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穿越之赫梯男神 作者:冲出疯人院 文案 诶玛,要活命,玩命游啊!噗~~头顶着一片荷叶插着一朵蓝色睡莲的白了(liao)一窜出水面。 白了一遇上海啸,大难不死地穿越了! 这是一个小白受被迫成长为强受的励志故事。 “我,我警告你啊,七天是不可能的......”腿软逞强中。 某王子笑靥如花,“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全文节奏甜苦甜,尽管身心俱虐,他们最后会幸福滴!基本上尊重历史,有依有据。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了一 ┃ 配角: ┃ 其它:古文明、历史、尼罗河、强强   ☆、失恋和海啸   “学长,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白了一终于鼓起勇气对入学时心仪的学长说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表白。   对方皱着眉然后以手掩口后退了几步。   “同性恋什么的,最恶心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直劈在了白了一的头顶,他的心碎了一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背影,白了一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了一就读某知名品牌大学表演系学生,容貌出色,长得白净文气,黑色的眼睛却有着一头金色头发,因为他的祖母是外国人,金发是隔代遗传。白了一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有点小缺陷的热血青年,最可怕的是他在审美方面有点问题。   白了一就性格而言其实是个很平凡的人(骗人),但是金发让他从小就成为众人排挤的对象,但是这个原因却在他上初中后完全逆转,女生们总是围着他团团转,情书收不停。他也曾交过几个女朋友,却没有一个长久。   以下是女生们的指控: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主动一下你会死吗?”   “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   他曾今试图与女生深交,去开房后......刚开始两人勾天雷动地火,火热异常,脱去衣服后,白了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阳痿,搅基去吧你!”然后“嘭”的摔门声。   少年心从此被捣毁了!他再也没有举过了。   白了一遇到某学长是在大学刚入学的时候,某学长非常照顾自己。学长站在树荫下温柔(无神)地看着自己,让自己心里砰砰直跳。粗黑的短发工整地梳着,小巧的鼻梁上架着厚重的眼睛,遮去半张脸。白了一觉得学长真是太可爱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但是,他说,同性恋恶心!恶心!心!   “哐当”一声,白了一听见了自己心门再次崩塌的声音!好不容易才告白,结果扑街!   “喂,大婶!”白了一百无聊赖地坐在操场上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大人。   “干什么熊孩子,老娘正码字呢!”电话另一头传来母亲不耐烦的声音。   “我失恋了!”白了一焉焉地说着。   “什么JB点大的屁事就来烦老娘,你失恋不是一两回了,接着去找!等再失恋的时候再打给我!”这位麻麻的性格,到底有多标新立异,从白了一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了!   嘟——   电话里传出来一阵忙音。   白了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主啊,救救我吧!我白了一长得一表人才(真的),头脑清晰(假的),却失恋不下二十次(真的)是天妒英才吗(没有的事)?   而且我还不举啊,混蛋!   周末,风和日丽,白了一决定去海边冲浪来纾解下心中的郁闷。   白了一一出现在沙滩上,所有人的视线立刻被他吸引。白了一,身高目测178公分,四肢匀称修长,全身皮肤粉嫩白皙,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夺目。精致的五官中数一双黑色的眼睛最为灵动迷人,带着无限活力。稍翘的嘴角似笑非笑,看起来带着几分俏皮和玩味。他的胸前戴着一颗黑曜石的吊坠,反衬着胸前的皮肤更加白皙通透。   标准的小帅哥一枚!   海边的度假酒店的落地窗边,一个金发的男人正默默注视着在沙滩上行走的白了一。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鼓动叫嚣,一种来自灵魂的牵引,让他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白了一经常来这边的海边玩,所以很多人都熟悉他。只不过——   两个女孩从他身边走过。“喂,那个好帅哦!我们去搭讪吧!”其中一个建议到,另一个在她耳边附声了几句,然后那个女生就掩嘴瞪大了眼睛做惊讶状,接着用眼神在白了一的裤裆处扫了扫,最后惋惜地摇头离开。   喂喂喂,这是要闹哪样啊!不举还不能泡妹吗?天理不容啊混蛋!   白了一正了正神色,愤愤地抱着怀里的冲浪板,屏蔽身边的各种眼神走向海边。他需要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站在海边感受着徐徐海风,时不时地有海鸟从头顶掠过,白了一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白了一冲过了几个浪头,有些累了,就趴在冲浪板上休息,等待下一个浪。他趴在冲浪板上,却不知道海水正在急速地向后退去。过了一会,白了一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海面平静得出奇,竟然连海水的波动都变得很小。他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海岸线非常地远了,突然,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振聋发聩,耳膜剧痛。远在岸边的人们发出了尖叫和惊呼声,顷刻,人群开始骚动。巨大的黑影笼罩着这片海域,白了一似乎已经能够预见到转身后他所面对的情景。——海啸!   无情的巨浪呼啸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覆盖在下面这片平静的海面上,一切都被摧毁殆尽。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白了一毫无转圜之力,挣扎已是徒劳,强大的水压拍打着他,让他差点窒息,耳边持续着“嗡嗡”声。   混蛋老天爷,老子连做男人的腥臊味道都没尝过,竟然就让我命丧黄泉,简直没有天理啊!(你都不举了还能有什么男人的荤腥可尝的!)   白了一失去了意识,随波逐流!   身体变得很轻,就像一缕青烟,飘渺不定。我一定是死掉了!白了一在心里跟自己说。他睁开眼,去发现头顶有一片金色的水面,波光潋滟。水面?难道死在海里后,直接冲到阎王那里去报到了。诶,我真希望是龙王,而不是阎王!没差没差!白了一摆动着身体,向水面游去!   露天的祭坛周围点满了无数的火把,把天空都烧亮了。广场上的群众仰着头看着祭坛,他们身穿清一色白色布衣,腰间系着带子,身披白袍。祭坛边上一人对着空中高喊着祭词。   “伟大的万神啊,你的子民为您奉献上金、银、贵眚石料、多彩的服饰、山中和海里的宝藏、成熟的肥公羊、干净的牲畜、清洁水里的鱼、天空中的鸟、家禽、公鸡、玛拉图鸟、鸽子、洋葱、麝香、丰饶的植物、黄金装饰物、黄金战利品、枣、白色的无花果、啤酒、蜂黄油、奶油、牛奶、宗教仪式的油,所有这一切都是丰富的,以及纯洁的少女!愿神祝福我们的王国!请聆听我们王的圣歌!”   祭坛的边缘上躺着一位美丽的少女,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袍,露出被绑着双手双脚,她小声地抽噎着,硕大的泪滴不停地掉下来,打湿了祭坛干燥的地面。   神啊,如果没有你,所谓王也将一无所有,而王也就不成其为王了。   神啊,王的名号是你定的,   是你,引导着我的脚步,   因此,我必须服从你。   神啊,不单是我的名,甚至我的身体,也是你所创造的。   神啊,你信托我治理万民,   我会使万民受到你的恩惠。   让我们敬畏你,爱你。   让你的灵,充满我的心,   让我一时一刻都不离开你!   高亢嘹亮的歌声响起,震响着天地,不远处的高台上坐着一位神情闲暇的美丽男子。不同于旁边的粗犷形象,他生得非常美丽惑人,白皙的皮肤,浅金色的柔软长发,发稍稍有弯曲,在背后扎起来。蓝宝石的坠子坠在额间,更显得熠熠生辉。五官如刀削般立体却不失柔和,轮廓线条流畅完美。一双蓝色的眼睛透着无趣的神色,略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带着一丝魅惑与轻佻。耳朵上带着纯金打造的耳环,他看起来高贵雍容却超凡脱俗。他翘起二郎腿,用手拄着脑袋看向远处的祭坛。   “殿下,请您稍微注重点形象。”身边的人看不下去,出声提醒一下。毕竟祭祀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美丽的男子放下了手,又端坐起来。真是无聊到要死,快点结束,让我去温柔乡吧!某美人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某只正在水中游泳的人——   “万能的神啊,在此为您献上纯洁美丽的少女!”   噢!~人群爆发出欢呼声。   祭司掀开少女身上的白袍,然后把chiluo的女孩带到祭坛的水边。旁边有人端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支酒杯,酒杯里被斟满了酒。祭司端起酒杯送到少女的嘴边,女孩战战兢兢地看着送到眼前的酒杯,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完结。这是毒酒,为了不使祭品在水中挣扎,而惹怒众神,祭品投下去前都会先被毒死。   诶,尼玛憋不住了额!要活命,玩命游啊,快到水面了!有阶梯啊!白了一踩了上去。   噗~~白了一突然窜出水面,朝正前面吐了一口水,然后大口地喘气。   就这样,头顶着一片荷叶插着一朵蓝色睡莲的奇怪男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然后见他抹了把脸。白了一心想,LUCKY!捡回一条命啊!差点被憋死了,老子真是命大!   白了一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站了一个奇怪的大叔,还有一个chuluo的女孩。刚刚吐的水刚好不偏不倚地全数喷在站在正前方的祭司身上。白了一下意识里说了一句:“抱,抱歉!我不知道你刚好站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大家来捧场呦~么啊,亲亲!由于背景很大,疯子需要慢慢铺设,主要还是在更《战地戈戢》   谢谢亲们的支持!!   ☆、这厢有礼了!   祭坛的水池边上站立着一位金发黑眼的英俊少年,他的眼睛在黑幕中闪闪发亮,胜过黑夜中的闪烁星辰。突然,第一缕阳光劈开夜幕,太阳就像蚌壳里的珍珠,在打开蚌壳时投射出的耀眼光华,照亮了这个英俊的少年。微风拂过,睡莲的蓝色花瓣在湿润的发间轻轻摇曳。   远处看台上的一双淡蓝色眼睛默默地注视着。   白了一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整个广场全部安静了下来,只有火焰燃烧时产生的噼啪响声。他探头巡视了一圈,该不会被浪冲到了什么特殊的水道!!周围全是外国人!不会是在拍戏吧!哇塞,这阵势,这道具!演员竟然全部清一色的外籍演员!尼玛,导演下血本了啊!我突然出现不是破坏拍摄吗?糟了,万一是一个大导演,把他的戏搞砸了毕业以后在圈里会很难混的。   白了一在脑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最后,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必须好好表现一番才行,拿出浑身解数,博得导演的赏识!以后不愁没饭吃!诶玛,老子真是天才啊!大婶一定会夸奖我的。   白了一凑到白衣大祭司身边,低声询问,“喂,你们导演是谁啊?我这样乱入是不是破坏你们拍摄了,我现在立刻入戏,大叔你帮我罩着点啊!”   白了一快速地嘱咐了一句后,在心中暗暗思考了一下,直立起身体,摆出一张正义凌然的表情,伸出手指,直戳祭司的鼻梁骨。   “你们!竟然抹杀年轻的生命,这样做是违法的,你们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神定然会降罪与你们。让你们饱受饥饿、贫穷、病痛,我!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引领你们走向光明大道,立刻放开这个女孩,让我来!额,不对,口误,导演抱歉,剪掉!”白了一朝四周鞠了个躬,重新投入状态,严肃道:“遵从我的命令,放开这个女孩,否则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你们!”白了一说完,做了一个美少女战士的经典动作。   竟然会有一个傻子出现在祭坛的水中!某位美人王子殿下,弯起嘴角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哎呦,真可怜,长得挺可爱的,但是他一定会被杀死的。既然祭祀仪式被中断了,那就退场吧!某王子殿下理了理衣服,整整头发,最后留意了一眼祭坛上的“傻子”,然后风度翩翩地离开了。他要去寻找美妙的温柔乡了。   广场上的群众看着这个从圣池中莫名其妙突然钻出来的奇怪男人,说了一大堆“叽叽呱呱”听不懂的废话,全部一头雾水,不知做何反应!   白衣的祭司用手揩去脸上的水,冷着眼看着眼前完全投入到自己表演状态中的白了一。他眉头紧锁,一张脸绷得死紧,看起来非常生气,他伸出手指,反指着站在水中的白了一。   “这个人,中断了庄重的祭祀仪式,这定然会触怒神灵,神定然会降罪于我们。让我们饱受饥饿、贫穷、病痛,我!作为祭祀的主持者,神的代言人,引领你们走向光明大道是我应尽的职责。现在,抓住这个破坏者,杀死他,用他的鲜血平息神灵们的怒火!”   白衣的祭祀说完就伸出手想要抓住了一。   站在祭坛下面的士兵拿着手中的武器纷纷冲上来。   “大叔,你也很会演啊!但是全程用外文啊,说的是什么语言啊?我完全听不懂啊!哪怕是英语我也多少能搭几句啊。”白了一一边指控白衣祭祀,一边躲藏白衣祭祀伸来的手。“接下来我是要演逃跑吗?”白了一询问冷着脸的大叔。跳出了水池的白了一一看自己竟然全身寸缕不着,泳裤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冲到哪里去了!靠,这下亏大了,全露了!我可不打算为艺术裸奔啊!   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白了一就属于这种。对于学习还可以,但是对事很迟钝,运动神经却是超好。白了一一闪躲过祭司的抓捕,转圈绕到祭司的背后,顺手抓住他的白袍。   “大叔,借用一下!”白了一说完就就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然后裹在自己身上。也许是白了一用力过猛,又或者是这布料不太结实,白了一竟然连带着人家里面的那件也扯了下来。白衣的祭司被扯得卒不防急,被扒光的身体转了好几个“优美”的芭蕾圈后完全找不着北,然后倒栽葱地扑进了水池里。   人群发出了尖叫与怒喝声!   哇塞,群众演员都好敬业啊,演得跟真的似的!某只还未反应过来的某人依然认为这是在拍摄现场。   “大叔,抱歉!”白了一鞠躬道歉,除了有点缺心眼之外,基本上他还是个好孩子,除了初中时学坏过的那一段。   士兵们拿着白晃晃的武器渐渐逼近。   演戏!演戏!对了,对了,女孩!白了一刚想逃跑,想起一般英雄出场解救受害者后,都会带着受害者一起逃脱追捕。他重新拿起地上的白布,披在女孩身上,飞快地解开束缚她的绳子,拉起她的就向士兵的缺口处狂奔。在碰到女孩的手时,一道白光在脑中闪过,世界突然之间消了声。是不是水流进耳朵了?(作者想说,就你这种,是脑子进水了,不是耳朵进水!)白了一摇摇头,听力又恢复了正常。本来听不懂的外语模式一下子转换成了中文模式。   哇塞,知道我听不懂,又重新换成中文了,大家都好热心啊!而且很入戏!我必须好好演!   现在他是听得懂了!   “那个家伙带走了祭品,他是异教徒!杀死他,杀死他!”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对,杀死他,杀死他!他会使祸害和灾难降临,他亵渎了神灵!”人群中的喊声此起彼伏,高喊着杀死这个突然出现的冒失家伙。   白了一牵着女孩,一路上躲躲闪闪,一个士兵用手中的刀冲白了一猛砍,被白了一顺利躲过后,砍在了旁边的石阶上。“铿锵”一声,石阶立刻缺了个口子。   真家伙呀!白了一在心中犯嘀咕。这要是没躲过去是要缺胳膊断腿的啊!他动作利索地踹倒几个士兵,竟然也让他冲出了包围圈。其实白了一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因为某大婶担心儿子被欺负,从小就让他练身手,什么跆拳道空手道杂七杂八的防身术统统学过。某大婶一看长大以后的白了一就是一个完全不谙世事脑子不太灵光的白痴,更加督促他努力练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有一张保命的手牌。接下来的几年生活里,白了一由衷感谢大婶从小对他的严厉督促。   白了一带着女孩跳下了祭坛冲进人群,慌不择路的白了一带着女孩到处乱窜。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他们叫骂着,却不敢伸手去抓住奔跑中的两人。因为异教徒会来带灾厄,触之不洁,人群纷纷避开,恰巧让出了一条道。   白了一抓着女孩一路狂奔。导演怎么都不喊咔?是不是也混在人群中当群众演员呢?话说,这一路上都是实景拍摄,灯光都没有,全是火把。也没有看到摄影机或者现场的工作人员。难道是空中拍摄吗?白了一一边跑一边看向天空,初升的太阳已经把天空大致照亮,空中什么都没有。   糟了,然后怎么演?导演不在吗?白了一渐渐缓下了速度。手却被旁边的女孩拉扯起来,两人继续往前跑。   两人穿过街道,拐过数条小巷,在河边的一座桥下停了下来喘口气。   “你干嘛这么玩命地跑啊?”白了一双手撑膝喘着气,问身边的女孩。   女孩同样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复:“当然了,仪式被中断,我们两个都会被杀死的!”   “都跑出来了,你怎么还在演啊?”白了一奇怪地问道。   “什么演啊?”女孩平息了一下呼吸反问。   “你们不是在拍摄吗?”白了一顺其自然地问。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刚才差点就要被毒死了!”女孩皱着眉回应眼前这个看起来长得不错,却笨得像只猪的男人。“你从哪里来的?怎么出现在祭坛的水池里?”   “等一下,等一下!”白了一捋了捋自己的思绪,想到电视里看过的报道。“我是不是误入什么神秘的宗教仪式里了?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孩无奈地白了眼前的人一眼。“这里是希塔托!刚刚在进行祭祀!我就是祭品!”   不,等等等!白了一伸出两只手,做打住手势,示意女孩别说话。希塔托?西台帝国?!(英文为Hittite,又称赫梯)白了一想起刚刚发生过的一切,领悟了一下,他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突然蹲了下来画圈圈。大婶,怎么办,我穿越了!家里的冰箱里还存着五个我最爱的芒果布丁,两个菠萝蛋糕,六个哈根达斯都还没吃啊!寝室里的损友某某某欠了我两百块钱还没还呢!邻居家的那只大肥猫偷吃我的鱿鱼丝我还没报仇呢!......   还没等白了一哀悼完自己的过去,好几名士兵手拿着武器从不远处左顾右盼地着走过来。女孩拉起白了一就跑。   “这样吧,我帮你引开士兵,你逃吧!”还没等女孩回话,白了一挣开女孩的手,跑了出去。他朝着桥边的士兵大喊:“喂,在这里!”顺利引来了注意力后,撒丫子就跑。谁知,刚一跑出巷子,迎面就冲来一整列的士兵。白了一在心中大骂倒霉,立刻掉头返回,抄了另一条路。身后的士兵越来越多,白了一却被逼进了死胡同,他跑到巷子的尽头却发现了一口井。杂乱的步伐越来越近,白了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憋足一口气一头扎进了井中。   刺骨的冰冷袭来,白了一憋着气慢慢向下潜去。不料这井下竟然还有四通八达通道。没想到千年前的古代国家已经有如此发达的水下枢纽工程。白了一已经是穷途末路,时间不多,他随意选了其中一条游了进去。   士兵们站在巷子里到处张望,领头的人走到井边,看着被水花打湿的地面,断定那个亵渎神灵的人一定是投井了。他叫了两个人守在进口,自己带着一队人离开。   糟了,游快点,气快撑不住了,怎么还有岔口?白了一过了好几个岔口眼前豁然开朗。希望就在前方,白了一开足马力往前冲。   某位美貌的王子殿下正惬意地横卧在水池边上,身下铺着厚软华贵的毯子,任凭自己的衣摆落入水中被打湿也不顾。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酒杯,递到绝美的唇边轻轻撮抿了一口,享受着阳光美酒和美食,要是能来个美人就更好了。他放下酒杯,伸手去够旁边的美食。   某只正在水中苦苦挣扎的白痴,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憋不住了,没气了,要沉下去了!慌乱之中白了一扯住了一把类似丝织物的东西,犹如濒死之人手中握住了救命稻草,猛力地拽拉。   某位正享受闲暇惬意的王子殿下,感觉到不对劲时,一股强大的拉力已经把他卒不防及地拖入了水池里,“碰”一声,顿时水花飞溅。   白了一,借着拉力蹿出了水面,大口吸气。还没喘完气,白了一感觉到水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以为是有士兵追着过来了,死命地在水里扑腾飞踹,这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要致对方于死地啊!某王子殿下还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和胸口被硬生生挨了好几脚。   白了一终于扑腾累了,某王子殿下才瞅了个空挡,抓住这个为非作歹不要命的家伙的手,窜出了水面,心想着,一定要踢爆他的脑袋。某王子殿下由于心中怒火中烧,加上白了一的顽固抵抗,狠狠地把拽在手里的人拽了过来。岂料,由于力道过猛,白了一就这么扑到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上,更巧合的是,两人瞬间唇齿相碰,一道奇妙的电流流窜到四肢百骸。事发突然,两人就这这个姿势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白了一在潜入水中后,嫌游泳碍事,早把白袍脱掉。某王子殿下的衣服也被白了一拽掉了,两具□□的身体就这么交叠着靠在水池边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觉得是什么礼。哈哈哈!!   ☆、阿呆先生   白了一在混沌中将意识慢慢地聚集。   身体好痛,该不会被拧成麻花在洗衣板上搓过了吧,全身痛得像被拆了重新拼装过一样。最奇怪的是屁YAN那里更是痛得莫名其妙,白了一怀疑有人在里面塞了鞭炮燃放,把屁股都炸开花了。   白了一想翻身换个舒适的位置,可是身体怎么都不听使唤。过了一会,他终于找到一丁点力气,他朝身边一个温热的物体靠了靠,像平常那样把手搭了上去,接着把阿呆先生(毛绒熊)拖到自己怀里,然后把头靠上去蹭了蹭。   咦,不对啊!白了一郁闷了,阿呆先生怎么苗条了?阿呆先生的毛哪去了?白了一闭着眼睛对眼前的“阿呆先生”一通乱摸,然后他握住了什么。怎么只有这里有毛?白了一试探性地揉了揉,“阿呆先生”抽吸起来,“啪”一声,他的手被重重的拍开,白了一吃痛,缩了回来。   稍微清醒的白了一睡眼惺忪地不停地眨眼睛,逗笑了旁边的“阿呆先生”。   白了一看了看身边的“阿呆先生”,嘴巴张成O型,然后用拳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甩甩头。   不,等一下!他用非常生动的表情(⊙o⊙)继续揉了揉眼睛。   天啊,救命啊,熊熊阿呆先生变成一个奇怪的男人了啊!!   白了一石化,喉咙里只能发出咔咔的哽咽声。   等一下,等一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这个一头金色长发的妖孽美人怎么会躺在我身边,重点是我的熊熊阿呆先生到底哪里去了?(重点是你被人吃干抹净了你自己还不知道!)   “那个,你是谁?”白了一抖抖嘴角问出心中的疑问。   金发美人笑而不答,半靠在织锦的软枕上盯着自己一眨不眨。   黑发高束的男人恭谨地走进来。   “王子殿下、”他看了看白了一,不甚情愿地开口,“王妃殿下,请更衣!”   王,王子殿下?谁?这个家伙!?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啊?”白了一揉揉脖子试图爬起来,腰像要断了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你们到底对我做过什么?我全身的骨头都像要碎了一样!”   “殿下方才沐浴净身过。”   “沐浴净身?你们这什么破习惯,洗澡难道还洗屁YAN,该不会拿刷子什么的乱捅吧,老子屁股都痛死了!”白了一的脸皱成一团,伸手揉揉自己的屁股。   身边的金发美人转头偷笑。   黑发的男人满脸黑线,杵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了一揉了揉太阳穴,努力的回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海边,冲浪、海啸、祭坛、逃命、跳井......   然后跟这个男人......吻了!   ......   水池边的两人同时推开了对方。   两人一拉开距离,白了一立刻掬起一捧的池水打在脸上,用手背不停地擦嘴巴,嘴里念着:“靠,真TM倒霉,竟然亲了个不认识的男人,嘴巴会烂掉啊!”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不会想到,会面会发生比嘴巴烂掉更可怕的事情。   金发的美人摩挲着嘴唇,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冒失家伙,他认得这个人,是祭坛上的那个傻瓜。但是,刚才的吻让他感到很奇特,有一种酥麻的快GAN。风流倜傥的王子殿下自诩尝过无数美女红唇,有这种感觉的,却是第一次。   他不满地看着这个还在洗嘴巴的家伙,难道被自己亲一下就这么要不得,不免心中不快,多少女人争着抢着粘过来,他却觉得像被脏东西碰了,洗个不停。   金发美人湿淋淋地爬上岸,宽阔的胸膛,完美流畅的腰线,柔韧的肌肉,一流的身材展现在白了一眼前。金发美人全然不顾自己CHILUO的身体暴露在他人眼前,随意地拿起岸边的袍子披在自己身上。   “王子殿下,外面的士兵要搜查,说可能有异端份子潜入进来!”一个黑发高高束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池子里的白了一。   “王子殿下,这个人......”   士兵熙熙攘攘的声音渐渐逼近。   白了一心下糟糕,慌张地左右张望起来,看看躲到哪里去才好!   “喂,这边。”士兵的脚步近在耳边。   情急之下,白了一正打算深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水下,一阵地转天旋,自己被拉出水池,白色的袍子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当他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金发的美人打横抱在怀里。   士兵们鱼贯而入。   看到王子殿下CHILUO着身体,怀里正抱着人,都纷纷避开眼。谁都知道这位美人殿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即使到了纳妃的年龄却迟迟不娶,总是留恋花柳之地。   为首的人低头上前,“王子殿下,我们奉命搜查今日早晨出现在祭坛上,破坏祭祀的异端分子,他很可能跳入水井,潜逃到各宫殿,为了您的人身安全,请王子殿下原谅我们的无礼,配合搜查。”   金发的美人点点头。黑发的男人拿来新的白袍帮金发美人系在腰间。   士兵们还算客气的进行搜查,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弯腰给金发美人行了礼,是那个祭坛上的祭祀。   金发美人颔首示意。   他似乎是来监督士兵们的工作,他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水池边的水迹上。   “王子殿下好雅兴啊,美酒美人相伴,人生一大快事啊!”祭司笑着走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一双白皙光洁的脚背上,水渍还未干,脚趾缝里粘了些许红色的泥土,红色的泥土是祭坛里独有的,这种肥沃的土壤来自一条遥远的东方河流,只有这种特殊的土壤,才能培养出美丽的蓝色莲花。   金发美人随即将目光一转,不动声色地撂起白袍盖住□□在外的脚背。   祭司又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这摆明了要包庇。祭司走到士兵的队长身边给他使了个颜色。   队长立刻了然,他有些为难地走上前去。   “王子殿下,我们能不能看看您怀里的人。”   黑发的男人立刻拦在金发美人的跟前,厉声说道:“大胆,王子殿下的女人也是你们这等下人能觊觎的,搜查完了还不快滚出去。”   士兵队长与祭祀相对而视。   突然金发美人俯身对着黑发的男人张了张嘴。   “王,王子殿下,您是认真的吗?”黑发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话”。   金发的美人点点头。   黑发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这位被王子殿下抱在怀里的大人,将是你们未来的王妃殿下,还不快点滚出去。”   祭司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花花公子殿下竟然要纳妃了!祭司不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   不管怎么样,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益,他挥挥手,和一干士兵退了出去。   黑发的男人看着离开的士兵,松了口气。   “王子殿下,您真的要纳妃了吗?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金发美人点头。   “是哪位名媛,说来听听,也许我认识。”太好了,王子殿下终于要成家了。   金发美人指了指怀里的白了一。   “他?”黑发的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白了一,“王子殿下,请不要开玩笑。”   金发美人抱着白了一来到自己的寝宫,黑发的男人一路跟随。“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您是开玩笑的对吗?你怎么能娶个男人呢,您要知道,现在宫廷斗争形势这么紧张,您还娶一个不会生的,王......”   金发的美人转身用凌厉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再说话,因为怀里的某人已经沉沉睡去。   白了一经过一场玩命的长跑和一段长距离的裸潜,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被某王子殿下抱在怀里时渐渐放松下来,于是累翻的某只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寝宫里,烟雾缭绕,一进入房间就能闻到一股沁人的芳香。   谁点的香薰?   自己平时并没有香薰的习惯。金发美人把怀里的人儿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转身想把香薰的炉子拿出去扔掉。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阵不适感冲上脑门,他扶着床沿才勉强站稳。   一个美丽的金发女郎裹着透明的白纱,风姿婀娜地走进来。   “卡尔殿下。”女人风情万种地朝他扭扭身体。   金发美人冷然地指着香薰炉,用眼神询问她。   女人羞怯地回答,“是的,卡尔殿下,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会有一个美妙的早晨。”   金发美人笑了起来,魅惑众生。   是啊,一个美妙的早晨!金发美人从枕边拔出一把长剑对着女人。   “啊,殿下!”女人惊叫地躲开。   不过你猜错了,我不喜欢香薰,也不喜欢被下药,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他挥了一下剑,示意她出去。女人战战兢兢地,逃似地跑出去。   金发的美人扔开剑,坐到床上去,他看了看依旧沉睡的某人。身下的火龙就像要喷发出来,不可抑制地叫嚣起来。   这该死的要怎么办?   金发美人泄愤似的打翻了桌上的香薰炉,红色的星光点点坠落在地面上,香气更加浓烈地充斥着整个房间。   听到响声的黑发男人立刻进来查看,“王子殿下,你这是!”   金发美人指了指外面,示意他出去。   黑发的男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看得出王子殿下正气头上,于是退了出来。   斥退手下的王子殿下又后悔起来,应该让他给自己找个泻火的对象来才对啊,刚才气过头了。   床上的白了一正睡得舒服,但是他觉得越睡越热,热到像在烤箱里炙烤一样。他蹬了蹬被子,薄被立刻被踢翻在地,他还嫌不够,撕扯起裹在身上的白袍。嘴里不停地咕哝着,热死了,热死了。没几下,白了一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趴在床上,嘴巴里还不停地哼哼唧唧。   白皙的皮肤,紧致的腰线,雪白的背上沁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白了一嘴巴里的细碎声响声,点爆了某位理性正绑着炸药的金发美人。   心中的兽呼之欲出。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了一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开一样,一股强大的冲击,搅得内脏都要碎了。   “呜,好疼!”白了一轻声地喊。   金发美人强忍着YUWANG,放缓了进入的速度。他满头大汗地小心动作着,进两分退一分,真是太紧了,要被夹断了。他轻抚着白了一的身体,试图放松他的紧绷的肌肉。   等到整个没入的时候,金发美人悠悠地舒了口气,然后开始慢慢地开疆拓土。伴随着极富技巧的爱FU与抽CHA,白了一感到痛感渐渐被酥麻代替,突然身体想被电流击中一样,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接着是灭顶的快GAN席卷全身。白了一尖叫着宣泄出好几年都未曾见面的“老朋友”!   “不要,停下来,嗯~啊!......”   黯哑的喘XI声,让充满香气的房间更添YIN靡香YAN。白了一被不停地变换姿势,地点从床上到地上,再到桌边以及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像一片暴风雨中的孤舟,无助地随着海浪漂浮不定,随时都会被掀翻。时间从白天到黑夜,再到黎明。金发美人的腰就像一部强力的马达,不停地CHOUSONG。   他心中明白,药效早就过了,但是他停不下来。这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就是人们所说的销魂蚀骨吗?想要把他揉碎到怀里,让他在自己怀里尖叫哭喊。以前的种子真是太浪费了,现在要多多珍惜,在这块专属的土壤里开垦播种。   吃过这顿饕餮大餐的王子殿下,觉得跟以前比起来,那些连青菜小粥都算不上,顶多算酱油盐醋的调味剂。   经过一天一夜,浓烈的香气渐渐散去,房间里渐渐被一股男XING的麝香味代替。直到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亮寝宫,金发美人才长长地舒气,停罢动作。   白了一在期间似梦似醒,就算醒着,也很快被SHUANG晕过去。   白了一脸色惨白地渐渐回忆起发生在昨天整日整夜的恐怖经过。   “啊!”白了一尖叫,还没等他完全张开嘴,已经被预测到他动作的金发美人蒙住了嘴巴。   白了一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他捧着脸,坐在被子里。   大婶,我对不起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我的贞CAO,我对不起你,守了这么久却没有把你献给女神。   白了一各种懊悔地低头默数各种对不起。   万神殿。   “青鸾大人,昨天的异端者还未被抓住,士兵嘱咐我们要小心些。”一个小童跑进来,对着一片漆黑的空间说话。   黑暗里有轮廓动了动,一张年轻的面孔露了出来,一双灿若晨星的黑色眼眸闪闪发亮。   “我看见了,那是我们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请亲们一定看一下内容。   诶玛,时隔一个月的更新!   我想请问,收藏《男神》的亲亲们都是因为《战地》吗?   是的话就好说了,我说明一下,这两本都是签了约的,文是一定会完结的,但是目前主要更《战地》,《男神》会更得很慢,不是因为《战地》的亲们,抱歉了!   疯子带孩子,码字也不容易,乃们就原谅我吧!      ☆、苦逼出逃   白了一慢腾腾地披上奇怪的衣服,但是全身手脚无力,只能有劳黑发的男子来帮忙。   衣服轻飘飘的,有点奇怪。白了一拉起衣角看了看,轻盈透气,应该是亚麻布。当时的人们已经学会使用亚麻,经过晾晒浸泡等各种工序,最后纺成丝,用来制作衣服。   穿戴完毕后,白了一十分诚心地朝黑发的男子郑重道谢。   对方显然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默默点头,继续给白了一整理衣服。服侍他人被感谢,他第一次发觉到自己的存在的价值。   早餐的食物很简单,一些风干的肉类,几块饼子和一些蔬果。白了一并不太挑食,但是他不爱吃肉,看到这些油腻腻的食物,胃里一阵恶心。他轻轻地推了推盘子,让它离自己远一些。   白了一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早就饥肠辘辘,啃了几个饼子,味道还算不错。旁边总是有人粘到自己身上来,推开好几次还是会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而且还动手动脚。当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衣服的下摆伸进去,白净的手指攀附在腰际,一路向上到达胸前,在那里流连忘返,轻轻摄住挺立的小红果,甚至恶作剧似的揉捏按压,忍无可忍的白了一挥开这只无耻的手。   “你够了,你个大变态,”白了一冲着某王子殿下大喊,“从现在起,不准靠近我。”   金发美人充耳不闻,顺势压倒白了一,进行下一步的侵略计划。   有力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捏住尖瘦的下巴,唇齿相抵间,浓浓的酒香窜入口腔,带着水果的甜味,熏得白了一面红耳赤,白净光滑的脸蛋就像一颗红透的苹果,惹人垂涎。   白了一基本上是个好孩子,自从不举后,就没交过女朋友。被身经百战的王子殿下吻得找不着北,浑身酥麻无力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了一试图推开身前的人,但是完全没有用。   混蛋!是他力气太大了还是我使不出力气?   欲拒还迎?   某只已经心中化兽的美人,一把扯开白了一身上才穿戴好的衣服,俯身啃咬精致的锁骨,转而又允吸可爱的小红果。   清醒中的百了一完全懵了。   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回神的白了一当然奋起反抗,抬起左脚就要踢,却被美人轻易地捉住脚踝,并一脸了然地笑着把纤细的小腿架在自己肩膀上,整个身体压上来。   白了一真的慌神了,翻身爬了没几下,整个人又被拖了回来。   金发美人一手攥着百了一的双手,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想要亲吻。   “混蛋,放开我!”   白了一瞪着眼前的怪力禽兽,一天一夜的折腾还不够,现在还想对自己做什么?愤怒的眼睛里泛着委屈的水雾,眼角有些发红。   原来他不愿意!   金发美人停止了动作,他一直以为白了一在跟他玩情趣追逐呢!   美人生平第一次求HUAN遭人拒绝,心中免不了有些怅然!最后,他在白了一的额前落了吻,起身离开了。   白了一愤然地擦了擦额头,继续吃他的早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这里绝对不能再待了!   白了一扫荡了除肉类外的所有食物,起身理了理衣服,偷偷摸摸地跑到门边,猫着腰,贼头贼脑地朝外面张望了一下。   “王妃殿下,”白了一的毛突然炸了一下,“您还是请回吧,王子殿下吩咐过,您不可以踏出寝宫半步?”   黑发分男子正站在门边向下俯视着打算偷偷潜逃的某人。   白了一“腾”一下站起身,“我就看看,我要上洗手间。”白了一义正言辞地说着,不让出门,还不让上厕所吗?   “洗手间?”黑发的男子疑惑地重复了一下这个没听过的名词。   “不知道?就是我要去嘘嘘啊!”白了一指了指下面。   “身为王妃,请不要做如此不雅的动作,有辱王室尊严!”黑发的男子不满的皱着眉。   一看这厌恶的表情搭配着指责的语气,白了一这爆脾气上来了。   “什么?什么不雅动作,这叫不雅动作!连下面都不能指了还,我指下面还有辱王室尊严,王室尊严关我什么事?”白了一扯着嗓门冲黑发的男子叫板,并且朝他竖起中指,“这个才叫不雅动作,FUCK!懂!”白了一摆明了挑衅。   黑发男子能从白了一的表情里解读出这个动作的意思。“王妃殿下,你......”黑发的男子从未遇见过如此“蛮横粗俗”的人物,宫里所有的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任何人见了他,哪怕不是因为他副官的位置,多少也会卖点王子殿下的面子。   “王妃殿下叫谁呢?”白了一终于注意到了重点。   “当然是你了。”黑发的男子白了白了一一眼,连敬语都不用了。   白了一望望天,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有病!   这是个国际冷笑话吗?我一不是女人,二不是人妖,三不是太监,怎么可能会是王妃呢?   白了一瞅了个空档,闪身冲出去。   “王妃殿下你......”   黑发的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白了一的手,想把他拉回来。谁知道白了一竟然顺势转身,一掌劈在他的颈侧,黑发的男子根本始料未及,脖子吃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白了一把昏阙的黑发男子拖进了房间,然后在他屁股上踹了几脚。   哼,小样,跟你小爷斗,再回家练个几年吧!小爷可是蝉联了三年市里的空手道冠军。   宫殿实在太大了,白了一在附近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走到一个2米高左右的围墙前,白了一大喜,翻了围墙,应该就到外面了吧!   白了一本来算得上一流高手,2米高度根本不在话下,但是经过一个日夜的各种折腾,加上刚才奋力的一掌,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白了一为了节省力气,调整了全身的力气,打算一击成功,最后费了吃奶的劲终于爬上了围墙。   一只大型黑色的猫科动物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此时正趴在围墙上的某人。   豹子!   白了一傻眼了,尼玛还是快撤吧!我的小命还没活够!   白了一欲要挪动酸软无力的身体翻身下去,谁知手一抖,英勇地掉了下去。不是里面,而是外面。   苍天啊,大地啊,王母姐姐玉皇哥哥您就开开眼吧!我白了一从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就这么倒霉。遇上海啸没死成,穿越了还被稀里糊涂地被人爆菊,最后沦落到被兽类果腹的下场。白了一在心中各种无声悲戚的呐喊。   白了一靠在围墙上,强迫自己站起来,但是脚不听使唤,抖得厉害,脚侧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瞥了一眼,是动物的骨骸。心愈发地颤抖起来,他几乎已经能够在脑中构思出自己被啃食的血腥场面。   冷静!要活命,就要冷静,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就翘辫子。   黑豹观察着白了一,然后慢慢逼近。   武器啊武器,赤手空拳怎么对付凶兽啊!白了一想起脚边的兽类骨头,有总比没有好。他立刻下蹲去拿。说那时迟,那时快,白了一顺利拿到骨头,却立刻被黑豹扑倒在地,手里的骨头脱了手。   该死的!白了一奋力去够右手边的骨头。   黑色的豹子俯身在白了一身上闻了闻,张开血盆大口......舔了一下白了一,然后扒开白了一的衣服,叼出几块肉干来自顾自在一旁吃起来。   命悬一线的白了一终于回过神来。肉干是自己逃跑途中准备的干粮,虽然不喜欢,但是他不想饿死自己。   白了一惊魂未定地爬起来,豹子只是兴致缺缺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了起来。   没兴趣最好,逃命要紧。   白了一对着豹子后退几步,确定它不会追上来,最后放开腿狂奔起来,跑到另一堵高墙前。白了一觉得自己这速度再快就能飞起来了,面对这堵与生命悠悠相关的高墙,白了一刷一下就翻了过去,深深体验了一把,潜力无极限。   白了一刚从豹口脱险,坐在围墙下呼哧呼哧地大喘粗气,可气还没喘匀......   “谁在那里?”士兵的怒喝声从不远处传来。   白了一真想狂喊卧槽,没办法,只好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躲到草丛里。心中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没人,旁边就是豹子园,没有人会过来!”另一个士兵说。   两人草草地走过,听着士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了一想松一口气的时候,一双缎面的布鞋出现在自己眼前。   被发现了!   白了一抬头,迎上一双灿若明星的眼眸。黑袍退去,露出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黑色的长发快要及地,用青色的绸带随意地束在胸前,俊美的面孔带着淡然的微笑。让人感觉带着几分慵懒倦怠。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冽香味,很是好闻。   看起来挺和蔼,应该不是坏人吧!白了一在心里想。   “你好。”白了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礼貌地向对方打招呼。   “跟我来!”   白了一是一个容易相信别人的单纯孩子,于是就这么傻傻地跟上去了。   黑袍的年轻人带着白了一到自己的卧房。让白了一感到庆幸的是,一路上竟然一个士兵都没有碰到。   白了一一进入这个房间,看着这个与这个国家时代有些不太融合的房间装饰,脑子当机了几秒。这显然是一间古色古香的中式房间。墙上的画,床前的木桌、桌上的茶杯。   难道我刚才没被豹子吃掉,再一次穿越了?这也太乱穿了吧!不过能远离那个变态也好。   “把衣服脱了吧!”黑袍的年轻人淡淡地开口。   什么?又是一个变态!白了一立刻摆出警戒的架势。老天这是要闹哪样?   “快脱吧,背后不是受伤了?我给你上药!”对方催促道。   白了一被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腰部和后背传来强烈的疼痛感。白了一皱着脸,坐在凳子上脱下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全是小草莓,他慌忙拿起衣服遮住前面。   “怎么了?”对方察觉白了一的动作,出声询问。   “没,没什么!”白了一心虚地回应。   “转过来吧。”   白了一硬着头皮,慢慢转过身去。背后肯定也会有很多,那个杀千刀的。正与自己好兄弟喝酒谈天的王子大人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淡淡的药香弥漫在房间里,并不刺鼻,反而是一种好闻的清香。但是擦在伤口上很是刺痛,白了一意外地很怕痛。伤口可能是被豹子扑倒的时候,在地上擦伤的。白了一一边苦巴巴地忍着痛,一边在心中各种咒骂某个妖孽大变态。   “疼吗?”黑袍的男人问。   白了一乖巧地点头。   忽然他觉得背后暖暖的,伤口渐渐不那么痛了,好像有一股力量在身体里渐渐充盈。白了一舒服地哼唧起来。   “你真是个好人,你叫什么名字?”白了一趴在桌上,轻声地问。   “我不是好人。”对方同样轻声回应。   “可是你这么帮我,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好人!”白了一肯定地点点头。   年轻人淡淡地笑了。   “好了。”   白了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全身轻盈有力,他觉得自己都可以去打老虎了,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哇,你是神医吗?完全不痛了,好厉害!”白了一朝年轻人竖起大拇指夸赞。   “快躲起来,马上会有人来找你。”年轻人对着白了一说。   “为,为什么?”年轻人把白了一推到屏风后面,“找个地方躲起来。”   “青鸾大人,二王子殿下说他的准王妃不见了,要来附近搜查。”一名小童冒冒失失地跑进来。   “让他进来吧。”   青鸾收起药箱,刚坐了下来。金发美人就推门进来,他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   黑发高束的男子也跟了进来,看起来不如平常那般有精神。   “青鸾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我们二王子殿下的准王妃?”   青鸾闲适地端起桌上的茶茗,轻抿。   “我从未见过二王子殿下的准王妃,怎会识得!你问我一个瞎子,我该怎么回答?”青鸾放下茶杯,平淡地陈述。   “青鸾大人是位灵力超脱的世外人,心明如月,我们都知道,您从来不用眼睛看东西。”   “你怎可如此无礼?”旁边的小童怒斥黑发男子。   青鸾摆摆手,示意小童退下。   “王子殿下,服输吗?”青鸾抬头看着门边的金发美人。   “王子殿下说,胜负还未分晓!”   青鸾点点头。   风送来花园里的清幽花香,轻轻拂动帘子。青鸾心中了然。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请回吧!”   金发美人颔首,带着黑发的男子离开。   白了一早就跳窗逃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靠,竟然码到凌晨3.30~~~脑子都冻僵了估计,老是卡文!!   战地下星期有榜,口素,我还在卡文~~~呜,死定啦!!   亲们留言啦!!!OTL!!!   ☆、苦逼被擒   小童目送来人离开,回到青鸾的房间,见青鸾盘腿静坐。   “青鸾大人,您跟二王子殿下打了什么赌?”   青鸾温和地笑了,“三天前我在国王陛下殿前与他偶遇,我对他说,你三天内必会坠入爱河,他嗤笑,说不相信。于是便与我打赌,我的预言若是应了,他给我十坛新酿的果酒,若是不应,我给他一坛百年的桃花酒。”   “哈哈,有这事。”小童一听乐了,“那王子殿下这十坛子酒是给定了,青潭大人的预言可从来没有失误过呢!我去给青鸾大人的酒窖挪挪地方,等着二王子殿下送酒过来。”小童说着屁颠屁颠地欢快跑出去。   一片桃花瓣被风吹进窗子,飞过重重障碍,落在青鸾肩膀柔软的黑发上,青鸾低头轻拂了一下,粉红的花瓣打着旋飘落在地上。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沾染了这桃花,怕是要背上一辈子都偿还不清的债了!”   青鸾目光悠长,细碎的声音在唇齿间轻吟。   金发美人出了青鸾的住处,对面前的黑发男子正色“说”:“Anwar(安瓦尔),你应该对青鸾大人放尊重些,他是个不能惹的人物!”   这是一句无声的责问,只有唇齿间上下的开合。   没错,王子殿下是个哑巴!   安瓦尔低头,“王子殿下,我只是觉得您应该树立一些威严。”   “我倒是觉得你在帮我树敌,快去找我的准王妃,我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金发美人显然开始有些怒意,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勾引了自己,睡了一夜就想跑,没那么容易!抓住以后一定要在他身体里面灌满种子,让他好好记住自己是谁的东西!某王子殿下想起昨夜的云雨,心中一阵涟漪。   “王子殿下,我觉得您现下纳这位准王妃为妃,并不明智。”安瓦尔单膝跪地,硬着头皮进谏。   “你,没有资格,左右,我的决定!”绝美XING感的唇形一张一合,缓慢地进行。金发美人的眼中盛满冷然的决绝,空气仿佛都会被冻结,他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安瓦尔,就像在看一只蝼蚁。   安瓦尔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种无形中的威压,使得他冷汗涔涔。   此时的白了一正在穿越一大片的桃树林,这个时节,桃花竟然还没有落尽,反而开得欢。一阵风吹来,卷起地上散落的桃花瓣,下起了花瓣雨,美不胜收。修长的身形站在美景中,额前的碎发被风扶起,顽皮地跳跃,一双黑亮的眼眸打量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   白了一一时之间看得愣神,却没发现身后渐渐靠近的身影。   “喂!”   白了一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兔子,蹦跶了一下。   白了一的动作逗笑了身后的人。   “哈哈哈,你的动作好有趣。”塞纳沙一手指着白了一,一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白了一颇为郁闷地盯着这位莫名其妙对着自己大笑的人,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就要走。   “诶,你站住。”塞纳沙喝住白了一,漫步踱到他面前,他不满地看着这个金发黑眼的无礼家伙,见了自己不行礼就算了,态度还如此不恭。塞纳沙就认为白了一是刚进宫的下人,并不认识自己。   塞纳沙静静地打量着白了一,片片花瓣打着旋飞落划过两人的视线。   白了一也同样在打量对方,金色耀眼的短发,深邃的蓝眸,纤长的睫毛上还闪动着刚才大笑出来的晶莹泪花,直挺的鼻梁,白皮肤,笑起来弯弯的嘴角,有点像故意使坏的小孩,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一身戎装铠甲,腰间配着一柄长剑,白色的袍子上沾染了尘土,看起来风尘仆仆。   眉眼跟那个变态有点像,该不会是兄弟吧!白了一在心中暗下结论。   “喂,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塞纳沙倨傲地开口询问。   白了一就是一死脑经,听这不善的口气,就特难受,没好气地甩了一句:“没礼貌,问人家名字的时候,先说自己的名字。”   塞纳沙一愣一愣地看着白了一,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地说过话啊。礼貌,那是什么东西?对于皇家人而言,需要的威慑和手段。   “本王子问你话,你只需要回答。”塞纳沙皱眉,不耐烦地说。   白了一就是一吃软不吃硬的。真是兄弟,白了一一想起昨天激荡人心的一幕幕,心里更是窝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塞纳沙看着白了一不断变换颜色的小脸比调色盘还精彩,心中暗忖,估计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吓破胆了。   塞纳沙换上一张温和的笑靥,“新来的,对本王子大不敬,怕了吧!”   话音刚落,一个重拳落在左边的脸蛋上,左眼立刻肿了起来。   “啊~”一声惨叫,“你,你竟敢打我!”塞纳沙不敢置信地看着白了一。这个新来的下人竟敢用拳头打他的脸。   白了一本来就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再加上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心中不由地火气大涨。   “没错,打得就是你!”白了一转动着手腕,冲着塞纳沙灿烂地笑,阳光洒在他脸上,那笑竟然比太阳还要耀眼。塞纳沙看得痴了,竟然没反应过来,就是因为慢了一拍,于是被白某人逼到一颗桃树下狂殴了一顿。穿越后的经历一幕幕划过眼前,白了一把心中的烦闷、愤怒、委屈一股脑地发泄了出来。   白了一终于打完了,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松松手指的骨骼,歪歪脖子。打人真是件累人的差事!   最后,帅气地甩甩额前的碎发,潇洒地离开了。   留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只剩一口气喘着的塞纳沙。   混蛋,下次逮着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塞纳沙看着离去的身影在心里呐喊!   桃林另一侧的走廊上,有人用看猴戏的心态欣赏完了整个过程。   一只可爱又活泼的小猫咪!   他笑着离开,一片粉色的花瓣自他的发梢滑落。   隐藏在黑暗角落里,一双美丽的蓝眸同样注视着这一切,平静的目光中凝聚着狠厉。   卡尔姆尔希理的准王妃!   黑色的身影隐入黑暗,留下一片粉色的桃花瓣,悠然娴静地飘落在地。   白了一揍完人,心中一阵舒爽。   大步流星地走出桃园,一列整齐的步伐从远处传来。白了一脑子突然转过弯来,身手敏捷地躲进草丛里。我靠,打人打忘形了,差点忘了自己还在逃命的途中啊!   士兵的脚步渐渐远去,白了一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蹑手蹑脚地钻出来。   兜兜转转几圈,超级大路痴的白了一根本没法找到出口。   白了一来到一处宽阔的庭院,躲在繁茂的葡萄藤架下,伸着小脑袋,望啊望。到底哪里才能出去呢?   一位蓄着须的老者走进庭院,白了一刷一下收回了脑袋。   那老者打发了身边的仆人,走近葡萄架。   “快出来吧!”老者看着葡萄架说着,但是静静的,没有一点回应,“哎呀,是不是我的猫跑进了,看来要叫士兵来搜一搜。”老者带着戏谑的口气,这话明显是说给躲在里面的某人听的。   白了一自知被发现了,只好悻悻地走出来。   “呃,那个,老爷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的,我是不小心进来的,正在找出去的路。”白了一尽量礼貌地对面前的长者说话,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老者,虽笑得和蔼,不怒自威的气场浑然天成。这个老人肯定不能惹。白了一在心里想着。   老者听了白了一的话,心中一阵诧异,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这个皇宫里,竟然有人不认识他。   “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吧。”老者坐在葡萄架下专设的木椅上。   白了一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乖巧的坐下。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顺从点更明智,而且这个老人似乎也不会对自己不利,不然早叫了人把自己拖出去了。白了一这么想着,但是很快他就想抽自己的嘴巴,轻易地相信别人,真是太愚蠢了。   老人坐下来,望着头上的葡萄架,发出了一声亢长的叹息声。   “那个,爷爷,我们聊点什么?”白了一有点怯怯地问。   “爷爷?”老者笑了起来,深深的皱纹更加明显,“这是个什么称呼?”   “就是对长者的亲昵的称呼。”白了一搔搔头,笑着大致地解释。   老者看着白了一的笑脸,心中十分舒坦。是个没有心计的单纯孩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棵葡萄树是我最钟爱的爱人种下的,好多年了,但是连花都没开过,光长叶子。”老者自嘲地笑了笑,他望着茂密的葡萄藤,脑海中,金色长发的美丽妇人正朝自己微笑,恍如昨日那般鲜明。   白了一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你是不是施太多肥了,养分太多,植物就会光长叶,不开花结果。”   “是这样?”老者用探询的口吻询问。   “让您爱人少施肥试试看。”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离世很久了。”希娣,我的爱人。   老人的目光飘得很远,白了一一不小心踩到了个闷雷,赶紧跟老者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   老人释然地笑,示意白了一别在意。   一个士兵低头走进庭院,跪伏在地上对着老者行礼,“陛下,祭司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老人用跟刚才全然不同的语气说着,冷漠,威严。   陛,陛下!白了一震惊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那这个老者就是这里的老大啊!   白袍的祭祀稍稍低头走进来,作为侍奉神的侍者,他们不必对国王行跪拜礼。他对着老者深深地欠了一下身,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早上出现在圣池里的异端者竟然坐在国王陛下的身边。祭司指着白了一,脸色涨得通红,由于太过激动,一时之间发不出声来,急得差点跳脚。   “你,你......”   他这一抬头,白了一也愣了。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竟然就这么尺果果地,面对面地跟敌人撞上了。没错,来的就是那个被白了一脱光了衣服,然后不慎掉进池子的白袍祭司。怎,怎么办?白了一脑子一片空白,妈蛋,撒丫子跑啊!还想个P啊!   白了一单手撑在桌面上,跳了出去。   “抓,抓住他!”祭司终于能发出声音,“来人,快抓住那个异端者。”白了一想跑,无奈祭司总是挡在他面前。白了一只好一把推开对方,谁知道这布料这么不经拉扯,刺啦一下,白了一把人家的衣服拉开一个大口子。慌乱中,他不顾一切跑起来,无视手上还缠着的布条。   祭司大人的衣服,再次被狂奔中的某人扒光,他想去拉扯最后的遮羞布。经过锻炼,拥有超强运动神经的白了一,现在就像一只逼急的小兽,不顾一切地奔跑。结果不仅脱光了人家的衣服,还让人家光着身子在地上拖行了好几米。   苏皮卢利乌玛斯看着眼前的可笑闹剧,怒声喝道:“来人,抓住那个金发黑眼的小子。”   更多的士兵围拢上来,白了一逃无可逃,只能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要说:  ~~~~(>_<)~~~~ ,飙泪!!亲亲们求收藏啦!!   么么!!求留言啦,我的坑都好凄惨啊!!   ☆、牢狱之灾   白了一被关进一间地下牢房里,这里阴暗潮湿,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而且老鼠称霸。   白了一虽然不是娇气的人,但是他有点自我洁癖,看着周围恶劣的环境,身上的毛孔总是不自觉地竖起来。老鼠的胆子很大,总是旁若无人地成群结队出来游街,吓得白了一总是尖叫连连,抱头鼠窜。   隔壁牢房里关着的人终于看不下去,“老鼠而已,至于叫那么大声吗?”   “老鼠什么的,真是恶心死了,全身灰不溜秋,携带寄生虫,传播疾病,而且叫声太恐怖了。”白了一扶着打颤的肩膀大叫。   “啊——”白了一尖叫,刚才有只老鼠受惊撞到他脚边,白了一立刻跳脚,吓得直跺脚,鸡皮疙瘩掉一地。   某金发美人闻讯赶来探查一下情况,这门还没打开,就听里面惊天动地的尖叫。还以为有人私下虐待囚犯,脑门一热,“哐当”一声,踹开门就往里边冲。开门的守卫被莫名其妙地踢飞好几米,摔在地上都起不来。   当金发美人站在牢房外面,看着白了一正浑身瑟缩地缩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干草,脸皱得跟团揉皱的布块一样,一下一下捅着老鼠来驱赶时,大翻白眼。   白担心了一把!   白了一专心驱赶老鼠,直到外面有人咳嗽几声,他才把注意力转到牢房外。   是那个变态王子和他的面瘫小跟班。无视,继续赶老鼠。   “王妃殿下。”安瓦尔冲着白了一叫。   谁他妈是你王妃殿下,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爷们,神经病!继续无视。再说,面对一个稀里糊涂把自己爆了菊的男人,怎么可能和颜悦色得起来。   金发美人给了安瓦尔一个眼神。   “王妃殿下,如果您想从这里出去的话,就到这边来。”安瓦尔对白了一说,在他看来,白了一根本就是在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了一想了想,靠自己是肯定出不去了,于是小心避开老鼠,朝牢房外的两人走去。   金发美人朝他招招手,示意再靠近一点。   白了一悻悻地朝他走了两步,左手突然被大力地拉扯过去,强有力的铁臂一下箍住自己的腰,把自己禁锢在牢房的金属栅栏上,衣服被剥开,胸前的小红豆因为贴在冰冷的栅栏上受到不小刺激,悄然地冲血挺立起来,红艳艳的色泽,惹人采撷。左边的胸膛传来一阵湿意,金色的头颅埋首在胸前卖力地啃咬允吸。   这个混蛋色魔在干什么?   白了一怒气冲冲地推搡,试了好几次才把对方推开。白了一衣服凌乱,跌坐在地,抬头就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变态、骗子、色魔、□□狂......”白了一把脑子里所有的贬义词都冲着眼前的金发妖孽过滤了一遍。他当自己是什么?竟然屡次践踏他的尊严,老子可是带把的正宗爷们。   金发美人看着白了一胸口的红色印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安瓦尔扬长而去。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有趣,某美人在心里想着。   白了一气得跳脚,飞起一脚踢在牢房的栅栏上,撒气不成,却把自己给弄疼了,他痛得呲牙咧嘴,抱着脚趾倒地嚎了几声,末了,喧闹的牢房才渐渐停歇。   旁边牢房的家伙靠上前来,“喂,你跟卡尔二王子殿下什么关系?”   白了一一想到某王子殿下的种种劣行,没好气地回答,“没关系!”   对方显然是不信。没关系?说没关系的,其实都大有关系!那句王妃殿下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   白了一借着微弱的火光看清那人的长相,棕色的卷发,五官端正,皮肤白皙,生得很是英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对方扫了他几眼,眼神在他胸口的鲜艳吻痕上停留了几下,然后转身背对白了一。   白了一忽觉得左手沉甸甸的,举起一看,手上出现一只金色镯子,应该是刚才被那个混蛋戴上去的。白了一想把它摘下来,他才不要这种看起来像女人戴的东西,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拿不下来,看了半天也没找到镯子的活扣之类的东西,只好作罢。   这鬼东西是怎么被戴上去的?   金色的镯子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镶嵌着各种颜色的宝石,中间还有一颗璀璨夺目的椭圆形超大蓝宝石。   啧啧,这东西,要是拿去拍卖得值多少钱呢?白了一捧着脸正想着,突然忧郁起来,怎么才能回去呢?这什么破地方,也不知道大婶怎么样了?遇上海啸,我到底算死了还是没死?估计也应该死翘翘了。白了一摸摸胸口,想去抓胸前的吊坠。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捏着胸口的吊坠,这个吊坠自他小时候有记忆起就一直戴在脖子上了。   没有?掉哪里了?   白了一着急了,赶紧起身到处找,也顾不得满地的老鼠,壮起胆来驱赶它们。可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白了一后悔地要死,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他颓败地找了块地坐下,开始回想,坠子有可能掉哪里了?   漫漫长夜,白了一偶尔会跟旁边的牢房的家伙搭几句话,聊了几句后,稍微熟络起来。   这个家伙名叫哈里斯,是一名魔术师,被邀请来表演节目,后来宫里掉了东西,他被诬陷偷窃,于是就被关在这里了。   天蒙蒙亮,白了一一夜未睡。身边窜来窜去的老鼠总是弄得他一惊一乍,再加上心里一直琢磨着吊坠,竟然就这么一坐到天明。旁边牢房的哈里斯倒睡得很香,似乎很习惯牢房的生活。   “喂喂喂,”狱卒过来,粗鲁地用棍子敲打牢房的栅栏,发出很响的声音,“走了走了。”他打开门,用一条白色的袍子把白了一罩了起来,又拿了绳子把他的双手绑起来,带了出去。   白了一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一路上不乏看热闹的人,这些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异常亢奋,他们高喊着,“杀死他,杀死这个对神灵不敬的异端者。”   听到这些喊话,白了一估计自己命不久矣,反倒是释然了。遇上了海啸本来早该死了,多活了两天算是白捡来的。   穿过广场,他被带到一个高台上,然后被迫跪下来,但是白了一不是个随意屈服的人,作为一个现代人,下跪就等于折了尊严。白了一愣是挺着背,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那士兵见白了一重又站起来,于是伙同另一个人对他进行一番深刻的教训。旁边的群众看得热情似火,竟然为士兵呐喊助起威来。   白了一被打趴了,又站起来,不停循环反复,站起来被打趴下,趴下又站起来,白袍上被染上刺目的点点红星。台下的声音渐渐隐去,没有人再出声。士兵已经打得手软,再打不动了。   白了一任然在试图站起来。他颤颤巍巍地直立起上半身,左脚受伤,只能用右脚单脚站立。殴打中,绑手的绳子脱了出来,白袍下伸出一只布满淤青的手臂,猛然一扯,白袍“唰”一下被整个扯开,露出里面的真面目。白了一粗重地喘息,右眼眼角开裂,血顺着面颊一直往下流,原本帅气的俊脸上淤青了好几块,左眼肿得像核桃,几乎已经睁不开,LUO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的地方了。尽管如此狼狈,他的眼神深沉和坚定,带着绝不服输的凛然气势。   士兵和看热闹的群众,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刻,这个站在高台上的男子竟然耀眼得令人瞻仰,这是一种跨越立场的崇敬感!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被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下跪,下跪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白了一迎风而立,白布被风吹得咧咧作响,甩开手里的白布,抬起高傲的头颅,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   “呜——”   “呜——”   亢长的号角声。   这是王室要入场的讯号。   民众们立刻成片地跪下来,士兵也顾不得站着的白了一,自己跪了下来。偌大的广场上,只有白了一一人直挺挺地站在高台之上。   苏皮卢利乌玛斯第一个走了进来,他显然对白了一不下跪的行为非常生气,不满地皱了皱眉,却也没立刻发难。   第二位是太子殿下,沙利阿尔努旺达。   沙利阿尔努旺达太子殿下是个公认的老实人,他憨笑着朝群众们点头示意。   第三个入场的是金发美人,他的出场令不少在场的女性激动万分,不过令人失望的是,今天王子殿下并没有像往常那般面带笑容地与她们打招呼,自他入场后,一种冷然的压抑感一下子扩散到广场的各个角落。冷若冰霜的表情,告诉所有人,我今天心情不善。   不管是名媛千金还是普通民女,此刻都是大气不敢出。   三皇子在外驻守边疆领土,不在国内。   四皇子塞纳沙哈图希里因听说兄长要娶妻,于前日从驻守地连夜赶回,想凑个热闹,谁知刚到竟一病不起,在自己的行宫里养伤,拒不见客,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真相亲们都知道,因为被某白打残了,没法见人,所以躲起来咯!)   剩下的王子年纪尚小,都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待王室的各位都落座,跪着的平民们才站起来。   卡尔一坐下就朝身边的安瓦尔打眼色,“去,告诉他们,那是我的王妃。”   卡尔一刻都等不及了,他看到受伤的那人时,心中忽的一痛。   安瓦尔面露难色。   卡尔再加一记狠厉的眼色催促,“快去!”   要不是我不能说话,能叫你去说吗?   安瓦尔硬着头皮走到苏皮卢利乌玛斯面前,俯身做了辑,“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想着其中必定有误会,台上的这位就是我们卡尔王子的准王妃。”   此言一出,只听见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无数少女的芳心!   苏皮卢利乌玛斯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台上的人,又看向坐在左手边的二儿子。   卡尔站起来向父亲弯腰行礼。   “卡尔,你是认真的?”语气里没有参夹任何感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金发美人点头,无畏地迎向苏皮卢利乌玛斯带着探究的目光。   “那你倒是说说,里面有什么误会?”苏皮卢利乌玛斯像是来了兴致,看着两人说道。   安瓦尔接到金发美人的眼神接着说,“陛下,您记得我们王子殿下是怎么一夜之间不会说话的么?”安瓦尔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广场上鸦雀无声,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递到白了一的耳朵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诈尸来更新啦!!!眼睛要瞎了,我擦嘞!自插双目!   ☆、现场直播   二皇子卡尔姆尔希理不会说话是全国人民众所周知的事情。有历史记载,卡尔年轻时曾遭受雷击,从此患上了严重口吃,于是他决定不再开口说话,一些别有用心的造谣者就认为他是受Iskur(伊库斯)诅咒的不祥之人,几次三番向苏皮卢利乌玛斯提议,将卡尔逐出王宫,贬为平民。伊库斯:赫梯神话中掌管雷和雨的神灵,同时也是天空之王。   就是因为他曾今被雷击中过,后来被人们奉为天气之神。(赫梯神话中的天气之神名为凯鲁或塔鲁,就是卡尔,有的资料又翻译为卡尔。)   白了一乍一听,还是不免吃惊。这么说起来,他确实没有跟自己说过话,本来还以为他是傲娇到变态,所以不愿意说话,原来竟是个哑巴。   “你想说什么,直说吧。”苏皮卢利乌玛斯坦然提问。   “王子殿下认为,现在站在祭台上的那名男子,是授命天空之王伊库斯,来到殿下身边,为其解开诅咒的人。他是神灵的侍者,所以万万杀不得!”   “哦?”苏皮卢利乌玛斯重新扫了一眼祭台上的白了一,在看到他左手上的镯子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波澜,随即消失不见。他看着卡尔说:“有什么证据?”   “尊敬的陛下,就如您所知道的,在祭祀开始之前的三天,周围都会派遣士兵日夜把守,那么试问,一个普通人如何能在祭坛的水池中呆上那么久呢?如果不是待在水中,那么他是怎么凭空出现的呢?”安瓦尔拔高了声音,好让整个广场上的人都能听见。   安瓦尔这么一说,底下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安瓦尔见此番话语小有成效,继续背诵早早在心中构思好的其他台词,“那日日出时分,他身披朝露和彩霞,头戴圣洁之花,出现在祭坛的水池中,他分明是蓝色莲花的化身!是神灵的侍者!我们有理由相信,是神在向我们启示,选择在这个重要的仪式上,让他降临。”   “这么说,也十分有道理。”太子殿下沙利若有所思地点头,“若是真的能解开二弟的诅咒,能令他重新开口说话,确实是件好事。”   卡尔听了后,对兄长报以微笑,表示感谢。   苏皮卢利乌玛斯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平静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尽管你是我最宠爱的孩子,你的说法即使我相信也不足以服众,破坏中断了祭祀不是件随意编个借口就能搪塞的事。既然是神灵的侍者,那肯定有些灵力,如果他能降临神迹,我相信底下的平民们,也会愿意相信。”苏皮卢利乌玛斯毫不避讳地表示自己最宠爱自己二儿子,但是又很客观的表述必须服众才行。   “这......”安瓦尔显然不知道再怎么接话。   卡尔继续朝他丢眼色,用唇语对着安瓦尔说:“说,我要娶他为妻,举行仪式后,诅咒自然就解除了!”   安瓦尔皱着眉向卡尔确认,“真的要这么说?”   卡尔郑重地点头。   “卡尔殿下娶他为妻,如果诅咒解除,不就是一个神迹?”安瓦尔把卡尔的意思跟苏皮卢利乌玛斯说明。   旁边的祭司却说:“如果没有解除呢,如果他就是一个异端者,难道让我们的王子殿下娶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妻,最后发现它是一名异端者再处死吗?更何况他还是个无法传宗接代的男人,这会使王室的脸面蒙羞!”   还没等安瓦尔开口说话,祭司立刻抢白。   “尊敬的陛下,我们可以照明文规定的办事。”祭司显然是没安好心。   “说说看。”   “举行兽斗。”   卡尔深邃的蓝眸猛然收缩,他转头看了眼高台上的白了一,别说一等一的勇士在兽斗中死去也不足为奇,何况白了一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其实白了一的情况比看起来的更糟糕,脑袋发蒙得连东西南北都已经分不清了,只是一股倔强的劲头强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安瓦尔接收到自家主子杀人般的眼光,立刻大汗涔涔地赶紧接话,“尊敬的陛下,这样做显然有失公平,他现在已然受伤,举行兽斗,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苏皮卢利乌玛斯不以为然,“既然是神灵的使者,战胜一头野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为了公平起见,三日后,兽斗场举行兽斗。”   “陛下英明!”祭司低垂着头,白袍下的脸上显然挂着一抹得意的阴恻笑容。   和斯提庙。   这里不同与万神殿,这里供奉的是地狱神祗。   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一束光从上方投下,一人身披黑袍静坐其中,黑与白,光与影,一种和谐的交融。   黑暗中,传来一声悠悠的轻叹,右手白到透明的纤长手指不停地来回掐算。黑袍微微晃动几下。   小童自门开推门进来,打破这份宁静。   “青鸾大人,听说前天逃跑的异端者被抓住了,竟然就是卡尔殿下的准王妃。今天本来要被处死的,后来国王陛下说三天后举行兽斗。如果活下来,就承认他是侍奉神灵的侍者。”小童一进门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一大堆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青鸾似乎完全没听见,右手依然在不停地掐算。   算不出来?   是个变数!   小童见青鸾没有回应自己,又自顾自说起今天在广场上的见闻,希望引起青鸾的注意。   “那个异端者啊,被打得满脸都是血,好可怕哦......”小童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地描述。   “小天。”青鸾唤着小童的名字。   “在,青鸾大人。”小童立刻收声,恭敬地站在一旁。   “功课都做好了吗?”   “我,我,快做完了。”小童低头皱着一张脸回答,余光瞄到青鸾递来的警告眼神,“我马上去做。”小童一阵风似地跑出去,把门关上,偌大的宫殿内重新陷入黑暗。   青鸾举起手指想重新再算,掐了几下,遂又放下。   既是参不透的未来,静观其变罢!   那日在花园里见他,只觉得眼前的灵魂耀眼,温暖,干净得一尘不染,似乎不应出现在这尘世中。   无形中,被他的灵魂所牵引!所以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切。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竟然忘记披上黑袍,遮住容貌,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口邀请他跟着自己过来,把他带回宫殿,并且替他擦药,驱散疼痛。   我本是一个无心无情之人,为什么要做这些?青鸾不明白。   他伸出右手覆在自己左胸前,那里没有丝毫起伏,这是一颗不会跳动的心!   青鸾退下身上的黑袍,露出倾世的绝色脸庞,这是一副不会衰老的容颜!   白了一被重新带回牢房,离开时他已经站不住脚,也无法独立行走,当然是被架着回来的。   白了一被打得体无完肤地回来,着实让旁边牢房的哈里斯吓了一跳。   不是被处死了吗,怎么带回来了?而且打被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后来向狱卒打听了广场上的事,心中对白了一升起一丝敬佩之情。   狱卒架着白了一进入牢房,本来想随手扔下去,金发美人和副官安瓦尔就紧随在身后进来。   卡尔二话不说,顾不得白了一满脸的血迹,直接把受伤的白了一打横抱在怀里。   安瓦尔命令狱卒整理牢房,又让人拿了被褥毯子过来,打理好一切后,卡尔才把怀里的人放在柔软的毯子上。   白了一全身痛得像要散架了一样,神智还是很清楚的,他知道自己被抱在怀里,似乎也能感觉到抱着的人怀着对自己关切的心,谁不喜欢被呵护的感觉呢,心中不油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来。   这家伙也不尽然那么地糟糕嘛!白了一这么想着,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他躺在垫子上后,朝金发美人扯着嘴角笑。这笑就别提有多难看了,额前的碎发贴在一起,一撮一撮的,满脸的血污和淤青,一只眼睛高高肿起,嘴角和眼角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   虽然白了一现在的样子很滑稽,金发美人很想配合他笑笑,但看到白了一浑身的伤后,笑意全无,他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捏在手里蹂躏了一样,很痛!   他很快领悟,看来十坛果酒要送出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该骂他还是该笑他。怎么那么傻呢?跪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宁愿被人打成这样也不下跪,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想起他对自己张牙舞爪撒泼的样子,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地犟!   在旁边几人惊得掉下巴的目光中,堂堂二皇子殿下开始亲自动手伺候起这位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阶下囚来。   白了一心安理得地靠在软枕上被人服侍。   卡尔替他擦去血污,又亲自替他擦药。白了一痛得呲牙咧嘴,不停地抱怨卡尔下手太重,让他轻一点。   “啊,药水流到眼睛里面去了,辣死了!”白了一大叫,眼泪扑朔扑朔地掉下来,“你个混蛋,长点心啊。”白了一带着哭腔控诉,   金发美人一听这调调,心都软了。   “来,我看看。”卡尔端起白了一的脸,对着眼睛轻柔地吹起气。   旁边的人看得连掉下来的下巴都忘记捡起来按回去,瞪着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看。   诶玛呀,这是要来真的啊!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殿下要被降服了吗?不管这人是不是异端者,能收了这位金发妖孽,不让他再出去祸害无知少女也是大功德一件啊!举国上下有多少少女为了他成天茶不思饭不想,想要勾搭他而前赴后继地在他面前扑街路过打酱油。搞得单身男子都讨不到老婆。   处理完脸上的伤,剩下的要脱衣服才行,安瓦尔心领神会地驱赶众人离开。   卡尔看了眼安瓦尔,用眼神告诉他,“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安瓦尔退了出去。   卡尔打算脱下白了一的衣服,白了一却死死攥着衣襟,直摇头。   “你干嘛?”白了一警惕地看着卡尔,身子往后缩了缩。   卡尔举着手里的药罐子,打手势告诉他,只是替他擦药。   “我,我自己来。”面对曾经对自己施行过兽行的人,白了一还是保持着戒备之心。   卡尔看出他的忧虑,双手合十,然后举起右手,目光向上,诚然地看着白了一。意思是,我发誓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白了一痛得连手都举不起来,还擦什么药啊,人家都发誓了,那就给个机会吧。事实告诉白了一,轻易相信别人这种事,是干不得的,尤其相信一个发誓的哑巴。其实人家压根就没起誓,你也不知道。   卡尔得到许可后,动作轻柔地剥去白了一的衣服,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现在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淤青,连匀称修长的四肢上也全是,严重的地方还有些皮下出血。想起那日被情YU染上粉色的美丽肌肤和滑手的触感,卡尔中心满是怜惜。   那两个士兵,一定叫他们万倍偿还!   卡尔的眼中闪过一抹戾色,白了一敏感地查觉到一股杀气,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有点冷,你快点!”白了一不满地催促。   卡尔拉过白了一身下的毯子替他盖起来,然后一处一处细致地上药。两人靠得很近,白了一能够闻到卡尔身上特有的香味,带着似酒一般的醇香,很清爽。涂抹药膏的手指从上往下移动,肩膀、手臂、胸口、小腹,然后......   白了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兄弟在无声无息中已经悄悄地站起来了,直到涂抹药膏的手指停止了动作,白了一本想催促,顺着金发美人的视线,才发现自家兄弟正迎着某妖孽美人火辣辣的目光昂首挺胸地屹立着。   轰——白了一的脸一下红到耳后根去了。天啊,下道雷把这个妖孽劈死吧,竟然在他面前搞出这么丢脸的事。话说,哥们你也太过分了,当年求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配合,现在不需要你站起来,你站起来干什么啊!虽然阳痿好了是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怎么在这个时候啊!   求神赐块豆腐,让我撞死算了。白了一欲哭无泪。他伸手扯着毯子试图把自己的兄弟遮盖起来。   卡尔忍不住笑了。   “笑,笑屁啦!”白了一没形象地大骂,最后还是补了一句,“是爷们,这都是正常反应。站不起来的才奇怪!”   卡尔点点头,表示说得很对。不过爷们这么粗犷的词还真是跟他不配,卡尔非但没有帮白了一遮住身体,反而拉开毯子,光明正大地观赏起来。   白白嫩嫩地带点肉粉色,颜色很干净,非常的漂亮,在自己的审视下,顶端还渗出了亮晶晶的液体,惹人怜爱!   金发美人觉得腹部一紧,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卷起舌头舔了舔绝美的唇。   白了一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干什么啦,混蛋,快点干正事!”   卡尔点头,对啊,正事怎么能不干呢!   卡尔直接过去,把白了一翻了个个,背朝自己。继续在背上开始上药,白了一稍稍放松了下来。上药的手摸着摸着,渐渐变了味。卡尔把自己的身体紧贴在白了一的背后,上药的手变成爱抚,缓急轻重地变换着节奏,时而揉捏下紧绷的肌肉,让身下的人更放松。白了一还在傻傻地放心享受,殊不知身后的人早已经化身为兽,满眼的YU望,濒临爆发边缘。   直到自己的兄弟被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握住的时候,白了一像被触了电一样,颤抖起来。刚想骂人,嘴巴也同时被另一双唇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咽呜声。   掌握主导权的手,极富技巧地套NONG挑逗,白了一无助地摆动身体,试图挣脱。身体被人从后方扶起,跪在毯子上并不难受,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捏胸口的小红豆。白了一不能反抗,只有喘息的份。当他快要到达临界点,拱起身体准备释放的时候,YU望被硬生生掐断。   “混蛋!”白了一大骂,太他妈折腾人了。   身体被重新反转回来,两人面对面地吻着。白了一正想对人发飙,另一个滚烫的,带着热度的东西与自己的贴在了一起。骨节分明的大手不停地来回做活。   这个太刺激了!   “嗯~~”   最后关头,白了一觉得脑子一热,浑身颤抖着把热液喷洒了出来,然后瘫软在卡尔怀里不停地大口喘息。   该死的,这是在做什么啊!白了一羞红着脸,很气恼,但是这种高CHAO,实在是太刺激了,他的脑子现在还不能正常工作。   卡尔其实还很不满足,但是考虑到白了一的身体,暂时偃旗息鼓。   直到白了一被卡尔重新穿好新的衣服后,他才反应过来,旁边牢房的哈里斯还在!我靠,被现场直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诶玛,奇迹啊!又更了!呜~~我的旧坑都还没填呢!下一章兽斗!   这章看过瘾的都按个爪吧!今天又是4点睡了!扶额,不熬夜什么的,臣妾做不到哇!   ☆、一水椿梦   白了一自刚才那场激烈的哔——中清醒后,羞愤难当,一直红着脸低头,默不作声地接受金发美人提供的至尊级别的个人服务。金发美人以按摩为由,吃够了白嫩嫩的大把豆腐,然后留下一大堆生活用品离开。   过了很久,白了一依旧缩在一旁,他根本没法抬头看另一边牢房的哈里斯。   敢情我天生就是个同性恋啊,难怪对女生不举!白了一终于解开了困扰了他好几年的生理难题,更是解开了心中的心结——老子果然还是个完整的爷们!但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SHE了,竟然还那么地忘我,真是太没出息,羞死人了!。白了一捂着脸叹气,此时想狠狠地抽自己两嘴巴子。   从头到尾观赏完整段香艳QING事的哈里斯倒也没什么不自在,王宫里的淫靡黑暗他接触的不少,看见脸红布满红霞的白了一,哈里斯反而觉得非常可爱,很想去逗弄他。   “王妃殿下?呵呵!”哈里斯带着轻蔑戏谑的口吻,“哎呀,您跟卡尔殿下真是恩爱有加啊,恩爱也不挑个地方!”   白了一本来就郁闷得要死,哈里斯的话就像踩到他的猫尾巴上,一下子就炸毛了。白了一噌一下跳起来,指着哈里斯大骂,“滚你个孙子,你才跟他恩爱,鬼特么才跟他恩爱......”白了一骂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骂得快没气才停下来。白了一累得摊在毯子上,却听见哈里斯这么说:“难得有个人住隔壁,你要是一直都不跟我说话,我会憋死的。”说完,哈里斯朝白了一挤眉弄眼。   这下弄得白了一更不好意思了,原来人家是好意啊!   白了一是个直爽的人,立刻就跟人道了歉,还跟他分享起王子殿下留下的美食。   “虽说送吃的人很讨厌,但是食物本身是那么的可爱,就不要迁怒与它,我们一起把它们消灭光吧!”白了一皱着眉对着食物评论了一番,然后才开吃。   哈里斯看着他哭笑不得,对于白了一的评论表示赞同,点点头不客气地动起手来。   两人隔着一道金属栅栏一起分享美食。   随后,白了一把能穿过栅栏的东西都送给了哈里斯。   “这个毯子给你盖吧,晚上挺冷的,我有一条就够了。”   “这里是干净的水,还有一些肉干。”   哈里斯接过几样东西后,制止了白了一继续往这边塞东西,他能够预料到,要是被那位送东西的王子殿下看见自己这边全是他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精彩光景!   “你留着自己用吧,我不需要那么多。”他看着白了一明亮清澈的眼睛,哈里斯很意外,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因为一点小事就掏心挖肺地对对方好,“你要多留些心眼,不要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什么?”白了一只顾着塞东西,也没听清哈里斯说什么,“我那还有些,再给你拿。反正过了后天,要么逃出升天,要么堕入地狱。”白了一指指天再指指地。   “你害怕吗?”哈里斯问这句话的时候,心跳有些不自觉地加快,面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室友”,他并不希望这个人遇到不测。   白了一摇头,“诶,怕也没用啊!大不了就是被野兽咬死么!”白了一轻巧地说,捏着毯子轻轻颤抖的手打破了他的伪装。“别说这些了,再吃点吧,死也要吃饱了先。”或许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害怕,他强颜欢笑盘腿坐回地上,抓起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哈里斯见了,只好也坐下来陪着他继续吃。   两人吃完东西,靠在金属的栅栏上聊起天,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后天的兽斗。   “你为什么不愿意下跪?”哈里斯问。   “为什么要跪,凭什么要跪?”白了一反问。   “因为你面对的是王!”   “王?王只是因为人民需要一位带领他们的领袖而已,他同样是人,只不过被扣上了名号。人们因为他贤惠而拥戴他,也可以因为他昏庸而推翻他。”   哈里斯看着白了一清澈的眼睛,他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鲜的,应该完全算是大逆不道的言论,这个人很特别!他心中断定,这个特别存在的人会有两种结果。   一,他会很快死去!   二,他将会影响一个时代!   这样一个没有防备,没有心计的人,第二个结果似乎不太可能了。   “然而最重要的是,其实是我自己没办法跪。”白了一用坚定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哈里斯,“尊严!男人的基本要素,哈哈!”说完给自己亮了个大拇指,点赞。“想当年,小爷我一人挑一班人马......”白了一开始得意地向哈里斯讲述自己曾经的辉煌事迹,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有自己一个人讲得开心。   白了一的伤好得很快,也许是他自身恢复力比较好,也许是卡尔的药确实不错,再也许是卡尔按摩的功劳,总之,半天下来,肿也消了,淤青散了些,不过有些地方还是疼得要命。   夜里,白了一揪着脸翻来覆去地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睡觉,但是身上遍体鳞伤,怎么躺都能咯着疼的地方。   哈里斯就睡在边上,实在看不过去了,“哪里疼?过来我帮你揉揉吧!”   “抱歉,吵着你了。”白了一坐起身揉揉脖子。   “没事,我吃得太饱,还没睡着。”哈里斯也坐起来,他朝白了一招手,“过来,我帮你揉一下。”   “先谢谢你了哥们,那帮我揉一下蝴蝶骨下面那里吧,又酸又疼,真让人受不了。”白了一很不客气地走过去背对着哈里斯坐下,他已经自动把哈里斯划入自己的好友圈了。   哈里斯面对这个坦然的后背,忍不住告诫,“不要这么轻易地把后背这么毫无防备地摆在陌生人面前,这样的行为很危险。”   “你是陌生人吗?”白了一回头对着哈里斯笑,带着几分调皮。   “应该......”哈里斯佯装思考了一下笑着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双手抚上白了一的背揉了几下,白了一不停地指示他变换方位。   “上面,再上面点。”   “右边,右边,再过去一点点。”   “哦,对了对了,噢~嘶~”   “昂~轻,轻点,痛......”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暧昧声音,王子殿下哪里还沉得住气,“哐”一声,又踹开了门,来开门的守卫又体验了一趟低空飞行的乐趣。   王子殿下来到牢房门前看到两人,知道是自己想岔了,气稍稍降了点,但是看到那双搭在白了一后背上来回游弋的手,以及那双手的主人身后一大堆自己带来的生活用品,心中的无名火噌一下就窜上来了。   牢房的门被打开,下人们无声无息地进进出出,把一大堆东西一一摆好就退了出去。白了一看着金发美人怒瞪自己,并一步步向自己逼近,这感觉就像看见一只火冒三丈的霸王龙朝自己走来啊,白了一受不住这可怕威压,心中不自觉地有点打颤,他挥挥手,示意哈里斯停下动作。   白了一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金发美人,心想这人是有毛病吧,大半夜地突然跑来,还这么火大,心情不好就别来啊!   金发美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把白了一从地上拽起来,力气之大让白了一下意识地痛呼,“痛死了,你有病啊!”白了一挣扎。金发美人单手就把白了一的双手反扣在身后,另一只手端起他的下巴,对着对面的哈里斯宣告白了一的所有权。   “他是我的!”他用唇语一张一合清晰而缓慢地“说明”。然后拉下肩膀上的布料,整个胸膛都暴露在空气里,左边胸膛上依稀留着红艳的吻痕。卡尔不顾白了一的顽强反抗和叫骂,骨节分明的手开始玩弄起朱红色的小豆子,不停地揉捏拉扯,让它充血挺起。   “神经病,变态狂,刚开我!”白了一不停叫骂,但是他无法挣脱,直到干净略宽厚的大手抚在他的大腿根部时,白了一的叫骂声一下嚥了,他带着惶恐的眼神直摇头,双腿都有些打颤,他真的害怕。   伸到后方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而攻击别处。   “放开他!”哈里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他很意外自己竟然会维护他!   卡尔把白了一的双手举过他的头顶,固定在金属的栏杆上,解开他身上的腰带,衣襟摇摇摆摆若有似无地露出里面修长的身体,卡尔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伸出舌尖,轻轻地描绘白了一耳廓的形状,然后朝里面呵气。耳朵是白了一最敏感的地方,果然,白了一全身都颤抖起来,脸上浮着红晕,喉咙里发出求人怜爱的咽呜声。   看着如此火辣的画面,哈里斯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那一刻,他也想,想试试如果是自己对他这样做,白了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卡尔轻咬白了一的耳朵,他的呼吸喷洒在耳朵附近,惹得白了一酥酥麻麻的,脑子一片乱哄哄,核心领地被侵占,白了一只能缴械投降。   “嗯~别看,哈,哈里斯,转过去,嗯!”白了一只能用仅剩的理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但是一开口,就会变成妩媚的□□。   哈里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身体不停使唤。   金发美人因为白了一嘴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更加生气,低头咬住他的嘴唇以示惩戒,手里的动作更加卖力。但是,每次快到顶点,他就故意弄疼他,掐灭他的欲望后又努力挑逗,往复好几回。白了一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本来就是很青涩的身体,更是受不了这番对待。   “啊~混蛋,让我,让我出来,我,嗯~要被憋死了!哈,啊!”面对这种磨死人的速度,白了一终于放弃最后抵抗。白了一欲哭无泪,好不容易老二功能正常了,再被这个变态玩几次,就真的要报废了!   快要到达临界点,白了一下意识地扭着身体,“快点,快点,我要出来,求你了!”他担心卡尔又会欺负他,赶紧开口求饶,那种硬生生被掐灭的感觉,简直想让人撞墙。   卡尔看着白了一泛着水雾的眼睛和微红的眼角,低头吻住他的唇。他真想直接冲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好好长点记性,但是作为聪明的猎人,对猎物的惩罚应该适可而止。   突然,一浪高过一浪的刺激,当铺天盖地的快感来袭时,白了一觉得全世界都失声了,他忍不住地颤抖着身体,尖叫着宣泄了出来,然后脑子一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直接点,就是爽晕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身边放满了各种颜料的小碟子,自己则趴在柔软的毯子上,后背传来麻麻的感觉。他回想起刚才的事,一张脸红得快变成酱紫色了。又射了,又射了,真他妈太没出息了,还晕过去了!   他转头,发现始作俑者正趴在自己背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翻身起来,先揍他一顿再说,但是身体动不了,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白了一没好气地问身后埋首作业的某人。   “王妃殿下请不要乱动,王子殿下正画到精细的地方,很快就完成了,您再坚持会。”安瓦尔用公式化地口吻述说。   “什么?画!”欺负完人还把人家后背当画布,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个混蛋、□□狂......”白了一晕了一会有有了力气,于是又开始骂。“啊!痛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针扎的疼痛从后背慢慢清晰地传递过来,白了一看着身边盛满颜料的碟子......该不会是刺青吧?   尖锐的疼痛一下接一下地传来,白了一只能咬牙忍着。牢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白了一忍痛的闷哼声和篝火偶尔的噼啪声响。过了很久,白了一觉得自己快到极限了,额前沁着冷汗,皱着苍白的脸。身后的人终于收了手,疼痛没有再增加,后背只剩火辣辣地感觉,又疼又麻。   痛苦的人不止白了一,王子殿下也是忍得满头大汗,每扎一针,他的理智就少一分,因为每扎一针,身下的人就会发出让人□□大发的可爱□□。   白了一的酷刑总算结束了,但是王子殿下的还远着呢!   卡尔俯身,轻轻吹着白了一的后背,促使颜料快些干了。背部的疼痛稍稍缓解,白了一还是疼得哼哼。   妈的龟孙子,小爷我可是绝对的好学生,竟然不顾我的意愿,在我身上刺青,虽然以前一直很想尝试啊(→_→)。关键是别画得太难看,不然老子就要你好看。   过了一会,疼痛慢慢消去,白了一趴在毯子上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清清凉凉的东西涂在背上,他舒服得直哼哼。   王子殿下低头看着自己高竖的兄弟只能叹气,道声对不起了!担心白了一着凉,在旁边放置了两个火盆子,又让安瓦尔看好他,别让他乱翻身,弄花了背。直到天蒙蒙亮,他才重新给熟睡的某人穿好衣服,离开牢房。   第二天,白了一从睡梦中醒来,睁着惺忪的双眼在牢房里来回看了看,回想昨天的事情,低头把本来就很乱的头发挠成了鸡窝头。   啊——作死了啊!   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旁边的牢房,直到中午,白了一终于想鼓起勇气跟哈里斯说话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的牢房一直都任何声音,里面没有人。   哈里斯?不在了!   “喂,有人吗?喂!”白了一朝外面的守卫嚷。   “干什么,别吵吵!”守卫不耐烦地走过来,不是前几天的那个。   “请问下,关我旁边的那个人呢?”白了一礼貌地询问。   “今早被释放了。”那人丢了一句,就转身离开。   释放了!那就好!   白了一有点失落,哈里斯是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竟然连走都没跟自己打招呼,真是......被看不起了吧!   白了一想起昨夜里的刺青,于是脱下了衣服,他努力掰过自己的头往后看,可是......没有啊,一点颜色都看不到。白了一歪头敲敲自己的脑袋,该不是做梦了吧!   “喂——”白了一又开始嚷。   “干什么呀?”守卫本不想理他,但实在受不了他的乱嚎。   “昨天晚上,那个长得跟娘们似的,金色长发的那个王子殿下来过吗?”白了一不知道卡尔的名字,只能用描述。   守卫一听娘们两个字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这王子里就那位鼎鼎大名的花心殿下长得格外妖媚,全国都知道。   守卫鄙夷地扫视了一下白了一,“你是说卡尔殿下啊,你一个阶下囚,又不是大美女,还想他来找你不成?”   没来过?白了一傻了,真是自己做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诈尸来更啦!   咳咳~~又无节操了一回!   乃们说说,哈里斯是谁呢,是谁呢,是谁呢?   下一章,兽斗真的要来了!   打滚,来留言啊!   ☆、战神雅里   在牢里的日子,三天晃晃悠悠就过去了,妖孽美人没有再出现。今天是兽斗的日子,对白了一来说就是在等待死神来临的日子,也许前两天还是挺豁达的,但是今天白了一淡定不了,即将面对兽斗,这个时间段是最磨人,最痛苦的。他盘腿坐在地上咬着自己的大拇指,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冷静,可是身体还是会忍不住地颤抖。死定了,死定了,这次真的死定了。白了一颤着手扶住额头,他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哭没有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但是脑子已经完全当机,无法运作。   白了一脑子里唯一能想起的就是那位金色长发的妖孽王子。对白了一来说,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是这个人毕竟对自己好过,而且还发生了啥啥的,心里莫名总是想起他,而且笑起来时魅惑众生的面容,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已经过了晌午,狱卒送来牢饭,大概是卡尔吩咐过,食物有面食有蔬果还是很丰盛的。白了一颤颤悠悠地拿起食物胡乱地啃,刚咽下几口,胃就翻滚绞痛,白了一把吃进去的统统吐了出来。他强迫自己吃下去,在逃生的时候,多一丝力气,就多一丝生的希望。这次,他吃得很慢,嚼了很多下才咽下去,尽管如同嚼蜡,他还是把剩下的食物如数都塞进了肚子里。   妈的,白了一在心里碎骂,太阳都西下了,兽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可不认为那个祭司或者等着看好戏的人都忘了这茬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不可能!   晚饭时间,白了一不管吃什么都吐,心理太紧张导致他完全没办法进食,更亏的是把中饭也吐了。   白了一端着自己的小心脏,缩在角落里,骂了无数次卡尔大混蛋。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没进食导致脑子昏昏沉沉地一阵发虚。   呜~震天的号角长鸣声,白了一倏地睁大了眼。   是现在!   果然没一会,狱卒过来用白布裹住他,白了一站起来,发觉腿都在发软不停地打颤。狱卒带他来到兽斗场,一路上人声鼎沸。敢情西塔托的人都是夜猫子,喜欢在夜里搞活动。白了一在心里无趣地吐槽,鬼知道他真的很想跪下来抱着前面带路兄弟的大腿说,帮帮我,救我出去吧,我不想死啊!   带路的人把他推进一条通道里,把门关了起来。墙壁上每间隔几米有燃烧的火把,足以照亮整条通道。白了一想迈开步子,但是根本无法做到。   冷静,深呼吸,走出去!反正已经死过一次,前几天刚从豹口下逃生,今天大不了就是被咬断喉咙!走吧,走吧!白了一拔起自己灌了千斤重的双腿,即使颤抖得厉害,也不去扶墙,这是属于他最后的倔强和尊严。   这是一个四方形的角斗场,大致上有五个足球场的面积那么大,周围的看台上一层叠一层的围观群众,那天被白了一扒了衣服的祭司正在振臂高喊着誓词,观众席的群众纷纷响应。白了一一出现,全场爆发出一阵唏嘘,有人吹口哨,有人怒骂,还有的人嘲笑,嘲笑他站都站不稳,肯定要血溅当场。白了一根本顾不得身边的环境,他对自己说,要冷静,不过是只畜生,我是个高智商的人类。   一架梯子放下来,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从一边的梯子上下来,他还没落地,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   “不需要武器,如果他真的是神使!”   “没错,要徒手杀死我们才承认!”   “带着武器滚回去,士兵!”   士兵进退两难,基于群众强烈的要求,只好退回去,收回了梯子。   竟然连武器都不给!白了一当下心都冷了!他站在场上,看向场外的另一边,太高,太远,他看不清。   高高的看台上,卡尔一脸冷然地看着兽斗场上发生的一切。   另一头,一扇铁栅栏升起,一只强劲的猫科类动物的兽爪露了出来,不用猜,白了一也知道,这是一只壮硕的成年雄狮。会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白了一不明白,这种血腥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人人这么兴奋仅仅是因为接下来一个活生生的人要被狮子咬断喉咙吞吃下肚这种无聊理由。   主角都登场了,白了一看着走出阴影的雄狮,健硕、强大,身上的皮毛还隐约沾染着斑斑血迹,它显然被饿了好几顿,一看见白了一就两眼冒光,口中滴着涎水。   身后的铁栅栏“轰”地一声降落,隔绝了退路。   当你知道要遇上死神的时候,你的心惴惴不安,但是你面对死神的时候,却又莫名地平静,爆发出勇气,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白了一从容地掀掉了罩在头上的白布,开始扫视周围。人们对他的反应很奇怪,很多被处兽斗的囚犯看见狮子后就会哭得一塌糊涂,或者尖叫乱跑,也有的干脆弃生自刎,最终都会葬于狮腹。   狮子并没有给于上前饱餐一顿,他的尾巴正来回扫地,看起来心情不爽。   当你徒手遇见狮子的时候怎么办?   这正是白了一现在思考的问题,心出奇地平静,无数的想法在白了一的脑中快速闪现。   首先,对手作为猫科动物,绝对不能跑,他们天生有追逐猎物的喜好,你一跑起来,保证狮子撒欢地朝你奔来,然后凑上一口好牙,GAME OVER!再说,咱要能跑得过时速80km狂奔的狮子,咱早进国家队了不是。   观众席上的群众不停地嚷嚷,让狮子更加烦躁,他开始发出低吼,慢慢俯下身向白了一靠近。白了一知道,狮子的耐心快用完了,但是能拖一会是一会儿。白了一撩起身上的白袍,夜风一吹,就鼓了起来,并发出咧咧的响声。狮子停下脚步,观望。   “他在搞什么?”   “快点上,咬死他,那个亵渎神灵的异端者。”   白了一把白布系在腰上,哦咦哦咦地大唱非洲土著民族歌曲,狮子往后退了退,它被今天这个猎物搞晕了。白了一一见收获不小然后开始拍手又跳起摇摇摆摆的僵尸舞,一边往墙边移动,然后做出各种怪异的表情。   人群爆发出讥笑,他们笑白了一肯定被吓傻了。   不知是谁往场中央扔了个陶器,“嘭”的一声炸开,狮子被猛然惊吓,朝着白了一狮吼。   “吼~~~!!”紧接着就往白了一狂奔而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白了一一愣神,妈蛋,真是有够倒霉!跑啊!他一边跑一边解开腰上的白袍,为什么要解开?因为这样跑起来不仅看起来很逗比而且阻力很大。好在他跟狮子之间有一段距离,白了一冲到高台下的一面旗帜那里,胜负一瞬间,全压在上面了!白了一把手里的白布往旗杆上一绕,调整好角度整个人顺势往后一倒,杆子几乎贴着地面,刚倒下,狮子便朝门面扑来。   手一脱力,杆子“嘭”地一下瞬间直敲在狮子的脑门正中。   狮子被震趴在地,头上依然盖在白布。白了一起身,擦擦额头的汗,这下够你脑震荡的。还没等白了一喘匀气,地上的狮子竟然又颤悠悠地站起来,对着白了一目露凶光,它歪歪斜斜地冲过来,四肢有些不协调。白了一完全没料到,他以为这下也该够它受的,狮子冲了过来,白了一经过多年锻炼的身体自然地往后侧身躲过攻击,抓住它脖子上挂着的白布翻身骑了上去。狮子撒开腿狂奔,白了一紧紧攥住手里的布,祈祷它一定要无比结实,如果摔下去,肯定轮到自己脑震荡,然后被狮子弄死。白了一稳住身形收紧白布,勒死它是不可能的,他把布绕在自己的左臂,腾出右手去疯狂地揪扯狮子的鬃毛,一抓一大把。狮子一边狂奔,一边痛嚎。白了一最后心一横,快速戳瞎了狮子的双眼。失去双眼的狮子一阵哀嚎狂奔,结果不慎踩到破碎的陶器碎片上,痛得它直跳脚,一头撞上墙壁,震得墙面都抖下了灰,白了一被撞飞出去,甩在墙壁上,手里依然攥着白布,但是狮子还未死绝,它精疲力竭地摊在地上,嘴巴里泛着白沫痉挛,受伤的眼睛里潺潺地留着鲜血。   几千人的会场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过了很久,才有人反应过来。   “雅里(Yarri)!是雅里!”   “他是战神雅里,他徒手杀死了狮子,他真的做到了。”   “雅里!雅里!雅里!......”   高台上的人逐一站了起来,卡尔缓缓走下高台。白了一躺在狮子身边,大口喘气,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战,肌肉高度紧张的结果就是手脚脱力,动都没法动。   卡尔走来抱起脱力的白了一,走到场地中间,当着所有人的面拥吻了意识迷离的某人。然后他扯下白了一早已被汗浸湿的上衣,轻易地抱起白了一,让他坐在自己左边的肩膀上。   蓝色的睡莲浮现在皮肤的肌理之上,荷影绰绰,风姿卓越,湿润的皮肤泛着莹润的色泽,给这幅画更添美丽惑人。   “神使雅里!神使雅里!......”   高亢的欢呼久久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隔了两个多月啊!你们估计都忘了前面了吧!   从这章以后就开始正式存稿了,估计你们都快受不了我的断更了!哈哈哈!   新坑《自作自受》一起存。这个是傲娇狮子王和最强龙神的CP,镇妖路线,喜欢的亲可以先收藏,等待观望吧!耐你们!   ☆、第 10 章   远离喧嚣的寝宫里,白了一静静沉眠,睡梦中一双可怕的狮眼贪婪地盯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拆吃入腹,它突然发起进攻,闪电般扑了过来。被噩梦惊醒的白了一一身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啊,原来是噩梦!   白了一松了口气,脑子经过短暂的休息和受惊吓后已经很清醒,他努力想睁开眼,但是眼皮根本不受自己控制,手脚也无法移动。睡眠瘫痪症,就是俗称的鬼压床!肯定是最近太累了,精神状况太紧张的缘故。也许是太静了,或者是像白了一天生有点呆却在某些时候感官会特别的敏锐,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危险正在朝自己逼近,事实上确实有一道黑影在靠近。   睁开啊,快睁开眼睛!快动!   白了一倏地睁开眼,一抹金光划开空气落下,白了一千钧一发之际弹了起来,但是肌肉体能各方面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过大,白了一不太帅气地从床上滚了下来,黑影身手敏捷,手执短刃随身而至。“来人!”白了一声音嘶哑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他连滚带爬,弄翻房间里一切能发出声音的东西希望借此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远处狂欢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掩盖白了一制造的声音。   黑影被激怒,他本以为刚才肯定你能轻松得手,谁知现在跟老鼠似的到处钻,所以招招下狠手。白了一脚下一软,扑倒在地毯上,黑影扑了上来。不动就等死,白了一使出吃奶的力撑起右手翻身,利器趁隙划破左臂。白了一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抬起膝盖顶对方的肚子,对方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攻击套路,被白了一一击得逞。虽然白了一得到一丝逃生空间,但是面对一个手持武器的成年男人,最后还是被对方逮住,对方的力气很大,一只手就掐住了白了一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白了一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手指和手掌上的厚茧,他艰难地呼吸,用手指抠挖对方强有力的双手,窗外的火光投射在这个刺客的脸上,白了一看到的是一双淡蓝色眼睛,在他的左眼至太阳穴附近似乎有被灼伤的红色痕迹。   白了一在脑中搜索,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印象,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我不认识你......”白了一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是你的王子殿下欠我的!”说着加重了力道。   什么你的我的,老子跟那个混蛋没关系,那个混蛋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白了一一想到那张妖孽标准的祸水脸立刻联想到他指不定抢了人家老婆了,不然怎么会有仇家寻上门。妈蛋,要讨债也找错人了吧,为什么算在我头上,真是冤死了!   白了一呼吸困难,脸色发青,眼看着眼白都要翻上去了。白色的剑光直逼黑影,黑影逼不得已撒开手,但是仍然擒住白了一不放,几个闪身躲到一旁。   白了一暂时重获新生,咳嗽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喘气。因窒息而被逼出来的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对面依稀能够轻易辨认出来人,除了让举国上下无数女性青睐有加的美丽的王子殿下外还能有谁。与刺客的金色短刃不同,卡尔手中的剑剑体是黑色,但两侧带白刃。刺客一手把白了一挡在自己面前,一手用短刃抵在白了一喉间。卡尔从容地举着手里的剑直指黑影。   “你是谁?放开王妃殿下,可饶你不死。”安瓦尔站在卡尔身后同样拔剑相向。   “王子殿下不认识我难道就没听说过吗?”刺客看着卡尔问。   对卡尔来说,他的记忆储存都是为美人们腾的地方,这个脸上有块红印的丑八怪他更不会浪费脑力。   看到左眼的红印后,安瓦尔却立刻认出了这个人。“帕拉城里第一的剑术家(Abu Bakr )阿布-贝克尔。”他小声地对卡尔说。“这个人在帕拉城的声誉非常高,据说城主的女儿曾与他定下婚约。”   “阿布-贝克尔,放开王妃殿下,对皇室成员刀刃相向是死罪。”安瓦尔严正地说。   “既然敢这么做也没有打算要活着回去,有王妃陪葬也值了。”贝克尔手中的刀划开白了一脆弱的颈部皮肤,血珠子立刻冒了出来。   “住手!”安瓦尔喝止,“为什么伤害王妃殿下,凡事都讲缘由。”   “缘由?哈哈,卡尔姆尔希理,你毁我家园,弑我家人,杀我未婚妻,还将她的尸首悬于城墙之外,此仇不报枉为人!我也要杀了你的爱人,让你尝尝痛苦和仇恨的滋味!”贝克尔颤声地控诉,一双蓝色的眼映着红色的火光好似仇恨的火舌在跳跃。   白了一一听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径也是睁大了眼睛看卡尔,他第一次认识到,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古代文明,强国争霸,征战杀伐,弱肉强食,赫梯是曾经屹立在这块土地上的绝对霸主,然而这个看似笑吟吟的男人,不一定就如他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温和,因为历史上的这个男人将会赫梯带上鼎盛时期。   卡尔则是无奈地皱眉,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东西,根本没有那种事情。当时帕拉城确实是他去攻的城,除了俘虏了士兵和城主自动献上来的男女俘虏外,他并没有强征俘虏或迫害城民,不过城主的女儿倒是有点印象的样子,卡尔微眯起眼睛回忆。   “我想这件事一定有误会,王子殿下并没有做那种事情。”   “你还狡辩,敢做却不敢承认吗?若不是我当时外出游历,是绝不会让你们轻易攻入帕拉城的。”贝克尔义愤填膺地说道。   “王妃殿下是无辜的,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弄清楚比较好。一,王子殿下当日攻城快要成功时时城主自己投降大开城门。二,王子殿下没有强征俘虏,反而是城主送了许多奴隶和美人。三,至于城主的女儿,就是您的未婚妻阿利娅小姐......”安瓦尔看着卡尔,卡尔点头示意继续,“王子入城后,受到城主的热情款待,阿利娅小姐自见了殿下后便一见倾心,每日对殿下纠缠不休,殿下碍于她是女性一直以谦和的态度与她保持距离。一日她以父亲的名义宴请殿下去城堡,殿下应邀去了,阿利娅小姐将殿下带进寝室哀求殿下娶她为妻,并以死相挟,殿下并不打算理会她,谁知她边跑边扯乱衣服说殿下对她做了什么......”   “胡说,我不信,阿利娅小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你是在拖延时间。”贝克尔打断了安瓦尔的话,举刀就朝白了一的胸口刺去。电光火石间,白了一清晰地看见卡尔手中的白刃朝自己刺来,顶开刺客手中的铜刀,白了一微微侧头,剑锋削掉了几缕耳边的碎发,钳制的手松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只强壮的手臂挽住了自己的腰肢,带着他华丽地转了几个圈还不忘冲白了一迷人地笑。白了一直翻白眼,靠,都什么时候了,装什么潇洒!妈的,刚才那剑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到底是对自己的剑术有多自信才敢这样直刺过来!   刺客的身手很快,紧跟卡尔身边,手里的短刃耍得游刃有余。卡尔一手搂着白了一,一手对敌,贝克尔毕竟不是普通人,找到卡尔的防御空隙,一刀刺向软成一滩泥,毫无反抗力的白了一。卡尔急忙把白了一护在怀里,随之便是衣料和皮肉被划开的刺耳声音,艳丽的瑰红色顷刻绽放在白袍之上。   “王子殿下!”安瓦尔大叫,立刻加入了战局。   不同寻常的打斗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贝克尔最终被禽了。   “快,请司药神官过来。”安瓦尔一声令下,士兵见王子受伤,丝毫不敢怠慢,慌忙狂奔而去。   白了一看着卡尔被染红的外袍发愣,这么真实的红色,如果他没有替自己挡,是不是自己很可能已经死掉了。受伤的某人还一派悠然地坐在床上,完全不顾受伤的流血如注的手臂,连按都不按,还冲白了一笑。   “笑屁啊!”白了一突然生气弄得卡尔一脸郁闷,救他也错了?白了一上前撕开割破的袖子,“不想流太多血就把手抬高,高于心脏。”白了一抬起卡尔的手臂,扒开布料一看,是一条斜长的大口子狰狞地露了出来,红色的血依旧往外冒个不停。白了一是个心软的人,当下眼睛就酸了,心尖都颤了,赶紧用力按住,不让更多的血跑出来。按住了他的手,自己眼睛里的眼泪却掉出来,滴在卡尔的手臂上,卡尔摸摸白了一的头以示安慰。   神官匆匆赶来,给卡尔上了药,然后就缠绷带。   “就......就这样?没有消毒没有缝合没有消炎药,感染了怎么办?”白了一看着神官“草草”处理了伤口后就开始各种跳舞,嘴里碎碎念,大致是求神保佑王子殿下的伤快点好。“太不负责任了吧,就这样就好了?”   上了年纪的神官抖着脸上的一脸皱纹,颤颤巍巍地说,“我已经尽力为王子殿下包扎并跳了舞乞求天神们,相信王子殿下的伤很快就会好的。”神官说着躬身退下,白了一看了看安瓦尔和卡尔本人,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要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存稿,你们知道我的渣速,为了让你们看文连续些,我还是存稿吧!   ☆、第 11 章   白了一摇头,这个落后的文明啊!白了一毕竟不是医生,只能在心里祈祷伤口别发炎就好,但事实上这么大一个伤口发炎的几率真是太高了。两天后,就像印证了白了一的顾虑,卡尔发起了高烧倒床不起了,白了一没日没夜地伺候着。第二个夜里白了一都不敢合眼,深怕这人要是明天还不退烧指不定就不止哑巴这么简单,脑子烧坏也很有可能啊!白了一不停地用温水给卡尔擦拭降温,给他按摩,发烧的时候按身上的某些穴位可以帮助退烧,记得小时候生病,大婶就这么帮他按过,白了一不停地忙碌,他实在太累了,就坐下来给自己敲敲肩膀缓缓劲。   床上的人安静地睡着,这么看起来真的挺帅的啊!白了一一不小心盯了大半天,用手指小心触碰了一下卡尔的脸,白了一回想起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猛然回神。对一个男人犯什么花痴啊,老子自己也很帅啊!继续伺候着吧,这个时候,搞不好命都保不住了要。白了一红着脸,慌慌张张继续给卡尔按压穴道。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抓住白了一的手把他拖到了床上,翻身压住他。   “喂,干什么?”白了一惊惶地推身上的人。虽说是发烧了,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卡尔迷迷糊糊地看着白了一,缓缓将滚烫的身体贴在白了一身上,呼吸越来越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白了一呆呆的忘记躲开,他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越来越快,整个脸都烧了起来,白了一用力闭起了眼睛。“嘭”的一声闷响,白了一被压得心脏钝痛,卡尔脱力地扑倒在他身上,他成了活生生的肉垫。   “烧晕了都不忘干坏事,大se鬼!”白了一小心地把卡尔从自己身上翻下来,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的伤口。白了一一下床就捂住自己的脸,烫得像刚出锅的山芋。为什么不躲开,笨蛋!好在意啊,为什么像个思春少女一样惴惴不安啊!我一定不正常了!白了一抱着自己的头一阵狂摇。   安瓦尔就在大开的大门外看着里面的白了一,静默注视了一会,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累趴的白了一摸了摸卡尔的额头,总算是退了些下来,坐在地上,头靠着床沿就睡着了。温暖的阳光洒进金碧辉煌的屋子,相互辉映,卡尔在闪闪发光的晨光中睁开疲惫的双眼,抬手摸了摸床边的金色脑袋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王子遇刺那是天大的事啊,整个皇宫乃至举国上下都轰动了,不少少女的芳心更是维系在王子身上,虽然王子说要纳妃,但是没说只要一个啊,机会还是有的,多多努力才是王道。短短几天之内,上至名门小姐,下至平民女xing,为了买草药连老本都豁出去了,治刀伤的草药的身价连连高涨,一株千金,到最后千金难求。王子宫殿的大门是日夜不停地开阖,举国上下不计其数的女性送来各种草药堆满了整个储藏室,侍女们纷纷把草药拿去晾干,以便储存。   国王也一日两头地往这边跑,王位继承着大皇子也对这事十二分上心,不停地送药送汤。期间,那个被白了一当出气包揍了一顿的塞纳沙也来过,不过白了一去休息了,两人相互错过了。还有几位可爱的小王子们也偶尔来,打着探望的名义,其实是来看白了一的。总爱问一些让人头疼的问题,比如,哥哥,你的眼睛为什么是黑色的?你的肤色好奇怪!不是白色也不是蜜色。你明明是男的,为什么像女孩子一样纤细?赫梯人属于印欧人种,类似于俄罗斯那种,金发,蓝眼睛,白皮肤 ,个子高大,亚洲人的体格与之一比确实要小鸟依人很多了。白了一每次都挖空心思满头大汗到底应付。   安瓦尔偶尔过来帮他挡一挡。   “您若是不愿意回答的话可以不回答,随便应付几句就行了。”安瓦尔刚送走这几个闹腾的家伙。   “没有的事,他们很可爱啊。还有安瓦尔,你这个思想是不对的,对待孩子一定要重视,别看孩子人小,心却比天大。”白了一教育。   “这说法还真是新鲜。”安瓦尔不以为意地笑。   说实话,白了一不太喜欢这个有点傲慢的家伙,好像全世界都踩在他脚下似的,除了对卡尔十分恭敬之外,不过这几天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臭了。   “看起来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啊,宫门外头挤满了美女啊!”白了一对着卡尔打趣。   “是啊,真是叫人嫉妒得要死呢,美女可是我的最爱。”搭腔的不是卡尔。一个身穿白色布衣的青年推门入内,他信步走至卡尔床边,“呦,王子殿下,身体好多了吗?”话是对着卡尔说的,这双眼睛却在白了一身上扫来扫去,他摸着下巴,一副玩味的表情。   白了一也在打量这个人,身形比卡尔稍瘦一些,身材壮硕倒也不是很夸张的那种,肤色与他们不一样,蜜色的皮肤带着红土一样的颜色,说是棕色却不也不黑。棕色微卷的短发,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五官刚毅,嘴唇微厚,身上散发着一种跟卡尔非常类似的风流公子的气息,总体来说是个非常英俊的青年。   “这位是目前埃及来使,普拉美斯大人,这次作为缔结和平的来使出访我国。”安瓦尔给普拉美斯行礼后给白了一介绍来人。   白了一张大了嘴巴,普拉美斯,门帕提拉!拉美西斯一世,埃及19王朝的创立者,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啊。   “你......你好。”白了一拘谨地伸手。   普拉美斯看着伸来的手一把握住,“哎呀,真是热情,这只小手真是又嫩又滑呀!”普拉美斯握着白了一的手又揉又捏。   喂喂喂,普拉美斯原来是个这么随意的人吗?白了一一边努力赔笑,一边用力抽手。   有人不高兴了,冷眼看着普拉美斯。   注:目前埃及当政的是阿蒙霍特普四世(后改名阿肯那顿),王后便是赫赫有名的,以惊世美貌著称的纳芙蒂蒂,其含义是:迎面而来的美人,美丽来临。这段时期,赫梯与埃及因为周边的小矛盾,打打和和,不过都不是什么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听说刺客被抓住了?”普拉美斯谈论家常似的说起,完全不顾忌对方是王室,而他作为一个国外来使是不应该干涉的,说句不好听的,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安瓦尔看着卡尔张合的口型回答,“刺客已经被擒,普拉美斯大人带着诚意来访,何不与美女去观光游赏,怎么跑来关心刺客?”换句话说,刺客跟你有关系吗?   “还不是担心王子殿下的身体,刺客可一定要严惩不贷。”普拉美斯则表示别跟我扯上关系最好,有关系就升级成两国矛盾,我可是会掉脑袋的,赶紧把这刺客切吧剁吧处理掉。“我听说目标是这位小美人啊,他没受伤一定是主神庇佑。”   白了一抽抽嘴角,用力把手从普拉美斯的手里抽出来。   “王妃殿下,上次想要刺杀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理?”   “处理?”白了一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以为抓住关起来这事就完了,一方面他也很意外,安瓦尔会征求他的意见,“那个安瓦尔,可以别叫我王妃吗,听着怪难受的,叫我了一就行了。”   “那么雅里大人想怎么处置贝克尔。”   雅里和了一发音很相似,真是说不出的凑巧,白了一只能白目,好歹也比王妃强。   “那个……关着就算了吧,故意伤人罪关几年啊?”白了一天真地问。   “依据王国的法律规定,对王室成员刀剑相向者,依律是死罪。”   白了一挑眉,拿刀对着王族比划下就是死罪啊!不过他伤到了卡尔是不争的事实。在赫梯,等级划分十分清楚,制度严明,刺伤了王族几乎可以连诛。   “卡尔是怎么想的?”虽说对象是他,不过受伤的人是卡尔,还是问问他的意见。   旁边的美人一副慵懒的样子,披着一身华服倒在靠枕上,露出受伤的半边手臂和胸膛,一双勾魂摄魄的眼不停地扫着白了一,传递某种特殊的讯息。四目相接的时候,白了一突然脸红到耳根都发烫。   在这么多人面前,这家伙就不能正经点吗!   卡尔放下手里的酒杯,用食指在脖颈间轻轻一划。用这种浑然自得的姿态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白了一觉得眼前的人即使笑得再美好,也非常可怕。就在刚才一瞬间,他能从卡尔的眼中读出隐藏得十分完美的残忍,嘴角的那抹冷笑和眼角的轻佻,旖旎而绝美。   “属下明白。”安瓦尔行礼打算离开。   “等一下。”白了一看着卡尔,“你们不是有什么误会吗?为什么不查清楚,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呢?”   “尽管有误会,错已铸成,无法挽回。”安瓦尔似乎打定了不让贝克尔活着。白了一看得出来,安瓦尔对卡尔有着死忠的执念,曾经听过侍女的八卦,说原本安瓦尔似乎是小国的俘虏被主人虐待差点打死,是卡尔路过救了他,虽然对卡尔很恭敬,但是安瓦尔不信奉神明,在绝境时伸手救了自己的人,大概卡尔就是他唯一的神吧!白了一这么想。   “贝克尔不是帕拉城的第一剑术高手吗,如果误会解开,把他收为己用不是更好?”白了一依稀还能想起那天夜里,多少深刻的仇与恨才能铸成那双仇恨的双眼,那个剑客让人无法漠视。   卡尔转动手里的酒杯似乎在思量,然后对着安瓦尔唇语了几句。安瓦尔似乎不满,但仍是点头出去了,回来时带来了浑身是伤的贝克尔,看来他在牢里已经被人狠狠招呼过几回了。白了一见人家流血就发虚,根本不敢正眼看。   贝克尔似乎也是个犟脾气,见了卡尔不跪,狱卒见状将他推倒在地。卡尔倒也不在意,扬扬手让狱卒离开。   “卡尔殿下格外开恩,把要说的说清楚,也许可以给你活路,不要自讨苦吃。”安瓦尔说。   “没什么好说的,要命就拿去吧。”   这边的询问正调解不下,外面有侍从跑来通报说女神官要来。   来自帕拉城的女神官伊莉萨。卡尔在心里估量着两人的关系,眯着眼灌下酒杯内黑色的药汤,刚退烧那天他潇洒地喝起酒,结果被白了一一顿臭骂,然后严厉禁止他喝酒。白了一说,禁酒三十天,实在想喝,就把药汤替换进去,也不管卡尔同不同意,叫了人把酒全撤掉。往里面灌药汤。禁酒三十天简直就要卡尔的命,这几天天天喝药,嘴巴里尽是苦味,真是苦了这位泡酒缸的王子殿下。   很快,一名蒙着面纱的女神官款款而来,她走过来对着卡尔施施然地行了礼。   “女神官伊莉萨大人有什么事吗?”安瓦尔代替卡尔询问。   伊莉萨淡淡地开口,“我来见我的孩子,贝克尔。”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异非常。   贝克尔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位素未蒙面却称自己是她孩子的陌生女人。   “贝克尔,我是你的母亲伊莉萨。当年王城召集神官,我生下你后被召入宫中侍奉万神。你眼角这块红色的火焰状的胎记便是我儿子最好的证明。”   “我......我有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我从未听人说起过你。”   “我离开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的弟弟,帕拉城内最有名气的剑术家,你的父亲,其实是你的舅舅,不管你信与不信,不与我相认也没有关系,我是来为卡尔殿下澄清的。那年帕拉城叛动是由城主一手策划,我作为随行神官也见证了一切,卡尔殿下强攻了三天,城主贪生怕死便投降,进献美女和奴隶无数,并宴请了几次殿下,以求保全性命和地位。卡尔殿下没收了他的部分财产,给他留了房子和奴仆,谁知他心中不服,想在卡尔殿下离开的路上埋伏,但是计划败露,偷袭不成的他被士兵抓住,最后他舍弃自己的女儿阿莉娅换取性命,阿莉娅所遭遇的不幸与殿下无关。”   “不,我不信!”   贝克尔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他听到的是城主英勇地抗争和未婚妻遭遇了惨无人道的不幸,但是神官是不被允许撒谎的,他们决定侍奉神的那天起就要忠于天地,忠于万物,忠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作者卖萌打滚求收藏!╭( ???)? ??   ☆、第 13 章   “我的孩子,是你亲眼所见吗?”伊莉萨轻柔地问。   “我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是怎么死去的,难道不是他杀死的吗?”贝克尔依旧十分激动,怒视卡尔。   伊莉萨摇头,“既然我去了,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去,他作为帕拉城的指挥官顽强抵抗,最后被擒,我请求殿下放了他们,他们只是被流放。如果你想求证,随便叫一个去过帕拉城的士兵都可以得到答案。”   曾经执着的信念被完全推翻,贝克尔几乎无法承受,他像个傻瓜一样被人利用了。   “那么是谁告诉你,你的父亲和母亲已经死去?”   “......是城主,我回城的路上遇到了城主,他了告诉我一切。”贝克尔踌躇着说出来。   “贝克尔我的孩子,事情已经明朗清楚,我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我要离开为晚上的祭祀准备贡品,愿神庇佑你。”伊莉萨向卡尔福身便离开了。   白了一看着离开的女人心里琢磨着一件事,也不跟卡尔打招呼,自个跟了上去。   “那个......那个阿姨!”白了一估摸着这个称呼应该差不多。   意识到有人叫自己的伊莉萨停脚步朝白了一行礼,“王妃殿下有什么事?”   “别叫这个乱七八糟的称号!”白了一讪笑,却突然停下来,因为对面的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阿姨,你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伊莉萨微笑,“失礼了,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白了一在心里组合着怎么表达,“你不是神官吗,是不是会预测未来啊什么的?”   伊莉萨点头。   白了一立刻心花怒放,“太好了,找的就是你们啊!那你会不会什么时空转移啊,灵魂穿越什么的!”   伊莉萨摇头。   白了一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心中千万头神兽狂奔而过!泪目!我想回家啊!白了一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有什么别的类似的什么操作能力的?”   “灵魂召唤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是那位大人的话,也许可以!”   “那位!哪位?”白了一一听有戏差点高兴地要跳起来。   “万神殿的青鸾大人!”   青鸾!这名字怎么那么中式化?白了一在心中琢磨,突然想到那天逃跑遇见的那个宛若天仙的美人。白了一回神目送伊莉萨离开,他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贝克尔的母亲吗,为什么刚才没有为他求情呢?”   伊莉萨没有回答问题,也许是她离得太远,声音太小,白了一听不清楚。   白了一回到卡尔所在的正厅时,贝克尔仍是跪在地上的。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脾气硬得很,前几天在城里抓了几个到处散播谣言诋毁殿下的人里面就有帕拉城的城主,已经叫人带上来了。”看得出安瓦尔非常敌视贝克尔。   稍候,一个体态微福的中年人被带上来,看到贝克尔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以为贝克尔肯定已经被处死了。在贝克尔的质问和安瓦尔的威逼下,这个中年男人吐出了真相,一切都是谎言,他利用贝克尔为自己的私欲复仇。   贝克尔颓败地跪在地上,眼中的豪气一丝不存。   普拉美斯坐在边上看戏,自在地跟在自家似的拿起酒杯灌美酒,还故意在卡尔面前晃一晃,让酒香散出来,馋死一边喝汤药的美人。卡尔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普拉美斯手里的酒杯,在心里叫苦不迭。   “既然是个误会,是不是可以不杀他,你看他被骗也挺可怜的。”   “王妃殿下!”安瓦尔皱眉很是生气,他提高声线,“他是位刺客,刺伤了王子犯的是死罪。”   说实话,白了一有点怕安瓦尔,这个气势完全扛不住,更何况,全国上下都知道卡尔遇刺,刺客肯定会执行死刑无疑。   “那......那怎么处置?”   “绞刑!”   白了一心中一滞,这种刑罚是最常见的处死犯人的刑罚,还算比较干脆的。   当天下午黄昏时分,皇宫的城抢上站起一排排的士兵,一个士兵在城墙上大声说着什么,大抵是介绍这个犯人所犯的罪过,底下的群众十分激愤,更有人大声喊杀死他。贝克尔站在城墙上,脖子上套着一个很粗的绳子,眼中平静无波,一会他将会被人从这里推下去,瞬间勒死。   白了一问卡尔,“就不能考虑把他收为己用?”   卡尔摇头。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改变的,当时同意白了一弄清原因也只是自己想知道而已。剑术出色的手下,他并不缺。   白了一真不想来,但是又控制不住。好吧,我真的只是好奇看看而已,白了一说服自己。   “行刑!行刑!......”群众的情绪高涨。   士兵走到贝克尔身后,用手里的棍子狠狠地敲在贝克尔的背上,用力将他推了下去。   就在贝克尔的双脚离开城墙台面的瞬间,白色的身影掠过,制止了将要上演的惨剧。群众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果然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杀死。白了一一手抓着城墙,一手抓着贝克尔,两人悬挂在城墙外。这个家伙真是重死了!白了一咬牙撑着。   “放手吧,他们绝不可能让我活下去的。”贝克尔抬头看着白了一。   白了一哪里敢开口说话,青筋浮现,面颊绯红。   “快放手,否则你也会掉下去的!”贝克尔竟然转动手臂迫使白了一松手。反正都会死,这样死去还算十分干脆的,这是他鲁莽造成的下场。   “闭嘴,老子手里攥着的可是一条人命!老子要是放手了,这一辈子都要失眠了!”   “一群蠢货,看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王妃殿下拉上来!”卡尔和安瓦尔赶来城墙这边,安瓦尔指责边上的士兵。   白了一刚前几天作为神使被民众朝拜,又是卡尔的准王妃,群众只能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本来要处死的人被神使救下,然后带走不了了之了。   处死一个死刑犯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刺伤了王子,所以国王也很重视,这个犯人伤害了他的儿子,现在却没死成,他很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白了一和贝克尔都被带到了国王议事的大厅,厅内两旁站满了大臣,国王的左手边有一个空位置,右手边则坐着王位继承人——沙利阿尔努旺达,卡尔站在他身边,身后是安瓦尔。   贝克尔跪在白了一身边,白了一依旧是站着,好在他神使的身份让他没有再遭遇被逼下跪。   “为什么救他?就算你是神使,如果不拿出足以说服我的理由,那么你也有罪。”   白了一满头大汗地,用脚尖踢踢身边的人,眼前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这家伙好歹也积极点。   贝克尔却低着头,不作言语。   “那么理由是什么?”苏皮卢利乌玛斯注视着白了一,那眼神就像能透过血肉,看穿你的灵魂一样。   白了一一个惊颤,结结巴巴道,“他......他,他是......他跟我一样是神使!”   白了一只能胡诌了,反正这里的人很信奉神啊鬼啊的。   “神使,有什么能够证明呢?”果然苏皮卢利乌玛斯稍稍放缓了语气。   “啊,那......那个......”白了一根本那个不出来啊,这个传说中的国家,他怎么知道有哪些神什么的。白了一拿眼睛瞟卡尔,希望他多少帮忙说几句话。   卡尔却是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无视白了一的求助眼神。这个家伙真是太能惹事了,才看不见一会就捅娄子,救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好退路,现在看他怎么收拾,必须让他得到教训才行。   “他其实那天不是来刺杀的,是误会。”   “他不是来刺杀的,那我儿子的手臂上为什么还带着伤。”   “这个是......是考验,考验卡尔。”   白了一这点蹩脚的谎话又怎么能瞒过久经沙场,阅人无数的国王,苏皮卢利乌玛斯不再说话,等着白了一自己怎么圆谎。白了一紧张得要死,当事人却一言不发。我靠,你倒是说句话啊!白了一在心中翻白眼!   “考......考验他......”   “考验雅里大人是否有资格掌握我族冶铁秘术的人。”就在白了一磕巴着不知道怎么编的时候,贝克尔终于出声了,“殿下是被误伤的,我来不及说出实情,便被带走了。”   冶铁秘术!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个年轻人身上。赫梯人是西亚地区乃至全球最早发明冶铁术和使用铁器的国家,也是世界最早进入铁器时代的民族,在冶铁方面颇具名气,铁作为赫梯的专利,不许外传,以至铁贵如黄金,价格是黄铜的60倍。   这借口听起来很了不得啊,这家伙靠不靠谱啊!白了一心里嘀咕。   “我来自帕拉城,被城民称为第一剑术家,其实我们家族世代都言传身教冶铁秘术以及如何找到‘天神赐予的强大火种’!”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倒吸感叹,大臣们议论纷纷,苏皮卢利乌玛斯一抬手,整个大厅就瞬间安静了。   冶铁秘术白了一是听懂了,这个火种是什么东西?他似乎在思考贝克尔话语中有多少真实性。冶铁秘术和强大的火种这两样绝对是够分量的。   “要炼出好的铁,除了技术外,还需要黑色火种,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将会告诉您黑色火种的所在。在我外出游历的两年中,我到过边境的最南端,在拜柏洛兹,那里有一座无尽的黑色火种山。我会画一张指示的地图,陛下可以派人去找。”   苏皮卢利乌玛斯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表示暂且信了,因为这两样东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那么眼前这个人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求证是需要时间的,你暂时还不能获得自由。”   “陛下,我有一个请求!”   “说。”   “请为我准备冶铁的石头和黑色火种,我立刻便可以为雅里大人冶出比别的铁匠更纯的铁并打造一把最锋利的剑以证事实。”   为我?白了一受宠若惊了。   “还有一点,冶铁秘术只能有我指定的人传授,不能大肆扩散。”   苏皮卢利乌玛斯稍静了一会点头说:“我只能答应你供皇家御用,但保证不会外传如何?”   老国王都拿商量的口气说了,再不答应就是不知好歹了,贝克尔当然答应了。   后来白了一终于看到了黑色火种,就是煤碳,那么贝克尔所说的无尽的山就是煤矿了。   “我阿布·贝克尔在此发誓,此生愿追随雅里大人,至死不渝。”贝克尔单膝跪在白了一脚边,恭敬地垂下头。   这演得也太真了,跪完了就起来啊,还跪着?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白了一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卡尔走过来,拔出安瓦尔身上的佩剑,交握在白了一手里,笔直向上,握剑的手在左边胸膛碰了一下。   贝克尔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从此我的命,系在你身上,现在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这是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最高仪式。   白了一还一直以为这是在做戏,直到很多年以后,白了一才明白这个陪伴自己最久的人,怀着怎样的心情一路走来。   “雅里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剑?”   “这个嘛……”白了一思忖,在这个权贵杀人不眨眼,群众高度崇尚死刑的落后文明中,有一把保命的利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剑什么的我不会用,好的兵器关键是适合不适合……”要什么样的呢?白了一在心中筛选,不久,他拿定了主意,“不如帮我铸一把三棱军刺吧。”   “三棱军刺?”贝克尔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兵器,赫梯最有名的要算赫梯弯刀和青铜剑,军刺这个说法他没听过。   “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不,只要雅里大人说得出是什么样的,我就能做出什么样的。”   “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不过不需要开刃,我就是弄个防身好玩的,这东西杀伤性很大的,太危险了!”白了一开始给贝克尔讲解三菱刺刀。   在《毛诗.豳风.破斧》中记载:“既破我斧,又缺我锜(音奇)。周公东征,四国是吪”,錡,兵器,齐刃如凿,刀身呈棱型,前窄后宽,三面血槽,刀刃根部有锯齿,三棱刺的威力更多地体现在它的三棱结构。   三棱枪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愈合作用,刺入人体以后,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空气在体内形成空气栓阻塞住血管,而且在消除负压的体腔内将刺拔出,毫不费力。而且三棱刺造成的伤口不好做应急处理。在实战中,刺刀刺进对方身体后顺势旋转刀身,就会造成组织大面积破坏是基本常识,导致内部肌腱断裂或是血管破裂。因此,三棱刺的致死率是非常高的。   三棱军刺携带不便、功能单一,在现代军中已经逐步被淘汰,但是在赫梯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兵器是相当厉害了。但是考虑到三棱军刺的缺点,白了一厚着脸皮再跟贝克尔要求帮他做一点别的小东西,毕竟性命不是开玩笑的,在找到回家的办法前,要先保住小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晚上9点更新,方爷在测试点收比!谢谢大家!   么么哒,爱你们!   (╯3╰)(╯3╰)(╯3╰)(╯3╰)(╯3╰)   ☆、第 15 章   铸刀前提,贝克尔自然是先冶铁。在西亚地区,有丰富的露天铁砂矿藏,在采矿技术尚不发达的时期,赫梯更容易得到冶铁原料,而当时的周边地区多数还依靠陨铁来取得铁资源。从埃及、巴比伦传播过来的精良的制砖砌造和鼓风技术使得炉温可以达到冶铁要求的温度,加之赫梯人可能是最早发现并使用煤碳的几个民族之一,从而使得锻造工艺更加有效率。   关于提纯铁,白了一给了不少建议。这点让卡尔和贝克尔包括国王在内都十分惊诧,这时候的赫梯还没有大规模使用铁器,因为太珍贵,铁器只是作为身份高贵的象征。   贝克尔铸刀,白了一也很上心,毕竟是给自己用的,中间还发生了一件在旁人看来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个头上两边梳成发髻的小童端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圆盘过来,盘内端放着一个杯子,杯内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奉青鸾大人的命令,给雅里大人送来的。”   青鸾!那个有可能有办法让我回家的人。   “那这个是什么东西?”白了一看着红红的液体,基本上也猜到了。   “是青鸾大人的血液,在铸铁的时候,将青鸾大人和雅里大人自身等量的血液注入,铸出的兵器便有了灵性!”   什么,这个算迷信吗?白了一看着贝克尔,让他拿主意。贝克尔却喜出望外地接过,连声道谢。   “听说王城内青鸾大人是位非常伟大的神官,他的血液中有强大的灵力,有了他的血液相溶,一定能铸出独一无二的强大兵器。”   能让青鸾送来珍贵的血液,白了一的战神地位无疑被认定了一样。   看着白了一不太相信的表情,小童一脸不情愿地把东西放下,推开白了一就走了。   “哼,不知好歹!”   傲娇的小孩,我好像被讨厌了啊!白了一摸摸鼻子。青鸾就是那天帮了他的那位吧,今天还特地送了血过来,改天得去道谢。   要白了一放血的时候,他拿着刀怎么都割不下去,这种自残行为他根本下不去手,被安瓦尔嘲笑懦夫。   白了一在心里大骂他混蛋,换他自己试试。   “一......一定要这么干吗?”白了一揪着一张脸,他真的很怕疼的啊!   “如果可以,我愿意替您承受,但是必须是你自己的血液!”贝克尔拿起白了一的手,准备割开手背,却被卡尔挤开,贝克尔很自觉地退下,奉上青铜刀。   “谁割还不一样,干......干脆利落点啊,我一点都不怕疼的!”白了一扭过头不去看,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从手臂传来,白了一吸气,眨眨眼睛把眼泪憋进去。   五天后,经过不断修型锻造,白了一终于把成品三棱军刺拿在手里。军刺很轻巧,他特地吩咐贝克尔尽量轻一些。向贝克尔确认没开刃的前提下,白了一拿在手上耍了几下,还是挺顺手的。   “很好!”白了一笑着肯定。   “雅里大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白了一拿着军刺爱不释手。   “为什么要救我呢?”   “啊,这个啊!没办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死掉啊,其实......你当时并没有下定决心要杀我吧!既然你是帕拉城的第一剑术高手,肯定很厉害,我那样的情况下还跟我玩了那么久,所以你当时肯定放水了。明明怀着那么仇恨的情绪,却没有真的对我下杀手,我猜阿布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贝克尔低下头。   “喂喂喂,你脸红了,不用不好意思啦!”白了一调戏上瘾,“仔细一看你长得挺帅的嘛!”   “没,没有的事。”贝克尔脸一红,左边眼角的红色胎记更加明显。   白了一注意到贝克尔总是低头,大概是因为脸上有胎记的缘故。“喂,阿布!”白了一突然想到什么,“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看着两人互动,卡尔心中非常吃味,他自己没办法干涉,指使安瓦尔去干。   “王妃大人,到时间验收兵器了。”   “好!”白了一应声,又转身对贝克尔说,“阿布,下回帮你弄。”   “能不能别让人叫我王妃啊,好别扭!”白了一问卡尔。   由安瓦尔翻译过来就是,“不行,那天在全城百姓面前又是亲吻又是宣布要娶你为妃,怎么算都是准王妃了,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   “切!”白了一瘪嘴,“那这个这个,”白了一举着左手摇晃,“这东西怎么弄掉,怎么都拿不下来,而且我找不到打开机关,好奇怪!”   “这只镯子套上就解不开了!”安瓦尔解说,“这是一只......非常有意义的镯子,希望王妃殿下妥善保管。”   “问题是我不想要啊!”白了一郁闷,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对话,强买强卖似的。   白了一在苏皮卢利乌玛斯面前示范了军刺的使用,一个个水果又刺又砍,削瓜切菜,汁液横流。苏皮卢利乌玛斯接过军刺仔细地端详,这样的兵器闻所未闻,这个从祭坛里冒出来的家伙难道真的是神使?不仅杀死了狮子,还懂得铁的提纯秘术,竟然还能让青鸾为他的兵器献上血液。   “不如请雅里神使跟士兵们过过招吧。”   白了一哪里知道老国王是想试一下他的身手,手里耍着军刺随便就应了句,“好啊。”   当对手站在白了一面前的时候,他后悔了,“十......十个啊!”有没有搞错,是要整死我吗?他以为过过招是一对一玩玩的,十个要是一起上,他非得被人按在地上打不可,他真当他是神仙有法力啊。   “开始吧!”   白了一还没准备好,老国王就喊开始,他还想讨价还价一下的啊!比如一个一个来,或者分批来。所以,当十个士兵朝他扑过来的时候,他果断地撒丫子跑了,身后的士兵就紧追而去,然后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白了一手里提着军刺气喘嘘嘘地回来。   “好了,全打趴了。”白了一刚说完,刚才的十个士兵相互搀扶着走进来,还有几个全身湿淋淋的。国王厌烦地挥手屏退他们,虽然他没看见过程,不过至少能证明这小子不太蠢,有点意思。   武器验收完毕,国王答应暂时释放贝克尔,但是要在监视范围内,等南方传来消息证实哪里确实有煤矿的时候就正式无罪。其实这些都是走走形式而已,一座煤矿加上冶铁秘术难道还抵不过一条已经宣誓要效忠的命吗?   国王挥退了旁人,只留下卡尔。   老爹要对儿子说什么私密话,白了一是完全没什么心思想知道的,他现在急着想找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安瓦尔,你知不知道青鸾在哪里?我找他有重要的事。”   安瓦尔挑眉一甩手,“不知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家伙什么态度啊!白了一心中暗暗生气,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他不喜欢拜佛求神什么的,说一下青鸾在哪里会怎么样啊!白了一胡乱闲逛,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桃花林啊!那天从他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不是有一片桃林。他随手召了个婢女问路,对方冷傲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哼,无知,青鸾大人当然在万神殿。”   “无知?你骂我!我问个路而已,我欠你的吗?”白了一爆发了,他干嘛老是处处受气,欺负他穿越没常识,欺负他没家人独自一人没后台是吧,我白了一到底招谁惹谁了。其实人家是卡尔的忠实女粉丝,因为白了一强占了一个王妃位置非常嫉妒,所以才冷眼相对。   白了一气极,很想揍人,对方是女的,又不能真的打下去,婢女可能真没想到白了一会这么生气,看着白了一努力平静怒气的样子又有些后怕,对王族不敬也是很重的罪,毕竟是准王妃,刚才嘴巴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婢女当即跪下来求饶,“王妃饶命。”   这180度的态度大转变让白了一一时反应不过来,搞得好像他是电视剧里面故意刁难婢女的后宫嫔妃一样。   “算了,没关系了,你快起来吧。”白了一弯腰去扶。   “喂你!竟敢欺负我殿里的婢女。”骄傲年轻的声音在白了一身后响起。   “喂,你别乱说啊,谁欺负她了。”他转身看见就是那天那个被他按在桃花树下好狠揍的家伙。塞纳沙也同时认出了白了一,两人对视,眼睛里都快了崩出兹兹啵啵电流交汇的声音。   “你这个粗蛮的家伙,是谁的下人?”塞纳沙大声斥问。   “王子殿下,王妃殿下他......他......”婢女揪着衣服边说边哭,搞得白了一刚才好像调戏了她似的,塞纳沙因为婢女的哭诉断断续续,他没有听清白了一“王妃”的身份,然而就算他听见了,估计也会主观屏蔽掉。   “他他他,他什么他,我可是碰都没碰你一下,我就问个路而已。”白了一着急当然拔高了声音。   “你这家伙,今天一定要教训你不可。”塞纳沙说着拔出身上的佩剑朝白了一砍。   白了一头大,来到这里怎么一天到晚尽是打打杀杀的,对方可是拿着武器的,白了一被迫也亮出三棱军刺。白了一的身手显然超出塞纳沙的预料,动作敏捷,出刺干净利落,进退游刃有余。   白了一一个旋转躲过塞纳沙的直刺,然后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塞纳沙扑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白了一拍手大笑。   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嘲笑,高贵如他怎么能就此罢休,塞纳沙提剑就冲白了一刺。白了一防范不及,眼见剑尖直抵眼前,千钧一发之际,眼前的剑被挑开飞了出去。   塞纳沙气喘吁吁地看着来人,“你又是谁?”   “我是谁都不重要,但是这位大人并不是你能够刀剑相向的。”贝克尔优雅地收回佩剑。   塞纳沙看着两人扬长而去,白了一临走前还朝他扮了个鬼脸。   “雅里大人,您没事吧?”贝克尔满脸关切地问。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诶,不要这么拘谨,叫什么大人,叫我了一就行了。”白了一用手背拍拍贝克尔的胸口,“帕拉城的第一剑术高手真不是盖的啊,你刚才超帅的啊,这么一挑,他的剑就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贝克尔从小被严格的父亲教育,鲜少受到表扬,哪里受过白了一这种直白的表扬,一个劲地低头不好意思起来,“这个是有技巧的。”   “那你一定要教我啊!”白了一搭着他的肩膀,走了几步觉得他太高了,挂着手累,正想把手放下,已经被人扯下来。   贝克尔弯腰对着卡尔行了礼。   “身为王妃,与一个有罪之人勾肩搭背的像什么样子?”安瓦尔冷言冷语地丢出一句话。   “关你什么事,我跟我哥们感情好要你管。”白了一自动把贝克尔划入哥们行列。   “这是卡尔殿下的意思,我只做传达。”安瓦尔平静地回答。   白了一看着卡尔不善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生气啊,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已经被扛起来带走了。   “卡尔你这个混蛋,快点把我放下来!”白了一在卡尔肩上又踢又踹挣扎个不停。路过的婢女和仆从都不敢放眼看过来,哪个作死的敢拦着,这宫里除了国王和王后,太子殿下外,这位殿下最大。   其实卡尔并不是排名第二,只是在他前面有很多的兄长外驻的外驻,封王的封王。老国王把卡尔留下,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更是知道卡尔隐藏在华美外表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很清楚他的能力。   “放我下来!”白了一继续扯着嗓子喊。进了寝宫后他终于被放下来了,只不过不是什么温柔的姿势,而是被卡尔摔在床上。   卡尔这种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白了一同为男人不会不知道里面的含义,他立刻从床上蹦起来逃跑,不过卡尔不给他机会,制住他的双手就压上去。   这个家伙才是首要抗争的敌人!无奈白了一怎么挣扎,卡尔都没有松手。   “放开,放开!,你突然发什么疯啊?”   卡尔无视白了一的抵抗,直接把他的衣服轻松地剥去,脱不掉的就直接撕开。   卡尔抓着白了一的手,另一边开始上下抚摸,揉掐胸口的小红豆,嘴巴也没有停下,从嘴唇,脖颈,锁骨,胸口一直到小腹时轻时重地允吸啃咬。   虽说前两次身不由己,自己也有爽到,但是现在的情况这是赤果果的强抱啊!白了一被扒个精光,卡尔的手指没入后方柔软的地方,白了一立刻绷紧了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痛!卡尔姆尔希理,你个王八蛋,你再玩,老子立刻咬舌自尽!”士可杀不可辱,白了一豁出去了。   请大家拣拣节操,我是节操分割线.......   卡尔吻够了才放开,白了一立刻躲到尽量远的角落里喘气,与他保持距离。白了一用手臂擦着被允吸到麻木红肿的唇,一脸愤懑地盯着始作俑者。两人相视无语,卡尔长叹了口气,独自离开,留着白了一一人坐床上郁闷。   突然这么凶地把人拖进来要干那个啥啥的,然后又突然那么柔情蜜意地吻了半天,是不是上次发烧烧坏脑子了?珍惜贞操,保持距离,赶紧跑路,上上之策!白了一砸吧嘴巴,一股恶心的味道,刚才那下确实很用力,咬破了活该,但是,不会是想保护我吧?白了一又扶额陷入无语......管他,叫他觊觎爷的屁股,该他疼几天,下次再敢就咬断他手指。白了一愤愤地想着。   卧槽等一下,他用哪只手指放我嘴巴里......回味过来白了一只想对天大喊屮艸......   “王妃殿下,殿外有人求见。”白了一正咬手指郁闷,安瓦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来了!”白了一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套衣服,乱糟糟地套起来,大一点也不管了,扎好不会散就行,总比穿着破烂的衣服出去强。话说,谁会来找他?   “谁找我?”白了一穿完衣服出去,安瓦尔扫了眼他身上的衣服,带他去了正殿。那天送来青鸾血液梳着两个发髻的小童正站在门外,看见白了一就一脸的不耐烦。白了一各种不爽,敢情他这么不受人待见,就没一个人看他顺眼的。   “快走吧王妃殿下,青鸾大人在等你。”   青鸾在等我,难道是知道我在找他?既然我都能穿越,灵力什么的那种东西,说不定真的有啊!白了一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眼睛都亮晶晶起来,见到青鸾,也许我很快就能回家,跟这乱七八糟的落后文明和变态王子拜拜啦!白了一在心中吹起欢快的号角!嘟嘟嘟答滴答~~~   “雅里大人,我陪你一起去。”贝克尔在门外候着。   “哦,阿布啊,好啊!”白了一轻快地答应,顺便在心里推翻刚才的结论,只有这个家伙最待见我。   两人在小童的带领下,边走边聊。   大概是想到要回家,白了一心情很好,“阿布啊,我跟你说哦,我家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白了一太久没有跟人聊天打屁了,揪着贝克尔东拉西扯,“我邻居家那只肥猫啊,超肥的,老是偷吃我藏起来的零食,我都担心它会得脂肪肝心脏病什么的。”白了一开心地用手比划,贝克尔只是微笑着倾听,“阿布啊,你要多说话呀,这样会憋坏的。”   “我没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听大人说话就够了。”   “诶,那我走了之后就没人陪你聊天了。”   “大人要去哪里,贝克尔誓死追随!”贝克尔跪下来紧张地追问。   “喂,你干嘛啊!”白了一赶紧把人拉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我,我会折寿的。”   “请雅里大人一定要答应,贝克尔已经发誓效忠大人,这一生一世就只有你一个主人。”   “什么,那个不是演戏吗?”白了一抽搐着嘴角。   “大人,贝克尔以性命和身为剑士的荣誉担保,誓死追随大人。”   白了一被贝克尔的气场震住,勉强点头答应后,贝克尔才愿意起来。   “你们快点,不要让青鸾大人久候!”小童傲然地催促。   “喂,小鬼,很拽嘛你。”白了一不爽地点了一下小童的后脑勺。   “无礼的家伙,不许碰我!”小童气急败坏地嚷嚷,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走,拉开与白了一之间的距离。   点一下头应该不算欺负吧!白了一看看自己刚才戳他头的食指。一个两个不喜欢他,三个四个也不待见他,真是招谁惹谁了我!在小童的带领下,白了一终于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这个家伙不能进去。”小童指着贝克尔说。   白了一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随着小童去了。   “青鸾大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小童撂下话就径自走了。小屁孩!不跟他一般见识。   白了一站在桃林前,纷繁的桃花层层叠嶂,宛如一片片粉色的云团,桃林深处有一抹灰色,白了一寻思着怎么进去。置身桃林中,纷落的花瓣迷乱人的视线,白了一走走停停,向着若隐若现的灰色檐角前进,但是怎么走都好像在绕圈子,一点都没有靠近。   那个死小孩该不是故意不带路吧!他一定是故意的。   白了一深吸一口气,冲着灰色的檐角大吼,“青鸾~~~~~”这响声堪比低音加农炮,回声久久不断,周围的桃树都被震得骚动不安,纷纷抖落下更多的花瓣。正喝茶的某小孩喷出了嘴里的水,咬牙切齿道,这个乱来的家伙。   白了一的回声还没断,周围的桃树忽然动了起来,有的转圈,有的前后移动,没一会眼前出现了一条还算宽绰的小路直达那座亭子。白了一跨着大步深入了桃林,一路落英缤纷,鸟语花香,很快他就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小亭子隐匿在假山之间,建在水潭上,亭子里放着一张矮榻和石桌,桌上焚着香,轻烟袅袅升起,黑发的美人闲适地横卧在矮榻上,正闭着眼睛休憩。白了一一时愣住,该不是误入了什么仙人的仙境吧。   白了一轻手轻脚地走近水榭,抬头看见一块匾,上面的字不是白了一能看懂的,四个字里面他只能读出第三个水字。白了一歪头思索,水榭吗?   “听芳水榭。”适耳的男中音响起,卧在软塌上的青鸾已经坐起身。   “哇,你会读心吗?”白了一走进水榭,“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青鸾但笑不语,只是看着白了一。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你们这些磨人的小妖精,是不是想白了一被吃掉啊!      ☆、第 18 章   “你就是青鸾,我就说嘛,跟那些野蛮家伙不一样,气场甩他们好几条街。”白了一坐在石凳上自来熟,“你长得真漂亮。”青鸾的美属于惊却不艳,与其说他的美让人神往,倒不如说他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站在他身边就让人觉得很舒畅,有种非常吸引人的气场,淡然如水,说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吧。白了一这好玩的性格,一见着美人就忘了正事,不过好在归心似箭,立刻回神,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第一次见面这人帮了自己,自己铸剑这人又帮,现在开口又要人帮忙,白了一突然犯难,张不开嘴说。   “那个,那个.....这匾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体啊?”白了一找了个话题。   “铭文。”   “铭文啊!”白了一摸下巴,突然一惊,铭文是商朝的,这家伙百分之两百是铁定的中国人,怎么会在赫梯啊?“你......你原本不是这里的人吧。”白了一试探。   “跟你一样,来自遥远的东方。”青鸾神色似乎有些惆怅。   “你知道我来自哪里,你真是神仙吗?”白了一张大嘴做出略白痴地吃惊状。   青鸾坐在他身边,饮酒不语。他斟了一小杯酒推到白了一面前,“要来一点吗?”   白了一不是没喝过酒,只是从来没喝过这么醇香清冽的酒,他凑过去闻了又闻,还没喝却觉得已经有些微醺的醉意,“好香。”   青鸾轻笑,“喜欢的话送你一坛。”   “什么酿的,这香味茅台和XO都要自愧不如了啊!”   “桃花,这是三百年的。”   三百!白了一睁大眼睛,他小心地端起杯子,三百年啊,洒出一点就是罪过啊。白了一轻啜了一口清澈透明的酒液,口感柔和细腻,回味绵甜芳香,典雅的香气萦绕在舌尖,回荡在口腔里余味悠长,微眯着眼睛,白了一好像看到了桃林中的桃花仙子在跟他招手。   “太好喝了!”白了一刚说完就把剩余的干掉了。   “还要吗?”青鸾问。   “当然要。”白了一酣畅地干掉了两杯。   “慢点喝,这酒后劲很大。”青鸾刚说完,白了一就觉得突然有一股热气从口腔到腹腔一路慢慢地烧起来,脸刷一下红了。   “哇,真的,我觉得自己脸都烫了。”白了一双手捧脸,其实情况还要严重,他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不行啊,必须问怎么回家的事情,白了一强撑起意识。“青鸾,我......”话还没说完,白了一“嘭”一头栽在石桌上。   青鸾一惊,他没想到白了一这么不禁喝,才三杯就倒了。他推了推白了一,“你没事吧!”   磕在桌子上的金色脑袋突然抬起来冲着青鸾咧嘴笑,“嘿嘿嘿,没事!”   青鸾看白了一这副傻模样,基本上肯定他是醉了,“我让人带你出去吧。”青鸾伸手接过一朵飞落下来的桃花捻在手里,一甩袖,花就飘远了。青鸾想把白了一扶起来,谁知腰上突然沉沉的,白了一双手环着青鸾的腰,站起来就堵上青鸾的嘴,一边亲还一边脱他的衣服。青鸾活了千百年都没遇过这种事情,心中不免慌乱没法及时作出回应,任由白了一死缠乱摸。   来接人的小童带着卡尔进来,卡尔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媳妇趴在美人身上肆无忌惮,两边的眉毛都快拧巴到一块去了。   小童冲上来扯白了一的衣服,“无礼的家伙,竟敢对青鸾大人做这种下流龌龊的事情。”扯不动白了一又开始捶打。   卡尔实在看不过去,把白了一从青鸾身上扒下来,看来早上的教训远远不够啊!   “啊~,大婶好香,要亲亲,要抱抱,要洗香香。”白了一不死心,抓着青鸾扯乱的外袍打死不放手。刚还在撒娇的人,突然一屁股坐地上撒泼嘟嘴,“大婶!大婶!我好想你,你总说工作忙不陪我!”卡尔直接扛着白了一就走了,连着青鸾被迫脱下的外袍。   青鸾活了千百年,终于解放了初吻,给了喝醉的白了一。   他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放在左边的胸口,刚才心脏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得那么快,快到让他喘不过气。   “青鸾大人,您没事吧!”小童关切地问。   “没事!”青鸾平静自己的气息。   早上刚发生过的事情,下午又上演了一次,不过台词没有那么激烈的对抗。很快流言蜚语传得满天飞,说王妃和王子殿下感情不和,王子殿下想要做点什么都要采取强制手段。   贝克尔看着醉醺醺的白了一从里面被卡尔抗出来,立刻脑补白了一被青鸾这个色狼神官灌酒,以至于达到他不为人知的龌龊的恶人行径,心中对青鸾的评价直线下降,难怪还送血给大人铸剑,都是有企图的。他哪里知道其实是自己主子占尽了别人的便宜,贝克尔从此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要寸步不离地保护雅里大人。   但实际上这很难做到,因为他充其量算个忠心的护卫,他看着白了一被卡尔带走,只能站在紧闭的寝宫门前苦笑。   卡尔原本心情不好去找塞纳沙喝酒解闷,他这位兄弟最近的心情似乎也不太美丽。他说有个无礼的家伙冲撞了他两次,所以很不爽。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被揍了那种丢脸的事情。   卡尔笑称,放心,下次要是让我遇见了,保证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卡尔却万万没想到,这随便应承的话很快就食言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慢慢话多起来,有人告诉卡尔说王妃去见青鸾了,他只好暂时搁下兄弟去找人。要说这位美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王子殿下其实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对自己不管是容貌还是能力都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只有一个人除外,青鸾。他曾见过青鸾的真实面貌,这样的美人跟自己未婚妻约会能不让人在意吗?他去了,然后还抓现行了。最最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大婶究竟是谁,醉了一整夜,一整夜都在喊这个名字。卡尔非常郁闷,看来这个大婶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这位莫须有的强大对手,纠结了卡尔整整两辈子。   白了一的心情也非常不美丽,他醒来后头痛欲裂,更让他火大的是屁股那里又痛又麻,腰都快要断掉似的。白了一抱头,昨天到底问了重点没有,最大的问题是,就算他问了也没记住青鸾的回答啊!白了一蒙在被子里自我厌弃,再也不喝什么酒了,太误事了!   啊,多么痛的领悟!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遂了你们的愿被吃掉了哦 !现在河蟹得厉害,大家都拣拣节操!   ☆、第 19 章   不行,得再去找他!   白了一一下床,一个腿软栽在地上,他手脚无力,慢慢爬上床。   卡尔你个混蛋,老子绝不原谅你!   于是,白了一跟卡尔冷战了。当他提出让人带他去见青鸾时,他被软禁了。为什么不让我去见青鸾?白了一问卡尔,但是没有得到回答。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好事,他就做了个大婶帮他洗澡的梦啊!这个梦后来越来越奇怪,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大婶拿鞋拔子狠狠地抽他屁股,不停地抽,痛得好像有人在他屁股里埋了一颗地雷炸开花一样......   卡尔非常气愤,才那么一下没看住,竟然就被人拐跑了,还心心念念地要去会情郎,这家伙真是时时刻刻都不能疏忽。白了一是个犟脾气,你越是压,他越是要反弹。卡尔实在压不住他,而且很明显,目前的手段长久无益,只好明智地选择转换策略。   今天白了一起了一个大早,卡尔不让他出门,他每天都在房间里倒腾来倒腾去,吃了睡,睡了吃,有空就绕着房间跑,反正房间很大。他从小被大婶送去各种跆拳道、柔道的道场训练,每天晨跑是他的必修课,来这后都荒废了好几天了,再加上屁股得到的血的教训,白了一觉得哪怕来这里也必须坚持锻炼,拥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屁股。一想到自己被卡尔□□的屁股,白了一就火冒三丈。   安瓦尔进来时,白了一真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王妃殿下,请洗漱更衣,卡尔殿下今日邀你去游马场。”   白了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继续俯卧撑。   “王妃殿下。”   “王妃殿下。”   白了一不理。   安瓦尔不耐烦,放下衣服就出去了,没一会又被卡尔踹进来。   卡尔发令,不把他弄出来,你就要滚出去!   安瓦尔僵硬着脸笑,“王妃殿下,请更衣!”   白了一睨了他一眼,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依然不睬他。   安瓦尔的耐心被磨光,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白了一的手,“作什么戏,你还不是王妃,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伺候你。”   白了一回以更加强势的眼神,反手制住安瓦尔,把他按在地上。   “这里本来就没有王妃,什么王妃,你家王子殿下明明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我的名字叫白了一,不是雅里,更不是王妃!”   白了一本来就心情不爽,下手更重了。安瓦尔很吃惊,他一直以为那天被反制是巧合,收验军刺的时候他也相信白了一确实有些实力,但是没想到明明看似柔弱的人,能力会在自己之上。跟他平时随意的样子不一样,非常强势,动作很快并且富有爆发力。   白了一觉得差不多了,放开了安瓦尔。   “谁要找我玩,让他自己进来叫啊!”白了一翘着二郎腿,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安瓦尔退了出去,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卡尔站在门口,笑得一脸牲畜无害,灿烂无比,整个房间都好像要被他的笑照亮了,不过白了一可没这么好买账,捅屁股的债是这么容易还的吗?相反,看到这张脸笑得如此灿烂,白了一就更不爽。   看到白了一不买账,卡尔扯过安瓦尔,“殿下说,只要王......只要大人提出任何要求,在殿下能力范围内,殿下都愿意答应。”   “这样啊!”白了一思考了一下,他围着卡尔转圈,看到白了一弯起的嘴角和坏坏的眼神,卡尔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后悔,啪的一声,一只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王子殿下的臀部很有弹性嘛,我的要求一点都不难,就是......”   两个小时后,卡尔抽搐着嘴角被安瓦尔扶着进来,他迈着小碎步,深怕扯到痛处。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殿下垫个软垫!”安瓦尔命令旁边表情愕然的侍女。   侍女连连点头哪来软垫子。卡尔轻轻地坐下又突然弹起来,面色痛苦地扶着腰,那种痛说不出,想揉却下不去手的感觉,只能把泪往心里头憋。他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趴着睡觉的。   “哈哈哈哈!”白了一看到卡尔一脸憋屎一样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捶地大笑。也要让他尝尝屁股痛到想坐不能坐,想揉不能揉的滋味。   圣经中把赫梯描述成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山村,畜牧业是赫梯重要的经济来源,蜂蜜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相想必养蜂的人定是不少,那么蜂蜜和蜂蜡应该是非常容易弄到的。白了一的要求就是卡尔的屁股上要涂上蜂蜜和蜂蜡,光着屁股在蜂房里面待上两小时,蛰伤了怨不得他,没有被蛰就算他运气好,这页就算翻过去了。   高贵的王子殿下做N场思想斗争后终于点头,蜂房里的经历足够让他毕生难忘。   卡尔刚被安瓦尔安置好趴在柔软的毯子上,异国的来客就来了。   “听说王子殿下要去马场,可否捎上我一起去,好让我也一睹贵国战马的风采。”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刚落,门边又响起普拉美斯跟侍女的调笑声。普拉美斯自如地进来,看见卡尔趴卧在软塔上不免也关切地问,“卡尔殿下身体不适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扫视这一室怪异的气氛。卡尔尽量亮出笑容,让自己更显风度,只是不时从臀部传来的阵痛让他的笑时不时扭曲一下。安瓦尔脸色阴沉,白了一躲在一旁偷笑,都快憋到内伤了。   “真是抱歉,卡尔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吧。”安瓦尔代为回复。   “哦!对对!”普拉美斯一副突然开窍的表情,“殿下和王妃果然恩爱啊,那就不叨扰了,我自己去逛逛好了。”   马场啊!白了一眼睛发亮,“我去,卡尔去不了,我陪你去吧!”   “王妃殿下怎么舍得离开?”普拉美斯看着泪眼婆娑的卡尔。   “什么王妃殿下,我才不是他老婆!”完全没有自觉的某人刺伤了躺卧的美人。   传闻两人感情不和是真的啊,不过......这位王妃出人意料地强悍啊!普拉美斯诡异地扫了两人两眼。   我的一世英名算是荡然无存了!卡尔心中的呐喊只有安瓦尔能稍稍体会。   王宫里的流言主流又换了,据说王妃威力大发,王子殿下都下不了床。塞纳沙听说了之后直摇头,能把这位花名在外的三哥整成这样,这位素未蒙面的嫂子真的很厉害啊!正想着,脑子里突然窜出那个无礼的下人在桃花树下冲自己笑的场景,塞纳沙愤愤地挥挥手,驱赶脑中的残像。真是烦死了,那个笑容怎么都抹灭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王子殿下的屁股又挺又翘哦!(ˉ﹃ˉ)口水,哈哈哈!   要问我《天》看过没,当然看过,不过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要说这文除了性别不一样,别的都一样,我真的心塞了,一星期的赫梯历史白看了!我对赫梯很感兴趣,才写了这个故事,故事的主线是根据赫梯当时的历史来推进的,喜欢的亲请不要大意地追下去吧!谢谢各位!   ☆、第 20 章   白了一笑得没心没肺,擦着眼角的眼泪。安瓦尔帮白了一换上衣服,白了一愉快地道谢,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发生任何不愉快。   “王......大人没必要道谢。”   “要的要的,别客气,这是党对你们劳动成果给予的肯定。”白了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   安瓦尔从来没遇到像白了一这种奇怪的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主子算难伺候型,时间久了脾气熟悉了也还好,只要顺着他脾气就行。白了一这种直来直去,要开心就阳光灿烂,生起气来就很强势的两个极端有点不太好拿捏,这种转换的频率也太快了。其实就个人来说他也并不讨厌白了一,只是这样一个人用他眼中的王妃标准来衡量的话,怎么看都不顺眼。   白了一一身白色里衣,配上棕色的护肩护腰和一双白色羊皮小靴,扎上腰带神采奕奕。   “走吧!”白了一踩着欢快的步子对普拉美斯招手。   普拉美斯忍不住把眼睛贴在白了一的腰上,这么细的腰......他睨了眼卡尔,心中的想法瞬间被卡尔识破。卡尔懊恼也没法,这张脸在今天算是丢尽了!   “卡尔乖乖的哦,多躺躺哈,有助于伤口愈合。”白了一伤口上撒盐,屁颠屁颠出去,贝克尔早就守在门外,看见白了一出来,立刻迎上去。   “雅里大人。”   “呦,阿布!”其实阿布是名字的前缀,白了一喜欢简单点的,就直接叫阿布。贝克尔更加无所谓,用他的话说那就是雅里大人喜欢怎么叫都行,别说就叫阿布,阿猫阿狗他也答应。   “雅里大人,身体......还好吧!”贝克尔当然也听到了不少流言。   “好,太好了!”白了一拍拍胸脯,“杠杠滴,一会要去骑马。”   “骑马!您真的没问题?”贝克尔很是担心。   白了一的思路跟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干嘛,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学过的,技术也不错的。”初中时有个大叔想追自家大婶,据说很有钱,还经营马场,周末经常带他去马场玩,玩得多了,白了一也学会了骑马。   “对了阿布,你几岁了啊?”   “我十九了!”   “什么,跟我同岁啊!”白了一一直以为贝克尔至少二十一二了。欧亚人种体型高大,相比体型娇小些的亚洲人看起来更成熟些。   贝克尔也很惊讶,雅里大人明明看起来好像才十五六岁的样子,竟然跟自己同岁。   两人边走边聊,完全忘记了身后还有人。白了一的腰突然被人圈住,整个人被举了起来。   白了一不悦,安全落地后回头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中还若无其事摸下巴思考的普拉美斯,“不要突然做这种事情!”   普拉美斯双手圈型,“果然很细,还软软的很有弹性。”   这位将要成为伟大的拉美西斯大帝在干什么?白了一心中旁白,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家伙不太正经,还总喜欢调戏侍女。   贝克尔站在白了一身后,帮他挡着普拉美斯的视线,这个家伙身上流里流气的,不能让他靠近雅里大人,而且还做出那么失礼的行为。贝克尔瞪了眼普拉美斯,以示警告。普拉美斯一副我就试了一下手感,做什么好像如临大敌的样子。   到了马场,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场,还有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心情忽然敞亮起来,白了一举手欢快地跑,“哇,风吹过来好舒服!阿布快来,去看马!”白了一拉住贝克尔。   贝克尔却立刻收回自己的手。   “怎么了?”白了一问。   “没什么,我跟在大人身后。”贝克尔低头回应。   白了一没趣,“古板的家伙。”   “我们去。”普拉美斯拉着白了一跑向远处的马厩。   白了一像个被关久了的孩子,跟普拉美斯一起撒欢地跑。   两人抵达马厩已经气喘嘘嘘。   “我先到,我赢了!”   “你跑得可真快!”   “那是,我体育成绩全校第一,从未被超越。”白了一忍不住给自己点赞。   普拉美斯显然听不懂,只是笑着点头。   贝克尔在后面追赶,“雅里大人别跑那么快,会摔......啊!”贝克尔只顾着看白了一,自己绊倒了。   马场的管理人给白了一行礼,看过那场兽斗的,这位雅里大人,他自然是认识的。他给白了一一一介绍马匹。   白了一有些为难地看着管理人,“这就是你们这最好的马?”从白了一的表情里看得出,他非常地失望。他欢天喜地地跑来看看传说中赫梯的战马也不过如此嘛,虽然膘肥体壮,但是也太矮了吧。古时候的马,人们还没有畜养经验,要有选择xing地让品种优良的马□□才能得到更好的马,所以说在以前宝马难得,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高度怎么骑啊!白了一很失落。   “你们这马......怎么用的?”   “雅里大人这边来,请看我们的战车。”管理人引导白了一和普拉美斯走向另一处。   两匹高大的马匹套上彩色的战衣,绣着金丝的花纹,头上套着金属的头盔,身上套着缰绳,后面拉着一辆战车。战车通身刷了金漆,轮子轴承两侧按了金属的尖刺。   这个马才算马啊!白了一走近摸了摸其中一匹的鬃毛。   “听说卡尔殿下要带王妃来看马,小人特意精挑细选了两匹最好的马。”管理人赶紧表现一下自己殷勤的工作态度。   “哦,诶你这马感冒了吗?”白了一拍拍其中一匹马的腮肉,从刚才起,它们就一直在拱头,甩脖子,鼻子不停地哼气,还焦躁地用前蹄刨土。   “我们这马精心喂养,都是非常健康的,大概是见了大人有些激动,等不及要展示身手了。”   还真会拍马屁,白了一心忖,“还有没有这样的,我想玩一下。”白了一用期待的眼神询问管理人。   “王子殿下吩咐过了,这辆战车是送给王妃的,其他的只要是王妃看上任何一匹马,可以直接牵走。”   “战车我不要,拿来干嘛用。”白了一直接了当地拒绝,“没有别的马了吗?”   管理人为难,“好马难寻,这两匹是最好的了。”   白了一仔细端详两匹马,选了其中一匹让人解下来,这匹马跟自己以前练习过的那匹很像。   “王妃殿下要牵着马干什么去?”管理人关切地问。   “当然要骑了。”   骑?   当时的人还没有这个概念,马是用来拉货拉战车的。   白了一攥着缰绳跳,翻了两回都翻不上去。   “我抱你上去吧。”普拉美斯箍着白了一的腰,轻轻松松就把他抱起来。   “放放放,放开。”白了一拍打普拉美斯的手。   贝克尔单膝跪地,“大人踩着这里就可以上去了。”贝克尔献上自己的膝盖。   “去去去,爷今天给你们露一手。”白了一挥手让他们让开。他退开好远,一阵疾奔,翻上马背。“嘿嘿,快鼓掌。”   “鼓掌是什么?”贝克尔问。   白了一只能翻白眼,代沟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走喽,我去骝一圈。”白了一一夹马腹,便策马奔起来。这马很不听话,大概是从来没被人骑训过,方向感很难把控,骝了会,马和人的动作配合渐渐默契起来。结合速度与激情,尽情驰骋的快乐让白了一暂时忘却了那些烦心事。   此时卡尔被安瓦尔搀着走来,他就是不放心白了一,这人每次他不在就捅娄子,他还是过来看着比较好。   白了一骑着马朝这边过来,朝气蓬勃的笑挂在脸上,卡尔也忍不住笑了,这种神奇的感染力也让普拉美斯和贝克尔展露了笑颜。   白了一想让马停下来,可是这马完全不听指挥,他猛地一拉缰绳,马被激怒,立起前蹄嘶啸,没有马鞍的情况,白了一只能死命拽缰绳以保自己不会被甩下来。经过几番剧烈颠簸后,白了一还是掉下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摔得很惨,因为他被普拉美斯抱住了,最惨的要算贝克尔,被压在最下面。   “雅里大人,您没事吧!”贝克尔捂着胸口问。   白了一脑子还有些混乱,“我没事,你还好吧!”   “嘿,美人,救你的人是我啊!”普拉美斯请求给一点存在感。   “不好意思,多谢多谢!”白了一立刻道谢,但是下一秒他就黑着脸不客气地给了普拉美斯一拳,这个色狼竟然摸他的屁股!   卡尔气不打一出来,这是我的王妃,我的!你们都瞎掺和什么!要不是我有伤在身,轮到你们出手吗?   白了一被甩下来后,马自己飞奔消失了。   卡尔立刻招来管理人兴师问罪。   白了一只好上前求情,本来这马还是挺有野性的,骑马有风险也不奇怪,刚才马的状态不好,他自己非要上去。马场的管理人吓得直哆嗦,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命,这马平时都挺温驯的,要是知道会出事,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让王妃骑马。   哒哒的马蹄声骤然逼近,那匹拖着战车的马发了疯似的朝这边奔来。马蹄已然近在眼前,白了一见身边的马场管理人还缩在地上,极快速地伸手去拉他,但是在够到他之前,白了一已经被卡尔车扯到怀里了。马蹄踏过管理人的身体,战车从他身上碾过,他滚了好几米才停下,白了一木愣地看这如暴风雨过境般的场景。   马跑远了,白了一去查看伤势,发现管理人已经当场暴毙,全身是血。白了一猛然缩回手退开,第一次摸到死人,他非常害怕。   “雅里大人,您太乱来了,要不是殿下出手及时,您也要被卷进去了!”贝克尔回想刚才刚才惊魂一幕也是胆颤心惊,“大人您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白了一平复自己的心情,是啊,是卡尔救了他,刚刚还在心里指责,如果我及时拉了一把,这人也许就不会死了,但是也许自己也会被发疯的马踩死。   卡尔脸色如碳,这人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以后怎么成大事。   “卡尔,这个人死了怎么办?”白了一将目光投向卡尔。   卡尔只是颔首,白了一环视周围的人,安瓦尔,普拉美斯和贝克尔,他们的表情那么漠然,好像死了一个人并没有了不起。   “殿下,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们得查一查。”安瓦尔说。   “看来王子殿下被人惦记着啊!”普拉美斯掐着指甲随意地说。   卡尔睨了他一眼,召了人抬着软榻打道回府,白了一被强制安排坐在他旁边。八个壮汉抬着软榻,白了一双脚挂在外面晃啊晃,心却沉得像装了铁块。   卡尔立刻派人调查,第二天才把发疯跑丢两匹马都找回来,一匹精疲力竭倒在林子里,拖着战车的那匹在很远的山谷里发现,似乎是从崖上自杀式直接冲下去的。   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马为什么会突然发起疯?只有这两匹挑选出来的马出了问题,别的马都很正常,这绝不会是一场巧合。   卡尔要亲自去检查马的尸体,白了一死乞白赖地跟去了,后来普拉美斯也加入了队伍。   “诶!”白了一看着马的尸首不禁感慨,难得像样的马,竟然就这么死了。   “小美人叹什么气?”普拉美斯最近老是粘着白了一,似乎对他兴趣浓烈。   白了一白他一眼,什么小美人,瞎眼啊,老子是帅哥啊!不过他不打算跟这个色狼多废话。“惋惜啊!那么好的马。”   安瓦尔命人剖开了马肚子,但是除了正常的草料外,并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殿下,马身上多处受伤,腹内没有异常,没有其他特殊发现。”安瓦尔过来向卡尔汇报。   “废话,马是那么聪明的动物,如果是不能吃的或者有毒的在它还活蹦乱跳的时候当然不会吃了,找不到东西也很正常。”白了一托着下巴蹲着草地上看一群人忙活。   “那小美人有什么想法!”普拉美斯跟他蹲在一起托下巴。   “我能有什么想法。”白了一虽这么说,眼睛还是忍不住地在骨碌碌地转,“不过我们可以使用排除法来推断凶手的作案手法,从而缩小犯罪对象的筛选范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白了一身上。   白了一走上前检查了一遍马的的尸首,接着说道,“这些伤口应该都是它们在奔跑过程中受的伤,当时的场景是马突然发狂奔跑,周围没有猛兽,没有蛇,没有蜜蜂和巨响,没有造成它受惊的诱因,受惊排除。马狂奔之后不能靠自己的意志停下,这种情况更像中毒,我猜你们也已经基本上认为是中毒。”白了一用军刺撬开马的牙齿,“你们看,嘴里有白色泡沫,要说用毒的方法直接喂是不太可能的,马是不会吃的,除了吃和喝之外还有许多别的方法,比如注射或者用带毒的针扎,这种方式会让马产生不适,刚才喂马的人都说了此前没有任何异常,那么这种手法也可以排除,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马中毒呢……”白了一思索,想起马匹之前的状态,他拿起一旁的刀割开其中一匹马的鼻子,“问个不太专业的问题,马的鼻屎是什么颜色的?”白了一说着用青铜刀挑出一坨粘稠的暗红色分泌物,“不过我想肯定不会是红色。好了,那么答案揭晓了,极有可能是采取类似燃烧有毒物质的东西让马闻了或者是把有毒的东西涂在马的鼻腔内,应该是比较温和的,但是时间久了会刺激鼻腔,甚至导致黏膜受损,而且有一段潜伏期,下毒的人熟谙此道,并且清楚地知道我们的出行时间才能把时间控制得那么好。”   “没想到小美人这么厉害。”普拉美斯很给面子的出口表扬。   贝克尔投来赞许的目光,大大满足了白了一的虚荣心。   “等一下!”白了一凑近这坨分泌物闻了一下,“有香味,你闻。”白了一把刀子递给卡尔,卡尔嫌弃地皱着眉头。   安瓦尔接过白了一的刀,用手沾了一点仔细地闻了闻,“确实有香味。”   之前马哼气他也闻到了这种香味,但是自己身上也有用乳香以为是自己的就没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玩玩泥巴骑骑马 做做铺垫喝喝茶的打酱油日子终于快要结束了,后面要开始认真了!   ☆、第 22 章   “中毒的源头找到了,那么大人要怎么缩小范围?”   “这个嘛,我又不太懂,再说这不是你的事吗?”白了一看安瓦尔。   “我见王妃讲得头头是道,想问问王妃还有没有别的高见。”   又叫我王妃,敢情这家伙是在怪我抢了他风头是吧!   “那我们接着来推测,凶手是用什么东西让马中毒的,比如一些能点燃的有香味的东西,对着马的鼻腔熏;或者膏类的涂抹,再或者液态的。懂得这些东西的人有哪些呢,制香师、药剂师?不过制造的人和用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但是这个人必须懂马,从动机上判断,必然是与卡尔有过结或是有利益之争,卡尔出事谁最开心呢,或者谁得利最多,这些都在犯罪因素考虑的范围之内。”白了一发表完言论叉腰点头,在心里暗爽一番,啊,我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啊!   其实白了一后面说的这些大家心里都已经明了,说到最后跟没说其实没区别。不过立刻找出马中毒源头这一点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卡尔亲昵地摸摸白了一的头,还捧起他的脸大玩亲亲,以示鼓励。   白了一不领情,推搡着这张华丽丽的脸,“干什么啦,大庭广众的!”白了一的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心想这家伙还要不要脸啊!   调查马中毒的案件只热火了一阵就没动静了,白了一却知道里面可能牵涉到什么,卡尔也不可能是那种吃了闷亏不做声的老实人。   白了一整天呆在宫殿里当小猪,早上起来锻炼身体,白天和晚上没有区别,吃吃睡睡,没有老师,没有功课,没有证书的世界真是惬意啊!可是,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没有肯德基和披萨的世界也很无聊啊!白了一趴在水池边上,嘴里塞着不知名的水果,嚼吧嚼吧。每次他说要见青鸾,卡尔就各种理由搪塞不让去。现在美人去跟他老爹商量国家大事去了,据说旁边有个国家不老实了,卡尔最近每天都很忙,安瓦尔肯定也不在,整个宫殿里一共也没几个人。   “阿布,我好无聊!”白了一趴着挺尸,他忽然一个挺身坐起来,“你教我练剑吧!”这东西他还真没学过。   贝克尔自然答应,两个人在水池边上练起剑。   “雅里大人好聪明,一学就会呢。”贝克尔赞许。   “我运动神经一向好,不过名师出高徒嘛,你那么厉害,我也不能太差。”对于称呼,白了一纠正过几次,不过只要不叫他王妃,他基本上还能接受,就由着贝克尔叫大人。   庭院里,卡尔和安瓦尔站在远处的长廊里树荫下看着另一边的白了一。   “殿下,王妃的事您是认真的么?”   卡尔睨了安瓦尔一眼,后者立刻跪下,“属下多嘴了,殿下自有安排。”   斑驳的树影在卡尔俊美的脸上交叠,在深沉的蓝眸中演绎变幻莫测。   白了一看着贝克尔总是对着自己低头,心血来潮地端起他的下巴调戏,“美人,给爷笑一个啊!好娇羞哦~”   “大人别闹。”贝克尔脸红着别过脸。   “切,玩一下嘛!小气。”白了一转身吓一跳,卡尔已经站在他身后,而且脸色黑得像抹了锅底灰。“大哥,别一声不响地站在别人身后行吗?啊,对了,有没有那种颜料啊,就是刺青用的?”   “大人要那个做什么?”安瓦尔问。   “有用就是啦,颜色我要自己调。”   看着白了一殷切的眼神,卡尔一挥袖,给他。卡尔觉得贝克尔这样整天跟着白了一不行,琢磨着给他的官职,把他支开。   贝克尔被支走,白了一面对着十几个碟子,忙活着调颜色,其实画画难不倒他,家里的大婶是妆效师,他从小对颜色很敏感,被大婶发现后也被逼着学了画画。   刺青没实干过,但是大概知道怎么运作,上色的时候,用针刺入皮肤两毫米,颜色随着针头进入皮肤表层,后面有许多工序,初中的时候好奇,去纹身店里看过师傅怎么弄,程序都很清楚,疼是肯定的。   哎呀,怎么办呢,找谁试验下。   白了一举着自己的左手,在食指位置点了一个长环状的几何拼接图案,下针的时候愣是没敢下去,这时某位闲着没事干的外史大人又来找白了一。   “普拉美斯,送你个东西。”白了一眉开眼笑。   “真的!”普拉美斯不太相信,这小美人平时对他可没这么热情。   “喏,像我这样的。”白了一伸出手指给他看。   “行!”普拉美斯慷慨地伸手给白了一。   厚实的手掌非常有力量,掌心有一层厚厚的茧。白了一握着普拉美斯的手,快速利索地用金色颜料在食指上勾了一个太阳形象,只有这个似乎太单调了,然后从食指到指尖,甚至整个手背,最后一路画到了手臂。白了一直接让普拉美斯把上衣脱了,灵感来了就挡不住,他把印象中有关埃及的一些图腾都连贯地描上去。   “要下针喽。”   下针的过程中,普拉美斯面色如常,连眉都没皱一下,喝着手里的酒,跟白了一谈笑风生。让白了一怀疑这样真的不疼吗,于是造成了之后贝克尔的悲剧。   “涂完这个油就好了!”白了一一边动作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诶,好想回家。”说起家,白了一又惆怅了,鼻子酸酸的。   “卡尔殿下管这么严吗,让他派人送你回去不就好了。”   白了一低着摇头,“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不会有交集的另一个世界。   “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要是殿下那么专制,不如跟我走吧,我可是位温柔的勇士哦。”普拉美斯端着白了一的下巴,俏皮地眨眼睛还把嘴巴凑过来。   白了一撑着普拉美斯的脸保持距离,这家伙竟然伸出舌头来,舔在指尖上痒痒的,白了一缩回手,两个人翻到在毯子上。   一时之间,两人凝视彼此。   “哦。”白了一脸色一变,“快快快,快起来,腿麻了!”白了一一直盘着腿,画得太认真一直没变换姿势,结果动一下就发现脚麻得厉害。   真是不解风情!普拉美斯想起来,却发现脖子上架着剑刃。   “剑客,别激动。”普拉美斯举起双手。   “阿布,误会,是误会。”白了一帮忙澄清,贝克尔才收回了剑。   “雅里大人,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阿布,你真的跟老妈子一样,哪有那么多男人会对男人有意思,我又不是绝世美女。”白了一做了个婀娜多姿的POSE,“你来的正好,我刚才已经试验过了,不会有问题。”白了一拉过贝克尔坐下,自己坐在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刚画完的某位大使不开心了,原来刚才是在拿我做试验啊。金色的颜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红色黑色做点缀,笔触干净流畅,手臂上的太阳是他最满意的地方,他还从未见过有人把太阳画成这样的。   白了一捧着贝克尔的头,“闭上眼睛,不要动,包君满意。”白了一在视野里打着腹稿,然后用画笔描出图案。“我要给你画的这个鸟叫凤凰,这种鸟还有个名字,叫不死鸟,就算被敌人磨成渣渣只剩一根羽毛也能够重生,我们叫凤凰涅槃。当然我不是希望你被碾成渣渣,我是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怎样艰险都能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   贝克尔轻轻掀开右眼的眼帘,白了一的脸近在眼前,柔柔的鼻息喷在身上,微凉的手指捧着自己的脸,右手轻柔地勾线,画到细致的地方还会轻轻地咬一下唇。美好,此时贝克尔的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好,要下针了,千万别动,万一戳到眼睛就糟了。”   白了一沾着颜料刺针。   “啊,扎到手了。”白了一甩甩手,“别睁眼。”白了一赶紧勒令贝克尔闭眼,不然功亏一篑了。指尖的血液顺着针尖进入贝克尔的皮肤下,贝克尔忽然觉得好像被烧灼一样的疼痛,比刚才的更疼,他强忍痛意直到白了一全部完成,背上的衣物被汗湿透,他已经痛到麻木了,仍然挺直腰杆一动不动。   白了一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头,要是有相机能拍下来就好了,都快赶上专业的了,除了这个红色调得比贝克尔胎记要艳丽一些。一只尾部有着金红羽翎的凤凰栩栩如生地在贝克尔的左脸展现,白了一嫌翅膀麻烦就画了收着翅膀的,尾在上,盖住了眼睑上的红色胎记,头在下往上升的姿态成半圆括弧。   “哦靠,棒呆了,帅毙了。”白了一自我满足地赞赏自己,然后对着凤凰吹气,让颜料快点干。   “小美人真偏心,都没帮我吹气。”普拉美斯撒娇。   “人家这可是眼睛。”白了一反驳,其实心里想的是这是我哥们,你是哪位啊!   “大人,棒呆了,帅毙了是什么意思?”贝克尔虚心求教,这位大人总是有写奇怪的新词,他很多时候听不太懂。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你问普拉美斯,是不是很厉害。”   普拉美斯不屑,“嗯,很厉害。”   但是过了一夜,第二天贝克尔的左眼乃至整个左脸都肿了,又红又肿,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会这样,对不起阿布。”白了一满怀歉意地说,用手指按了按肿起来的皮肤,有些怪异地烫手。“是不是很疼?!”   “只是肿了,并不是很痛。”贝克尔安慰。   “哎呀,怎么整成这样?”普拉美斯一副幸灾乐祸地问候,嘴巴渍渍响。   “我给你刺的时候你不是不疼吗?还一直笑。”   “疼,非常疼,我可没说不疼,笑是我的风度啊!”普拉美斯摊手表示无辜,他手上的图案是点阵式的,基本上算恢复了。卡尔看到普拉美斯的手臂时也露出不小惊讶,竟然会画埃及人的图腾,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私下里问过青鸾,但是青鸾并没有过多透露。   “怎么办呢?”白了一急得团团转,眼中肿成这样总得想办法啊。   用我的颜料给别的男人画脸,活该他毁容。卡尔忍不住在心中暗爽。   “刺太深,颜料过于饱和了。”安瓦尔看了看贝克尔的眼睛给出结论。   白了一心中焦灼,想起了一个比较靠谱的人,但是得等卡尔离开。终于等到卡尔离开,白了一赶紧带着贝克尔去找青鸾,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帮自己治好了背上的伤,青鸾一定能帮贝克尔。普拉美斯也非要跟着去凑热闹。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贝克尔认出去找青潭的路,死活不让白了一去。最后白了一发起火来,贝克尔才认了。   “哎呦,没想到小美人挺有脾气的嘛。”   “滚滚滚,谁是小美人。”介于这位行为非常随便的普拉美斯形象,白了一早忘了这位将来的身份是拉美西斯大帝。   白了一来到青鸾所住的宫殿,但是里面空空如也,连个侍女都没有。   白了一决定等一会,果然来了人,不过就是上次那个小孩。这个傲慢的孩子仰着头对白了一说,“青鸾大人正在万神殿,你们在这等着,来自自然会见你们。”说完又跑了。   小屁孩,没礼貌。白了一在心里撅嘴吧。   白了一坐立不安,等了好久才终于等来了披着一身黑袍的青鸾。   “青鸾,快帮帮忙,阿布的眼睛肿了。”白了一一见到青鸾就上去拉他的手臂。   小童气得哇哇叫,“放手放手,无礼的家伙,尔等世俗之人怎么可以如此随意地触碰青鸾大人的圣体。”   “小天,奉茶。”青鸾制止小童的暴走行为。   年轻的声音让普拉美斯和贝克尔都很惊讶,他们都认为是年纪很大的人才对。这位地位在大祭司之上的传闻中的青鸾大人只有王室的少数人见过,向来都是披着黑袍,不以真容示人,传闻他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   青鸾坐定,隐在黑袍下的双眼望向贝克尔。   “年轻人过来。”青鸾朝他招手,百了一拉着贝克尔上前,“没有翅膀的凤凰啊,停驻在谁的身上呢?”   贝克尔脸色一僵,突然转身离去。   “等下,等下。”白了一跟出去。   普拉美斯大胆地打量着青鸾,看够了才离开。   “异国的客人啊,倘若你身在绝境中,只要看到太阳,就会有希望!”   太阳?普拉美斯停顿了一下脚步,难得正色礼貌地给青潭行礼,“拉与你我同在!”,说完继而离开。   门外的白了一拽着贝克尔,“等等等,我看看......你是不是不疼了?”   被白了一这么一说,贝克尔发现脸上确实不疼了,不痛不肿,烧灼感也消失了。   “好了?”贝克尔问白了一。   “好了。”白了一点头,揉着贝克尔的脸,“阿布,你现在是个大美男了,以后要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说话哦!哈哈哈!啊,对了!他可以,他一定可以送我回家。”白了一突然想起自己的正事,“你跟普拉美斯先走吧,我还有事。”背对着贝克尔挥手,跑回去找青鸾。   “青鸾大人,您怎么可以这样做,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人中断了仪式!您明知道这样会很危险,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青鸾品着手里的茶水,“那你说怎么样的才像我呢?”   “青鸾大人以前做事总是很认真,绝对不可能中断仪式,对任何事情都很漠然,直到那个登徒子出现,发生了那样的事,您为什么还对他这么上心呢?”一想到那件事,小童气得跺脚。   青鸾叹息,放下手中的茶杯,“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小童看见白了一进来,指着他鼻子问,“你怎么还没走?”   “忘了件重要的事情。”刚才的话白了一都听见了,似乎是他的到来给青鸾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总是来打扰你真是抱歉。”   青鸾摇头。   “我有件事想问你,你知不知道空间穿越什么的?”   青鸾点头。   白了一激动地扑过去,“我......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你能不能送我回家?”看到青鸾没有回应,白了一收回雀跃的心。   青鸾最后轻轻颔首。   白了一喜出望外,“真的!你能不能把这个袍放下来,这样说话好奇怪。”白了一伸手去掀手触碰到黑袍的时候,白了一的手被青鸾扣住。很疼,白了一吃痛皱眉。   青鸾放开白了一的手,“抱歉。”   “没事。”白了一揉着自己红红的手,还以为会断掉。白了一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刚才有一瞬间他看见从宽大的黑袍下伸出的素白手腕上布满了黑色图腾,手背上也有些淡淡的痕迹,这就是他披着黑袍的原因吗?   “那么我怎么做才能回家呢?”白了一转回话题。   “你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你恐怕暂时不能回去,首先你必须完成你所担任角色的使命,其次你要回去的第一条件是对这个世界的人断情绝爱,你做得到吗?”   这么麻烦 ,搞得跟玩游戏的角色扮演似的,问题是我能有什么使命?我这个捏造的雅里称号全是靠运气得来的,又不是真的什么神使。   “那我的使命是什么?”逮着这个机会一次问清楚。   “能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   “哈?”那这个说了跟没说也没区别啊,白了一搔搔头,暂时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就道谢离开。   青鸾摒退小童独自坐在榻上盘腿冥想。   拨开重重雾霭,水晶铺成的地板纤尘不染,黑衣的青鸾坐在水潭边轻轻拂袖,澄澈的水面映出金发黑眸的青年。   看穿古今的水镜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孩子原本是属于我的啊!   是我以血唤魂带来的!   ......是天意!   传说鸾鸟是世界上绝无仅有唯一的一只鸟,得天地孕育而生,高贵优雅,美丽绝伦,可是没有同伴,它非常孤独。直到有一天它认识了凤与凰,它明白自己生存的意义,它发誓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另一只青鸾。它飞过高山大海,穿过丛林沙漠,可是一无所获,临终前疲惫不堪的它停在水潭边休憩,低头时赫然发现水中倒映着与它一模一样的鸟,那么耀眼,那么美,用殷切热烈的眼神看着自己。一股辛酸甜美的暖流冲破心房,它仿佛得到了另一种重生。   吾名青鸾。   这个生来为了爱的名字真是讽刺,我没有情也不会有爱!   从青鸾那回来后,白了一比平时更加没精神,除了早起晨跑外,就整天趴在庭院的荷花池旁磨时间。白了一一只手挂在水里划來划去,扰乱这一池清净,池中的蓝色莲花也随之晃悠摇摆。   卡尔也明显感觉到白了一的变化,也总是抽空带他东逛逛,西走走,哄他吃饭嬉笑。   其实一直以来这家伙对自己也挺好的,虽然干了几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替他挡了一剑,还在马蹄下救了他,这算起来够两条命了。但那个家伙总觊觎他的屁股,上次涂蜜蜡给他一个教训,没想到竟然真的会答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白了一想起第一次的吻......   “啊~作死!”白了一的手在水池里胡乱蛮搅,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雅里大人您怎么了?”   “我无聊啊,普拉美斯最近怎么都不过来玩啊?”   “应该在做回国的准备吧。”   他要走了呀!那我不是更无聊。不能回家,好烦躁!白了一在毯子上来回打滚。   “阿布,卡尔不是说让你去当大官么,福利那么好,干嘛不去?跟着我多无聊啊。”   “贝克尔只愿常伴大人左右,护您周全。”   诶,还是跟平常一样,一板一眼。   “你知道吗,自从帮你盖了这个胎记以后,好多侍女都经常偷看你哦!”白了一没事干就喜欢拿贝克尔开涮,每次一调戏他,贝克尔就会很紧张。“放心吧,跟着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以后一定帮你物色一个大美人。”   “大人别开我玩笑了。”贝克尔低头躲避。   今天是埃及使者离开的日子,赫梯派遣了一支队伍护送使者和给埃及王的回礼,包括无数珠宝,成群牛羊以及锻造精良的青铜器。赫梯的青铜器非常有名,这是一份非常贵重的礼物。马队驮着货物出发了!   白了一说要去告别,卡尔死活不让他去,说他一去人多的地方就容易闯祸。被他这么一说,白了一反省了一下还真是。虽然答应卡尔会待在宫殿里,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怄气。几天处下来,白了一觉得普拉美斯那家伙也挺有趣的,至少他比卡尔更愿意跟他玩一些幼稚游戏。   贝克尔又被卡尔用公务什么的理由支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白了一托腮发呆。   其实他哪里知道卡尔不让他去的原因。卡尔早看出普拉美斯的“邪恶”企图,放着送他的一大堆美女不要玩,整天有事没事往自己宫殿跑,缠着白了一不说,还经常吃豆腐,这藏着什么样的心思昭然若揭。   宫殿议事的正厅内,赫梯王表达了自己与埃及方的友好和平意愿,普拉美斯行礼,完成了这次的出使任务。   送别的队伍里由各成年王储代国王送别。   普拉美斯潇洒地跳上战车,对卡尔打了个白了一经常做的手势,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额前点一下,表示再见,“借你的小玩具玩几天。”说完挥鞭策马。   卡尔心中一闷,什么玩具?但是接下来他还要参议国事,就把普拉美斯这句话抛到了脑后。直到下午,惊慌失措的贝克尔找到他,告诉他雅里大人不见了,他才忽然意识到那句话的意思。   “宫里都找过了?”安瓦尔追问。   “找过了,连万神殿那里都问过了。”贝克尔气喘吁吁地回答。   卡尔虽然表面平静,实则眼睛都快喷火了,王妃被人拐走这种荒唐事情他怎么跟别人说得出口。可是普拉美斯已经离开半天多了,没办法,追不上也得追回来,雅里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卡尔带着一支精英小队快马加鞭去追赶。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出事了...........   打滚卖萌求收藏!顺便来一发作收吧,方爷会好好疼爱你们の,么么哒!!   ☆、第 25 章   “你这家伙真敢做,竟然二话不说把我扛走。”白了一坐在车子上揉脖子,刚才塞箱里硌得老疼,颠得他脖子都快断了,“你就这么把我带走,不怕卡尔找你算帐吗?”白了一虽然没跟卡尔举行过什么重要仪式,但基本上也算准王妃了,而且头上还扣神使雅里的头衔,总之也不是一般人。   赫梯的士兵有看见白了一的,虽然奇怪准王妃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作为下人又不好过问。   普拉美斯悠哉地晃着食指,“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自尊心极强又好面子的人,王妃丢了这事他决不会声张,顶多自己带几个人追上来。”   “我总觉得会出事,你还是派人送我回去吧!”白了一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当时他在发呆,普拉美斯说带他出去晃晃就回来,谁知道就这样被骗出来了,这下好了,多少又算闯祸,他已经能够预见卡尔板着的脸孔和安瓦尔嫌弃的表情。阿布那个老妈子一样的性格,发现我不见了肯定紧张得到处在找人。   “难道你不想试一试卡尔殿下对你有多少真心?”   “什,什么真心,我跟他才没那什么的关系。”白了一急忙梗着脖子辩白。   “既然如此,不如就这样跟我走吧,我的条件也不差的。”普拉美斯轻浮地捏着白了一的下巴。   白了一毫不客气地拍开腰上和捏下巴的手,“我对色狼没兴趣。”说完又是一拳轰在他脸上,“说了不准摸我屁股。”   “小美人好苛刻。”普拉美斯哭诉,“明明那天那么热情似火地脱了人家的衣服,还在人家身上刻上洗不掉的印记,现在竟然说这种话,真是太过分了。“普拉美斯掩面哭泣,活像被人抛弃的可怜妇人。   周围的护卫队都赶紧竖起耳朵听八卦。   “你,你够了,那天只是纹身。”白了一辩解。   “你看,承认了!我们不会轻易在身上纹身,比如做了某个重大决定才会选择以纹身的方式记录,对施予纹身的对方而言,被谁纹了身,就像标记所属一样,纹身对我们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普拉美斯难得正经地说话,用别有用心的眼神看着白了一。   白了一这才知道自己似乎对别人干了了不得的事,他阴恻着脸问,“你是故意的是吗?明明可以拒绝我的。”   普拉美斯俏皮地眨眼睛,“你猜!”   我靠,风俗白痴果然会让人栽跟头,防不胜防!白了一扶额。   “我可没别的意思啊!”白了一澄清。   “这句话可真伤人!”普拉美斯扼腕叹息。   白了一赶紧撇开这个话题,“我们到哪里了?”   普拉美斯估摸了一下行程,“出了首都哈图萨斯就是哈提,我们刚才经过的那个城,下一个城是安库瓦,天黑前应该能到。”说完提高声线对着队伍喊,“提高行军速度。”   天色渐渐黑了,周围的气温渐渐降低,白了一打了个喷嚏。天再黑就没法再往前走了,好在很快就可以到达下脚的城镇,免去在外面餐风露宿的命运。   白了一独自要了一间房,吃完饭后躺在床上掰手指。卡尔没有追上了,他究竟知不知道我不见了,他到达有没有出来追呢?白了一心烦意乱,辗转难眠。干嘛那么在意他,要是没有追来,干脆就跟着普拉美斯去埃及玩算了。不行,白了一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这样完全是自暴自弃的行为,我得回家,努力完成所谓的使命才行。   问题是来个人告诉他使命是什么,他好去做啊!白了一欲哭无泪。   “小美人,你睡了没!我要来夜袭喽~”这些石头砌成的房子都十分简陋,没有门,只有帘子。普拉美斯蹑手蹑脚地摸黑靠过来。忽然一柄黑灰闪着寒光的兵器抵在普拉美斯的鼻尖。   “去去去,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房间里干嘛?”白了一收回军刺。   “你不是一样还没睡,因为卡尔殿下没来所以不开心吗?”   “谁不开心,那个变态别来最好,我刚好也去埃及玩玩。”白了一口是心非地表示心中所想。   “我也这么觉得,不如我们……”普拉美斯挑挑眉毛,一脸暗示什么的表情。   “嘘,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两人屏息凝神静听。暗哑的喘息不间断传来,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后,白了一的脸轰一下炸起一片红云。   “嘿小美人,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等一下,我好像听到哭声。”白了一再次认真地听,果然听见了,“我得去看看。”他翻身下床。   “士兵间的游戏而已,不必在意。”普拉美斯劝说执意要去看的白了一。   白了一巡走在房间之间,旁边的房间空荡荡的人都不见了。   夹杂着卑微的乞求声,离令人羞耻的声音源越来越靠近,这样的声音不是一两个人能发出的。花布帘子上被照明用的火光倒影着混杂的人影,白了一几乎能够知道里面在上演什么。   “回去吧,你该不会想偷看。”普拉美斯调笑,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白了一抓住帘子用力拉开,力气太大,把整个帘子撕了下来。腥臭淫靡的味道扑面而来,几欲作呕,十几个士兵围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干着让人不忍描述的暴行,对于出现在门口的人,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   白了一一甩手里的帘子大吼,“统统给我停下来!”   听到吼声的士兵停下来,不满地看着白了一,里面有赫梯兵也有埃及兵。   “这就是你说的游戏?”白了一皱眉直视普拉美斯,“穿好衣服过来,站到我面前。”白了一发狠地说着。   普拉美斯也很给面子地让自己的兵穿好衣服站在这里。   士兵们被打断了消遣很不开心,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懒散地站着。   “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   白了一又用更大的声音质问了一遍。   一个士兵无所谓地回答,“找了个乐子,大家消遣。”话音刚落,脸上着着实实挨了一个巴掌。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白了一一个扫腿踢翻,接着就是一顿胖揍,直到把他打昏迷了才罢手。   “乐子啊,挺会享受啊!凭什么抓人家孩子,那么有本事把自己的兄弟拉出了大家玩玩啊!”   另一个士兵说:“这是我们买的奴隶,我们就是主人,我又拥有处理奴隶生死的权利。”   他们在城里买了这个秀气的孩子,走的时候再把他卖掉,运气好还可以赚笔钱。许多奴隶被倒买倒卖,运气好的跟个好主人,运气不好的,被活活虐待至死也不在少数。赫梯是个贩卖奴隶现象非常常见的国家。   “现在他是我的了,普拉美斯掏钱。”   “啊~”普拉美斯还是慷慨解囊,扔了个钱袋在地上。   “睡不着是吗,精神好到没地方发泄是吧?埃及兵我管不着,赫梯兵统统给我绕旅馆跑五百圈!”看到没有人动作,白了一往前一步,“要么被我揍一顿,要么去跑五百圈,不服的尽管站出来。”   “小美人,这种事很常见,不必这么认真。”普拉美斯来打圆场。   “常见就可以视而不见吗?”面对白了一的质问,普拉美斯哑口无言。   “不如今天的事就算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一个士兵站出来,应该是带队的队长,服饰不同于普通士兵。   “在我这,没有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滚一滚,大家来收藏包养!!= ̄ω ̄=卖萌!!!   ☆、第 26 章   和白了一的猜测一样,对方确实是队长。   “队长是吗?这就是你带的兵,你纵容他们残害一个孩子。”   “其实这个孩子是我买的。”   “好!我不管你是想自己揽责还是事实,出来!”队长跟着白了一出去,约莫五分钟只有白了一一个人回来,“你们现在归我管,统统去跑步。”   士兵们交头接耳,不愿动身。   “你们也去罚跑五百圈,按照王妃殿下说的做。”普拉美斯命令自己的部下,顿时哀嚎声一片,赫梯兵也跟着去了,并不是因为命令来自普拉美斯,而是那个“王妃殿下”的称号,白了一自然心知肚明普拉美斯在帮他,故意搬出这个还没落实的称号。   然后三井半夜,几十号士兵围着旅馆跑到凌晨,搞得其他的旅客都没办法好好睡觉。   让他们感到困惑的是,他们跑完后,王妃仍然没睡,一直等着他们全部去睡后才离开。   体力这么差,怎么保家卫国,回头一定要跟卡尔说一下,你的兵需要好好操练操练。   被解救下的男孩白了一带在自己身边。这个孩子叫卡齐姆,他非常胆小,白了一给他的食物都不敢接,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让他跟自己睡床,他硬是不肯,吓得哭着说睡地上就行了。白了一以为这个孩子是害怕自己,没办法,只好把房间让给他,自己找普拉美斯去。其实人家是感激得不知道怎么去膜拜而已,这么好的主人,从来没有遇见过!   “普拉美斯,我来夜袭喽~”白了一把头探进去。   床上的某人立刻抓着被单缩成一团抖啊抖,露出宽厚的香肩,“大人不要,奴家还是清白之身。”   “我去,看你那猥琐的表情,快挪一下,我跟你一起睡,困死了。”白了一拖鞋爬上床,“回头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不碍事,小钱而已!”不如肉偿吧,这句话普拉美斯不敢说出来,不然肯定挨揍。   “刚才谢谢你。”   “小事。”   面对白了一的背,普拉美斯拄着脑袋静静观赏。金色的头发泛着温和的光晕,小巧的耳朵,可爱的耳垂,线条漂亮的脖子和肩膀线,明明是让人心情舒畅的乳香,此刻萦绕在普拉美斯鼻间让人无比不快。   卡尔?穆尔西里,你会追上来吗?   普拉美斯一夜都很老实,只是早上起来的时候,白了一却是面朝里面,把普拉美斯抱个满怀,自己也被普拉美斯环着腰。   白了一一清醒就把怀里的人推了出去。   “大人好坏,戏弄了奴家便要抛弃。”普拉美斯掩面哭泣状。   啊,真是的,白了一扶额,睡觉的时候习惯抱着被子或者阿呆先生,抱住了以后才会睡得安心。   普拉美斯让人在旅店附近买了一些补给就上路了,昨天好大一拨人都参与了健身运动,导致行进速度大大降低。普拉美斯却像赶着回国,不停催促队伍加快速度。白了一则认为,放慢速度也没关系,但是被普拉美斯取笑等不及要见卡尔的时候,白了一立刻表示,加快速度没有意见,刚好让士兵们散散精力。   白了一恨透了自己的口是心非!都是自尊心和面子在作祟,事实是他也一点都不想见到卡尔。这个事实是不是事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白了一跟着普拉美斯这支队伍已经接近十天了,对于地理完全没有概念的白了一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跟着普拉美斯。   卡齐姆渐渐能够接受白了一的好意,接他给的食物,偶尔跟白了一搭话聊天。   白了一的心情越来越郁闷,卡尔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出来找他啊!难道真的跟着普拉美斯去埃及,这家伙拐走他那天肯定是故意的。   “再过五天就能到达埃及了。”普拉美斯对白了一说。   “哦。”白了一无精打采地回答,前几天遇上了一支商队,一起走了几天,日子还不算无聊,昨天分开后路途更加索然无味,。   “加快速度,在天黑前赶到埃玛尔城。”普拉美斯下令。   尽管士兵努力前行,连日赶路的士兵早已疲惫不堪,所以没能在天黑前到达埃玛尔城。日落前,士兵燃起篝火,把重要的财物围在中间。   卡尔带着安瓦尔和一队部下沿着普拉美斯的足迹一路跟过来,已经十天过去了,竟然还没有追上,那个家伙是认真的吗?   “卡尔殿下,前面有两条痕迹,我们走哪边?”   “他们有大量的贵重物品,选这条车辙印更深的。”安瓦尔说。   卡尔却阻止了安瓦尔,指了另一条路。   “可是这条路不是更远吗?会绕过里面比较集中的城市。”   卡尔点头。   山区里的气温非常低,白了一抱着自己的肩膀,试图不让体温过多流失,但是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碜。突然,一条柔软的毯子飞过来罩在头上。   白了一伸出头对普拉美斯说:“这个不是送给埃及王的交好礼物吗?你这样私自乱来真的没关系吗?”   “一条毯子而已,只要我想,扣下二分之一的东西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白了一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私饱中囊还在我面前说得理直气壮,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风险我来担,少废话,乖乖裹好毯子吧!”普拉美斯把白了一裹成粽子,只露出一刻脑袋来。   “顺便给一条卡齐姆。”   “知道啦,已经给过了。”   没一会,卡齐姆裹着毯子过来,手里拿着叉子穿着两个饼子。   “了一大人,我领了食物过来。”   “这种事让普拉美斯去就行了,你就在这烤火吧,这山区里够冷的。”   可怜的普拉美斯在心里叹气,我还不如一个买来的奴隶。   “不,我想为您尽量多做些事,您是我遇到最好的主人了。”卡齐姆说着又哭起来。   “好啦,别哭了,男子汉不能随便哭的你知道吗。”   卡齐姆赶紧擦干眼泪,“是,了一大人。”说着拿饼子在火上烤起来。   烤热的饼子渐渐松软,卡齐姆非要自己帮忙撕成小块喂白了一,因为主人的手放在里面更暖和。   “这样我会变成猪的。”白了一大笑,自己拿叉子撕饼,“嘶,好烫。”白了一赶紧捏住自己的耳朵。   普拉美斯拿过红红的手指看了看,“看来男子汉也怕烫,让钢铁侠来帮忙吧。”   “还记得钢铁侠?”   “还有大黄蜂跟擎天柱。”普拉美斯撕开饼喂给白了一,其实他一直都没法了解,大黄蜂怎么能变成英雄。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天,白了一本来就是个随意的人,把普拉美斯划入好友一列后也不在乎那么多,就张嘴接。   “了一大人和普拉美斯大人好般配。”卡齐姆无心的话差点让白了一噎着。   “这条毯子赏你了,不用还。”   卡齐姆则表示不想要奖赏。   “去,乱说什么?”   士兵们对这些场景对话都已经习惯,自如地在他们身后穿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入夜后,万籁俱寂,士兵们也裹着自己的毯子入睡,四个哨兵来回巡逻。傻人好眠这句话在白了一身上却不怎么管用,他有严重的认床症状,这几天睡觉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浅眠。普拉美斯抱着蚕蛹一样的白了一,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也不知道睡着没有。时间久了,白了一浑身难受,才动了一下,普拉美斯就醒了。   “躺下靠我身上睡更舒服。”   白了一往下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诶,卡其姆呢?”原本躺在身边的卡其姆不见了,“卡其姆。”白了一轻声唤了一下。   “大人怎么还没睡,我去小解了一下。”   “还以为你有什么麻烦呢,快睡吧,明天又要走一天了。”   “大,大人不去小解吗?”卡其姆结结巴巴地问。   白了一歪头笑,“该不会是你胆小,刚才其实没敢去吧,算了,我陪你去。”白了一站起来拍拍屁股。   普拉美斯裹了裹白了一的毯子。   白了一跟着卡其姆走进林子。   “这么远应该可以了,小解而已,我帮你放哨。”   “不行大人,我们必须再远一点。”卡其姆执意要走远一些,拉着白了一往更深处走。   忽然,马受惊的嘶啸和蹄声从远处的传来。   糟了,出事了!白了一转身要回去却被卡其姆拉住手臂。   “了一大人,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不行,普拉美斯还在那边,卡其姆快去躲起来,我去帮忙。”   卡其姆哭着拽白了一,“大人不要去,别去,太危险了。”   “小鬼,竟然敢偷跑,信不信我找人来剥你的皮。”阴狠的声音从林子里的另一侧响起,卡其姆瞬间睁大惊恐的眼睛。   “大人,大人快跑吧。”   白了一拔出腰间未开锋的军刺,从这一刻,他并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曾想到,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许从更早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发生的事。   “你就是卡其姆说的漂亮又高贵的主人?”   白了一把卡其姆拽到身后。   “明知道他是叛徒还护他,你是疯了吗?”那人对着白了一讥笑。话音刚落,白了一的腰上顶着一把刀。   “大人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我还有妈妈和妹妹。”说这句话的时候,卡其姆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怯懦。   对方拍手称赞,“干得好卡其姆,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亲人了,你们已经自由了。”一个人上前拿走白了一手中的军刺,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卡其姆边退边走,不幸的是,没走几步,一柄长剑穿腹而出。   “蠢货,去跟你的亲人团聚吧。”   白了一睁大着眼睛,这种只有在电视里发生的事情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眼前。   “哈哈,这家伙吓傻了。”   “长得挺不错的,看来能卖个好价。”   为首的人命他们挟持着白了一走回露营的阵地,混乱的场面和难闻的血腥味直击白了一的大脑。冷兵器时代最原始的打斗,到处在砍杀,甚至撕咬,状况惨烈。一个敌军的头被削掉,血柱喷出几米开外。   “统统杀光,漂亮的抓起来卖掉赚钱。”   普拉美斯身手矫健,下手异常狠辣,砍杀敌军都是招招致命。   这是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白了一能够听见皮肉被割开撕裂的声音。神啊,谁来阻止这一切。   刚开始人数有些悬殊,过了一会,战局渐渐转圜,普拉美斯愈战愈勇。   “普拉美斯!”敌军的首领高喊,“你的妻子在我手里,快点缴械投降。”敌军首领的喊话让战局暂时停下。   赫梯兵和埃及兵相互靠拢,普拉美斯站出来。   “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我甚至知道卡其姆是你们派来摸底的,我也知道你们本来打算在第一个晚上就出手。(因为白了一让士兵们去跑步,所以打乱了对方的进攻计划。)这样吧,我们来谈判好了。放了我和我的队伍,货物也可以分你们一些,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至于你手里的人,要的话就给你们,他的身价可比这里的货物更值钱。”   普拉美斯的话让白了一从心凉到脚趾。   “他可不是我的人,他是赫梯神使,还是王储卡尔穆尔西里殿下的准,王,妃。”   敌军显然有些惊讶。   “怎么样,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就照我的意见走吧。你想找赫梯的麻烦,有手里这位就够了,牵涉到我们,同时得罪赫梯和埃及恐怕你们也承受不起!”   “哼,说得挺有道理。”   双方开始就货物的分配开始商讨,普拉美斯甚至划出赫梯兵给敌军来换货物,尽管赫梯兵愤慨难当,但是就像普拉美斯说的,你们是赫梯兵,我没有保全你们性命的义务,相反,你们的义务是护送埃及使者安然回国。   “希望你们遵守诺言。”普拉美斯带着埃及兵和剩余的财物撤出包围圈,临走前连看都都没有看白了一一眼,决绝地转身离去。   白了一除了看着普拉美斯离开没有任何能做的,一切变故来得太快,没有任何征兆,让他措手不及。   首领让人绑好白了一,把士兵们也全部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敌军们放肆地欺负抽打赫梯兵,现在他们都是俘虏。敌军把白了一和赫梯兵们赶在一起,派了一支小队看守,首领重新带着人跟上普拉美斯离开的轨迹。   十几个士兵围着珠宝箱,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   “天啊,发财了啊,要不我们一人藏一些,我们都不说,谁知道呢?”   其他几个拼命点头。   “有了钱就可以不用再当兵卖命了。”   ......   白了一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割着手腕上的绳子。他小心地挪了挪,小声说,“队长,快帮忙。”   队长会意,接过小刀,没一会,白了一的手瞬间轻松了。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帮身边的士兵割开了绳子。   正开心地数着珠宝的敌军完全想不到,自己富翁的美梦正在消融,短短十几分钟后,他们大部分身首异处。白了一拿回自己的军刺,这把没开锋的军刺,他真的不想有一天需要开锋。   “对亏了雅里大人,没想到这把不起眼的小刀这么锋利。”   “是我让阿布用多余的铁料帮我做的,必要时防身用。”   “没想到是这么贵重的东西,难怪这么厉害。”队长谨慎地双手奉上,铁可是黄金价值的六十倍,这小刀可是价值千金。   白了一收回小刀,把军刺别回腰间。   “走,我们去追普拉美斯,刚刚那些人很可能会违反诺言,再次埋伏他们。”   “埃及的来使这样出卖我们,雅里大人为什么还要去救他。”   为什么?白了一从卡其姆那里学了一点,那就是很重要和更重要。他总是说,了一大人是卡其姆遇到最好的主人,但是和亲人比起来,亲人更重要,所以他选择背叛,也许刚开始,卡其姆是真心要带他逃走的,至少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跟在白了一身边那么久,他不可能不知道,何况救他的第一天就亮过身份。对普拉美斯而言,与他比起来,他自己跟埃及兵的性命,或者这次出使的任务更重要,而他也不过是一个认识了十几天的“朋友”,暂且算朋友吧。更何况,一个开创埃及十八王朝的男人,刚才杀敌的狠劲不是都看到过了,用有限的资源换取全身而退的机会,他的决定并没有错。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不管他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我们的使命是护送埃及来使回国,如果他在赫梯境内出了任何闪失,赫梯就要担责,我们必须去。”白了一分析了一下情况。   “雅里大人说的很对。”队长也表示赞同。   大家一起把财物藏到稍微隐蔽的地方就奋起直追,没有马的情况下,能跑多快是多快,好在时间并不太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抱歉了,异国的朋友!我是真心要与你结交的!但是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正带着自己的兵和财物离开的普拉美斯果然再次遭到埋伏。   “你们这群失信的杂碎。”普拉美斯挥着手中的剑奋勇战斗,夜幕下的青铜剑铿锵作响。   “哈哈,我们的目的不是找赫梯的麻烦,而是想办法让埃及找赫梯的麻烦,我早在这里设了二次埋伏,保证不让一条落网之鱼逃脱,给我痛痛快快地杀!谁杀了埃及的来使,提头领赏!”敌军一听有赏,更加杀红眼!   普拉美斯和他的部下本来就与敌军交过一次手,不停赶路后,体力上已经是大大落后,再加上舍去赫梯兵后更是寡不敌众。   “果然有埋伏。”白了一和赫梯兵们趴在不远处的山头。   “对方人数众多,就算我们杀进去也难有胜算。”队长摇头。   “可是普拉美斯要是死了,埃及就有可能对赫梯发兵征讨,那时候就是国家之间的战争了。”白了一皱着眉,“我们这样......”   普拉美斯率领的埃及兵早已经撑到极限,眼看就要被全歼,忽然从四面的山坡上滚下巨大的石头纷纷打乱了敌军的队形,赫梯兵们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但是赫梯兵同样势单力薄,这样的方法只争取到了一丝转机而已。   白了一心里着急,虽然队长嘱咐过他不要下去,这热心肠一发作赖着要去,队长只好一路护着他下去,好在白了一也会些拳脚,并没有受伤。   普拉美斯正奇怪哪里来的赫梯兵,看到白了一朝自己这边过来。   两人会合后背靠背,一个决断地砍杀敌人,一个努力抵制敌人,却怎么也下不了杀手。   “你怎么会在这里?”普拉美斯问身后的人,“为什么来这里?”   “有命又有空闲的时候再聊天吧!”白了一夹住一个敌人的脑袋,用力击打对方的太阳穴,“救人要紧,不要恋战,撤!”   “掩护雅里大人,你们先走!”队长对着身边的士兵下令。   越来越多的敌军聚拢,为数不多的埃及兵和赫梯兵用命来开路,白了一本能拔出军刺,还没准备好要不要看砍人,一个赫梯兵的尸体正面冲了过来,刚好被白了一的军刺穿透腹部。白了一清晰地感受到温柔的液体沾湿自己的手背,还有正对着自己的士兵死灰绝望的痛苦眼睛,白了一一动不动,他甚至觉得呼吸困难。普拉美斯推开赫梯兵的尸体,拽着白了一冲出包围。   一路上,白了一都很恍惚,脑子里不断回放那个死去的赫梯士兵,那个赫梯兵是分配食物的,每次看见白了一就会友好地憨笑,白了一对他的印象很深刻。直到看不到追兵,两人停下喘口气。   看到白了一精神不太对劲,普拉美斯拍拍白了一有些僵硬的脸,“你没事吧?”   白了一低头看自己的手,“我没事,我刚才......杀了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普拉美斯诧异,这没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你杀过狮子,却没杀过人?”那场狮斗,普拉美斯也作为座上宾观看过。   白了一握住自己有些微颤的手,告诉自己要镇定,“没有,在我家乡,杀人是犯法的,就算官再大,也是要偿命的,而且我的国家很和平,没有战争。”   普拉美斯伸手揽住白了一纤弱的肩膀安慰,“没关系,是误伤,而且当时他已经中刀了,不是你杀的。”   白了一努力平静自己,“我没事!快走吧!”他轻轻推开普拉美斯。   这小小的抗拒让普拉美斯知道,他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再也寻不回来了!   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条腿的马,白了一和普拉美斯很快就听到马蹄和车辙的声音。普拉美斯身上有不少的伤口,没有及时止血又一路奔波,白了一估计他的体力已经快极限了。两人只能望密林走,虽然对自己不利,但是至少对方不能使用战车。   白了一解下身上的毯子给普拉美斯裹上,“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血迹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快裹起来。”白了一能够看见普拉美斯惨白的唇色,他点点头,把毯子围在自己身上。   这些原始山林根本没有路,普拉美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视线不清,走路摇晃不定,白了一只好架着他一起走。   “在那里,发现他们了!”   白了一一慌神,带着普拉美斯赶紧加速度逃跑,慌不择路的白了一不想脚下踩空,心一凉,两人已经在下坠,幸运的是,十来米左右就停住了。好在身上穿了一套护甲,不然肯定要蹭掉一层皮,白了一心想。他抬头看了看,杂草丛生的边缘盖住了这条缝隙,原来两人掉进了山体的夹缝里,他此刻的心情只能在心里大大膜拜各路大神,真是菩萨保佑,天无绝人之路!自从他来到这边,这是第一次老天开眼啊!   敌军追上两人所在的山头,四下搜索却找不到人。   “血迹断了,人也不见了,难道还会飞不成?”声音就在头顶上方,“小心,这有条裂缝。”碎石块纷纷滚落,砸中白了一的头。   然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要找的人就藏在脚下,搜索无果的敌军只能撤回去。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白了一拍拍普拉美斯的脸,对方已经全然没有反应。不是吧大哥 ,别这么玩儿啊!黎明前的天很黑,白了一只能用手去摸,大致确定普拉美斯身上至少有五处大的刀伤,肯定流了不少血,亏他还能撑那么久。白了一挪了挪,扯下普拉美斯身上的毯子撕成布条,摸黑帮普拉美斯露在外面的伤口草草地包扎,现在先止血最重要。白了一想把他拖到上面去,但是卡得很紧,普拉美斯本身又很壮实,白了一自己还要兼顾平衡,根本拉不动他。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在这等着。”普拉美斯的情况很糟糕,他必须找到水、草药和食物。   白了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但是他不敢贸然立刻出去,电视里不是经常放坏人追捕主角,先假装走掉,等主角出来后再冒出来。他蹲守了一会,用耳朵贴着山体,他们有马,就算人不出声,马也会有声音。   果然,“撤!”一声令下后,敌军才真的全部撤退。   听着马蹄车辙渐渐远离的声音,白了一小心翼翼地翻上去,匍匐了一会才敢站起来,他大致判断了一下地形。树林里一片寂静,白了一的心瘆得发慌,他真的很怕黑啊!寻找水源,就往山体的凹陷处走,运气好的话,会有小水塘或者小溪,现在他只能靠运气了。   拉美西斯,拉塑造的男人啊,但愿你信奉的拉神保佑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就像拥有野生动物的直觉,白了一竟然靠着感觉真的找到了水源,是一条小溪,白了一掬水喝了几口,又洗了脸。但是水用什么装呢?用手的话肯定全洒掉;用树叶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白了一脑中一闪,解下军刺的保护套,虽然装的水不多,也好过用手吧。正装水的白了一发现脚边的小草好像很眼熟啊,接着水光的微弱反射,白了一终于想起来,这个不就是那天司药的神官用来给卡尔治剑伤的草药吗?白了一欣喜,急忙采了一些揣怀里。   虽然没有食物,但至少有水和药。回去的脚步格外轻松,白了一甚至忘了后面将要面对的难题——怎么下去?   取回水的白了一站在裂缝边上往下看,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学习海绵宝宝给自己心里暗示,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准备你妹啊,这种一不小心磕着头就死翘翘啊,万一断手断脚就终身残废啊!   白了一站在上面纠结得要死。   白了一看看手里的水和怀里的草药,大婶说过,任何事都没什么大不了,做人要对得起自己良心,下面那个不管他就真的要没命。   好,我真的准备好了!   白了一来回走,找了段距离比较窄的缝隙,把装了水军刺外套叼在嘴里,纵身跳下去,双脚两侧撑开,然后......一股蛋扯菊裂的痛传遍全身,白了一痛得脸快揪成一团,而且左脚似乎不堪重负,白了一估计是脚腕走位了。   啊,妈蛋啊,扯到蛋了!普拉美斯,你要是不醒来就真的对不住我了!你大爷的!   白了一挪到普拉美斯身边,怎么拍他的脸都没反应。白了一把草药放进嘴巴里嚼吧嚼吧嚼烂了,解开之前系着的布条,把泥装的草药涂在他的手臂和胸前能够得到的地方。   “幸好你看不见,不然你肯定觉得恶心,其实我自己也觉得挺恶心的,哈哈。”白了一边做边说。做完这一切,撬开普拉美斯的嘴,把水缓缓倒进他嘴里,但是普拉美斯根本不会吞咽,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喂,别浪费啊!”   “普拉美斯,咽下去,你必须喝水,知道吗?”   白了一豁出去了,反正跟人工呼吸差不多,自己喝了口水,嘴对嘴喂给他,但是效果甚微,都自己喝下去了。最后两口水了,白了一喝了一口刚凑上去,普拉美斯忽然本能地吮吸起来,把白了一的舌头吸得生疼,还狠狠地啃咬了他的下嘴唇,吸着不放,白了一赶紧把剩余的水都倒进他的嘴里。   白了一呼了口气,你大爷的二舅啊,没被咬破皮吧!累得不轻的白了一闭眼养神,但是脚腕上传来的刺痛让他难以忍受,一直持续到林中出现小鸟的叽喳啼鸣声,白了一知道天快亮了。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普拉美斯,快醒醒!”白了一试图叫醒身边如狮沉睡的壮硕男人,但是普拉美斯一动不动,白了一心急如焚。   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你是埃及十八王朝的开辟者,要成为拉美西斯大帝的男人,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是死了,就没有塞提,没有拉美西斯二世了!埃及的历史要被改写了!”   谁是塞提?   “你是拉塑造的男人,你是来自神的男人!”   我是拉塑造的男人......   拉与我同在......   多少年后,当他登上法老宝座的时候,想起岁月沉淀中,曾经有个人告诉他,他是拉塑造的男人,于是他改名——拉美西斯!(拉美西斯意为,拉塑造了他。)   “醒醒普拉美斯,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去埃及把你那些大妻小妾全娶了,连扫地刷碗的阿婆都不放过!”   朝阳升起,穿过缝隙,把光泄露进来。眼睛吃力地睁开,有一缕阳光,还有那张焦灼的脸。   ......倘若你身在绝境中,只要看到太阳,就会有希望!   你就是那抹最亮的,无可比拟的光了!   “想得美,她们可看不上你这种白斩鸡。”普拉美斯扯了一个惨然无力的笑。   “你......NTMD,老子差点以为要给你哭丧了啊!吓死我了!”说着抹了一下眼睛,“我们上去吧,你行吗?”   普拉美斯休息了一夜,体力恢复了一些,点点头。   白了一因为崴了一只脚,行动不便,每挪一下都钻心地疼。普拉美斯眼尖,一下就看出不对劲,“脚受伤了?”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崴到了。”   跳下来?普拉美斯看着自己身上包扎的伤口依稀能够闻到浓重青草的腥土味,连嘴巴里都有。   “你该不会是爬上去帮我摘了草药又跳下来吧?”普拉美斯用“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白了一。   “是啊!”白了一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怎么办,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搬救兵,诶,你这个是什么眼神?”白了一不高兴了。   普拉美斯真的想不到,这人得多傻才能傻到白了一这样的!   “再往上你没办法爬了吧,我背你!”   “不用~”白了一撅嘴。   “行,那你在这呆着!”   “......”   最后,普拉美斯背着白了一爬上山顶。   “啊,重获新生啊!”白了一趴在地上舒展了一下筋骨。   “这伤口包得也太难看了!”普拉美斯一边嫌弃地摇头,一边尽量调整布条位置把伤口盖住。   白了一单脚一蹦一跳,“乌漆墨黑的大半夜帮你找水找药,我已经是菩萨下凡了你知道吗?竟然还嫌弃,早知道让你死在下面算了。”   “是是是,我尊敬的雅里大人,但是刚刚是哪个一直催我醒来,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普拉美斯坏心地取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睁眼说瞎话!”   两人又进入和平常一样的斗嘴模式。   卡尔其实离普拉美斯昨夜扎营的地点已经非常接近,今早一启程就到达了他们昨天扎营附近,忽然士兵来报,说前方有流血打斗的现场,卡尔赶紧带队前去查看。   “通通找仔细了!”安瓦尔下令。   士兵们搜索一番后回来禀报,表示没有找到雅里和普拉美斯的尸体或残肢。   卡尔的脸色稍稍缓和。   “加速前进!”   当他们到达第二次的战场时,这里比第一次的更为惨烈,卡尔看着脚边仰倒着的士兵,他的腹部有一个奇特的开放性创口。卡尔的视线突然触及地面上蜿蜒出去的干涸血迹。   “留几个人在这里搜索,其他人跟我和殿下走。”   普拉美斯背着白了一,按着他给的指示去找水源。   “总算等到你们了,我就不信,你们还真能飞了?在附近唯一的水源等果然没错,你们两个必须死。”敌军的首领带领部下从对面的山坡上把两人团团包围。   白了一拔出军刺与普拉美斯背对背。   “雅里……”   “别突然喊我,还用这种要死不活的语气,我说过我不叫这名字,有命再说废话,我是绝对不会死的,你也别死。”   “好吧!”   白了一大致能猜到普拉美斯想说什么,大概就是对不起、感谢之类的废话。普拉美斯则是苦笑,看来有些事到死都要烂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敌方首领一挥手,几十名敌军蜂拥而上。   白了一用军刺重创对方的关节,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随意取对方性命。   “我垫后,你冲出去。”   “别废话,留你一个人,你就死定了。”   普拉美斯毕竟有伤在身,体力很快就耗干了。   “我撑不住了,帮你挡下,你快走吧!”普拉美斯把白了一推出来,但是他的背后很快传来熟悉的体温。   “逞什么英雄,撇下队友自己跑掉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是啊,要走早就走了!普拉美斯靠着白了一来支撑平衡,背后有信得过的队友,这感觉真不赖!   “擎天柱和大黄蜂吗?你是大黄蜂,我是擎天柱!”普拉美斯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我才是队长擎天柱,你这个花花公子更适合雪佛兰。”   白了一踢飞一个冲上来的敌军,军刺精准地敲击在对方的颈侧。   “一群废物,对方才两个人。”   普拉美斯横着长剑接下对方的五把兵器,用尽力气推开后用最快的速度割开对方的喉咙。   三拳难敌四手,白了一的反应速度也渐渐慢了,但是敌人像砍不完一样地接二连三地冲上来。   普拉美斯重重地靠在白了一身上,护甲被刺穿的声音占据了白了一全部的听觉,斩断他最后一丝理智。为什么一直没下杀手,也许是因为背后还有人撑着,所以并不那么害怕,自私地以为让普拉美斯去承担,自己可以高尚地不去弄脏双手,不用杀人也没关系吧,现在却只有自己了!   人,都一样,谁能保证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夺取他人的性命,白了一也一样。也许之前有理性,有良知,有对生命的尊重,现在别无选择。   白了一扶着普拉美斯,转身刺中敌军士兵的胸膛。   “血迹到这里就停了。”贝克尔拨着草皮说。   “分散搜查!”安瓦尔代为发令。   部下得令后迅速分散作业。   “殿下,那边山谷中发现雅里大人和埃及的和平使者,雅里大人正在与不明身份的人打斗。”   卡尔砍下系马的缰绳,模仿白了一那天的骑马方式,翻身上马,策马驰骋。   贝克尔也效仿卡尔的做法,紧跟其上。雅里大人,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白了一竭尽全力直到最后一刻,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向他挥着巨斧的敌军,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还手之力,手里的军刺太重了。我已经尽力了,大婶,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回不了家了!来到赫梯后发生的各种事情,在脑海中走马观花般炸开。   铿锵的金属声,卡尔策马飞驰,拔剑挑飞了对方的巨斧。刹那间,白袍翻飞,金发飞舞,驾驭骏马而来的男人,犹如天神下凡般完美无缺,白了一觉得此刻的卡尔给了他从未有的神奇感受,并不只是单一的感激!   一个对自己特殊的人,大概就是在某一个特殊的时候,给予了某种特殊的感觉。   没了武器的敌军继续扑向白了一,白了一本能地提起军刺,刺穿了他的喉咙。   赶来的贝克尔看到完整的白了一顿时放下心,“雅里大人,你没事吧!”   白了一喘着气摇头,他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腥不知作何反应。   他怕,害怕极了!心中就像关了一头猛兽被释放出来,人都有残酷的一面。   “雅里大人,这是最后一个活口,你下了杀手,我们就没有线索查案了。”安瓦尔不满地指责,他在山头上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安瓦尔,你该庆幸雅里大人没有受伤,而不是关心案件!”贝克尔不满。   “抱歉!不,等一下,我刚开始,之前......没有杀他们的,可能,应该还有......”白了一语无伦次地说,卡尔会意,对着安瓦尔打手势。   “搜活口!”安瓦尔传达卡尔的意思。   卡尔下马把白了一揽入怀中,轻吻他的脸颊和额头安抚。   “衣服会弄脏!”白了一小声抗拒,还是被按进怀里,白了一听到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熟悉的乳香,渐渐放松了神经。   “殿下,埃及的使者已经没气了!”   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糟了,没法向埃及交代的话,免不了要交战了!   白了一挣开怀抱,跪在普拉美斯身侧,探了探鼻息,摸了摸他的体温,颈侧脉搏,俯身听了听他的心跳。呼吸断了,可是还有微弱的心跳!   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这两样他高中的在野外生存课上学过,大婶那时候告诫他,救命的东西,一定要记到死,它可能有机会挽回一条生命。   卡尔等人莫名其妙地看着白了一重复亲吻普拉美斯,又按压他的胸前。   “雅,雅里大人,您在做什么?大使大人已经死了!”贝克尔好意提醒。   白了一没有回应,任然继续自己的动作,做的时候一定要在乎专心,有时候要持续二十分钟才有可能起效,不能随意放弃。   过了很久,白了一停下动作,完了!历史要改写了!   “你怎么不亲我了?”微弱的声音,白了一差点想一拳砸在这个混蛋的脸上,当然他没有。   “你这个混蛋怎么没去死!”   “我在下面等了一会,发现等不到你,只好回来了!”普拉美斯扯了扯嘴角。   “妈的,谁要跟你一起去死!”白了一搓了一下脸,“大黄蜂,本队长严重警告你,再随便死,就把你踢出队伍!”   “是,队长!”你,又救了我一命!   回到赫梯后,白了一把“死去”的埃及使者救活这件事被士兵们传得有声有色,简直跟神话差不多了!最后变成,雅里大人朝埃及使者嘴里吹了一口气,他就满血复活了!   卡尔看着白了一受伤的腿,竟然在一条腿受伤的情况下一直撑到最后,白了一的能力也许远远在自己的猜测之外。卡尔带人按照白了一说的地点找回了一部分财物,普拉美斯在原地休息了几日后,跟随着卡尔重新回到赫梯王宫。普拉美斯的体质很好,很快就能自己下床走路,白了一因为脚受伤,只能被这个抱抱,那个背背,要走比较远就坐人抬的软卧,跟传说中的八抬大轿差不了多少。   赫梯王知道了事情后很生气!究竟是谁敢打他的主意,要知道,在当时的安托利亚,赫梯已经是非常强大的国家了,周围全是他的附属国,此时当政的这位大名也是响遍整个安托利亚的,简直就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苏皮卢利乌玛斯召见了白了一和普拉美斯,详细询问了发生事情的过程,说到分割财物的时候,白了一直接抢白,跳到了第二次交手的那里,这种似乎在隐瞒些什么的态度显然让苏皮卢利乌玛斯产生了怀疑。对于白了一这个忽然从祭坛水池里冒出的奇特青年,他一直都有派人暗地里密切地监视。除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和出格的行为,似乎也没什么把柄和破绽,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儿子似乎还对他挺上心。苏皮卢利乌玛斯本来就是个生性多疑多虑的人,他甚至开始怀疑埃及的诚意,故意找了使者假意谈和,然后派了人来寻麻烦,这样就有了进攻的理由。活口是有,不想抓来的都很硬派,竟然一个字都不吐。   “神使为什么会在埃及使者回国的队伍里?”苏皮卢利乌玛斯问,从他平静的表情里猜不出喜怒。   白了一头皮一僵,普拉美斯正想揽责,白了一抢在前面说:“我预测到......我预测到这次埃及使者回国的路上会发生不测,所以就跟在队伍里面。”   “预测到?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自己去冒险?”   “我......不太确定......会不会发生!”白了一镇定一点,你是表演系的学生啊,拿出看家本领来,白了一在心中自我暗示,“我做梦梦见埃及使者全身是血向我求救,但是我又不能仅靠梦境来说服你们,所以我私下里告诉了卡尔,让卡尔在紧跟在我们身后。路上发生了突发情况,导致我们暂时失去联系,不想我预测的事情就发生了!”白了一抑扬顿挫地娓娓道来,最后附上了极其痛心疾首的表情,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卡尔,是这样吗?”   “是的父王,神使确实跟我说过,所以我处理完手头的政务便谎称要出去巡历几日,实则是为了在暗地里护他们安全,途中安瓦尔顿感身体不适,所以我们耽搁了半日,导致与他们失去了联络。”卡尔一边说,安瓦尔边翻译唇语。   苏皮卢利乌玛斯把视线落在安瓦尔身上。   安瓦尔额角黑线,不要把我推出来啊!他恭谨地弯腰跪下,“诚如殿下所言,一切都是小人的过错,愿陛下责罚!”   卡尔也低头表示,‘我也有错,愿领罚!’   白了一一看这阵势,也一起低头。   “大致的经过和后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都没错。神使奋勇杀敌,在最后关头救了埃及使者一命,挽回残局,不仅不该罚,而是该赏。”苏皮卢利乌玛斯抬抬手让他们都起来,“我一向赏罚分明!”   苏皮卢利乌玛斯让人拟了一份列表宣读,基本上就是些珠宝黄金什么的,还有一些牛羊果林,奴隶多少名,甚至还赏了一座行宫,让人马上动工修建,这几乎是非常了不得的大赏了,白了一不卑不亢地站着听赏,这个反应也让苏皮卢利乌玛斯有些意外,竟然连一丝欣喜都没有表现出来,看来这人确实不简单。其实白了一对这些东西根本没兴趣,也没有概念,所以无所谓,唯一让他高兴的是,有了自己的住处可以不用跟卡尔一起住,不过在入住前还是要跟卡尔一起住,忍受变态的各种骚扰。   卡尔很清楚老国王赐宫殿的意思,就是想着至少把白了一从他身边挪远一点。   使者遇刺案件无法进展只能暂时告一段落,普拉美斯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苏皮卢利乌玛斯让人重新整理了回礼给普拉美斯带回埃及,以防路上不测,还另拨了三支精锐队伍护送。   “卡尔美人!”普拉美斯一脸不正经地叫卡尔。   卡尔转身看他。   “跟你借了你的小美人几天,我觉得他真是非常,非常地......好!”普拉美斯刻意坏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表达什么特殊的意思,“要好好保护他,我错过了,所以再也没有了!要是让我知道他不开心,我可是会来抢人的!”   普拉美斯问白了一,“那时候为什么来救我?”   白了一一脸正气凛然地说,“我是不想两国交战,生灵涂炭。”   你是不想卡尔披甲上战场吧!这句话普拉美斯当然没有说,他也不想点清白了一的心思。   “来吧,队友的拥抱!”普拉美斯敞开怀抱,白了一上前拥住他,然后一拳轰在他的右脸上。   “不准摸我屁股!”   “这是最后一次了啊,再也摸不到了!”普拉美斯歪头惋惜。   临走前,普拉美斯对白了一说:“我家里其实没有那么多大妻小妾,队长要是想来当主人的话随时欢迎!还有我那时说的话,直到我死的那一刻都有效!”在他保护白了一被刺伤的时候他说:“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用一切去保你安全,我的命也可以!”但事实上,白了一根本没听清,原因一,普拉美斯的声音很小;原因二,白了一慌神了,压根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白了一朝他挥手,心里偷偷郁闷,他说的到底是那句话啊?!当主人是什么意思,他还真以为我惦记他家的美姬艳妾吗?事实上普拉美斯这辈子确实只娶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做了老婆,但是他的儿子和孙子却成了埃及历史上最有影响力的法老之一。   普拉美斯亲吻着食指上的太阳,带着他的队伍再次启程离开。   在那个时代,一次离别就有可能是永别,但是他们在几年后相遇了,只是那时候的白了一,再也不是现在的白了一。普拉美斯曾想,也许自己也是把他雕刻成后来样子的其中一刀。   白了一愣愣地盯着荷花池,迷糊中,摇曳的荷花好像变成一个个手握兵器的士兵在向他扑来,他满脑子都是几天前厮杀敌军的场景。   “大人,雅里大人!”贝克尔轻轻地推了一下,白了一全身一颤,眼中的恐惧没有逃过贝克尔的眼,“大人,您又发呆了!”   “哦,没事!阿布,你杀过人吗?”白了一低头数脚趾,装作无意地询问。   贝克尔点头,他似乎知道了白了一最近反常的原因。   白了一笑了笑,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贝克尔是剑士,他肯定杀过人吧,难道想从他身上找平衡感吗?   “阿布,帮我的军刺开锋吧!”哪怕不开锋,其实它已经是一把饱尝鲜血的杀人利器了。   “大人的军刺可以不用开锋,我的剑够锋利就行了,我就是您手中的武器!”   “阿布,你真是我的好哥们!”白了一的脸在笑,心却是苦笑,我一点也不想你为我受伤!如果可以一直不开就好了,真的可以吗?白了一伸了个懒腰,“诶,又变得这么无聊了,普拉美斯走掉了!阿布,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贝克尔低头不语。   “是剑士的荣耀吗?”   “不!”是你!没有翅膀的凤凰能飞到哪里去,只能留在赐予他生命的主人身边。贝克尔曾被卡尔严正地告诫过他的身份,要他谨记,所以这是身为骑士不能说出口的话。   万神殿内的黑影晃了晃身形,青鸾呼出一口长息,脸上的黑色纹路渐渐消退。   白色的灵魂被渐渐染了灰色,迷惘、害怕、绝望、怯懦、不信任,与之相对滋生出了意外的色彩,仰赖和钦慕成为压制灰色的唯一支柱。   普拉美斯刚走第二天,南方派来紧急的军报,称埃及要在十日内攻打赫梯,因为使者被杀,法老埃肯纳吞觉得赫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所幸的是,普拉美斯在开战前提前到达埃及,解除了误会。赫梯虚惊一场,苏皮卢利乌玛斯誓要揪出幕后黑手。   会议中,偌大的议会大厅内悬着一股低气压。   “那几个抓来的敌人还没有说出身份吗?”苏皮卢利乌玛斯问卡尔,语气中带着威严和强硬,平时他都会隐藏在和善的表情之下,可见他确实生气。   “还是不愿意开口说,他们只承认自己是打劫财物的强盗!但是殿下和我都认为事情必然不会如此简单。小小的强盗,怎么敢打官家的主意,而且对方显然早有防备,人数众多。”安瓦尔代为回答。   “限你们三日之内必须查清,否则今年的薪俸减半。”   “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2 章   白了一在外人看来是卡尔殿下的准王妃,卡尔也没有另外给白了一准备住处,所以他一直都是跟卡尔住在一起的。回到卡尔的宫殿,卡尔紧绷着脸。   “殿下,我这就去再审审他们。”安瓦尔请示卡尔。   卡尔不赞同,都审了一个月了,愣是一个字都没撬出来,这几个人也太能抗打了。   “你们不会就几个人吊在一起严刑逼供吧。”白了一问安瓦尔。   “是的,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诶,我就知道,我觉得有必要提高一下你们的审讯技巧!”   卡尔颔首让他继续说。   “你们想想,男人最好什么?”   “什么?”安瓦尔从不知道审讯还需要想这种问题。   “面子啊!对软骨头,你抽几下肯定就招了,这些意志力稍微强大些的,他们心里很清楚,招出来就等于离死期不远了;再者,你把他们都绑在一起,谁先说,谁就是懦夫孬种,所以没一个愿意吭声。”   “那雅里大人的意思是......”   “分开审讯,逐个击破,皮肉伤并不会让人崩溃,直击心理防线才是上、上、策!”白了一忍不住给自己鼓掌,“懂吗?”   卡尔颔首同意,他们也是穷极办法了,不如就让他来试试。   “既然雅里大人这么有信心,不如就请你来审一审吧!”我倒是想看看你能用什么方法撬开他们的嘴。   白了一其实就是图个嘴快,想显摆一下新世纪人类的伟大智慧结晶,不想还要自己去亲身体验过程。刚刚才信心满满地教训过别人,直接退缩是不是说太没面子了,面子害死人啊!白了一只能心里痛,嘴巴上逞强地答应。   白了一跳下八抬大轿,在安瓦尔和卡尔的带领下来到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入口,比起他之前呆的,这里简直多待上一秒都让人恶心。墙面因为常年渗水长出了青苔,空气中散发着浑浊怪异的霉味,甚至还能用肉眼观察到漂浮在空中的固体颗粒。   白了一掩着鼻子,但无法隔绝这种恶心的气味,越往下,味道就越浓重。   伤筋动骨最少要百天,白了一因为脚还诶有痊愈,安瓦尔和贝克尔走在前面,白了一的手不敢扶墙,在他身后摇摇晃晃一蹦一蹦地下台阶。贝克尔转身示意扶他,白了一刚想把手伸过去,就被人打横抱起来了。   “扶一下就行了!”白了一把头垂得很低,糟了,怎么好像脸有的烫!吓一跳的关系吧!   卡尔轻松地抱着白了一在臂弯里垫了垫,好像轻了好多,最近喂这么多补的怎么都没效果,厨房里的人偷懒了吗?卡尔用嘴型问安瓦尔。   “厨房里严格按照殿下吩咐,为雅里大人都精心制作了每餐的餐食。”   “是,我会再去吩咐。”   白了一看着两人进行完全没有障碍隔阂的交流,大感神奇。   来到关人的审讯室后,白了一先让安瓦尔去跟他们说,谁先招,谁就有命活着出去,然后让士兵那鞭子抽了他们一顿,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站在外面观察,观察了半天后,什么都没问。   “雅里大人,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今天早上的时间都被您耗光了!”安瓦尔不满。   “谁说的,你就知道我什么都没做,我不是看了他们大半天了吗?,还让你抽了他们一顿。”白了一反击。   “请问看了大半天这跟审讯有什么关系吗?除了抽了一顿,什么都没做啊!威逼利诱我们都用过了,根本没效果。”   白了一瞟了他一眼,“当然有关系!从我这半天的观察看来,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快要撑不下去了,只要稍稍拨撩一下,保证吐干净,你没发现你说谁招谁有命出去的时候,那人动摇的眼光;里面还有一对仇家,这两个人,这些都有可能是突破口,下午把他们分开来关,然后让士兵质问他们,再散布消息,说每个人都已经单独审过了,对方该招的都招了。”   安瓦尔与卡尔对视,这样有效果吗,难道十几天的严刑拷打还不如用一天他的方法?   “分开来关以后,还是没招呢?”   “没关系,我去帮忙问。”白了一在心里模拟场景。   用过晚饭的白了一和卡尔以及安瓦尔又来到地牢,他们被告知有一个撑不下去,已经死了!尸体从他身边抬出来的时候,白了一并没有第一次看到那么怕了。他壮胆掀伸头辨认,好在不是他看准的那个人,白了一松口气。   审问最重要的是什么?气势!   还没进去前,白了一叉腰皱眉问卡尔,“我看起来凶吗?”   卡尔摇头。   白了一又换了一个表情,“这样呢?”   卡尔还是摇头。   白了一放弃了,看来这个路线不适合,装高深更合适,白了一揉了揉脸准备就绪。   他们是罪犯,我是阿SIR,我是FBI,我是夏洛克......   “王妃殿下要先审哪个?”安瓦尔问。   白了一一个一个看过去。   “这个精神状况最差,审这个吧!”安瓦尔提议。   “这个人双目耿直,精神状况这么差的情况下双唇紧闭,说明是个难搞的角色。”看第二个人的时候,白了一评价,“这个人目光精明,表情淡然,神色镇定,肯定不是蠢蛋,下一个。”第三个就是白了一最中意的那个,“就是他!”   阴暗的地牢里只有一盏昏黄微弱的火把照明,白了一对面的人消瘦得不成人形,浑身破烂不堪,凝固的血痂粘连着破碎的脏脏布条。   白了一默默注视对方,过了很久突然开口,“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赫梯国的神使,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白了一用高傲半晗的眼神扫过眼前的可怜男人。   “你知道你很快就会被处死!家里有什么家人呢,父母健在吗?母亲,父亲,哦,有父亲在。有妻儿吗?有,是吗!孩子呢,有,一个,两个?两个!两个可怜的孩子没有父亲了,母亲抚养不起很有可能改嫁,要是运气不好嫁了个人贩子,可想而知的悲惨命运!”白了一的声音轻柔又飘渺,听在这个男人的耳朵里就像恶鬼的呼唤。   “我知道你渴望活着,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会跟他们求情留你一条命,来告诉我,你们是谁的人?”白了一掰过对反的头,强迫他仰视自己。   手里的人惊恐地挣扎,他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这个人知道一切。   “强盗半路抢劫?不,你的眼睛告诉我说不是。你们是敌国的军人?是!”   白了一大力地夹住他的脖子,用鹰一般的锐利双眼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丝遗漏的表情,“你是哪个国家派来的?亚述、叙利亚、巴比伦、米坦尼......米坦尼!米坦尼!是米坦尼!”白了一逐渐加大声音重复这个让他陡然睁大了眼睛的国名。   白了一放开手,那人惶恐地大叫。   “魔鬼!魔鬼!你是吞噬灵魂的魔鬼!”   “米坦尼的雄狮铁军一定会消灭你的!”   另外牢房里的两人听到了吼声,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赫梯和米坦尼的战争即将爆发。   失去理智的男人张嘴扑向白了一,贝克尔闪身已经站在他身前,利剑结束了眼前苟延残喘的生命。   血色的残月挂在空中,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染上血雾,月光渗透进唯一的一口窄小的气窗。白了一愣愣地看倒在血泊里的尸体,那人的老父亲和妻儿再也等不到他,战争也有可能再夺去他们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终于查清了案件,安瓦尔急忙派人告诉了老国王。.   白了一的审案方式再一次被神化,变成读心术。   卡尔大为惊讶,白了一竟然一天之内就把事情弄清楚了,之前自己不都是在白费力气了?   “你真的会读心术?”安瓦尔稍稍带了点钦佩的眼神,虽然他不太相信有这种东西。   “哪有什么读心术,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就是心理学和微表情的观察,脸部肌肉的抽动颤抖,眼睛睁闭的频率,嘴型的变化都是可以作为观察依据的。”他可不会告诉这些凡人们,养大他的大婶拥有信息学和心理学双博士学位的大神,白了一不仅研究过此类书籍,大婶也把各种现实案例在他身上实践过,不管白了一说什么,大婶比测谎仪还厉害。就是这样一位大神,竟然干着帮人涂脂抹粉的工作,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雅里大人好厉害!”贝克尔大方地表扬。   “那是,请叫我名侦探福尔摩斯!”白了一做了个戴帽子的得瑟姿势。   “名侦探什么摩斯是什么东西?”贝克尔诚心发问。   “总之呢,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雅里大人就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我就喜欢你没见识这一点!哈哈哈!”白了一又开始忘情地跟贝克尔勾肩搭背,卡尔又不开心了,所以他晚上去夜袭了!   某美人洗完澡,大大方方走近白某人的房间。   “别别别,别过来,我,我,我警告你啊!”白某人结巴着被金发美人逼到床沿。   卡尔一个无影手抓住白了一的手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甜腻腻的乳香催动紧绷的神经,卡尔环着白了一轻轻地亲吻,然后是缠绵的深吻。白了一迷迷糊糊地被吻,然后糊里糊涂地就被拐上床,然后神志不清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幻想中睡着了。一整夜,强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伴他入眠!   白了一起床伸了个懒腰,迎接神清气爽的早晨。脚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心情很好。   咦,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昨晚上是跟某个色郎大变太一起睡的,但是......白了一跳下来舒展筋骨,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太不正常了吧!白了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笨蛋,你难道觉得应该不舒服才是正常的吗!   穿好衣服,晨跑!   白了一每天都会晨跑,所以跟宫里的侍女和士兵们都很熟,他们一般都会很恭敬地称白了一王妃殿下,白了一面带微笑地招手。白了一在前面跑,贝克尔跟在后面。   “呼,好,休息一下!”白了一和贝克尔坐在花园里稍作休憩。   “雅里大人,这个给你!”贝克尔递上一个手工编织的配饰,下面还缝了一串漂亮的繸子。   “哇,你自己做的?手真巧!”白了一接过编织物,彩色的线编织成的菱形吊坠,白了一能大致辨认出是一只飞禽的图案,流苏上还穿了一颗蓝色的小珠子增加美感,“这个就是你说的妻子会在丈夫上战场的前一夜为他编织的护身符啊!真送我了?”   贝克尔点头。   白了一拿着它爱不释手,吹吹流苏,摸摸珠子。   “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白了一捏了捏,感觉里面似乎缝了什么?   “没有,就是塞了一些碎布,让它看起来充实些。”贝克尔不自觉低头摸摸鼻子。   “哦~”白了一继续欣赏把玩,对于贝克尔有些回避的态度并不点破,“多亏了你跟我说起这些民俗,所以我看到那个男人身上挂着这个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他父母妻儿。人世间,亲情和爱情永远是人类的主题情感!”   诶,好想回家!大婶是不是特别着急我呢!   这时,卡尔和安瓦尔从议事大厅回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位英气勃发的年轻人。   “王兄,你的那位准王妃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什么起死回生读心术!”塞纳沙夸张的动作像极了一枚童心未泯的单纯孩子。   卡尔笑着摇头。   “一会一定要让我见见她,是不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呢,能入得了您的法眼的人,绝对是......”话还没说完,塞纳沙看到花园里的白了一和贝克尔就瞪圆了眼睛冲过来,指着白了一结巴,“你你你......王兄,就是这个无礼的下人,冲撞了我两次。”   安瓦尔说出了对塞纳沙犹如晴天霹雳的话,“这位就是准王妃殿下,神使雅里。”   卡尔走过来睨了眼塞纳沙,一记手刀削过去。   ‘别说冲撞你,就是让你把头伸过去给他当白菜削,你也得照做!’   安瓦尔立刻帮忙翻译这句话。   塞纳沙一脸憋尿的表情,“三哥,你......”   ‘去跟他道歉!’卡尔严厉地扫了自己兄弟一眼。   塞纳沙不情愿地走过去行了一个宫廷礼仪,把头甩向另一边。   “额~那个,其实那天我也有不对......那天心情不好,你又刚好招惹我,我太生气了,所以揍了你......”白了一是想解释的,谁知无意抖出了塞纳沙的丑事,塞纳沙整个背上的刺都快要竖起来了。   “王兄,这酒我下次再喝!”塞纳沙一甩袖,憋红着脸,疾步离开。   “啊——,那个......对不起啦!”白了一对着塞纳沙的背影喊,谁知对方加快步伐,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白了一问卡尔。   卡尔微笑摇头,摸了摸白了一的头顶。   白了一不自然地退开整理头发,“别乱摸,发型都乱了!”白了一赶紧转身继续晨跑,糟了,为什么脸那么烫!   贝克尔给卡尔微微俯身行礼,跟着白了一离开。   案件查清楚后,苏皮卢利乌玛斯没想到是米坦尼在暗地里打黑棍,埃及一直以来与米坦尼在互掐,米坦尼见埃及派了使者来交好,担心赫梯与埃及联合打击他,所以才派了人设埋伏暗杀使者,想造成两国不和,他确实有做这件事的动机。   赫梯一直想冲出安托利亚面向地中海,但是这里有两个国家他打不过,一个是北非埃及,一个是东面的米坦尼。说起米坦尼,这个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强国一直以来就与赫梯掐架不断。   公元前1366年,苏皮卢利乌玛斯第一次攻打米坦尼,远征五百公里,最后以失败告终。六年后的今日,苏皮卢利乌玛斯再次亲自挂帅发兵征讨,整顿军队,厉兵秣马,剑锋直指米坦尼,不仅要一洗六年的耻辱,还要它偿还昨日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白了一虽身为神使,但是他又不是真的什么神祗人员,没有官职,也没去关注什么政治大事,以至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赫梯和米坦尼马上就要开战了!然后关他什么事呢,最大的关系是他也要去,作为随军的神职人员。   白了一的头顶顶着一片愁云惨雾,他倒在荷花池旁边唉声叹息。   “雅里大人,您看起来非常没精神!”   有精神才怪啊!白了一想撞墙,把头埋在手臂圈成的圈里嗯嗯啊啊地抓狂怪叫,搞得贝克尔一头雾水。   “阿布!”手臂里面的脑袋瓮声瓮气地发出声音,白了一把军刺递给贝克尔,“帮我开锋吧!”   贝克尔默默接过,“您稍等!”   战神雅里,就像注定了要拿着武器去杀戮才相称!   没一会,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么快就好了!”白了一头都没抬,伸手接军刺。没有意料中的金属质感和沉重,一只温厚的手掌握着他的手,然后整个人被反转过来,还没搞清情况已经被人吻住双唇,浓烈的果酒醇香,叫人微醺沉醉。   白了一一个激灵推开身上的人,脑子当机,“你又喝酒!”瞬间反应回来,说错了,应该是“别再吻了!”白了一一边捂嘴,一边抚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   笨蛋!笨蛋!笨蛋!   白了一连耳根都红得像滴血,卡尔忍不住想逗他,用指尖轻搔他可爱的耳廓,还坏心眼地往里面吹气。   白了一捂着耳朵躲避,“别玩了!你的手在摸哪里啊!”在被玩坏之前赶紧往旁边挪一挪,但是卡尔立刻又会靠上来,“干......干嘛?”   卡尔指了指白了一的下面,白了一顺势一看,恨不得一头扎进荷花池里面去,竟然升旗了。   “谁叫你摸啊,摸了当然会起来啊!”白了一捂着自己的兄弟夹紧腿。   白了一重心不稳,被卡尔轻轻一推就倒在毯子上,卡尔不容抗拒地亲吻白了一的双唇,伸手抚摸这具年轻活力的躯体。不似自己纯白的肌肤,象牙一般的美丽肤色,每一寸肌肤都给予了恰到好处地美妙手感,卡人贪婪地掠夺,他拨开白了一的手......。   白了一的脚趾不自然地抵在毯子上,轻轻颤抖。   我真的好讨厌这种有没有穿胖次都没区别的赫梯服装!白了一在心里哀嚎。   卡尔继续手里的动作,眼睛却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侧门,贝克尔拿着开锋完毕的军刺站在门外的阴影里。   然后,我是节操省略号......   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白了一捂脸怨念。   卡尔心情很爽地在旁边吃水果。   两人用膳时间,白了一撕着手里的肉往嘴巴里送,卡尔喝着自己的酒,察觉投过来的视线,冲白了一笑。白了一一惊,低头狂啃骨头。   白痴啊,干嘛盯着他看半天啊,还被他发现,真是丢脸死了!是不是很么地方搭错线,为什么看他越看越顺眼,这眼睛鼻子,这嘴巴脸型,怎么看就这么......好看呢,白了一也找不出什么多美的形容词了,低头没一会又不自觉地开始瞟人家大美人。   苏皮卢利乌玛斯决定亲自挂帅,国家暂且交给王位继承者阿尔努旺达打理。离开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卡尔最近反常地粘人,赶都赶不走。除了他必须早起去议事大厅讨论国家大事外,其它时间就腻在白了一身边,然后两人你侬我侬,该做的也做,不该做的也一样没落下地全做了。   今天就是出发征讨米坦尼的日子。   白了一裹在被子里面变成一个蛹。   混蛋啊!禽兽啊!不是人啊!   白了一眼角挂着泪花!他又被夜袭了,带有实质内容的夜袭。其实白了一一直有一点比较在意,那就是每次卡尔都趁他睡着后下手,自己迷迷糊糊的,搞得跟迷那什么似的。虽然记忆和感触是有一点,但总是很模糊。   “王妃殿下,卡尔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请您快些起床准备。”白了一看安瓦尔是绝对透彻的,这家伙典型的欺软怕硬,阳奉阴违。卡尔在的时候就叫他王妃,不在就叫雅里大人,鬼才想当你那个变态王子的王妃。但是转念一想,被变态玩弄到哭出来的人不一样是变态,白了一泪眼汪汪地握拳唾弃自己,裹着被子拱啊拱,拱到里面去。   “王妃殿下,神使雅里!”安瓦尔的耐心快耗尽了。   这时,一身戎装的卡尔从门外进来,白了一像个伸出头的乌龟,眼睛都瞪直了。   昂藏的身影,挺拔的躯干,修长的双腿,腰间别着宝剑,一身黄金的戎夹,胸前的黄金细鳞甲片熠熠生辉,带着一身阳光进来的男人,照得整个房间似星河璀璨,令人炫目。   铠甲掩去了平日里的放荡不羁,眉目间添了傲视天下的王者之气,俊美如魔,连阳光都只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为了睥睨天下的吧!   帅到没天理啊!   然后美人开始摘下头盔,金色的长发从头盔里流泻而下,形成一挂闪耀着美妙光华的金色长练。   “王妃殿下,王子殿下说,您再不起床,他就脱了衣服和您再睡上半天。”安瓦尔解说。   白了一脑门上突显一个红色大感叹号。   “我马上起床!”白了一蹭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被子掉了下来......   然后安瓦尔就被扔出来了!   姗姗来迟的神使雅里跟在卡尔殿下身后,慢慢地走向城墙。本应该跟同行神官站在一起的白了一,硬是被卡尔拽过来站在一起。   全员到齐,大祭司开始宣读各种宣言,无非是乞求天神加护,保佑旗开得胜等等。   大祭司念完词,白了一忽觉背上一凉,卡尔这个混蛋竟然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朝他背后泼水。他刚要发作,已经被卡尔背朝太阳举起来。   蓝色的莲花似被雨露洗礼过,盛开在朝阳下。那时的人们把蓝莲花作为生命的象征,永不凋谢的蓝莲花啊,如同生命,生生不息。   “神使雅里,天佑我军!”   震天的呼喊,响彻云霄。   难怪给他套了一件露背的,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人面对面,白了一俯视卡尔,卡尔在对他笑。白了一在几年后回想,那时候他笑的是什么呢,得到了一颗能够完美运用的棋子吗?   亢长的号角鸣响。   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头戴皇冠,一头望向西方,一头望向东方,一爪利剑象征英勇,一爪皇冠象征王权,黑色双头鹰旗帜在风中被吹得咧咧作响,无穷无尽的战车和马蹄,扬起地面的尘土。车轮骨碌碌响着前进,马蹄声不绝。行军路上,士兵们训练有素,枕戈待旦。十几天,白了一都是站在战车上度过的,他也数不清究竟是第几天了。   今天的军队居然在天还没黑以前就停止前进,士兵们开始扎营。   “到了吗?”白了一问卡尔。   卡尔点头,把他抱下战车。   “别这样,我自己能下来。”白了一红着脸小声抱怨。   士兵们搭帐篷,白了一坐不住,也去帮忙搭把手士兵们刚开始很热情地教白了一怎么搭,但是没一会,白了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就算他主动找人说话,对方也只是点头哈腰地应了几句,然后匆匆离开。   搞什么?没人理他,白了一不开心,闷闷不乐地回到卡尔身边。他哪里知道卡尔指使安瓦尔警告士兵不许靠近白了一,说话也不行。   “大人饿了吗,先吃些干粮吧!”贝克尔递上食物和水。   白了一双手捂着脸,嘴巴撑变形了都不自觉,“不要,没心情。”   国王和王子的帐篷很快就搭好,卡尔去了他老爹那去商量作战计划的详细,白了一一人在卡尔的帐篷里无聊地踱步。   “阿布,站外面干嘛,进来啊!”白了一对外面的贝克尔说。   “雅里大人,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我不能进去的。”   “我无聊死了算不算特殊情况!”白了一真想学那个萝卜头的扣扣表情在地上滚来滚去。   安瓦尔站在外面朗声道,“雅里大人,国王陛下和卡尔殿下请你到主帐里议事。”   白了一吓一跳,不行吧,行兵打仗这种关乎他人生死这种事,白了一真不敢表达什么,所以他进入帐篷行礼后,乖乖坐在卡尔身侧一言不发。老国王和卡尔都静气凝神地听着几位高级将领慷慨激昂地讲解自己的排兵部署计划。   老国王看了看神游太空的白了一。   “神使怎么看?”   白了一对自己的突然点名惊出一身汗,这久违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完全不会的题。所有人将目光锁定在白了一身上,等待他的发言。   “嗯……呃……很好,都很好。”狗屁啊,老子一句都没听进去啊!白了一背上飙汗。   “我是问你自己的想法。”老国王又开始发难。   卡尔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点点画画,白了一又不识字,强撑笑颜看着眼前的这张简易地图。他感谢这些“热心”的将军在地图上标满了进攻记号,不然白了一连米坦尼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都不知道。   “那个,咳……我觉得这个正面攻击属于吃力不讨好。你们看,米坦尼前面这一片有山区,这样的地势易守难攻,对我们很不利,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收到我们进攻的情报,准备完善好兵力来对付我们,而这个时候,他们的后方兵力薄弱,正是突入的好时机。他在暗地里打我们黑棍,我们就从后脑勺先给他来一闷棍,保证让他找不着北。”   白了一忘情地演讲结束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卡尔对老国王点头,表示支持白了一的看法。虽然有人反对,但是老国王眯着精光的细眼也点点头后就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老国王让让手下将领们按白了一的计划重新部署兵力。   以白了一的计划进行的话,就表示他们还得继续走,绕到米坦尼后方,这也是将领们反对的原因。战线拉长,则表示需要更多的物资后援,白了一没那么多顾忌,他也是随便说的,谁知国王和王子意外地中意。   米坦尼国王收到线报后从全国各地紧急筹备兵力来应战赫梯。六年前,赫梯曾是手下败将,但六年间,赫梯的逐渐强大他看在眼里,不敢掉以轻心。可是人马都叫齐了,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影,米坦尼国王都怀疑是不是情报有误。这几万人一起吃喝用度也是一笔可观的开销。国王心烦意乱,派人再去探,等来的却是自家后院起火的消息。   赫梯兵轻易地攻破米坦尼后方防御,破竹之势一路扫荡,赫梯士兵作战英勇,连日的胜利让他们气焰暴涨。   白了一在帐篷里听着前线的连连快捷,却仍然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他们回来了!”白了一在帐篷里听到外面有人这么喊,掀开帐篷就一路飞奔出去。   路过的贝克尔端着食物站在门外,“雅……”他看着白了一从帐蓬内冲出来,直到那个人的战车前,然后似哭非笑着投进那人的怀抱。   “回来了,回来了!欢迎回来!”白了一在嘴巴里碎碎念。   白了一似乎突然想通了什么,自目送他去战场后,每天寝食难安,焦心仿徨,见到他的这一刻,他明白了,也承认了,他恋爱了,他喜欢上这个男人,他爱上了这个本不该会有交集的男人!白了一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了,爱了就是爱了,他无法否认卡尔对他而言有不一样的意义!   卡尔抱着白了一,亲吻他的头发。   白了一悉心地帮卡尔处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怎么伤了那么多的地方!”白了一抱怨的话语里掩不住关切,卡尔只是微笑,然后另一只手开始做坏事。   几个月来快憋死他了,分隔的这些天让卡尔也意识到,他比想像中的更渴望白了一,即使途中有欲望,不管找多美的女人都无法解除这种饥渴感。他想要白了一,只要这唯一的这一个。   全军的战士围着篝火喝酒,唱歌,跳舞,连老国王都很赏脸地出来跟将士们喝了几杯,却唯独不见卡尔和白了一。大家心里明白,王子殿下要跟王妃说很多这些天经历的“故事”。   “别闹!”   “不许动!”   “哇……不行……啊……”   我是节操分隔线,咬牙切齿地割……   安瓦尔路过卡尔的营帐,一个挺拔的身影巍然不动地站在帐外。   “不去喝一杯?”安瓦尔问贝克尔。   贝克尔摇头。   “有些东西即使你再痴心妄想也不可能得到。”安瓦尔别有用意地警告。   帐内依稀传来悱恻动人的旖旎低喘!   我即使痴心,也决不敢妄想!   苏皮卢利乌玛斯兵不厌诈,发动突然袭击,米坦尼军粹不及防,米坦尼国王眼看赫梯兵架着战车已经打到门外,端着小心肝临阵脱逃,琢磨着留条命,他日东山再起。头跑了,下面人更是士气全无,赫梯军队砍瓜切菜般扫过米坦尼,这个显赫一时的强国就此沉沦,成为赫梯的附庸国。大获全胜的赫梯拿下米坦尼后并没有立刻搬师回哈图沙什,而是将矛头调转,面向周围的小国以及更东面的叙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久违的卖萌!!!快收藏伦家啊!   ☆、第 36 章   白了一本来也挺奇怪,为什么把大本营的一部分留在这里,原来从一开始,老国王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他的目的不仅仅是米坦尼,还有叙利亚。   苏皮卢利乌玛斯带领军队跨过幼发拉底河,进入叙利亚境内,一口气拿下七个附庸国。   “为什么不收手,米坦尼不是教训过了?那么多掠夺的财物,那么多俘虏和奴隶,还有什么不满足?”白了一问卡尔。   卡尔默不作声,只是直视白了一,在他看来,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王妃殿下,拓展疆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怎么问为什么?”安瓦尔反问白了一。   是野心!这么简单的答案,白了一心中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最后一个城邦是米开什,位于幼发拉底河一个渡口,控制着一条主要商路,苏皮卢利乌玛斯的军队遭到米开什的拼死抵抗。连日征战,年事已高的苏皮卢利乌玛斯体力有些不济,已经与米开什交过几次手,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另一边,埃及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特意派了使者前来,大抵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他打算让卡尔去收拾这块硬骨头,自己歇下来接见埃及使者。   白了一与卡尔冷战,卡尔出发去攻城那日,白了一没有去送。   卡尔纠集兵力向米开什发起猛攻,但是对方死守。双方一番混战后,卡尔攻入米开什,却意外被围攻,原来是米开什假意被破城。   白了一接到消息后,心中一闷,赶紧跑去找苏皮卢利乌玛斯。主营帐内,老国王静听将士们激昂的进攻计划。白了一一着急,顾不上礼仪就冲进去,后知后觉地行了个礼。苏皮卢利乌玛斯也不追究,开口问道:“什么事?”   “卡尔他出事了!”白了一说。   苏皮卢利乌玛斯点点头,藏在他平静的面容下,对这个他最喜爱的孩子怀着无比担忧的心情又有谁知道。   “那怎么救他?”   将士们纷纷开始讲解自己的解救进攻计划。   “不行!”白了一看着桌上的简易地图,把他们的计划一一否定,“卡尔连攻了五天都没能攻下,说明对方的防守实力不容小觑,不是我们强攻就能拿的下的。”   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   白了一拍案,“围城!调遣兵力,封锁他的所有港口,运输粮草的渠道。”   “可是这......殿下能撑到那个时候吗?”有人持反对意见。   “神使说的有道理,硬攻五天十天,无法破城,一样没有进展。”有人觉得可行。   苏皮卢利乌玛斯罢罢手,挥退了其他人,留下白了一一人。   “你对自己的战术有多少把握?”   “我对自己的战术没有多少把握,但是我知道您的儿子一定能撑到破城,他绝不会随随便便死掉。”反言之,不是你信不信我的问题,而是你信不信你儿子的问题。   已经走到这一步,城要攻,人一定要救!眼下只能采取白了一的方法了。苏皮卢利乌玛斯的进攻完全没有预兆,而一直处于地理运输优势上的米开什并没有储存粮草习惯,白了一做得更绝的是,他甚至让人把所有可能堵上的水源都截断。苏皮卢利乌玛斯派人照白了一的方法围城,整整五天过去了,白了一和苏皮卢利乌玛斯都快坐不住了,与他们心情一样的还有米开什,但让白了一和老国王宽慰的是,至少没有传来王子被掳或者被杀的糟糕消息。苏皮卢利乌玛斯让人去查探,没有粮草和缺乏水源供给的米开什已经到极限。   第八天,白了一穿上银色戎装,戴上头盔,抽出军刺,刀锋上的冷光映射在坚定的黑色眸光里!   卡尔,我来了!   “不用战车,这东西我不会,给我一匹彪壮高大的马就行!”这是白了一的要求,贝克尔也要了一匹马,一路上跟在他身后。士兵们心里明白此次攻城的重要xing,此次攻城,不仅为了解救王子,一旦成功破城,更是将叙利亚中部地区收入囊中,赫梯的版图将更加地辽阔。   “雅里大人,请务必要小心!”贝克尔凝重地嘱咐。   白了一扫了一眼身后和眼前紧闭的城墙,士兵们手中的长茅似要戳破天际,马儿们感染了躁动的情绪变得惴惴不安。白了一的脑中已经能够想象出交锋时是如何的惨烈,戈矛纵横,金器铁马,白了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退缩。   “阿布,你也要小心别受伤了!”   “是,大人。”贝克尔应声。   “攻城!”   一声令下,赫梯的士兵们一股作气涌向城门。山穷水绝的米开什早已士气全无,对突然发起进攻的赫梯士兵毫无还手之力,此时,死守撑到极限的卡尔带人从内部攻出来,两股势力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了米开什。   “胜利啦!”   “我们征服了叙利亚的城邦!”   士兵们举着手中的长矛和护盾欢呼。   卡尔和白了一站在战车上,他忽然举起白了一,放在自己的左肩上。   “神使雅里!神使雅里!”   拥护朝拜的浩大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让白了一内心沸腾,极大地膨胀了他的虚荣心,那一刻,他差点认为自己的名字就是雅里,神使雅里!   沉浸在失而复得喜悦中的白了一一时忘记了一直陪伴身侧的身影。   卡尔把白了一抱在怀里吻了一下,然后带领队伍以胜者的姿态去迎接老国王。   白了一左顾右盼才发现贝克尔不在身边。   “卡尔,你有看到阿布吗?”   卡尔摇头。   白了一回忆之前的战斗,他一路冲锋陷阵,贝克尔一直跟在身后,解除他的后顾之忧,直到与卡尔会合,可是现在人呢?   “你没看到?”白了一又问了一遍,“安瓦尔,你见过阿布吗?”白了一转问安瓦尔。   “属下不曾看见。”安瓦尔攥着手里的缰绳直视前方。   “停车,我要回去找!”白了一坚定地说。   “王妃殿下,恕难从命,我们已经留了士兵在清理战场,如果您要找人,我们派人通知他们留意一下就好了。”安瓦尔说。   “停车!”白了一不悦,“我说我要去找!”   “王妃殿下,我们现在要去迎接国王陛下,请以大局为重。”   白了一抢过安瓦尔手中的缰绳,自己拴了匹马骑上。   “你们先走吧,我去找他!”   卡尔让安瓦尔跟着白了一。   白了一策马回到城内,残肢遍野,空气里似飘着一层血雾。白了一看到几个正在死人身上搜刮财物的赫梯士兵,下马上前去询问,“嘿!哥们!”   几个士兵看到神使来了,急忙收起财物正色行礼。   “有没有看到我的侍卫?”   几个人摇摇头。   白了一骑着马来回骝了几回,这样走马观花也不是办法,白了一只好下马,虽然他真的不太想在死人堆里翻找。   “阿布!”   “阿布!”   白了一边找边喊。   “我去那边找!”安瓦尔对白了一说,四下无人的时候,他连称呼都直接省了。   “找到喊我!”白了一也不在意,总比叫他王妃要舒服,挥挥手打发他快去。   “阿布!”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能把阿布弄丢了呢,可怜的阿布。   ☆、第 37 章   白了一翻过一具又一具面目全非或者残缺不全的尸体,脚下的皮靴沾满粘稠的红色血液,浓重的腥味熏得白了一几欲呕吐。   连续半个小时,白了一叫得嗓子都快哑了,这样找下去不是事,他开始回想贝克尔究竟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见到卡尔后,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的情况。   白了一翻身上马,疾奔到之前与卡尔汇合的地点附近。   “有找到阿布吗?”白了一问正在收剑的安瓦尔,“遇到残余敌人了?”   “是的!”安瓦尔平静地说,“神使大人外面都搜过了?”   “差不多吧!我觉得他在这边的几率比较大,一起找吧!”白了一下马开始搜索。   两人背对背开始搜索,附近是居民区,很多死伤的民众也有个别幸存者,他们用防备不善的眼神盯着两个不速之客。   白了一经过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赫然发现地面上有一条不规则的血迹通向蜿蜒幽暗的深处。   白了一弃马进入,看到的是安瓦尔正拔剑刺向一名米坦尼的士兵,而贝克尔身负重伤坐在地上。   “阿布!”白了一过去查看贝克尔的伤势,“你怎么会受伤的?”贝克尔背部一剑贯入很深,腹部也有一条很长的伤,“我就在你前面,受伤你不会叫我啊!”   贝克尔恍惚间看到白了一就在自己眼前,焦急的脸庞真是让人不快,是我让你难过吗?   白了一急个半死,脱下自己的上衣撕成宽条给贝克尔包扎伤口,“你可是我的好兄弟,千万别有事!”   白了一把重伤的贝克尔带回军营,军医给贝克尔上药包扎后,对着白了一摇头,就是基本上活不了几天的意思。   全员庆祝胜利的时候,白了一一直守着贝克尔。   卡尔忙着帮老国王里里外外地打理各项事务,也曾来看过几回,想叫白了一去见苏皮卢利乌玛斯,白了一只去了一次,毕竟国王的面子多少还是要顾的,其他什么庆功宴他一次都没去。   “阿布,快醒来啦!”白了一戳了戳贝克尔的脸。   “我快无聊死了!早上没人陪我锻炼,闲暇的时候也没人听我说废话。”白了一端着脸对昏迷的贝克尔说。   此次远征一举拿下米坦尼和叙利亚的大好消息传达到哈图沙什,按照苏皮卢利乌玛斯的旨意,指派自己的女婿沙提瓦查前往管理米坦尼;王子沙里·库苏赫来米开什接任封王。   然而,在这次胜利喜悦下还有一件事让苏皮卢利乌玛斯心里头像溪水中搁了块石子,总带起不大不小的水花,那就是在攻打米开什时接见的埃及来使所带来的一封信。信是一位已故法老遗孀写的,信上说埃及法老逝世,这位遗孀因为老公新丧,膝下无子,而她又不想跟一“平民”(此“平民”身份可能是仆人)结婚,所以在信上请求苏皮鲁流马一世派个王子去埃及做她老公,这也意味着如果达成协议,赫梯王子顺利上位,那么,下一任法老就是他。   “阿布!”白了一捋开黏在贝克尔眼角的发梢,金红如烈焰的凤凰称得贝克尔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灰白。   “哎~”白了一叹息,贝克尔已经躺了五天了,吊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白了一每天给他喂些流质食物,帮他换药包扎,每一项都亲力亲为。这样一来,一些无聊八卦又开始满天飞,导致卡尔每次来都没有好脸色,白了一却始终坚持自己照顾贝克尔。   “我说了不用派人来。”白了一打发卡尔派来的人。   “留下。”安瓦尔两个字就让对方停下脚步,低头往回走,“雅里大人,别忘记您的身份,卡尔殿下对你任性的包容已经史无前例。”   “容忍?我做了什么需要他容忍!”白了一皱眉,心中燃起一把无名火,直窜脑门。   “下人们都穿王妃与下人厮混在一起,这事你不知道吗,还好意思问!”安瓦尔一脸不屑的表情。   厮混!   “什么叫厮混?”白了一不怒反笑,“你瞎了吗,哪只眼睛看见了?他们乱说,你信吗,你不会动脑子啊?你不是卡尔的心腹吗,下人乱嚼舌根不去管管,反倒来怪我,脑子被门缝夹坏了,你怎么当的差?”   安瓦尔被气得不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嘴。   “你……这事不归我管!”   “那我也没法管,让他们说去好了!现在你可以滚蛋了!”白了一挑衅地扬扬手。   “我……咳……他怎么样?”安瓦尔不自然地问。   白了一吃惊,安瓦尔竟然关心贝克尔。   “老样子。”白了一忍不住叹气,“你要看看吗?”   “咳……我暂时没空……”安瓦尔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白了一拉进去了。   “担心的话就看一眼,与其站在站在这说自己没空,不如进来看一下才几分钟的事。”   床上的人面色如蜡,轻薄如纸,安瓦尔默默看了眼退出来。   安瓦尔回去后把情况汇报给卡尔。准王妃没日没夜地照顾一个对他显然心怀“不轨”的骑士,卡尔心里的醋劲有多大那是可想而知,大概也只有白了一没想那么多,认为贝克尔就是个好兄弟。   封王的王子很快就要到达米开什,老国王也准备着收兵回哈图沙什。此次远征大获全胜,金银、俘虏、奴隶、美女,苏皮卢利乌玛斯捞得钵满盆满,心满意足,打着凯旋的号角,风光无限地回去了。   近一个月的长途颠簸,贝克尔每况愈下,左脸上的刺青红艳发烫,看起来要滴血一样,白了一只能祈祷他能撑到哈图沙什,因为那个人一定能救他。   到达首都的时候,贝克尔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城门大开,两边的群众热烈欢迎凯旋归来的国王和王子,鲜花、欢呼和颂词如潮水将他们包围。然而一匹棕色马匹嘶啸着突破包围,不顾一切冲了出去,白了一的马驮着昏迷的贝克尔冲在队伍的最前列,像飓风过境般绝尘而去,留下脸色强装平静的老国王和闭眼头疼不已的卡尔,还有那些不明所以的群众。   白了一带着贝克尔冲向万神殿,看守的仆人上来拦截,被直立上半身的马蹄退却。   “青鸾在不在?”白了一问守卫。   “青鸾大人刚离开万神殿。”   “去了哪里?”   “国王远征回来,青鸾大人作为第一神官要去阿丽娜城主持劳恩塔吏亚什哈什节(每逢国王亲征凯旋归来后,才会举行的热闹节期),占卜未来并歌颂祝词。”其中一个守卫说。   白了一二话不说,立马调转缰绳,□□的队伍还在继续,白了一的马再次贸然地打断了□□,从他们身边穿梭而过。白了一也没办法,出城只有这条路,贝克尔的呼吸和心跳已经越来越弱,再拖下去就不行了。苏皮卢利乌玛斯的脸色已经由青转黑了,白了一的行为无疑是往他胜利的旗帜上泼水,赫梯人信奉神,也讲究彩头,任谁遇上这事都要发火,没有人可以这样无视他这个一国之主。   “来人,给我拿下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白了一心知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对,面对围上来的士兵,只能咬咬牙一夹马腹,心中大有硬拼的打算。   白了一平日里对他们很和气,有时无聊跟他们打闹也挺熟的,不少士兵更是知道白了一的身手,虽说国王要拿人,这白了一不仅是神使也是准王妃,谁敢真的招呼过去,两边的人像过家家一样地过着招。   白了一朝他们使眼色:配合着点,都给我快点倒下让出条路。   一个个都很明白地倒下,然后换一批上。   “玩够了没有!”这点小把戏怎么骗得过苏皮卢利乌玛斯,“卡尔,这是你的人,给我带过来!”老国王严厉地说。   卡尔颔首,走下战车,白了一也急了,马背上的人已然奄奄一息,白了一能感觉到贝克尔的生命正在渐渐流失。白了一对卡尔说,“放我走!”   卡尔摇头,伸手要白了一自己下马。   白了一当然不肯,他摸了摸贝克尔的颈部,已经没有反应。   “阿布!阿布!”白了一摇晃着贝克尔的身体,这个一直以来跟在他身边,对他敬重有加的优秀青年。   “阿布,你是凤凰啊,磨成渣渣也能复活的!”白了一拍打贝克尔的脸。   死神的脚步那么近,无声无息地带走了手中的生命 白了一对死亡的认知更加的恐惧和真切。   白了一用无助的眼光看着卡尔,卡尔忍不住心软,但还是把他抱下马。   “来人,把神使带下去。”苏皮卢利乌玛斯无视卡尔的求情姿态,果断下令。   苏皮卢利乌玛斯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阵粉色花雨,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青鸾身着一身黑色华服,身前绣着精美的神鸟,袖口和裳裙下摆明暗双绣,隐约能看到流云图案。宽大的黑袍遮盖倾世的容颜,青鸾从容地走过来,身侧的小童紧步跟随跟随。   是青鸾大人,自哈梯族成立以来,拥有至高无上神力,一直守护着王国的第一神官。   人群开始骚动,所有的民众都跪下朝拜,甚至连苏皮卢利乌玛斯都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青鸾鲜少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除了必要的祭祀活动,有时就连国王想见都不一定能见得到。   “性子真是急,我出了万神殿后让人去寻你,你却已经跑到这了!”年轻的声音让不少人惊诧,“今天的劳恩塔吏亚什哈什节就在哈图沙什举行吧。”第一神官这么说,国王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把那个年轻人带过来。”   白了一赶紧把贝克尔从马上拖下来,带到青鸾面前。   “青鸾,阿布还有救吗?”大概也只有白了一会直呼青鸾本名。   “可以救,用去你一半的血液交换,你救吗?”   白了一握着贝克尔的手坚定地说:“救!”   “也许你会没命。”青鸾补充。   “要么活一个,要么活两个,值得试!”白了一笃定地回答。   青鸾轻阖眼帘,“跟我来吧!”   青鸾带走了白了一和贝克尔,晚上的劳恩塔吏亚哈什节照常举行,国王问青鸾国家的运势,青鸾说如日中天,老国王很高兴,他正琢磨着怎么跟他要白了一来开刀却听到青鸾说:“把神使雅里放在我那几天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第一神官都这么说了,老国王毕竟忌惮他的身份,不再说什么。   青鸾能有什么话对白了一说,不过是想帮他避避风头,过些时间,老国王就该把这茬忘了。   白了一和贝克尔就在青鸾的宫殿里住下。青鸾并没有要取他的血,只是让他和贝克尔平躺在一起,白了一闭眼后就觉得昏昏欲睡,但是头痛欲裂却怎么都不清醒。两人就这样一躺就是三天,首先醒来的却是昏迷了一个多月的贝克尔。他转头发现自己和白了一躺在一起吓一跳,但是身体还很虚弱,无法移动。   “雅里大人!”贝克尔用沙哑的声音试图叫醒白了一。   “你醒了,我去叫青鸾大人!”小童看见贝克尔已经醒来,跑去叫青鸾。   见到青鸾,贝克尔忙问:“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雅里大人怎么会睡在我身边?”   “他很想救你,愿意用自己半条命来换,所以他的精气神耗费得很严重。”   “那雅里大人有危险吗?”   “当然有!”   “那你救他啊!”贝克尔焦急。   “把你身上的命还给他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贝克尔单膝跪下,“请您救救他!”   青鸾忽然用飘忽的声音说:“放心吧,他多睡睡就好了,只是太累了。”   贝克尔终于放心,只要雅里大人没有危险就行。青鸾给贝克尔服了丹药,又上了些易消化的食物。   门外的小童纠结着一张稚嫩的脸,气呼呼地转身跑开。   足足睡够十日,白了一一早悠悠转醒。白了一起床活动脖子和筋骨,神清气爽,没有一点不舒服。贝克尔没有睡在身边,他查看自己的手腕看看自己有没有被放血的痕迹,当然找不到那种东西。   贝克尔摘来一大把的花推门进来,被人整个抱住。   “哇,阿布大美人你没事了!”白了一冲上去挂在贝克尔身上。   “雅里大人,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睡得很爽!”白了一伸懒腰,“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说完还摆几个风骚的pose。   青鸾的小童推门进来,一脸高冷的姿态,“哼,你当然通畅舒服,你这个无耻之徒,不要遇上麻烦总是来求青鸾大人,你以为让一个人起死回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这是大逆不道,违逆天理的事情!你知道青鸾大人为了救你们,耗费了多少心血!”   白了一这次没有回嘴,让人起死回生这种事情肯定不是能够哦轻松做到的。   “青鸾现在在哪里?我去向他道谢!”   “道谢有什么用,就是一千次一万次也挽回不了了!”小童说着大哭起来。   “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哭什么啊?”   小童越哭越凶,跑过来捶打白了一。   “你这个混蛋,都是你害的!”   “那青鸾呢?”白了一抓住两只乱挥乱捶的粉嫩藕臂。   小童哽咽地哭着,“青鸾大人在万神殿修炼!”   “那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让我说!”稚嫩的小脸蛋挂着两行泪,眼睛红红得像小兔子。   白了一头大,“那你现在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告诉我吗?”   “我......我......”小童支支吾吾,好像在思考要不要说出来,实际上他已经说出了一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泪目,这文也够坎坷的,之前断更断了半年重新接着撸,都快撸出血了。   这篇文超过三分之二是手机断断续续地码的,可能有些地方接的不好或者描写不到位,写得仓促,大家包涵。   打滚求花求收藏。= ̄ω ̄=   那啥,青鸾为什么这么帮白受呢,他几千年前欠下的债!他渣了上辈子的白了一,在《自作自受》里会有这个情节。   ☆、第 39 章   “你知道青鸾吗?”   啊?白了一一头雾水。   “青鸾大人就是传说中的青鸾大人啊!”   白了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青鸾大人和狻猊大人同是拜在西王母娘娘的门下神兽,狻猊大人被龙神大人带走后,堕魔的龙胆由同门的青鸾大人代为保管。青鸾大人因前缘被削去神籍,他仅靠身上最后的一点法力维续生命,但是因为身怀龙胆,总有人对大人穷追不舍,青鸾大人为了躲避他们,来到这偏远的地方躲避。”   白了一嘴巴张成O型,睁大眼睛听着这犹如神话故事一般的叙述,不停地整理脑子里的思路,青鸾不是人,他是鸟,是鸟神!还是西王母的鸟神!白了一有点接受无能!   “青鸾大人每天要为龙胆净化,那天你突然求见,打断了净化仪式,青鸾大人分心之下,差点走火入魔。作为世界上唯一一只青鸾神鸟,青鸾大人拥有不断循环转世的特殊能力,为了救你们,青鸾大人几乎快耗光自己的精力了,如果不能保留太多的力量,青鸾大人死后很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能再重生了!”   白了一擦干小童的眼泪,他并不知道青鸾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让他惊奇的是青鸾的真实身份——如假包换的神!   “那我能做什么?”   “你能做的就是不要在青鸾大人身边晃悠了,真是讨人厌!”小童又恢复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嘿,我就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青鸾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赶我!”白了一不爽,硬气回嘴,这熊孩子真是没人教还是怎么地,这么没礼貌!白了一气得不轻!他最讨厌的就是没教养没礼貌的孩子。   两人用噼里啪啦的眼神较劲以后,两两哼了一句各自转身。   “要待就待这吧,要吃的自己解决,我才不伺候你们!”小童撅着嘴大哼一声,摔门离去。   白了一对着甩上的大门跺脚。   然而,此时正在万神殿凝神修炼的青鸾......不管是人还是神,千算万算,最终算不透的就是自己。虽然知道你与我会有些渊源纠葛,却原来是你,我竟然没有认出!   这个孩子,有可能就是结束我无尽生命的人,欠你的,终究还是要还的啊!   贝克尔因为得知自己的命是白了一用半条命换回来的,对白了一的态度简直比以前的尊敬更加尊敬,当神一样在心里供着都差不多了。白了一却不高兴,他觉得贝克尔比以前更无趣了!   “阿布,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以你的身手,普通士兵根本没办法伤到你吧!”   贝克尔低头说:“一时戒备松懈,才被敌军有机可乘。”   “哦~是吗?”白了一不太相信。   贝克尔不会告诉白了一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因为把剑刺入他身体的人是卡尔,腹部那一刀是安瓦尔给的。如果他说了真相,那么雅里大人势必会与卡尔殿下决裂,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自量力,拿自己和王子殿下比,但是他相信耿直雅里大人一定会那样做。   倒下的贝克尔看到白了一被卡尔抱住,雅里大人笑得那样开心,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直到卡尔带走了白了一,白了一都没有回头,他们离开后,贝克尔撑起重伤的身体,但是不久后他听见白了一在唤自己的名字。   阿布!阿布!   贝克尔欣喜若狂,雅里大人!我要站起来迎接他,我是他的骑士!   但是站在眼前的人是安瓦尔。   “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殿下命令要我回来看看,要是还没死的话,就再补一刀!”安瓦尔平静地说着,眼中却阴郁得骇人。   安瓦尔与贝克尔交手,重伤下的贝克尔只能撤到居民区躲避。   巷子中,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那个喊着自己名字的雅里大人。一个月的精心照料,贝克尔朦朦胧胧间能听见白了一的声音,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雅里大人,感谢您没有放弃我!”   “嘿,干什么呢,不是好兄弟吗?”白了一拍拍贝克尔的肩膀,此时白了一心中对青鸾的事情也很在意,就算不能弥补什么,感谢的话还是要说的,上次老国王不是送了很多东西,挑拣些好的送给青鸾好了。白了一在心里打定主意跑去找卡尔要清单。   看到贝克尔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卡尔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的表情,他让安瓦尔找来清单给白了一,并要求白了一回来住。   白了一不领情,“我还没跟他道谢,我要去多住几天。”   “王妃殿下......”安瓦尔还想说,突然被白了一指着鼻子。   “不、准、叫、王、妃,再叫就揍你。”白了一说着举起拳头威吓。   安瓦尔为难地看卡尔,卡尔无奈地点头。   “那么雅里大人,卡尔殿下说,天气越来越冷了,你要是不回来住,卡尔殿下要找别的美女来暖床了,胜利品里面有不少美女奴隶,国王陛下赏了好些个。”   “什,什么?你爱找就去找,找个十个二十个,每天轮换着来!我一点都不在乎!哼!”白了一咬牙切齿地说完,气呼呼地甩头走掉。白了一边走边咒卡尔精尽人亡。   “雅里大人,我觉得殿下只是想你回去,他是开玩笑的。”贝克尔劝慰,尽管说着另他的心刺痛的话,面对白了一,脸上依旧是笑脸盈盈。   “不管他!大色狼!”白了一烦心地甩手,竟然把人当成暖被窝的,我是暖炉吗?找美女,他找呗,我绝对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白了一口是心非愤愤地想,嘴巴里面的牙龈根都快磨平了。   另一边的卡尔拿起手里的泥板砸在安瓦尔身上,安瓦尔默默承受卡尔的怒火。   蠢货,我是叫你这么说吗?我叫你让他回来,我快想死他了,都快憋疯了!   “抱歉殿下,那种话我说不出口,不如您直接用行动去表示吧!”   你绝对是故意的!这句话是卡尔在心里说的,不用安瓦尔教,他也会去把人抓回来的!   当天晚上,白了一是被卡尔五花大绑地抗回来的,一路上各种挣扎抵抗,不过最后还是被王子殿下吃干抹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求收!   ☆、第 40 章   第二天,白了一咬着被子从床上滚下来,总有一天要扳回来,至少为了这个目的,每天的锻炼绝对不能断啊!   白了一穿上衣服,一出宫门看到的必然是贝克尔。   “哈啾!”白了一吸吸鼻子。   “雅里大人不多穿些衣服吗?天气突然变冷了呢!今年很可能会提早下雪。”贝克尔把自己的厚外套接下来给白了一披。   “不用不用,你自己穿,跑起来就会暖和的。”白了一原地跳了跳,开始晨跑。   贝克尔也没套上衣服,跟着他一起跑。   “早啊!”白了一熟穂地跟路过的宫女侍从打招呼。   跑完后出了一身汗的白了一连打好几个喷嚏,他心想完蛋了,肯定感冒了!果不其然,吃早饭的时候,白了一浑身发冷,开始流鼻水。   “雅里大人,您冻坏了!”贝克尔担忧地说。   “没事,小感冒而已,多补充维生素C就会很快好起来。阿布吃过饭了吗,一起吃吧。”白了一拿起一块牛肉塞过去。   “我吃过了,雅里大人......”   “哎呀,闭嘴,吃!”白了一直接塞进贝克尔的嘴里,“怎么样,好吃吧?”   贝克尔点头。   “我都跟卡尔抱怨好几回了,这些厨子做的菜太没味了,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所以我让卡尔照我说的方法去卤这个牛肉,虽然比不上商场里卖的,也好过原先的清水煮。诶,好想念家乡的调味料啊!”现在想想那些食品添加剂真是太可爱了,关于白了一吃不惯这里的食物这件事,卡尔也不予余力地去满足,找来各种新奇的调味料和有名的厨师。   一想到家,白了一吃着吃着又不开心了,擦了擦油腻腻的手指又开始一天的消遣。   东走走,西逛逛,白了一再次遇到了那位被他教训了两次的王子殿下,卡尔也跟他在一起,当然没有少了跟屁虫安瓦尔,白了一心里一直这么称呼安瓦尔。   “嘿,卡尔!”白了一远远地向卡尔挥手。   卡尔回头笑着向他招手,朝阳照在白了一的身上,发自内心朝气蓬勃的笑容带着奇妙的感染力,让卡尔没理由地觉得心情舒畅。   冤家路窄,仇家见面分外眼红。塞纳沙一脸敌意地瞟着白了一和贝克尔。   白了一看见塞纳沙也有点尴尬,毕竟揍了人家两回。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呢?”白了一开始友善地搭讪。   塞纳沙哼一声转头。   白了一心中一阵不爽,这熊孩子搞毛线,上次不是道过歉了,王子殿下就是款傲娇。   “塞纳沙殿下,不可对雅里大人无礼。”白了一脑中闪过一个响雷,安瓦尔竟然替他说话,这是要下红雨了!“卡尔殿下让我给你传达他的意思。”   白了一自作多情了。   “王兄,你真是娶了老婆不要兄弟。”塞纳沙不满地控诉。   “哦,原来你叫塞纳沙啊!哈哈......”白了一干干地笑了两声,娶你妹啊娶!我去,这种磨人的状况要怎么退出啊?早知道装作没看见,默默路过就好了,但是看见卡尔就忍不住打招呼了,真是手贱!   “雅里大人,我们现在要去豹子园照料塞纳沙殿下的宠物,你要同行吗?”安瓦尔问。   豹子?难道是那次出逃遇见的那只黑豹子。   “去啊!”白了一很好奇,一口答应。卡尔把白了一不容拒绝地圈进怀里,霸道不失温柔地挽着白了一的腰,手牵手走着。   卡尔攥得很紧,也不至于疼,白了一想抽手,挣扎了一下抽不出来,只好放弃了。   白了一跟自己说,别在意,别在意,但是脸还是红了。我是爷们啊,没事干那么害羞干嘛,挽回去才是爷们。白了一正视卡尔的眼睛,也挽着卡尔的腰,两人就像抱抱熊一样。   “咳,雅里大人,要秀恩爱的话还是请回寝宫中再做吧!”   秀恩爱!白了一轰一下脸连耳根都红起来,赶紧挣出卡尔的怀里,不过手还是照样牵着。   白了一本来是想反正待着也没事干,去看看那只黑豹老兄,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为什么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亲密接触!!   原来园子的一侧有石阶可以上去,白了一几个人走上石阶站在看台上,士兵把门打开一条缝,把一只活山羊塞进去就赶紧锁起门。全身黑墨色的豹子匍匐在地上,缓缓地向山羊靠近,流线型的背部皮毛在阳光下油光发亮,白色的山羊突然惊慌地跑起来,腿还没蹬开,脖子已经被咬住扑倒在地,山羊挣扎了几下就动弹不得了,黑豹开始□□地享受自己的午餐。白了一看不惯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别过头,卡尔和塞纳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一群变态!白了一在心里说。   欣赏完一顿饕餮美宴后塞纳沙放下绳梯爬下去。   “他......他要下去?”白了一问卡尔,卡尔点头,然后自己也爬了下去,他站在下面对白了一招手。   白了一欲哭无泪,有没有搞错啊,就站在这里看看不行吗?   “原来雅里大人怕豹子啊!”安瓦尔恍然大悟夸张地说。   “谁怕!”白了一嘴硬地回复,然后浑身僵硬地爬下绳梯。   塞纳沙走至黑豹身旁,黑豹绕着塞纳沙转了几圈,用尾巴轻抚塞纳沙的脸庞,然后缩到塞纳沙的怀里撒娇,时不时用头拱塞纳沙的身体,竟然还伸出爪子捉住塞纳沙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要求塞纳上帮它揉肚子。   卡尔一走近,黑豹立刻从塞纳沙怀里翻起身,蹭一下窜到卡尔怀里,各种兴奋地围着卡尔转,然后还在地上翻滚卖萌,最后直立起上半身扑到卡尔怀里,还去舔卡尔的手心,简直跟犬科动物有的一拼。   喂喂喂,这只豹子是要闹哪样啊?   “乌黛!竟然喜欢王兄更多一点,我才是你的主人吧!”塞纳沙气急败坏地跺脚。   卡尔抚摸黑豹的脑袋和下巴,黑豹眯起眼睛享受,还开心地发出呼呼声。卡尔招呼白了一过来,白了一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始终不敢伸手去摸,卡尔用眼神鼓励他。   “好吧,好吧,信你一次!”白了一战战兢兢地把手伸过去,乌黛嗅了嗅白了一的指尖,把头靠在卡尔臂膀上,白了一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它的额头,摸了几次都没问题,白了一才胆大起来,仔细端详这只豹子,“哇,乌黛,你的蓝色眼睛真是迷人。”白了一摸着它的下巴说,“来,帮你拍拍灰,头上有点脏脏的!”白了一凑过去吹了吹柔软蓬松的皮毛。   “乌黛过来!”塞纳沙命令,但是乌黛只朝他挥了几下尾巴,就是赖在卡尔怀里不走。   “王兄,你把我的乌黛还给我啦!我现在要牵它去散步。”   卡尔耸肩,这个真怪不得他。卡尔拍拍乌黛的脑袋,把它推给塞纳沙。乌黛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回到塞纳沙身边。   “诶,王子殿下的魅力真是了不得,不过这个涉猎范围实在是太广了,望尘莫及啊!”白了一别有深意地说着,“啊对了,我上次逃跑的时候翻进去了,乌黛没有咬我,看来这豹子很通人性很聪明嘛!”   “雅里大人,上次是什么时候?”安瓦尔问。   “就是打晕你跑出来那次。”白了一轻描淡写地说,他真不是故意要踩人痛处,不过事实就是那样嘛。   安瓦尔的脸色当下就黑了,贝克尔掉头轻笑。   “乌黛毕竟是猛兽,并不是真的不会咬人,应该是因为大人身上带着殿下的气息,所以才没有伤害你。”   白了一和卡尔几个人说笑着出了豹子园打算回宫。   “塞纳沙就这样牵着它出去没关系吗?”白了一问。   “殿下以前经常这么做,而且已经喂饱了,所以不......”   安瓦尔还没有讲解完,不远处就传来野兽的低吼和侍女们的尖叫。   白了一嘴角抽搐,这些古代人敢再不靠谱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白了一四人赶到事发地点,卡尔把白了一拖进怀里,贝克尔和安瓦尔纷纷亮出家伙护在两人前面。   “来,乖女孩别怕,我是主人塞纳沙!”塞纳沙试图唤回乌黛的理智。乌黛亮出自己的尖齿利爪,朝对面的人低吼。   面对拿着武器重重围上来的士兵,乌黛更加惊慌失措,俯低身子,拱起背,似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几名士兵。   “不准伤害它!”塞纳沙焦急的喊,“它就是咬了你们也不准伤害它。”   “啪”的一声掌掴,非常响亮。   塞纳沙的左脸上火辣辣地疼,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白了一和塞纳沙。   白了一实在对这个任性的王子忍无可忍了。   “你不是跟乌黛很亲,不去帮帮他吗?”白了一抬头问卡尔。   “不行,殿下血肉之躯怎么能去冒险,何况面对一头发狂的猛兽?”安瓦尔愤愤地质问白了一。   白了一无语,刚才是谁说的,吃饱了没关系这种话。   “我只是想怎么帮忙解决这个问题而已。”   卡尔扶了扶白了一的肩膀,朝乌黛走过去,卡尔笑着向乌黛招招手,乌黛戒备的眸子突然放松了,它慢慢踱向卡尔,把头放在卡尔的手掌里轻轻摩挲变得非常乖巧,好似刚才的狠厉发狂只是大家的集体幻觉。   危机已经解除,大家渐渐放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   “有没有人受伤?”白了一问周围的侍女和士兵。   大家心有余悸地摇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瓦尔又开始狐假虎威地摆起卡尔殿下代言人的架子。   其中一个士兵开始讲述,“刚才塞纳沙殿下牵着豹子来散步,阿尔努旺达殿下经过这里看见塞纳沙殿下便过来与塞纳沙殿下交谈,豹子突然发狂把他扑倒,塞纳沙殿下和士兵合力把它拖下来,但是豹子的情绪仍然不稳定,到处袭击人,阿尔努旺达殿下走后,卡尔殿下和雅里大人就赶来了!”   “殿下伤势如何?”   “万幸,殿下只是擦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   卡尔抚摸着乌黛,让一名士兵牵着乌黛回去,士兵一脸赴死的表情牵过乌黛,僵硬地迈着脚步。   塞纳沙当众被白了一扇耳光,面子十分挂不住。   “你凭什么打我?”塞纳沙朝着白了一大吼,但是下一秒他的右脸也被打了,是卡尔打的。   塞纳沙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的兄长。   “塞纳沙殿下,请你务必要对雅里大人敬重有加,因为他是卡尔殿下的王妃,也就是你的皇嫂,别说打你一下,就是打你十下也没错,看来你需要再去进修一下礼仪。还有,今天你确实闯祸了,自己好好思过!以上是卡尔殿下的意思!”安瓦尔朝卡尔点头。   塞纳沙眼睛红红的,一直不服地梗着脖子喘粗气。   白了一走至塞纳沙面前,“不是没有理由打你,是因为你错了才打你!”   “我没错,我哪里错了?”塞纳沙犟着声。   “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自己,你的王兄,你的兄弟姐妹父亲母亲之外的人命都不算命?哦对了,还有你那只高大上的宠物。”   “他们生来就是为我们服务,他们是奴才,是奴隶,可以用钱买卖,我们是高贵的统治者。”   白了一真是想抽死这不懂事的熊孩子。   “错错错错错!塞纳沙我告诉你,并没有人生来就是高贵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他们跟你一样,会哭会笑有家人有感情!你以为你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是哪里来的,是因为你父亲是国王。国王哪里来,如果不是成千上万的子民去抛头颅洒热血你以为你哪来的安稳舒坦日子。看看你自己的衣服鞋子,想想平时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你的子民为你提供他们耕种牧织,辛勤劳动只为活下去,而你们这些剥削者肆无忌惮地享受他们的劳动成果还把这一切看成理所当然,没有他们,你们这些什么王族,连个屁都不是!”   白了一因为太过激动,一股脑地倒出来。就是因为今天这一席话,侍女和士兵们只要看到白了一比平时更加殷切地跟他打招呼,然后白了一也背着卡尔偷偷交了几个朋友。这些激昂正义的言辞虽然对下属们是贴心的暖话,但是传到国王耳朵里,那就不是什么好话了,白了一也想不到,他以后会为自己这番话付出不小代价。   “你......”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退去这个王子光环,去到外面你就等着饿死吧!还要千万小心,别被人贩子抓走当奴隶了。”   “我......我要离家出走!”这句话明显是说给卡尔听的,不过卡尔没有如愿地搭理他。   “都多大了,还玩离家出走,那是五岁小朋友玩的把戏。”白了一笑着弹弹指甲盖。   “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站在这看什么呢!”安瓦尔打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离去。   “年轻人,好好回去面壁思过一下,想想今天哥哥对你的深刻教导,对你今后的人生会大有裨益。”白了一朝塞纳沙的背影挥手,笑着直呼爽快,当了一回良师。   虽说白了一自我感觉良好,但是他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个“什么都不是”的王族,卡尔的表情显然不太友善。   “我说的只是教育一下你弟弟,别往心里去啊!不过呢,也是事实,所以请务必尊重广大劳动人民以及善待奴隶是很有必要的。”   下午卡尔带着白了一去探望受伤的大王子。   阿尔努旺达热情地招待了弟弟和准弟媳,美酒好菜,席间笑声盈盈。   “既然殿下身体无恙,那我们便不多做打扰,告辞了。”安瓦尔向阿尔努旺达告别。   “这就走了,不如多坐一会儿。对了,父王今早说的那件事王弟考虑得怎么样?”   卡尔看了眼白了一。   “殿下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安瓦尔说。   “那是,那是。”阿尔努旺达点头,让人送卡尔离开。   一出大王子的宫殿,白了一兴奋地拉着卡尔,“卡尔,我发现了一条线索。”   卡尔把耳朵付过来,白了一踮脚说着悄悄话,卡尔一听,脸上浮现了不小的惊讶之色,他惊讶的不是白了一所说的内容,而是白了一远比他想的更加纤敏锐利。   白了一说的是:“阿尔努旺达殿下身上有一股香味,跟上次死去的马的鼻子里挖出来的那个香味很像。”   “诶,你们这些王族兄弟啊,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快乐的玩耍吗?”白了一摊手耸肩,“那今天乌黛突然袭击他是不是也有内情?”白了一摸下巴思考。   “雅里大人,就算你知道了些什么,也千万不能与他人说。”安瓦尔说。   “难道他还自己给乌黛下药伤害自己,把责任推给塞纳沙,那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你一过去,乌黛就变这么乖,看来你跟它的感情真的很好。”   “雅里大人,这关乎王室声誉,自贤主铁列平颁布王位继承的原则后规定,国王或皇室兄弟之间不得任意杀戮其兄弟姊妹。”安瓦尔打断白了一的思路。   “说说而已,又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位干的坏事,再说,人心隔肚皮啊,偷偷的来法律有什么用!那你们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审判什么的怎么办?”   “王室内部纠纷由彭库斯会议做出裁决,所以请停止你的无端猜测。”   “你紧张什么,皇室是你爹妈啊?什么无端,我也是讲证据的好不好!谁想管那么多,但是忍不住想去弄清楚罢了!”白了一是搔头,“乌黛现在都正常吗?”   “它很好。”   “塞纳沙呢?”   “据说塞纳沙殿下把自己关在宫殿里谁也不见。”   傲娇幼稚的小朋友还是玻璃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2 章   乌黛这件小插曲过去后,白了一偶尔也会回想一下那天马场和今天这个事有没有联系。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臭骂了一顿塞纳沙,是不是说太过了,人家王子殿下不识人间疾苦也很正常,但是他应该得到一些教训。塞纳沙因为乌黛袭击大王子被关了禁闭,好几天过去,卡尔去求情才把塞纳沙解放出来。赫梯的冬天也越来越冷,今天格外冷,白了一裹着棉被蹲着火堆旁边烤火。   老天,古代人的御寒机制实在太低级了,好想念房间里的空调,白了一吸着清水鼻涕想。   卡尔从老国王哪里回来,看到白了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发笑。   “笑屁啦,你们这鬼地方冷死了!”白了一生活在南方,从小到大长江以北都没有跨过。   卡尔没想到白了一这么畏冷,他转身出去,没一会白了一渐渐觉得好像没那么冷,连地板都暖和起来了。白了一从被子里钻出来,活动僵硬的双手双脚。卡尔再次进来的时候,白了一已经自在的在房间里吃着小点心了。   “好暖和,你出去做了什么?”白了一翘着二郎腿问,但是卡尔没有回答,“你不说我也知道,就是类似北方那些人的房屋地板加热系统嘛,我懂的。没想到赫梯这么厉害,看来不能小觑广大劳动人民的伟大智慧啊!”   卡尔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大致知道白了一的话。真不知道这个小脑袋里装的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总是能冒出他没听过的新词。   现在睡觉每天都跟卡尔一起,白了一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也表示白了一渐渐认可与卡尔的关系。只是对于每天睡得迷迷糊糊这件事,白了一决定一定要弄清楚。今天白了一很清醒,他把两团半湿的小棉花塞在鼻子里,虽然刚开始不适应,久了也就不太难受了。   他曾经问,“卡尔,为什么睡觉一定要点这个香呢?”   卡尔打了个手势,但是白了一看不懂,他又用口型说了一遍,白了一其实也没看懂就猜,“香薰吗?哦,我知道,安神助眠。”   卡尔赞许地点头,然后上床把白了一圈在自己怀里,熨帖的体温在冬日里异常舒适,跟往常一样,今天是照例的睡前聊天。   白了一噼里啪啦讲一大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然后很没形象地打滚大笑,期间由于笑太夸张,好几次棉花都要喷出来,白了一急时刹车挽救。然后又讲起自己的英勇事迹,掰一下自己打架的实力都是实战里面锻炼出来的。卡尔都只是微笑着倾听,适时地加深笑容,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非常特别。   “卡尔,你们这那么冷会下雪吗?”白了一终于说累了,偎在卡尔小声地问。   卡尔把下巴搁在白了一头顶,轻轻地点头。   “我们那很少下雪,冬天下雪大概只有三次吧,很大的雪只在电视里见过。”   “你们玩堆雪人吗?打雪仗!”   卡尔摇头。   “下雪的话我们去玩吧!”   “啊,对了,我们那边有个英文的姓氏叫斯诺(snow),就是雪的意思,是不是很美......”   很美。   怀里的人呼吸渐匀,卡尔端详白了一安静的睡颜,用手指顺着脸颊到下巴,轻轻勾勒柔软的线条。手指探到温软弹性的嘴唇,在那里来回摩挲流连忘返。   白了一迷迷糊糊地有些知觉,烦躁地拍开恼人的手,嘴里嘟囔着别动。   ......我是天良尽丧的节操分割线......   和以往不同,记得太清楚了,精疲力竭的白了一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还活着。而且还知道了卡尔的秘密,虽然对于卡尔对自己点烟类似于下药的情形可以理解,但是他开始考虑这种东西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卡尔那么清醒,至少他每天都有提前做预防准备。应该没关系吧,白了一更倾向于相信卡尔不会伤害自己的这个结论。   要问清楚吗?还是烂在肚子里?白了一在床上赖了好久,终于起来了,床边放着崭新的衣物,还有一件类似动物皮草的浅灰色衣物,说实话,他不太敢穿,白了一绝对是喜爱动物的一类人。白了一穿好平时的衣物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一阵寒颤。我的爹啊,这么冷!这是要冷死人的节奏啊!白了一赶紧关了门又重新跑回房间里,一看到房间里的床,脑子里就各种倒带回放昨夜的哔——。   还......还是出去吧!   寝宫的走廊外,贝克尔一如既往地在等白了一。   “阿布,你怎么每天都在这等呢,天气这么冷,别在这站了。”   “等雅里大人,所以并不冷。”贝克尔笑着回答。   白了一冷得直打颤,“不行,我再去加件衣服,完全低估了北方的冬天。”白了一回到房间,无奈之下只好裹上这件皮草。白了一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毛,毛很长,顶端有一层灰灰的,里面却是白色的,接缝处缝得很精细,毛色光泽,手感柔滑,绝对是真真的真货,虽然穿着有点渗人,好比冻死强。   谢谢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们献出生命,愿你们下辈子投胎去好人家啊!白了一在心里给他们超度。   白了一裹着皮草出来,贝克尔显然有些惊讶。   “大人这么怕冷吗?”   “我家乡冬天最多一件打底内衣一件衬衫外面套上羽绒服就搞定了,哪像你们这这么冷。”白了一缩头抱怨。   “大人,你这样从头包到脚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雪绒鼠。”小巧的体型再配上两只黑漆漆又有神的黑色眼睛,真的太传神了。贝克尔当然不敢说出来,用拳头抵在鼻子下方偷笑。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白了一横了贝克尔一眼。   “不,觉得你很可爱而已。”   “一边去,天底下再找不到比我帅气的爷们了。”白了一摇着肩膀走了几步,实在顶不住,把脖子缩到皮草里面,连下巴都找不到了。   也不知道青鸾到底出关了没有,白了一吃了饭打算去找青鸾,在路上刚巧碰上来找卡尔的塞纳沙。   塞纳沙一看到白了一就笑岔气,“哦老天,我的阿丽娜女神啊!这是个什么生物!哈哈哈哈!”   白了一一脸黑线地看着这个行为夸张的幼稚王子殿下,他问贝克尔,“有那么好笑吗?”   “不,那个......”只是很可爱!贝克尔正正脸色违心地回答,“绝对不好笑。”   混蛋塞纳沙,老子这几天真是白内疚了,还是这么欠揍。无视他。   白了一昂首阔步地从塞纳沙身边走过。   “啊,等下,那个......神使是吗?”塞纳沙对着白了一的背影喊。   “什么事?”白了一不太友善地回应,被这样取笑谁还有心情啊。   “王兄跟你说了吗,父王打算让他去埃及的事情?”   “什么?”白了一从来不关心什么国家政治,卡尔也从来不会跟他说起什么。   “啊,没说啊,那当我没说吧,反正也还没有正式确定呢。”   “为什么去埃及?”白了一问。   “去娶埃及的那个什么安海塞纳曼公主,这件事对赫梯非常有利,十有□□落在王兄头上。”   埃及公主!卡尔从来没有说过,这家伙是打算吃着碗里的顾着锅里吗?虽然没有过什么承诺和仪式,相处的时间久了,在所有人都默认的情况下,白了一自己也默认了与卡尔的关系,。   “你王兄答应了?”白了一试探。   “没有,他说他才不要娶那个年老色衰的丑老女人,但是要是传说中的美人涅夫提提再年轻个几十岁,他还可以考虑一下。”   白了一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井字,卡尔这个大混蛋!   “怎么,生气了,吃醋了?这么大的事都瞒着,看来王兄也不是有多重视你嘛!”塞纳沙说完挑衅的话得瑟得耸肩,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收藏吧,收藏吧,收藏吧........!唐僧上身...........   ☆、第 43 章   鬼才吃醋!谁在吃醋!白了一恨恨地踩着步子继续早上外出的目的——找青鸾。   白了一和贝克尔先是去了万神殿,狮头人身的雕塑屹立在门口两侧,今天没有守卫,白了一就推门进去了。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青鸾?”白了一试探地喊了一声,道路两旁的灯忽然依次亮起来,一直延伸到很远的祭台上。哇靠,声控全自动!白了一和贝克尔往深处去,边走边探,打磨平坦的石壁上画着颜色鲜艳的笔画,有点精细,有的粗糙,绘画风格迥异,画的颜色也明暗不一,时间跨度上似乎不小。白了一一直走终于看到祭坛下的青鸾,一束强光自上而下笼罩着他,神秘而遥远,仿佛相隔两个世界。   青鸾盘腿端坐,宽大的青黑色软缎遮盖着倾世容颜。白了一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童上次说打扰到他修炼会导致他走火入魔。   “青鸾~”白了一喊得很小声。   “你可以大声点!”青鸾哭笑不得。   “哦,你醒着,我怕你坐着无聊睡着了。”   “睡过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瑶池荷姿摇曳,歌声婉转悠扬。究竟谁欠了谁的情债?   白了一感受到来请青鸾的复杂目光,青鸾伸出手抚在白了一的脸颊上,轻柔地似风一般,白了一像条件反射一样地闪电般快速握住青鸾的手。   白了一回神,尴尬地放开青鸾的手,“那个......我觉得有点痒。”白了一低头用食指搔刮脸颊。   青鸾轻笑置之,几千年前,握住了可不会这么轻易地放手。   “我是来道谢的。”白了一说清来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关,回头我让人把谢礼送过来给你。”   “不必了。”   “那......你需要什么,跟我说。”   “我不缺这些俗物。”   俗物?对了,人家是神啊,还是上古神兽!白了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应该对青鸾更加尊重些。   “那你......”   白了一还未说完,青鸾便道,“我丢了一样东西,你能帮我找找吗?”   “行,我一定帮忙。”白了一凑过去。   青鸾望着白了一久久不语,因为一个玩笑再次遇上你,大概是上天注定的吧!   “是心。”   “心,什么?”这个怎么猜?白了一不知道这一个字的发音心还是新或者是别的什么。   青鸾摇摇头,“回去吧。”   白了一只能和贝克尔回宫殿,白了一回去一路上冥思苦想,“xin”到底是什么?到宫门口,白了一对贝克尔说:“阿布回去休息吧,天这么冷会冻坏的。”   “好的,雅里大人。”贝克尔目送白了一进门,然后笔直地站在宫门口。   跟父亲谈完政事回来的卡尔和安瓦尔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贝克尔像座雕像一样屹立,巍然不动。   “果然像只忠犬一样,每天都蹲守在门口等待主人呢。”安瓦尔挖苦。   贝克尔斜睨了他一眼,“彼此彼此。”   “就怕狗发狂会乱咬人。”   “咬着谁都没关系,就是不会咬主人。”   “你......奉劝你一句,少惹殿下烦心。”   “我就想问殿下一句,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吗?也想请你多用心看看雅里大人的心吧!”   卡尔停下脚步看了贝克尔一眼,转而进门。   “不过是个戴罪的下人,殿下的事无需你过问。”安瓦尔甩袖,跟着卡尔一同进去内殿。   “回来了?”白了一从里面蹦出来,这旷世的新奇造型着实让卡尔和安瓦尔大开眼见。   安瓦尔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直视,他挑着眉毛问,“雅里大人,为什么要裹成这样子?”   “暖和啊!”白了一理所当然地回答。   卡尔转头偷笑,看来和塞纳沙的笑点很类似。说起塞纳沙,白了一就想起关于埃及的那茬子事,寻思着怎么开口。   饭后的闲谈时间,白了一跟卡尔讲起今天见到青鸾的事,卡尔心中不快,又偷跑去见青鸾。   “在你们这xin这个发音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卡尔摇头。   “那你觉得是什么?”   卡尔展开白了一的手掌,在手心处画了一个心。白了一缩回手,痒痒的触感,很奇妙。   心?那白了一更想不通了。   卡尔忽然把白了一纳入怀里一言不发。   “卡尔,问你个事。”   卡尔点头。   “塞纳沙说你要去埃及,去娶那个安海塞纳曼公主。”白了一绞着手指不知道接下来怎么问,然而回答他的是沉默。   卡尔心中想的是:多嘴的塞纳沙,父王只不过跟他提起过,又没有叫他去,看来这个小子去要教训教训。不过眼前这只雪绒鼠一样的可爱生物还是要好好安抚下,于是晴天霹雳的节操线再次降临......卡尔没有给与白了一正式的回答,这件事再次被提及时已经是一年后了。   一年间,两人如胶似漆地过着,白了一对于知道卡尔的秘密这件事情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毕竟王宫里面的黑暗他多多少少也能估摸个一二,卡尔好可怜!白了一一想到这事就替卡尔心疼,他想着也许有一天,卡尔的秘密能公布天下,不用过得那么委屈;再或者有一天,他会主动跟自己坦白。有时候白了一也会去找青鸾,但是基本上都见不着多。   塞纳沙没有再被派去别的附属国管理,暂时留在哈图沙什,他经常会过来找卡尔喝酒,相处久了,白了一跟他的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塞纳沙玩心重,总想逮着机会欺负白了一,但是每次都反被白了一教训,而且屡教不改。白了一反正无聊,也乐得跟他玩游戏。   白了一再次听到国王决定要选一位合适的王子去埃及的时候猛然一醒,查南札,桑南沙不就是历史上赫梯派去埃及的王子,难道就是塞纳沙啊!因为说是让卡尔去,再加上音译的关系,白了一一时间想不起来,刚刚才突然想到了曾经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回事。那塞纳沙去了不就是送死吗!白了一决定去找国王商量下。   午睡中的两人......   “卡尔,我觉得派王子去埃及这事还是要好好商量吧。”   其实老国王这一商量都一年多了。   卡尔用手指卷着白了一的发梢打圈玩,心不在焉地点头。   “你想去埃及吗?”   卡尔摇头。   白了一翻白眼,“要是对方是大美女你就想去了吧!”   卡尔摸下巴点头。   “你......”白了一生气嘟嘴,“我去找阿布玩。”   卡尔拍拍他的头安抚白了一的情绪,又轻轻吻了他。白了一乖乖躺回来靠在卡尔怀里对手指,每次都来这一套。   赫梯与埃及之间使者往返交流,一来二去,国王苏皮卢利乌玛斯和彭库斯议会终于决定应允法老遗孀的要求,派遣一位王子去埃及,毕竟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埃及法老的头衔,第一帝国这块肥肉是几乎能够让人狂热的存在,谁能忍心拒绝。但是究竟派谁去,这不是个小的问题,儿子们都很优秀,不论派谁去,只要目标达成,结果都一样。很多时候,既然人做不了决定,那就让天做。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4 章   老国王先是去见了青鸾,但是青鸾闭关不见客,所以没见着,那怎么办呢?搞个隆重的仪式,让神明给个提示,祭司建议道,老国王愉快地采纳了。   赫梯人信奉神,不管是自己的神还是外来的神,他们通通欢迎。据考古发现,光是哈图沙什已知的就有31座神庙。神中人气最高的两位本土神是太阳女神和气候神,这俩神是一对的。还有其他各路大神小仙不胜枚举。神灵与赫梯人的生活密切相关,当签订各种条约的时候,神仙们的名字经常被最先提及(作为条约的见证,相当于公正人员)。在民间,神仙们也是备受追捧,人们的一言一行都受神仙监督,不管是种地放牧,还是出征打仗,做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一下这些管事的神。   万神殿是青鸾专用的,没有他放行,国王都不能随便进去,所以这的仪式地址选在了大神庙,大神庙中供奉着地位最高的太阳女神和气候神。   直到仪式举行的那天白了一才意识到,他还没跟老国王说过话,告诉他不能派王子去埃及。直接冲撞的祸他已经闯过一次,上次是青鸾帮他挡下了,所以这次他还是决定让卡尔去说。   “卡尔,今天你要去参加那个选王子的仪式吗?”   卡尔点头,除了王位继承人阿尔努旺达不需要参加外,其他五位成年王子都需要去参加。   “不行的,不管是你去或者别人去,埃及是不会欢迎外来的人成为自己的领导者,路上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的。”   安瓦尔站出来说:“雅里大人,难得你能想到这层面上,不过国王和彭库斯议会的议员们既然都商量了一年多,各种情况自然都是了解的,包括你所说的这种,但是你也说了,是可能,而不是肯定,如果成功了,赫梯将史无前例地强大,这个险值得冒。”   “你也这么想吗?”白了一问卡尔。   卡尔微笑点头。   “你想去埃及吗?”   卡尔无辜地摇头,当然不想,傻子才要去路上给人当靶子,没有命,要名利干什么!再说,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地位竟然敢出卖国家的愚蠢女人,绝不会有好下场。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这大抵就是身为王室女xing的悲哀吧!   看到卡尔摇头,白了一的心里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大神庙巨大的入口处,门外两侧高大的石柱上雕刻着半裸的女人,她的手臂上站着一只鹰,另一只手托着王冠。除此之外,门上和墙壁上都有人物风格类似的浮雕。白了一站在这恢弘的建筑物面前,忍不住张大嘴巴抬头仰望。大神庙占地两万多平方米,房间两百多间,打理神庙的大大小小祭司和奴仆超过两百人,可见赫梯人对神信奉的程度有多虔诚了。   白了一跟着卡尔进入神庙,让他感到诧异的是,相较外面的寒冷,神庙里面非常的暖和,就像进入了另一个季节。走过宽大的回廊后,进入一个超大的中庭,抬头看着顶上漆着丰富色彩的穹顶,白了一再次被震惊了。颜色鲜明,色彩层次鲜明,都说赫梯人的艺术造诣只体现在雕刻上,其实是没有被发掘而已,白了一盯着顶上的画研究半天。其他几位王子陆续到齐后,便迎来国王与王后,阿尔努旺达也跟在国王身侧。白了一来了快两年了,王后只见过一面,就是上次的劳恩塔吏亚什哈什节上,她出来迎接凯旋而归的老国王。白了一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是个妖娆的年轻女人。发觉白了一的视线,她转头微笑。白了一尴尬地抱以微笑,收回目光。   各种开场白之后,先是祭拜了太阳女神和气候神的雕像,接下来由大祭司跳了一段请求神灵的舞蹈,夸张怪异的表情和张牙舞爪的架势看得白了一差点憋到内伤,太搞笑了!卡尔用手臂碰了碰他,让他注意点,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就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全场都安静了,只剩下白了一捂着肚子竭力忍笑的声音。   “真是被你害死了,别动我的话明明忍住了,一动我就破功了。”白了一小声地抱怨卡尔。   “你这是有辱神灵,在如此神圣的仪式上。”那个一直跟白了一作对的祭司跳出来指着白了一骂道。   国王深吸一口气。又是他,又是他!老国王真是不喜欢这个年轻人,即使在米开什中立下大功,刚开始的印象也还不错,但是几次三番冲撞自己后,就怎么看都不顺眼,虽然是一个简单能够看穿的人,却不是一个容易掌握的人。   即使可以无视他,但是不过问,面子又挂不住。   “雅里神使为何发笑?”国王问。   白了一小心地挪步出来,“那个......就是笑也是对神的尊敬啊!”白了一抬头对着国王笑,“你看,你喜欢你的臣子每天这样揪着脸对你还是每天这样笑着面对你。”白了一做了两个对比表情。白了一心中发苦,借口啊借口,快想一个借口。   一旁的塞纳沙哈哈大笑,“我喜欢皱起来的表情,太好笑了。”被国王一记眼刀横过后,塞纳沙收起笑声,乖乖站好。   在这之后,整个中庭陷入了寂静。   白了一用眼神瞟卡尔和贝克尔求救,但是老国王显然不想让这件事这么过去,卡尔刚上前一步,就被老国王挥退不让他表达。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周围静默僵持着。   这时贝克尔站出来跪下说:“尊敬的王,请容我说一句。”   老国王用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把手,为什么总是被这个年轻人扰乱重要的事情,这本是小事,仪式耽搁了才是大事,他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许了。   “作为神使,雅里大人便是尉助者,神所差遣来安慰、扶助、指导以及保护信徒的圣灵。雅里大人只是想纠正祭司大人的舞姿。”   “是这样吗,神使?”老国王稍稍放缓了语气。   上次冲撞了国王,这次侮辱神灵,他敢说一个不是吗,白了一当然赶紧应是了。   “那不如就请神使大人跳一段正确的舞吧。”老国王抬手示意白了一可以开始了。   白了一皱着脸看卡尔和贝克尔,小声地询问,“怎么办啊,我怎么会跳你们的请神的什么舞。”   贝克尔给他使眼色,随便什么,你来一个就行了。   好吧,随便。其实跳舞什么的,作为表演系的学生是小菜一碟的,但是有点紧张的白了一脑子供血不足,那些什么舞步都忘光了,没办法使出杀手锏,白了一在众目睽睽下用极尽标准的姿势做完了一整套学生时代必做并且做过无数次风骚无限的第八代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做完了以后,还像模像样地来了一个俯趴动作,以示虔诚。   安瓦尔被卡尔踢出来美言了几句,这事就这么被搪塞过去了。   白了一拍拍胸脯,我滴个小心肝啊,从来没有那么标准地做过这套广播体操,感谢初中的体育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一起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打滚卖萌求收藏,各位么么哒!   ☆、第 45 章   仪式开始前,塞纳沙走过来对卡尔招手,两人像平时一样站在一起交流着什么。卡尔绑在头上的头巾松了掉在地上,塞纳沙帮他捡起来,重新为他系上。两人的关系简直是众兄弟中的楷模,兄友弟恭,看到这一幕的老国王也分外欣慰。   彼此仪式终于要开始了,五位王子分别站在中庭正中央的五角星形状的五个角上,五角星外围是一个圆,而整个中庭地面上画的是一个太阳的图案。仪式是这样的,每个王子所站的位置前有一个碗,在他们头顶上面正对着五个老鹰的鹰嘴,在更上层放置了一块冰,冰的里面镂空注了红颜色的水,冰融化后的水顺着水槽流过鹰嘴滴入碗中,冰裂开后流出红颜料,谁碗中的红颜色最深就是谁,当然也不是谁碗中的颜料最多就是谁,要等到冰全部融化,盛冰的容器是转动的。这种完全是随即的,冰融化后颜料从哪边流下来谁都不知道,当然,前提是在没有其他情况干预的情况下。   由于神庙内温度很高,冰融化的速度比预期的更快,所有人都等着冰完全融化的那一刻,冰裂开的瞬间,红色颜料流到谁碗里,基本上就能确定是谁了。五个人碗中的清水慢慢积累起来,整个中庭只听见细微滴水的声音,直到非常微弱却清脆的裂响,所有人把目光注视到五人的碗中,卡尔的碗内的红色最深。白了一不服,他想上前理论被贝克尔拉住,因为他看见刚才盛冰块的容器明显地停顿了一下,根本就是人为的,哪有什么公平。卡尔依旧面不改色地站着,直到最后一滴水滴完,这个仪式算全部完成了。   祭司把五个碗端到国王跟前,依次排开。   国王点头,“我宣布,在太阳女神和气候神的见证下,这次仪式所选的王子是......”   “嗤”的一声,其中一个碗内的水突然烧了起来,冒出滚滚白烟,而其他四个碗内的水位渐渐下降并迅速消失。所有人看着着突如其来的怪异一幕,他们跪了下来,白了一被贝克尔拉了一下,也随众跪下来。   祭司高呼神灵显灵了!白了一当然不会相信这是什么神灵显灵,根本就是有人动了手脚。   十几秒后,白烟渐渐散去,祭司走上前禀告国王,“没想到竟然有神迹显现,我来看看是谁的碗......是塞纳沙殿下,神选了我们的塞纳沙殿下!”祭司激动地宣示。   塞纳沙显然很意外,其他几个兄弟上来打趣,说他马上要做埃及的王了,羡慕得不得了。卡尔也微笑地以示祝福。   老国王站起来,“我宣布,在太阳女神和气候神的见证下,我的爱子塞纳沙将被遣往埃及!”   过完普鲁利节(相当于新年),迎来春天后就是塞纳沙启程去埃及的日子,而白了一作为神使被派遣随行。   关于这次明知是去送死还要慷慨就义的壮举,白了一觉得比蛋碎还要蛋碎他总不能跟老国王说你儿子去了必死无疑吧。白了一嘟嘴郁闷,关他什么事啊,他又不是真的什么神使,为什么老是要管这管那。卡尔让人帮忙整理白了一的行李,抱着白了一安抚。   “卡尔,你说今年会下雪吗?”   卡尔摇头,不知道,也许够冷的时候会下雪。   靠着身后的躯体好温暖,白了一缩着一动不动。   启程的那天,天空忽然飘起来小雪,白了一穿上一身白色的宽袍,束起镶满细碎宝石的腰带。卡尔把那件灰白的皮草披在白了一身上。   临走前,白了一从卡尔手里接过军刺。卡尔捧着白了一的脸怜惜地吻了他,用眼神倾诉不舍。   要小心!   白了一点头。   太子阿尔努旺达拍了拍塞纳沙的肩膀说:“我的胞弟,一路顺风,太阳女神阿丽娜会保佑你的。”   “多谢王兄!”塞纳沙说,然后面朝老国王跪下磕了个头,老国王颔首挥别。   队伍整顿完毕,白了一靠着塞纳沙骑在马上频频回头,与城墙上那抹最绝美的身影遥遥相望。   更远的城墙上,孑然的黑色身影也在目送这支远行的队伍。曾经多少次你也这样望着我的背影,现在要看你与别人纠缠,大概就是注定我要还你的。   塞纳沙带着赫梯人接掌埃及的美梦出发了!   “别看了,已经走远了!”塞纳沙没好气地跟白了一说。   白了一没心情搭理他,选择无视。   一路上的情况都很好,有时还有人组织起来一起唱唱歌谣,给无聊的路途增添了不少欢乐。白了一很明白,真正面临挑战的是出了赫梯范围后进入埃及附属国。历史上的塞纳沙就是在去埃及的途中莫名失踪的,日子一天天往后退,白了一的神经也渐渐紧绷,他不停地吩咐士兵们提高警惕,说得多了,士兵反而觉得无所谓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塞纳沙对白了一说。   “没!有!”白了一睨了他一眼说。   “没有我王兄在身边你就这么害怕吗?”   “关你什么事!”白了一瞪了塞纳沙一眼,调转马头往身后的贝克尔靠近,白了一生气是因为被塞纳沙说中了心事,离开了卡尔让他觉得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习惯了的模式突然改变,白了一连怎么入睡都忘记了,再加上本来就认床,每天数绵羊数到抬不起眼皮才睡着。   塞纳沙架着战车往白了一这边靠。   “你干嘛老跟着我,又想找麻烦?”白了一不爽。   “谁让你一直不理我的。”塞纳沙嘟嘴嘀咕。   “我不理你你就刺激我啊,还不是你每次都挑刺。”两个人从出发第一天开始一直斗嘴斗到现在,白了一都烦了,“不跟你说了,说多了口渴。”   “诶......诶......”塞纳沙对着白了一的背影尔康手,搞什么嘛,明明是你每次都只看着王兄啊!现在王兄不在也不回头看看我,我也很优秀啊!塞纳沙失落地站在战车上,望着白了一的单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塞纳沙的队伍进入埃及附属国的范围已经三天了,行程都很正常。白了一嘴巴里叼着卡尔给他定做的哨子呼呼地小口吹,他真是太无聊了才拿出哨子来玩,这个哨子是他拜托卡尔给他做的,因为通讯不方便,万一遇上什么情况,可以用哨子做通讯工具。白了一把玩着这个雄鹰展翅造型的木雕哨子,他只拜托他造一个6字形的普通哨子,给卡尔讲解了一下哨子的内部构造,结果三天过去,拿到手的是这种夸张造型的,好歹功能很好,声音的穿透力很强,吹出的声音跟鹰的叫声也确实挺像的,这么一看也挺相称的。   “借我看看嘛,小气!”塞纳沙在旁边抱怨,“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白了一侧目看了他一眼,无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就冲塞纳沙这张欠抽的脸,白了一就是不给他。   “阿布,你说埃及会不会派普拉美斯来接我们呢,说起来有点想他来着。”白了一开始回忆起普拉美斯这个相识数日却感情还算不错的朋友。   “也许会遇到也不一定。”贝克尔笑盈盈地回复,实则心里想的是让那个大色鬼赶紧去死吧,老是占雅里大人便宜,“前方要进入山区了,只有一些小城镇,我们先找个大城市完成补给吧!”   “传令,下一个大城镇大补给!”   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沿途的风景和风土人情让白了一涨了不少见识。要是带了手机就好了,拍下来存起来,白了一想。   一身白袍和宝石做点缀的白了一怎么看都是个贵气的公子哥,一脸天真无邪地左看看右摸摸,简直是好奇宝宝的代言人。毫无防备的白了一在集市上总是被扒手们视为最佳猎物,但是不管是第几个小偷路过,基本上都是断手断脚的离开,贝克尔默默地在白了一背后替他收拾。   “雅里大人,你的钱袋又掉了。”   白了一当然知道自己的钱袋是被人顺走了,然后贝克尔帮他弄回来的。“这一路上都掉了不下五次了,放你那吧。”白了一拉着贝克尔瞎逛,塞纳沙也跟在身后。“财政总管,买点水果吧,这个酸甜的果子我挺喜欢的。”   “好!大人!”贝克尔帮白了一多挑了几个被制止了,“为什么不多买点?”   “诶,虽然有钱,但不是我的钱啊,不能乱花。”   “雅里大人真是难得的节俭。”贝克尔巴不得每天说上一万个白了一的好。   “切,寒酸!”   白了一转头白了一眼身后不知民间疾苦的塞纳沙,算了,人家是地道的王子殿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老板,我全要了!”塞纳沙阔绰地拿出黄澄澄的金子,一扬手,小贩点头哈腰地把一车子的果子推着跟上来。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你懂不懂,你......”白了一真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子。   “本王子不缺钱!”塞纳沙耸耸肩,鼻孔朝天地走在前面。   这个死小子!   食物和水源充分补给后,队伍清点人数后重新整顿出发,继续往南走。   白了一啃果子骑马,不管旁边的塞纳沙跟他说什么他都不搭理。啃完最后一个果子,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诶,没有垃圾桶,现代文明人还是没忘记垃圾要入桶的好习惯,白了一忽然觉得□□的马儿有点躁动不安。   “兄弟,怎么了?”白了一拍拍马脖子,所谓动物的直觉,白了一在这方面的感应一向很准。   东方的天空忽然升腾起烟柱,与此同时队伍后方传来马匹嘶啸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其中几个士兵忽然亮出武器砍杀身边的士兵,其他士兵们敌我不分,无法及时作出反应。   “雅里大人,站在我身后!”贝克尔立刻拔剑护在白了一身前。   “怎么回事?”塞纳沙往怀里胡乱塞了个东西,看着后方乱糟糟的队伍问,然而话还未问完,敌人震天的呼喊声响从道路两旁包抄过来。   “敌袭!杀!”   “保护塞纳沙殿下!”   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乱了阵脚,根本来不及做好防御措施。   其实敌人一直跟随着塞纳沙的队伍,摸清人数和情况,在他们进入城镇安排补给时杀了几个赫梯兵并扮作他们的样子混在军队中,以东方的烟为发动袭击的讯号。   一阵兵戎相见的厮杀后,赫梯兵的数量明显减少,局势紧迫,必须撤退!   “塞纳沙回来,不要逞强!”白了一对冲入敌军的塞纳沙喊,但是塞纳沙根本不听,挥剑冲入敌军的队伍,“贝克尔,快去救他!”   “可是雅里大人......”   “我顶得住!快!”白了一的白袍上沾染着点点红星,现在,他已经再也不怕夺取他人的生命了,多了久了,习惯了,麻木了!军刺没入敌人的身体,一刻不停留地撤出然后下一个。   “东西全部不要,跟在我身后撤退!”白了一大喝,他解决了身边的几个人翻身骑上自己的马,狠踹拴着战车的马屁股,马儿惊吓后朝贝克尔和塞纳沙的敌人包围圈冲去,白了一顺手牵了贝克尔的马跟在战车后方冲过去。   “贝克尔!塞纳沙!”   贝克尔默契地抓住缰绳翻上马背,白了一伸手把塞纳沙拉上。   敌方发现冲出包围的白了一队伍,立刻准备弓箭手。   “放箭!”   万箭齐发下,所有人的心似乎正被系在箭端,悬在空中飞驰。箭祤嗖嗖地穿过身侧,有人幸运地躲过,有人中箭倒地。   两匹马一路狂奔至无不见人烟的地方才停下,数十人,拼尽了全力终于脱身,到最后只有寥寥数人。   “塞纳沙,暂时安全了!”白了一这么对身后的人说,随即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塞纳沙!”白了一翻身下马,塞纳沙的右肩插着一支箭,目测伤口不浅,因为马匹颠簸,流了不少血。   “雅里大人,你没有受伤吧?”贝克尔当然最关心白了一本身。   “我没事!”白了一回答。   幸存的士兵们围上来,“塞纳沙殿下死了吗?”   白了一探了一下塞纳沙的鼻息,“没有!”士兵们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拔箭吗?”贝克尔问。   “不行,贸然□□反而会造成大出血,我们没有止血和包扎的工具。”白了一看着依然流血的伤口皱眉。“你在看什么?”白了一问贝克尔。   “我在看这只箭末端的署名,一般会刻上军队所属和士兵名字,但是......这支箭上面没有刻。”   “废话,蠢货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被人当做把柄!而且就算刻了信息也不能就断定幕后凶手是谁,这种东西太容易伪造了,刻谁是谁,刻上你们赫梯王,难道怀疑是老爹要谋害亲生儿子吗!”   贝克尔被白了一这么一说尴尬地摸鼻子。白了一这人就是心直口快,说难听点就是嘴贱。   “雅里大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士兵们征求白了一的意见。   “塞纳沙的情况不能拖,我们赶紧找到一个城镇请个懂医的人帮他止血包扎!”大家一致同意,立刻寻找城镇。   “雅里大人,我们回赫梯还是......”   “不行,不能回赫梯,我们刚出了赫梯边境不久,能回去的路没几条,他们极有可能料到我们会返回赫梯,在路上堵我们。”   士兵觉得白了一分析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接着发问,“那我们去哪,难道继续去埃及?”   “埃及也不能去,袭击我们的人个个都蒙面,显然是不想透露自己的相貌体征,也就是说,他们的外貌跟我们有明显差别。”   “没错,刚才藏在队伍里面那些伪装我们自己人的敌人,身上的皮肤是蜂蜜色的,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袭击我们的是埃及人。”白了一接着说,“想想就知道,第一帝国的宝座哪有那么容易拱手让人呢!何况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那我们......”   “回刚才补给的城镇,只有那里最近,而且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折返回去。”   “我们回去会不会碰上追兵?”贝克尔担忧。   “可能会,但这是最好的选择!”   贝克尔派了两个士兵在前面探路,白了一把哨子交给他们,每隔一段规定的时间内吹响哨子,一声是安全的意思,两声就是有情况,他们用这个方法躲过两次追兵,追兵没听过这种声音,还以为是什么神鸟的叫声,吓得他们赶紧跪地膜拜。   白了一一行人终于安全到达城镇,他们首先找到服装店换了装束,虽然没有遇上追兵,但是却在这里遇上了一拨让他们头疼不亚于追兵的人。   “塞纳沙坚持一下!”白了一拍打塞纳沙失去血色的脸庞,换了装的士兵们已经去找能够住宿的旅店。   “雅里大人,这边!”其中一个过来引路,谁知到达旅店门口的时候他们却被告知这件旅店已经被人包了。   白了一只能找老板理论。“他出多少钱,我们出三倍!”   “这个......”留着小胡子的老板为难地说,“可是他们已经付了钱了。”   “五倍!”   “八倍!”   “老板,你也太不会做生意了,这位小美人出这么高的价格,你怎么还不答应呢?”伴随着说笑的语气,楼上走下来一位肩膀上站着一只鹰的独眼年轻人,他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金色的长发束在身后,身形伟岸,相貌俊朗,可惜他的左眼上戴了一只眼罩,给人不可亲近的凛然感觉。他先是扫了一眼白了一和他身后的所有人,然后将眼神定格在受伤的塞纳沙身上,眼中闪过瞬间的惊愕,被警戒程度高度提高的白了一明显察觉到。“啊~没想到竟然是老朋友啊!哈哈哈!”他说着突然大笑鼓起掌来,但是白了一却觉得寒毛直竖,他的的直觉告诉自己先撤为妙。   “我们走!”白了一对身后的人说,但是被对反给拦住去路。   “诶,别走啊,别不信啊,我是真认识这位受伤的人,他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老朋友!”   白了一看着对方眼神里面像毒蛇一样阴暗的毒光,鬼才会相信他说的话。   “这样吧,小的们腾出几间房出来,然后好酒好菜地招待上贵宾!”贵宾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白了一清楚地看见他嘴角的冷笑。   “雅里大人,这个人是赫梯民间的平民叛党首领,奴隶出身却自诩是神之子,带领那些不服统治的奴隶和平民起义,拥有不少随众,人们称他独眼的纳迪夫。”贝克尔上前来说明情况。   不是敌军就有余地,既然没有立刻拔剑相向那就是不会想置人于死地,不让走,打又打不过,那就以退为进。   白了一礼貌微笑地跟他说:“那就多谢了,招待就不必了。”   安置好塞纳沙后,刚才纳迪夫带来一位自称是医者的人,白了一之前派去找医生的士兵迟迟没有归来,塞纳沙的情况又不好拖延,只好用了这位来路不明的人。   “准备拔箭。”医生说。   白了一扶起塞纳沙靠在身上,这时的塞纳沙悠悠转醒。   “塞......”贝克尔本来想叫塞纳沙殿下,但是一想这些人不明敌我的情况下又不妥,“雅里大人,他醒了,还是我来帮忙吧!”贝克尔千百个愿意效劳。   “还是我来吧,别看这小子块头不大,挣扎起来的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语气就像知根知底的老朋友一样,纳迪夫在白了一审视的目光中接过塞纳沙。   塞纳沙艰难地聚焦视线,失血过多让他视线模糊但是耳朵还是好使的,他认得这个声音。   “拿块布团塞嘴里,别把牙齿咬坏了!”纳迪夫说着不太温柔地把布团塞进塞纳沙嘴里。   “我要拔了!”医者还没说完就直接拔了出来,鲜血涌出。   剧痛毫无预警地袭来,塞纳沙大叫,嘴中的布块掉了下来,他一口咬住前面男人的肩膀,纳迪夫吃痛,猛地推开塞纳沙,塞纳沙一头撞在墙壁上。   “你干什么推他?”白了一瞪了眼纳迪夫一眼,赶紧过去扶塞纳沙,头上明显肿起了一块。   纳迪夫摸了一下肩膀处的伤口,被塞纳沙咬得鲜血淋漓,两排清晰的齿印赫然出现在上面。   本来应该为塞纳沙医治的医者一脸担忧,慌忙跑去查看纳迪夫的伤势,然而受伤的塞纳沙因为头部重击再次昏迷,而伤口正血流不止。   “你快来帮忙啊!”白了一慌乱地扯着被单压住伤口,贝克尔也帮忙压着,但是鲜血依旧一层一层地浸染上来,白了一的心跳都要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受不了慢慢发的煎熬了,瞎发发算了,没什么读者期待!泪目!!!!!!!      ☆、第 47 章   “塞纳沙撑住啊!”   “快去帮他!”纳迪夫让医者过来,但是医者似乎没有那个觉悟。   白了一一急就冒脏话了,“你TM那边一个大男人被咬一口死不了人,还是他自己要挨的,这边的都快要不行了!”   “快给我过去!”纳迪夫严厉地推了一下医者。   医者才不慌不忙地过来帮忙止血上药。   可是好几天过去了,塞纳沙依旧不转醒。白了一每天在塞纳沙房间里焦急地转来转去,只盼着塞纳沙赶紧好起来,因为一直关注昏迷的塞纳沙,白了一暂时忘记了那个离开去寻找医者一直未归的士兵。   怎么会这样呢,就算失血过多,箭没有伤及脏器,按理说睡个一两天也该醒了,这都第五天了。住了五天,除了医者每天定时过来为塞纳沙换药,纳迪夫和他的手下并没有来为难白了一几人,但是白了一绝不会相信纳迪夫说的是“朋友”的这个言论。   白了一想,这么拖着时间也不是事,于是找纳迪夫谈话。   “纳迪夫,我们打扰多日了,虽然我朋友还没有醒,但是我们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   纳迪夫用手抚摸鹰的羽毛,“别这么见外,你们住多久都没关系。”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离开了。”   “这么急啊!你那么关心他,你跟他什么关系?”纳迪夫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问,这似乎与你无关吧?”   “我也是随口问问,因为你身上的乳香味道跟他身上的很相似,我稍微有点在意。”   乳香是极其珍贵的,只有上流人士才用得起,是男女老少都很喜欢用的东西,更是馈赠佳品,大概王室里用的乳香味道都差不多吧,白了一这么想。   “不过是香味相似而已,没什么奇怪,我们那很多人都用这香味。”   “是吗,这么高级的乳香,难道你也是赫梯王室的人?”   白了一心中一愣,竟然识得是赫梯王室用的乳香,难道纳迪夫真的认识塞纳沙,并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从那天阴狠的表情里判断,就算认识,那也应该是仇家吧!如果是仇家,又为什么会让人来治疗塞纳沙呢?白了一心中百转千回想不明白。   “这样吧,你们也不至于那么急,明天再走怎么样,他今天的药还没换,说不定今天换了后就能醒来,明天再重新换过一次后上路不是更好。”   人家说得合情合理又同意放行了,白了一只能道谢离开。   白了一前脚刚走,医治塞纳沙的医者就进去了。   “加重药量,确保他明天早上之前断气!”纳迪夫用平静地口吻说。   白了一把商谈的结果告诉了贝克尔,又让士兵们去市场上采购一些食物,准备马匹和马车。一切准备就绪,只可惜直到白了一睡前,塞纳沙依然没有醒。   第二天一大早,白了一和贝克尔去塞纳沙的房间,塞纳沙双目紧闭,静静地躺着。   “塞纳沙?快醒啦臭小子,我们要上路了,再不醒来就把你扔在这里了!”白了一坐在床边叹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塞纳沙,却猛地收回手。被子里躯体阴凉刺骨。   “雅里大人怎么了?”贝克尔看到白了一骤变的脸色,心下不妙,伸手探了一下塞纳沙的鼻息,“死了?”   白了一掀开被子去听心跳,没有任何回响。白了一又查看了塞纳沙身上其他部位,并没有别的外伤。白了一无力地坐在地上捂脸做深呼吸,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处处留意,而且就一处箭伤而已,昨天的呼吸也很平缓,一夜之间怎么就死了呢,怎么跟卡尔交代呢!历史无法改变么!   “塞纳沙!塞纳沙!”白了一似乎还不太相信,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快走吧,我的手下说有埃及兵正在这个城里搜查你们!”纳迪夫走进来,他看着坐在地上脸色黯淡的白了一问:“怎么了?”   “他死了。”白了一淡淡地说。   “死了?”纳迪夫惊讶地重复,“哎呀我的老朋友,还没跟你好好叙叙旧呢!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雅里大人,有埃及兵要过来了,我们快走吧!”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好好的藏着,为什么突然会来搜城?”   “身材娇小,金发黑眼和象牙色的皮肤,你的相貌特征跟这里的人相差太大,很容易让人记住,走露风声也不奇怪。”纳迪夫说。   白了一收拾了一下心情,“带上塞纳沙,走!”   “尸体就算了,你们回哈图沙什所用的时间少说也要二十来天,尸体三天就会开始腐坏,你们带不走的,我会帮忙安葬他的!”纳迪夫扬扬手。   “可是......”就这么扔下塞纳沙,就算只是尸体,白了一仍是狠不下心。   “纳迪夫说的没错,雅里大人,我们走吧!”贝克尔劝道。   白了一跪在塞纳沙的床边,拿出怀里的哨子放进他的衣襟里。   “臭小子,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们一句话都没好好说过,其实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你!我知道你只是希望更多人关注你,才故意跟人置气的孩子,哨子送给你了,好好保管!”白了一拍了拍塞纳沙的手背,就像他还活着一样对他说话,“我们走了......”   “埃及兵都快到门外了,快走!”纳迪夫催促。   贝克尔出去探了一下情况,进来就架起白了一,“走吧大人!”   “要把塞纳沙藏起来吗?”白了一问纳迪夫,很显然,如果埃及兵搜到塞纳沙的尸体,纳迪夫就会受到牵连。   这下纳迪夫却感到意外,明明自身难保还有余力关心别人,究竟是太愚蠢呢还是太愚蠢,纳迪夫想不出别的了。“一个死人而已,编个借口就能过去了!”   “那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安葬,不要让他的身体受到损害!”白了一很担心古人那些奇怪的癖好,鞭尸挂城门什么的。   “这个放心,我既然应承了,自然会做到周全。”纳迪夫给了白了一一个请放心的表情。   “那就拜托你了!这是酬金!”白了一把一袋金子交到纳迪夫的手上。   白了一三步一回头地被贝克尔牵着离开塞纳沙的房间,跟赫梯兵汇合后,在纳迪夫手下的掩护带领下,顺利撤出了城镇。   那个被白了一和众人遗忘的赫梯兵此时正出现在纳迪夫面前,一副讨好的嘴脸跟那纳迪夫要约定好的酬金,他就是纳迪夫安排在合理时间里通知埃及兵的叛徒。纳迪夫笑着把手里的一袋金币放到他手里,赫梯兵一看是金子,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他眼睛都笑弯了,赶紧拿出几个宝贝地擦拭。   纳迪夫走出房间跟门外的手下说:“做干净点!”背叛主子的奴才,不应该留在世上。他会背叛前一个,就会背叛下一个,该杀!   然而就在白了一离开之后,床上的塞纳沙却突然睁开眼,他努力地聚焦视线,身体无法动弹,他环视周围。白了一的叹息犹在耳旁,却不见人影。   “呦,可爱的王子殿下醒了吗,时机刚刚好!”   “你?”塞纳沙晃晃沉重的脑袋。   “才一年不见就忘记我这老朋友了?”纳迪夫抬起塞纳沙的下巴凑近自己的脸,左眼的金属眼罩闪着逼人的冷光。   “滚开!”塞纳沙推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在这里,雅里在哪里!五天的休养,箭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雅里,雅里!!”塞纳沙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喊。   “别喊了,你已经被扔下了。”纳迪夫摸摸手臂上鹰的背部羽毛,“为了躲避埃及兵的搜查,他们觉得你太麻烦,走了好几天了。”   “我不信,他不会那么做!”塞纳沙他连滚带爬地摔下床,怀里有两个东西骨碌碌地滚出来,一枚木雕的鹰哨和一个表皮缺水而皱起来的红色果子,就是白了一说的那个他喜欢的果子,看白了一吃完了水果,塞纳沙怀里的这颗果子想递好几次都没有勇气,直到敌袭前,他还想着要不要给白了一,最后还是塞进了自己怀里。   看到鹰哨,塞纳沙更加确定白了一不会扔下自己,他爬起来去找。   “雅里!雅里!”塞纳沙翻遍了旅馆也没有找到白了一,他真的走了?塞纳沙无措地跪在大街上,“雅里——”   刚出了城镇不远的白了一骑在马上猛然回头,他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他。   纳迪夫出现在失魂落魄的塞纳沙身后,“怎么那么紧张,你喜欢他吗?”   塞纳沙掏出怀里的干扁水果,发泄一般地胡嚼乱啃,纳迪夫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塞纳沙干脆整个果子塞进去,纳迪夫只好强制伸手从他嘴里扣,但是在塞纳沙一番挣扎下,他把果子连核都整个吞下去了。   纳迪夫不想自己成为被围观对象,把塞纳沙拖进旅店的房间,“你想被噎死吗?”   “没有死。”塞纳沙倒在床上弱弱地回答。   “你是真想死吗?”   塞纳沙摇头,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嘴里仍然残留着水果甜美的汁液,心中却无比苦涩。   “雅里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纳迪夫耸肩,“没有,能说什么。”他坐在床沿上翘起二郎腿,“骄傲的王子殿下怎么不要求我送你回去呢?”   “送,你会送吗?再说,回去,回哪里去?”塞纳沙苦笑,他心中无比清楚自己的境况,去埃及绝对不会有活路,埃及十九王朝正值动荡,内部的政治斗争有多残酷他不是不能想象;赫梯在他被选为去埃及的人选时,他就知道赫梯的王宫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王室的斗争一向深不可测,他不知道回去后到底该相信谁。   但愿他不要卷入宫廷斗争中,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人。   “在想谁那么专注?”纳迪夫用与鹰媲美的锐利眼睛打量塞纳沙,不过得不到任何回应,心中的气一下升腾起来,他扣住塞纳沙的下巴警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允许再想着任何其他人。”   白了一和贝克尔以及幸存的零星队伍赶回哈图沙什。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如果一年前苏皮卢利乌玛斯果断派遣王子去往埃及完成政权交接,说不定整个中东乃至世界的历史都会被改变,偏偏是他慎言微行的性格将事情一拖再拖,埃及的政治斗争局势变幻莫测,一来一去的交涉拖延导致错过了大好时机。   不仅接收埃及的美梦泡汤,又痛失爱子,苏皮卢利乌玛斯勃然大怒,虽然与埃及提出交涉,但是对方打死不会承认,要求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血口喷人。苏皮卢利乌玛斯誓要让埃及付出惨痛代价!埃及本土动不了,但是它的附属国们苏皮卢利乌玛斯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以塞纳沙在去往埃及途中遇害为由,苏皮卢利乌玛斯向埃及在迦南和北叙利亚的附属国发兵征讨。然而此次,他并没有带上卡尔或其他的王子同行。   苏皮卢利乌玛斯的影响力从埃及法老遗孀希望他派遣王子去继位就能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名声有多大,名声大的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还有享誉整个安纳托利亚的赫梯战车军队。强大的军事力量碾压过境,肆意攫取大片的土地,赫梯的疆域从安纳托利亚西部的爱琴海向南到达黎巴嫩的山区,向东则从地中海延伸到美索不达米亚北部,成为了一个总面积达67.5万平方公里的强大帝国。   不幸的是公元前1334年,军队从叙利亚抓来的一个身带瘟疫的埃及奴隶,瘟疫迅速爆发,染上瘟疫的苏皮卢利乌玛斯回国后医治无效,撒手人寰。   戎马一生,战绩显赫的一代中兴之主就此告别历史舞台!他可能到死都想不到,最后不仅是栽在埃及人的手上,还为自己的国家带来了一个大麻烦。但是无论如何,苏皮卢利乌玛斯为他的继承者们留下大片的土地和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事实上这场战争几乎进行了将近二十年,这样一推算的话,卡尔不就是老大叔了嘛,所以大家不要在意,我们在看小说。)   ☆、第 48 章   苏皮卢利乌玛斯逝世后,他的继承人阿尔努旺达顺利登上王位,卡尔辅佐治理朝政。   此时的赫梯瘟疫肆虐,人心惶惶!全国各地都在举行各种求神的仪式,哈图沙什也一样。   白了一自从护送塞纳沙出使埃及的任务失败回来后一直郁郁寡欢,不管卡尔送他什么东西,带他去玩什么,白了一都兴致缺缺。面对这样的白了一,卡尔也无能为力,毕竟讨好他人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以往都是别人来扮演的角色,白了一与他接触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白了一心里这条脑路就是走不顺,他一直想不通,明明只是箭伤,为什么会死呢?!明明拔箭前还醒过来了,上了药难道不应该醒来吗?难道是被纳迪夫推了以后撞坏了脑袋,脑震荡!可是脑震荡也不可能睡五天再断气啊!让人奇怪的还有纳迪夫的态度,两人的立场是可想而知的对立,为什么还是帮助救治塞纳沙。   诶~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人都已经不在了!   关于纳迪夫,白了一并没有跟卡尔提起,人家可是民间运动的□□分子,跟王室绝对是想互相掐死对方没得商量,所以白了一直接就避开了。   听到白了一叹气,贝克尔说:“雅里大人又在想塞纳沙殿下了?”   白了一点头。   “逝者已矣,雅里大人就别再想了。”   “但是我想不通啊,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白了一挠着脑袋。   贝克尔对白了一这么死认理的个性早就见怪不怪了,劝了几句只能作罢。   两个人正坐在庭院里面休息,看见侍从们一个一个手里端着精美的食物和美酒进来,然后鱼贯而出,阿尔努旺达一身锦衣华服进来,白了一和贝克尔上前行礼。   阿尔努旺达自从登上王位后三天两头地往卡尔这边送东西,美食美酒不在话下,金银珠宝一大堆。   “国王陛下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了?”白了一问,“你找卡尔的话他还没回来。”   “前些天送的东西都还满意吗?”阿尔努旺达答非所问。   “啊?”白了一一头雾水,随意应承道:“还,还好!”   阿尔努旺达走进卡尔的宫殿,招呼白了一过来享用美食,白了一无奈地找借口推拒。最后他笑得脸都僵了终于送走了这位大神。   这个家伙在搞什么东西,最近老是来套近乎,碍于对方位高权重就应付一下吧,白了一心里想,但是老是这么来也不是办法啊!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他真的其实跟卡尔关系很好,以前那些猜想都是误会?不过话说回来,阿尔努旺达不停地询问关于自己的事,言语之间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手下高官厚禄什么的,白了一忍不住想难道是在拉拢我?白了一又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联想。   阿尔努旺达走后,白了一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扔进嘴里感叹,“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跟这里也挺贴切,听说外面瘟疫流行,死人摞得比山高,宫殿里还是大鱼大肉,高枕无忧啊!供神的鲜果和美酒依旧一日一换!”   “大人,你这话可别乱说,被别人听到是大不敬的,而且最近可别往外跑,外面真的挺乱的!”贝克尔嘱咐。   “知道啦,阿布妈妈!我才不出去,我超怕死的,我更怕生病的时候吃药!”还得留着命回家呢!“说起来,国王陛下不是准备要娶王后了吗?那个什么大祭司的女儿还有什么称号的。”   “因为瘟疫,国王殿下的婚礼仪式才暂时延后了!”   因为赫梯人认为自己肯定做错了什么引起神的不满,神降下了灾难他们,既然神这么不开心,我们怎么能开心呢,喜庆的仪式就只好暂缓了。   由于瘟疫无法得到有力的控制,一向喜欢用微笑征服他人的美人王子殿下也偶尔流露出愁容。   “瘟疫的事情还是没进展吗?”白了一吃着葡萄问对面的卡尔。   卡尔叹气着点头。   古代人在疾病面前确实容易束手无策。   “把病人好好隔离好,尽快找出对症的药物才行。”   “什么隔离?”安瓦尔问。   白了一怪异地看了安瓦尔一眼,“发生瘟疫难道你们不把病人隔离起来吗?”   “为什么?”   白了一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安瓦尔和卡尔,“传染啊,瘟疫是会传染的,你们不知道吗?那这几个月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措施啊?”   “大赦天下,减免税赋,开仓放粮,尤敬天神。”   白了一无力地扶额,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   “我说大哥,行行好吧,能不能再不靠谱一点,你们做的是什么措施啊!瘟疫是不是更加严重了?”   卡尔和安瓦尔相视一眼,无奈地点头。   “瘟疫只是人感染了疾病生病了,对付传染病比如瘟疫,首先要做的应该是隔离感染者,其次进行大范围消毒,同时针对病症下药医治,这样才能有效果。难道你的司药的神官或者一些懂医药的人都没跟你们说过吗?”   卡尔摇头,他对白了一的言论将信将疑。   读出卡尔眼中的迟疑,白了一继续劝说:“反正情况已经不能再糟了,不如就照我说的试试吧!”   卡尔立刻采取白了一所说的措施,瘟疫的控制情况几乎是立竿见影,感染人数明显减少,为此,国王再次借此机会往卡尔宫殿送了一大堆礼物,还私自包揽了白了一私人宫殿的全部内饰,就是前赫梯王赐的那座宫殿,白了一只当花园一样地偶尔去逛逛。   疫情大致上得到控制后,卡尔带着白了一出去巡视各个疫情隔离点的情况。民众们对白了一身为神使的身份更加肯定,在疫情好转之后还自发来到王宫城墙外日夜膜拜。面对一次次的朝拜和无限歌颂,白了一几乎快被这一切冲昏头脑。   神使雅里,生生不息的蓝莲花的使者,将生命延续!   议事厅。   “根据神使雅里的指示采取了有效措施后,疫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只等有效的药物研制出来后,这关就能挺过去了!”阿尔努旺达坐在王位上面露喜色地说,“卡尔,你的准王妃果真厉害啊!”   卡尔淡笑。   “神使雅里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不仅在先王征服叙利亚的最后关卡为最后的胜利赢取了漂亮一仗,而且还在此次的疫情控制方面做出了大贡献,我和彭库斯议会的各位成员都决定要给神使雅里一个适当的官职,神使雅里是战神,所以理所当然是将军了,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都已经跟议会决定了,又何必问我呢?卡尔当是微笑颔首。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任命大典的时候,由我亲自主持!”   卡尔微垂的眉轻蹙了一下,随即解开。   其实本来要添个官职也不是什么大事,国王就是生个王子也不用搞什么大典,但是白了一不一样啊,人家是神使,给神封官多多少少要给天上的神看看样子,这样说不定觉得我们对他们很尊敬,就可以早点结束这场瘟疫的惩罚了!阿尔努旺达和议会的成员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白了一就被按了这么个名号,他一听说还要给他搞个什么正式的任命大典,封了个天命将军什么的名号就头大。天命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老天要你当的,没办法,当时信奉神灵的赫梯人很讲究形式。   有没有搞错啊,还有没有人权了,还给不给人自由了,至少也问一下我本人的意见啊!白了一抱头在心里呐喊。问了也没用,问了我能拒绝吗?想到这里,白了一就更加丧气,更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啊!   “卡尔,我能不当这个什么将军吗?”白了一求助卡尔,万一打起仗来他不是要冲在前面,那得要多少条小命才够他玩的啊!   卡尔无奈地摇头。   “国王和彭库斯议会的决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和形式拒绝。”安瓦尔在一旁说明。   白了一懒得搭理他,“我去找乌黛玩!”   白了一几乎每天都会来照顾乌黛,时间久了,感情渐渐深了。白了一抚摸乌黛柔亮乌黑的皮毛,帮它挠下巴的毛是乌黛最喜欢的方式。   看到白了一不太精神,乌黛凑上来舔了舔白了一的脸安慰他。   “诶,也不知道这条命还能活多久。”白了一无力已经吐槽。   “雅里大人怎么能说这种话,我会一直保护大人的,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贝克尔无比认真,信誓旦旦。   “好兄弟!”白了一想抱住贝克尔拍拍他的背,却被贝克尔紧张地躲开,他觉得像被泼了盆冷水,“你躲什么?”   “身份有别,大人......”虽然知道白了一并不在乎身份地位这种东西,但是他不敢接受拥抱,他怕怀抱中短暂的快乐在拥抱分开时会为他带来更大的痛苦和失落。   白了一显然生气了,收回手离开,贝克尔无奈地跟上去。   “别跟着,我又不出宫,就附近转转,没人能对我怎么样。”   面对白了一不悦的表情,贝克尔只能止步目送,隔一段距离后远远跟着。   白了一晃悠到青鸾的桃林,坐在最大的那颗桃树下生闷气。这里的人,脑子都秀逗了!白了一倚靠在桃树下忽然想起那天揍塞纳沙的情形,一切似乎就发生在昨天,现在却天人永隔了。   微醺的风和暖意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白了一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鼻尖萦绕着清冽的花香,白了一忽然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木质的软榻上。   白了一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听香水榭。   “醒了?”风华绝代的美人闲适地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轻酌,“来一杯?”他问。   白了一一愣,刚才没见他坐那里,反应过来后婉约拒绝,他是领教过这酒的厉害,这次没敢再喝。白了一坐起身尴尬地摸摸脖子走过去,“不知道怎么的,我好像在桃树下睡着了?”   “心累了,自然就会想睡吧。”   白了一双手拄着脸问自己,“累吗?”完全不一样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整天提心吊胆打打杀杀,还有一个会莫名其妙在心里牵挂的人,原来谈恋爱什么的,真的很累啊!白了一叹气,总算是大致了解曾经那些提出分手的女生心情了。   “青鸾,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任务能不能透露一点点信息给我呢?”白了一笑脸满满地问。   青鸾摇头,白了一就像夜里的向日葵垂下头。   “小气,就一点点啊!”白了一用手指比划着大概半厘米的长度。   “你舍得回去吗?”青鸾问。   “干嘛舍不得?”白了一没头没脑地直接回问,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虽然相处了那么久,有那么点点喜欢他,但是......”脑子里浮现卡尔的笑容,这时他已经说不出要回家了,显然喜欢不止一点点,要是真只有一点点,也不至于总能让某人天天夜袭成功吧。   “等你哪天真的想回去不再留恋的时候,再跟我说这事吧!”   白了一暮然抬头,哪里还有青鸾,最后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你什么时候真想回去了,我能办到的意思吗?   发现有人轻抚脸颊,白了一渐渐苏醒,柔软的嘴瓣带着熟悉的触感。   白了一醒来发现自己仍坐在树下。   “我怎么会在这里?”白了一懵懂地问卡尔。   卡尔笑着回答:“如果不是你自己过来的,难道是被哪里的精灵拐骗来的?”   朝夕相处下,白了一基本上能看懂卡尔的唇语,他也很认真地学习了赫梯的语言,相较当时的文明,赫梯文是相对简单的一种。   “才没有,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看得见精灵什么的。”   “再睡一会吧!”卡尔抱起白了一。   “睡够了已经。”白了一虽然这么说,但是依旧抱着卡尔的脖子。   风卷起满地的桃花凝成一股旋转的花绳,白了一笑着朝它挥手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 求收,求抚摸!   ☆、第 49 章   全国的瘟疫已经进入尾声,白了一授命的仪式即将到来,卡尔的宫殿里,从负责贴身照顾的高级侍从到负责擦洗地板的老嬷嬷都在紧张筹备着,迎接白了一授命将军的那天,这是一个殊荣,大家都很替白了一开心。白了一因为平日里很亲近下人,人气很旺,大家都尽心尽力地服侍白了一,都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做卡尔的王妃。   量体裁衣,学习仪式流程,走路步伐仪态,白了一都快被整崩溃了,连走路还要踩节奏,又不是结婚典礼。   卡尔和安瓦尔从议事厅回来发现白了一又偷跑出去了。   “雅里大人去哪儿了?”安瓦尔问打扫的下人们。   大家一致摇头,都很默契地不说白了一去哪,其实都知道他找乌黛玩了。   “乌黛,你家在哪呢?”白了一问。赫梯在高原,豹子的数量极少,像乌黛这样全身黑化的豹子就更少了,“你会想家吗?”   白了一经常对乌黛说一些心事,乌黛就像真的听懂话一样,做出各种回应。乌黛把头靠在白了一肩上,用柔软的皮毛轻轻磨蹭白了一的脖子,白了一则轻轻抚摸它的背。   白了一带乌黛出来散步,为了防止出现上次伤人的情况,白了一给它栓了绳索。   “来,乖乖的,带你出去玩。”白了一拍拍它的脑袋。   白了一带着乌黛路过一座花园的时候偶然遇见了阿尔努旺达。   “国王陛下。”白了一弯腰行礼,因为是神使,他不需要下跪。   阿尔努旺达很热情地伸手扶了他,站在他身后的就是上一任国王身边的老祭司,也就是总和白了一作对的那个。   两人客套地问候了些话语,乌黛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巧地蹲在一旁等待。   阿尔努旺达正说着,突然咳嗽起来。   “国王陛下,你没事吧?”白了一关心地问。   “没事,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有休息好,你继续跟乌黛玩吧,我先走了。”阿尔努旺达想伸手摸乌黛,乌黛似乎不愿被他接触,躲到白了一的身后去。   白了一朝他挥手道别,还不忘加一句熬夜上火了多喝水。   “国王陛下,您为什么对他这么客气?”老祭司问。   “到我这你也算是三朝元老了,见到的事情也不少,胸襟要更宽阔些。我知道你对他有些看法,但他现在是人心所向,拉拢他对我有好处。而且我一直觉得他挺可爱的,比那些整天只知道乱吃飞醋的后宫女人强多了;更何况,从卡尔手里抢到人,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啊!呵!”阿尔努旺达眉飞色舞挺直腰杆,昂首阔步地离开。   阿尔努旺达刚走,卡尔就出现在白了一眼前,看着卡尔有些不悦的表情,白了一觉得莫名其妙。   “他跟你说了什么?”卡尔用唇语问。   “没什么,就是问问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之类的。”白了一看着卡尔的口形回答。   “不要跟他有接触。”卡尔拽起白了一就走。   “干什么啊,你抓疼我了。”白了一拍打卡尔的手,“放手,干嘛突然这么生气啊,不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吗?”   卡尔却忽然回头正色道:“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许你跟他有任何接触,现在,立刻跟我回去沐浴净身。”   “你干什么?我不要!”简直是无理取闹!白了一怎么都挣不开卡尔的钳制。   “请放开雅里大人,否则我要拔剑了!”贝克尔抓着卡尔的手,另一只手已经握在剑柄上。   卡尔用眼神警告他,“你敢?”   为了雅里大人,我愿意与全世界为敌,只要他点头,我就敢拔剑!但是他不能伤到卡尔,因为白了一会心痛,贝克尔无比清楚这个矛盾存在。   “洗个澡而已,我知道了,你先放手!”白了一在卡尔稍微松懈的手掌中抽出被捏得通红的手,把乌黛送回豹子园后,乖乖跟着卡尔去洗澡。   洗得白白净净香喷喷的白了一披着浴袍出来,一会儿要试穿新裁好的仪式服装。   卡尔执起白了一的双手,亲吻红红的手腕,刚才他确实太生气了,他看到阿尔努旺达对白了一笑,看到阿尔努旺达碰了白了一。该死的,应该把他藏起来才对!   “疼吗?”卡尔问。   白了一收回手,“捏了一下而已,骨头还没断。”   卡尔听得出来白了一话里的意思,“别生气了,原谅我!”卡尔抱着白了一哀求,亲吻他可爱的耳廓和漂亮纤细的脖子。   白了一推开卡尔的脸,“别亲了,一会裁缝送衣服过来要试穿。”   “让他们等着,反正我已经等不及了!”卡尔轻松地剥开轻薄的浴衫,亲吻象牙色的美丽肌肤,在白了一身上攫取他想要的一切。   前来给白了一准备衣服的各位裁缝和侍女们等得花儿都谢了,站在宫外列成一排,腿都要打颤了还不见来人召见。等天黑透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位高级侍官,让他们明天早上再来。   第二天,白了一死活不愿意从被子里出来,宫外站了一排等着他出来为他更换衣服的人,等半天还是没人出来。听说这位雅里大人十分亲近下人的,而且卡尔殿下对他的宠爱是有目共睹,面对白了一疑似摆谱的行为,众人甘之如饴,谁让这位腕大,敢说一句闲言碎语的都没有!直到卡尔回来挥退众人,进房间好说歹说才让白了一露出脸来。   “怎么不换衣服?”卡尔问,“出来吧,我帮你换。”   “不要!”白了一死死攥着毯子裹在里面像一个绒毛球。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白了一蹭一下脸红得跟番茄似的,从上到下,到大腿根部全都种满了大红草莓啊......怎么好意思出来,“我不出来!”说完又把头缩回去。   卡尔无奈地推了推,然后把这团球抱在怀里,过了一会,一层层剥开被子,才把赌气的白某人给扯出来。   “乖啦!”卡尔用唇语说,然后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容易害羞也是他很可爱的地方,卡尔满意细细抚摸白了一象牙色的每一寸肌肤,那里留着专属自己的印记。   卡尔命人拿了衣服进来,亲手一件件给白了一穿上。白了一舒心地当起大爷被伺候,谁让丫的昨天乱发狂,把人都快往死里整了。   赫梯人似乎很中意金色和银色,这套参礼的服饰在内红外黑的底上用金丝银线装饰,还有大小不一的宝石点缀,在光线亮的地方,就像牵引着银河那般璀璨奇妙,相当奢华。   卡尔满意地点头,领着白了一出来,侍女们都惊叹衣饰的巧夺天工,更惊艳于白了一将黑与红穿得格外出彩的个人魅力。卡尔让人打赏了在外等候的裁缝们,又让侍女们给白了一戴上纯金打造的装饰冠,上面镶嵌着一颗光滑的圆形蓝宝石。   白了一抬头挺胸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金冠都快被抖掉了。我去,难怪教的步子那么慢,穿成这样能走快才有鬼!   “能脱掉吗?重死了,脖子和肩膀快要分开来了!”白了一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昨天的体力就够他吃不消的了,外面这件内红外黑的斗篷下面托着着一层层黄金打造的摆尾,有多重就不说了。“额滴神,这造型都快赶上婚纱大拖尾了。”   卡尔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觉得确实接近完美了之后,终于大开金口同意白了一脱下来。   造型赶上婚纱大拖尾这句话真是没说错,因为那个仪式就是把命交付与人跟下半辈子跟谁嫁人的定义也差不多了。   封号的日子如期来临,王宫内所有的东西都被翻新,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王城大开大门欢迎哈图沙什乃至全国的人民来观礼。   为了让太阳女神阿丽娜见证这场仪式,所以选在了黎明时分。   天是漆黑的,就跟那天白了一来到这世界的时候一样。风很静,无数的火把照亮天空,把黑染成了红,一如白了一身上这套内红外黑的礼服。   民众狂热地呼喊雅里,彰显诚意以图神灵的庇佑。   阿尔努旺达站在高高的红毯另一头,他的身后站着卡尔和老祭司,老祭司手里端着金冠和一把仪式用的金色宝剑。   单调却不失庄重的音乐声奏起,民众倏然安静。白了一走上红毯,走向一直面带微笑的阿尔努旺达,身后纯金打造的后摆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音。走到阶梯,白了一停下喘了一口气,匀速地拾级而上。   加油,白了一给自己打气,戴上金冠然后说一句台词就算完成了。白了一终于走到最高点,阳光拨开暗夜的束缚,将阳光透露给大地,两侧的祭司和神官们开始歌颂对神的敬慕和爱戴,阿尔努旺达从祭司手里的纯金托盘中端起纯金的王冠缓缓走来。阿尔努旺达的身影就在眼前,白了一拨开沉重地披风单膝跪下,等待国王的加礼。   然而,金冠掉在红毯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歌声戛然而止,不少人发出了抽吸声,阿尔努旺达在众目睽睽之下呕出一团黑血,当头喷了白了一一身,在倒地之前被眼疾手快的卡尔扶住。卡尔给了安瓦尔一个眼神,安瓦尔心领神会,捡起金冠双手端平站在白了一身边。卡尔把阿尔努旺达扶到位子上。远处的民众隔太远,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然,国王在给神使加礼仪式上吐血的事情依然会传遍哈图沙什乃至全国,但至少不是现在。因为这个“插曲”而暂停的仪式忽然又照常继续了,歌颂太阳女神的颂词再次响起。   白了一黑红的礼服因为被血浸染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血腥味熏得白了一难受得皱眉,更何况他的脸上也沾了不少。   深知阿尔努旺达现在的情况显然没办法再继续主持加礼仪式,卡尔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接过安瓦尔手中的金冠戴在白了一的头上。白了一就着跪姿双手接过军刺,就像那天贝克尔对他所做的那样,“在至高太阳女神阿丽娜以及诸神的见证下,我将奉献我的余生,为我至高无上的......”王?可是现在为他加持的人是卡尔,不是王!白了一停顿了一下,“为我至高无上的殿下。”   白了一就这样穿着染血的礼服接受了卡尔的加礼。   卡尔拔出安瓦尔身上的佩剑握在手里,笔直向上,握剑的手在左边胸膛碰了一下。   白了一双手叠于额前俯身行礼,就像贝克尔当时对他所做的一样。   从此我的命,系在你身上,现在我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这是把性命托付出去的最高仪式。   正式的仪式结束后,王城举行了三天三夜的狂欢,庆祝天神赐了神使给赫梯,也预祝瘟疫的提早结束。然而此时的皇宫......   阿尔努旺达在仪式上吐血之后一病不起,传言他染了先皇的瘟疫。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先皇都死了一年了,瘟疫不可能潜伏一年之久,总而言之,阿尔努旺达就这么卧床不起了,国家的一切事物就交到了卡尔的手上。   “卡尔,国王殿下怎么样了?”白了一关切地问。   “你很关心他?”卡尔反问。   “说不上很关心,但是总要关心一下吧,他可是你兄长诶,再说,他对我也挺不错的,送一大堆东西,还那么客气。”白了一实事论事中肯地回答。   卡尔叹了口气摇头,“恐怕没几天了。”   “那么严重,他之前都很健康啊!我再去看看他吧。”白了一之前就有跟卡尔一起去看过阿尔努旺达,自那天吐血后,阿尔努旺达基本上都在昏迷,醒来的时候眼神都基本是昏浊不清的,甚至搞不清自己是谁。   面对白了一的热心肠,卡尔没有驳回也没有同意,一个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濒死病人,去看看也无妨。他暂时无暇顾及白了一,阿尔努旺达突然倒下,还有太多的公事要处理了,桌子上堆满了需要他过目的机密泥板。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白了一带着下人准备的新鲜水果去看望阿尔努旺达,贝克尔当然寸步不离地跟着。作为这个时期的超级新星,侍从们一看到白了一都赶紧狗腿地献殷勤。开门的开门,代拿礼物的代拿,弯腰屈膝地引路。其中一个更快地走进国王的寝宫,过了一会退出来请白了一进去。就在白了一进去之前,靠墙的走廊尽头飘过一抹身影,白了一撂了两眼没太在意,好像就是传闻中老祭司的女儿,她与阿尔努旺达从小就是感情很好的两小无猜,本来是要嫁给阿尔努旺达的,原以为瘟疫结束,她就要当上皇后了,谁知阿尔努旺达却突然倒下,现在魂牵一线。白了一不免替她惋惜,世事无常啊!   白了一冲门卫礼貌地笑了笑走进去,贝克尔被限制在寝宫外等候。奢华的寝宫内,轻纱的帐子里有一个清晰的起伏人形。白了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心地张望了一眼里面,阿尔努旺达正闭着眼睛,一脸病容,蜡黄的肤色全然不见以前的俊朗风采。白了一把一篮水果放在床头,刚想离开手却被狠狠抓住,白了一一惊,看向阿尔努旺达,此时的阿尔努旺达是这些天以来从所未有的清明。   白了一慌乱地退出阿尔努旺达的寝宫,侍从们莫名其妙地目送白了一离开。   白了一站在宫外急急喘气。   “雅里大人怎么了?”   “没,没事!”白了一目光游移地回答。   “国王陛下天魂归位!”   “国王陛下天魂归位!”   “......”   阿尔努旺达病逝的噩耗从宫墙内依次渐强传递出来的,直到有人再一次白了一身后高洪地重复响起。白了一确实地意识到,阿尔努旺达死了,就在刚才。然而白了一刚想迈开步子,就被国王的侍卫兵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贝克尔严厉地质问士兵。   有人拨开人群站了出来,“国王陛下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刺杀身亡的,雅里大人刚才神情紧张地从国王陛下的寝宫中出来,不是你做的,还有谁?”老祭司走上前抓住白了一的手,“你手上的血渍怎么解释。”   白了一挣开老祭司的钳制,“国王殿下刚才咯血,我用织物擦拭的时候留下的,我没有杀害国王陛下。”   “事实就是如此,你无须狡辩。”老祭司指着白了一的鼻子诬蔑。   “不要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贝克尔横在白了一前面,挡住老祭司的指控。   “乱哄哄的什么样子!”严厉高傲的女声响起,人群让出一条路齐齐跪下行礼,来人就是一年前死去国王丈夫的皇太后,太后的现身让现场暂时安静下来。“我听闻国王陛下天魂归位的消息,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祭司赶紧抢白,“国王陛下胸前被短剑刺中身亡,当时寝宫内只有雅里大人一人,所有人看见雅里大人神色慌张地从国王的寝宫内出来,手上还沾染了血迹,这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祭司越说越大声。   “谁有目共睹,哪个看见了神使刺伤了国王陛下!”安瓦尔接着老祭司的话茬说,堵住了他的嘴巴,“说话要讲证据,你这是污蔑。”   老祭司气得歪嘴巴抖胡子。   卡尔收到消息后同安瓦尔急急赶来,他当然不会相信白了一会那么做。白了一见卡尔赶来,心下松了一口气。卡尔向太后行了礼,又跟其他人了解了一下情况,他对着白了一一个会意的眼神,白了一点头收到。   “不如请太后随卡尔殿下进入国王的寝宫探一探究竟,进一步了解情况如何?”安瓦尔代卡尔说。   太后点头同意。   安瓦尔转身警告身后的侍卫们,“你们管好自己的嘴,谁敢乱嚼舌根,就先拔下来晒晒太阳。”   卡尔带着众人进入阿尔努旺达的寝宫,走近床边,阿尔努旺达的遗体静静躺在大床上,被血染红的被单赫然映入眼帘。   卡尔命人摆正国王的遗体,他打手势让那人把短剑□□给他。卡尔看着手里的短刀,眼中一凛,短刀的刀柄刻着他名字的缩写。   “大胆穆尔西里,这刀你怎么解释?”太后严声质问,“为什么刻着你名字的短刀会在国王的遗体身上,国王殿下是你的亲兄长啊,他早已病入膏肓,再等也不过几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太后痛心地斥责卡尔。   卡尔紧锁眉峰。   “等一下!”白了一站出来,“这个根本不用解释,摆明了是诬陷。卡尔会这么愚蠢地使用刻了自己名字的短剑吗,更何况,这种东西太容易造假了,若是刻的是你的名字呢?”   “大胆!”太后的婢女上前呵斥白了一。   白了一最受不了这种狗眼看人的等级表情,至少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被侍女骂。   “大胆,雅里大人是你能冒犯的么?”在白了一想发飙前,贝克尔用更洪亮的声音吼回去了。白了一很给意思地拍拍他的肩膀,刚才他还挺生气的,现在只希望对方女孩子不要被吓哭了,因为贝克尔生气起来的表情也挺恐怖的。   “无论如何,卡尔,你都要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和这把短剑。”   “太后。”安瓦尔说,“剑确实是卡尔殿下的,但是不久前却遗失了,不知是被哪个小贼偷去了吧,竟没想到怎么会落到刺杀国王的凶手手里。”剑是谁的赖不掉,就大方承认,被偷了总不能怪我吧,安瓦尔自动为卡尔开脱。   “区区小贼还能偷走殿下的短剑真是奇闻了,难不成其实是您的贴身人拿走的?”太后的话中话谁都听得出来,说明了就是暗指白了一。   此时可怜的白了一蹲在阿尔努旺达的遗体前左看右看,根本没把太后的话听见去。   “雅里大人在看什么?”贝克尔问。   “确认一件事情。”白了一从卡尔手里拿来短剑,割开伤口周围的衣物。   “你干什么,休想再冒犯国王的遗体。”老祭司冲上前却被贝克尔拦下。   “滚开,老东西。”贝克尔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你......”   卡尔也走过来查看,问,“发现了什么?”   “请注意观察。”白了一对着所有人说,“国王陛下面部青紫这表示他极有可能是窒息而死的。”   “你胡说,国王分明是被短剑刺中胸口才死的。”老祭司叫嚣,被贝克尔一记眼刀射过去就噤声了。   “我说过,我手上的血是国王咯血的时候帮他擦拭才沾染的,我猜我离开后国王再次剧烈地咳血,而且量非常大,大量粘稠的血液积压在喉管,来不及吐出来的血液堵住了呼吸道,剧烈咳嗽的时候还将部分血液压迫至鼻腔,所以国王陛下是因自己的血淤塞窒息而死。”白了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响应部位说明,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   “那这刀呢?”太后问。   “是死后□□去的。”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往死人身上补一刀然后嫁祸给人的伎俩,看过破案剧的都知道,“人死后和活着的时候被利器刺入后肌肉表现是不一样,活着的人被刺的时候,因为痛感,肌肉会不停收缩,所以伤口会起伏不平,但是死人不一样,他不会痛,不会带动肌肉,所以伤口很平滑,就像这样。”白了一擦干净遗体上的血迹,“如果你们不相信,再补充一点,这个出血量也不对。”白了一指着床单和被子,“太少了,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受伤,心脏会不停伸缩,血液流动保持在一定速度内,出血会更多,利器刺入的时候血液会飞溅。还有,这个很重要,如果活着,为什么不挣扎,床单和被子是不是太平整了,这一切都不合常理,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有人策划的有意诬陷我或者卡尔或者我们两人的恶性案件。”   白了一说得头头是道,太后和老祭司一下子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白了一踱步走到老祭司面前,“你是第一个发现国王遗体的,这把剑是你□□去的吗?你想陷害卡尔殿下,你有什么企图?”   “不不不,我不是......”老祭司吓得两脚跪地,“我对国王陛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情来。”   “那......”白了一面向太后,这个女人出现得是不是太及时了,国王刚死她就到,是不是太凑巧了。   “雅里大人做了一番了不起的推论,替自己和卡尔殿下抹去了嫌疑。”安瓦尔朗声道。   那是!白了一得瑟地翘起胜利的小尾巴等待卡尔的夸奖。卡尔只是吝啬地摸了摸白了一的头,并没有其他表示。   “我们一定会查出究竟是谁不把王室放在眼里,做出这种天人公愤的事情,给太后和全赫梯人民交代。”安瓦尔信誓旦旦地表决决心。   太后点头,带着侍女回去了。白了一和卡尔等人目送太后离开后,白了一忍不住问,“卡尔,你说会是谁呢?我觉得太后很可疑啊,她......”卡尔用手指点住白了一的嘴,轻轻摇头,白了一意会,没有再说下去。不管是因为隔墙有耳还是别的,作为赫梯第一女xing角色的皇太后是绝不可以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她是货真价实的,赫梯女xing权利最高代表!赫梯女xing在赫梯有着同男子一样的权利和地位。   继位不足一年的新王阿尔努旺达病逝,全国上下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举行了为期七天的国丧。七天后,大神庙内多了一个供位,他们相信国王死后会飞升成神,赫梯的历代国王死去后都会被供奉在大神庙。   国不能一日无君,阿尔努旺达一走,膝下无子女,这个王位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当时年幼的卡尔,穆尔西里手里,当然,至少他已经成年了,说他是幼子,比他小的也大有人在。之前说到过,按理说王位是轮不到卡尔的,但是他前面的兄长战死沙场的战死,附属国封王的封王。他从上上任国王开始就帮衬着管理国家,带兵打仗;阿尔努旺达继位后他也一直辅佐治理国家,阿尔努旺达卧床期间,他基本上就已经是代理国王了,除了他,还有谁胜任。卡尔登上王位也算是名正言顺,民心所向,更何况他的那一拨女性粉丝也是绝对力挺他的。   卡尔继任的仪式恐怕是历来国王里最简单的了,因为他本人表示不过是个仪式,国家刚经历过瘟疫,没必要把钱浪费在无谓的地方上。再者,恰逢年轻的新王继位,很多原本赫梯的小弟纷纷造反,尤其是帝国周围国家,整个安纳托利亚几乎要翻天了。   一份份加急密件被送往卡尔的宫殿。   卡尔不眠不休地批阅了好几天的文件,没有缠人的家伙在身边,白了一倒是乐得轻松自在,但是晚上睡觉身边没有人体抱枕,两手空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身体是轻松了,精神却莫名其妙地颓了。   白了一晨跑结束后吃了面包喝掉牛奶琢磨着去找卡尔,他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当然不是想他了,完全只是想看一看而已,白了一这么跟自己说。   白了一走近卡尔的书房,金发的长练拖垂在桌面上,反射美丽的光晕,卡尔一手撑着桌上闭着眼睛休憩,他似乎睡得很深。早上的温度有些低,白了一蹑手蹑脚地走近,想拿一旁的披风给他盖上,一靠近,卡尔忽然惊醒欲要伸手抽剑,瞬间的大动作可把白了一吓一跳。   “是我啦,吓我一跳!你连睡觉都这么紧张吗?”白了一打量卡尔,眼睛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看来最近确实休息得不好。   卡尔见是白了一,重新坐回位子,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   “我帮你捏捏。”白了一自告奋勇,给卡尔做起免费的按摩小弟,全方位地给他揉了一遍,“舒服吧!”白了一问。   卡尔闭眼享受点头。   “事情很多吗?”白了一问。   卡尔依旧是点头,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开口说话。白了一按了一会穴道,卡尔的肌肉很结实,他坚持了一会,手就酸到不行。   “我去吩咐下人给你弄点吃的。”白了一这么说着想离开,却被卡尔拉住手,用力一拽,就跌进了厚实的胸膛里。   卡尔肆无忌惮地拉开白了一的衣物,在里面乱摸一把。   “别闹!”白了一抓住卡尔的手,“啊~”   声音好可爱,卡尔捏住软软的□□捻拉转动。   卡尔好几天没有摸到白了一了,逮着这个机会还不好好饱餐一顿。没一会,白了一就已经败下阵来,湿润泛红的眼角和微喘的气息都足够引燃卡尔心中的火焰。   白了一躺在桌案上,卡尔将他困在双臂间,用身体的阴影笼罩着白了一,这个人现在就在眼前,在自己的怀里。卡尔执起白了一的手,在手心上落吻。   白了一被吻得痒痒的,忍不住放声笑了。   “坏心的小妖精在勾引我呢,我要开动喽!”卡尔伸出红艳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这样绝美的诱惑,白了一根本招架不住,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   ☆、第 51 章   “你今天没有会议要开吗?”白了一昏昏沉沉地问,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已经让人取消了。”卡尔用指尖搔刮白了一的脸颊。   “什么时候的事?”白了一睁大眼睛回忆。   “就在你之前昏过的那会。”卡尔的解释让白了一更加羞愤。   “上台才没几天你就敢取消每日例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白了一忍不住想起这句有名的句子,忍不住顺口溜出来。   “什么意思?”卡尔虚心求教。   白了一又开始充当历史老师的角色,给他讲起杨玉环和李隆基的故事。卡尔很好学,白了一也乐此不彼地教了他很多现代知识。   卡尔陪白了一躺了一会,神清气爽地穿戴好衣物,白了一硬说自己也要起来,卡尔又帮白了一穿衣服。白了一恨恨地瞪着卡尔,这家伙会吸人精气不成。   “你坐着,我去叫人来收拾。”卡尔亲了亲白了一的额头。   白了一却一把抓住他,“不行,我......我自己收拾。”   卡尔随即明白,看着白了一顶着打颤的双腿站起来,坚持不住几秒就扶桌了。卡尔好笑地抱着他又亲又摸,敏感的身体很容易会起反应。不过他适当收手,自己拿了布来打扫收拾。   “那里那里。”白了一坐在椅子上指示卡尔笨拙地擦拭桌子和地面。哈哈,这谱真是了不得,人家现在可是国王啊。“再擦一遍,要擦干净,快去。”白了一一脸严肃地说。   卡尔怎么会不知道白了一心里那点小算盘。   卡尔直起腰,一本正经地对白了一说,“太累了,比我跟你做 爱还累,我们还是继续恩爱吧。”   卡尔丢开手里的抹布一步步逼近,眼中的精光迸射,“让你呼喊,让你哭泣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鬼啊!白了一后悔了,大婶救命啊!   两人在书房里胡闹了一整天,白了一还不想让侍女进来收拾,深怕被别人知道自己跟卡尔干了什么坏事,可是人家路过的时候,光用看着紧闭的门心里无比清楚了。诶,国王和雅里大人又开始秀恩爱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宫里大家又开始讨论了,国王什么时候娶雅里大人呢?   A问:真的会娶吗,史无前例啊!   B说:就算娶了神使,肯定还会娶别的妃子啊,不然王位继承问题怎么办,皇太后会同意吗?   C说:新来的你不懂,你知道吗,国王陛下有多宠雅里大人,你们简直无法想象。雅里大人上次说想吃想吃肯什么鸡,国王殿下私下里让人找了百来号厨师来专门研究这个什么鸡,每餐变着花样来。那几天,鸡窝里的鸡都整日惶惶不安,估计它们只见同伴有去无回,叫得那叫一个惨烈!   D说:国王陛下对神使大人那是连一点小闪失都不允许存在的。上次神使大人晨练跑步不小心摔倒了,手被路边的石头擦红了一块,国王陛下立刻要人把神使大人每天晨练的必经的所有路都重新规整了一遍,而且任何带角尖锐的东西要统统磨圆或者光滑。   E凑过来说:这个算什么,知道国王陛下园子里的花池为什么会改建么,知道为什么冬天里荷花池里开满了荷花吗?神使大人无意间说要是这个荷花池再大些就好了,好想念夏天蓝色睡莲开满池塘的情景。当时的卡尔殿下二话不说叫来人扩建荷花池,还让人用染色的名贵布料做了无数朵逼真的荷花。雾霭濛濛的冬日早晨,一夜之间满塘的荷花,美呆了!E忍不住陶醉。   F说:再综上所述,国王陛下必然是会娶神使大人的。我刚才经过书房,两人都腻歪一整天了。F做出各种表情的坏笑。   B看着周围问,真的吗?那雅里大人真的太幸福了!   她真心替白了一高兴。她曾经因为打翻送去万神殿的祭品,被主管看见让人毒打了一顿,还说要把她贬为奴隶,烫上烙印送出宫外,要不是白了一路上经过救了她,她可能现在已经被贩卖了好几手了。   宫里的侍女们对八卦从来没有停过,往卡尔这送的机密泥板也没有顿过。   帝国周围的这群小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太久没收拾皮痒了!卡尔紧锁眉头,再闹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个个想要搞分裂,搞独立,看来是时候去让他们明白一下,谁是整个安纳托利亚的老大!   加急的文件中,就属安纳托利亚西北部卡什卡(Kashka)山区闹得最欢,频频挑战赫梯的王室颜面,卡尔决定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就拿阿尔扎瓦(Arzawa)开刀。   阿尔扎瓦不仅试图唆使西台的同盟叛变,更是仗着自己身处山区易守难攻的地势,大肆宣扬自己兵强马壮,战车和士兵那叫一个多,根本不怕赫梯登门拜访。说赫梯刚经历瘟疫,兵力薄弱如弱鸡,甚至嘲笑赫梯帝国如今当家的不仅年幼无知,还是个被雷劈过的哑巴,完全辱没了先先帝苏皮卢利乌玛斯的英名。卡尔被认为是一个没有经验的统治者,仅仅是因为阿努瓦达的早死才登基成为国王。   历史上这样记载着挑衅的原话:你是一个孩子;你一无所知,不会给我带来恐惧。你的领土现在成为废墟,而且你的步兵和战车损失殆尽。针对你的步兵,我有很多的步兵;针对你的战车,我有很多的战车。你的父亲有很多步兵和战车。但是作为一个孩子的你,怎么比得上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赫梯人民和卡尔也绝对不能忍,这是往自己脸上招呼巴掌来着。赫梯子民对王室的拥护是至上原则,赫梯人民信奉神,国王死后是要成仙的,可见对国王的拥戴程度。现在是只能拿拳头来说明事实,有没有辱没,看拳头就知道。   为了名正言顺的发兵,现任国王卡尔?穆尔西里给阿尔扎瓦列下以下犯罪事实条款:一、窝藏赫梯A级通缉犯;二、私藏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三、侵犯赫特最高领导人名誉权。以上,赫梯帝国决定对阿尔扎瓦进行大规模军事打击。   消息一发布,卡尔立即整顿军队,发兵阿尔扎瓦山区。白了一既然封了将军,自然是免不了要出场的。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王宫中一夜风雨变幻,先王沙利?阿尔努旺达国王是被人刺杀身亡的谣言传得到处都是,并含沙射影地指出就是现任国王指使身边的某人做的,一时间流言四起,卡尔只能暂缓阿尔扎瓦的军事打击行动。   舆论压力确实是可怕的,就连议事中都有人提出关于谣言的内容,之前提过,赫梯对于王位继承有着非常严格的定律,只能由兄长依次往下,兄弟之间不可残害同胞,否则会有严厉处罚,彭库斯议会要让卡尔拿出个说法。事情到了必须摊开讲明白的地步!事实上,导致几百年后赫梯覆灭的,正是因为兄弟阋墙。   卡尔坐在王位上,俊美的面容和纯金打造的饰物将他衬托得如天神高贵,他一眼不发地听取座下人的进言。白了一则坐在他的左手边,这个位置曾今阿尔努旺达坐过,卡尔也坐过,这是辅臣的位置,换句话说类似宰相的官衔的人才能坐,按理说白了一还没成为正式的王妃,这个位置不应该坐,这无一都表明了白了一对于卡尔的重要性。   会议的最后,还是有人提出了卡尔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关于阿尔努旺达的死,看来是有人要死咬不放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瓦尔严声质问一旁进言的大臣。   “敢问国王陛下,您的王位来的是否正当?”   “大胆,竟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在质疑神灵,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太阳女神阿丽娜和天气神伊库斯的见证下举行的......”安瓦尔叱喝。   白了一目瞪口呆地看着安瓦尔的动情表演,这家伙自己不信神,演起戏来真是了不得,我这个艺校出身的还得跟他学习一番来着。   当然也有支持卡尔派的,认为谣言不可信,质疑谣言的可信度。要说起谣言,其实还有一个,有人认为卡尔才是真正的赫梯帝王,上任国王沙利?阿尔努旺达在神使授任的仪式上突然吐血一病不起,神使接受了卡尔的授任加礼,于是就有人传,这是神灵授命要卡尔?穆尔西里登上王位。   卡尔对安瓦尔提示,让他说出当天的全部经过,虽说这样做是不太明智的,毕竟当时情况对卡尔十分不利,光是刻了他名字的短剑就足够让卡尔洗不干净嫌疑,但是争论不休不下可能导致欲盖弥彰,倒不如摊开来说清楚。   “只靠神使和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能够相信这就是真相。”   “还有两位证人,”安瓦尔说:“老祭司可以作证,如果老祭司不行,皇太后也可以作证,她当时就站在现场。”   听安瓦尔这么说,底下的人立刻安静不少,但是爱钻牛角尖的也不是没有。   “那究竟是谁偷了卡尔殿下的短剑呢?”   “撇开短剑不说,先王的死与国王陛下并无关系,其他并不重要。”   “这怎么能不重要,这说明国王陛下身边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必须要全力揪出这无耻的小偷。”两方又开始了激烈对峙。   话题越扯越远,甚至有人扯到卡尔能不能胜任王位。从他治理国家的手腕和独断力看得出来,卡尔是完美的执政者,唯一缺陷就是不能言语,这是他小时候被雷击过后的后遗症,全国人民都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然后有人又拿阿尔扎瓦取笑赫梯国王是哑巴这事说事,堂堂赫梯帝国的国王怎么能是哑巴,颜面不好看之类的。   卡尔面不改色地等着大臣们结束讨论,但是情况几乎失控,白了一坐不住了,说谁也不准说他男人的坏话。白了一“哐”一下拍在桌面上,成功吸引了大臣们的注意力。其实他本来不打算说什么的,只是想让他们静一静,可是大臣们全看着他一副等着他发表旷世奇论的表情。   “会......会说话是很重要的,但是拥有卓越的政治能力和治国策略头脑是同等重要,卡尔自小跟随先王(乌)东征西伐,拥有绝对的实战经验和过人的军事战略天赋,这些都是不能被轻易否定的......”白了一字正腔圆地为自己心上人辩护,当然他所说的都是事实。   卡尔面带微笑地听着这悦耳的声音,表扬的话自然甜到心里,卡尔万分受用,边听边点头,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奖励一下白了一。   大臣们终于各个收敛了吵架的气势,待局面完全定下来后,卡尔对安瓦尔说了唇语。   “十天后,奈里克城举行丰收节,神使雅里将会再次显示神迹,帮助国王陛下向神祈求,归还丢失的声音。今日的会议到此结束。”   大臣们免不了议论纷纷。   当天晚上。   禽兽啊!白了一咬着被子泪眼迷茫,天还没黑就被某人拐上床,狠狠地被弄哭了以后差点就昏过去了,那种连灵魂都要不受控制的战栗快感,白了一想想都禁不住抖心尖。为什么会这样呢,在卡尔美人日日夜夜的奋力开垦下,白了一这块土地已经被完完全全地开发了,总之,他□□熟了,这是白了一无法否认的事实。   “舒服吗?”美人厚颜无耻地问。   白了一羞愤地把头蒙在被子里,过了一会,被子里面的人点了点头。   卡尔当然很开心啦,抱着白了一隔着被子又亲又捏。   白了一在被子里蒙得实在透不过气才探出头来抗议,“别再捏了!”白了一不满地瞪卡尔,湿朦的眼睛显然没什么威慑力,更像撒娇调情。   白了一突然正色道:“十天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要庆祝节日,干嘛拖我下水。那个一臂之力怎么助不助有什么区别,我可不会招魂请神什么的。”难道还让他在全哈图沙什成民面前做一套广播体操不成,他才不干呢。   “一切有我!”卡尔说完把白了一挽到怀里,背靠在胸前。   两人嬉笑玩耍了一阵,白了一实在困了,便沉沉睡去。卡尔觉得怀里的人切实熟睡后,悄悄地起床离开。   安瓦尔就在门外候着,卡尔同他一起来到书房。   “准备得怎么样?”卡尔用唇语问。   “一切顺利,没想到这样做真的能有效果,神使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知道这样的天机。”竟然连安瓦尔都忍不住佩服起白了一来。   “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与众不同。”   “陛下英明。”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看到当时祭坛上的白了一觉得他真是蠢毙了,在心里取笑他像个傻瓜。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阿尔扎瓦因为赫梯发了通告却没有发兵,一个劲地得瑟,对外宣称赫梯新王是个缩头乌龟,发了通告却不敢上门讨教,顺便再炫耀了一把自己的实力。其他小弟一看这局势,闹得更欢腾了。   对此,卡尔的看法是:再许你喘会气,反正也蹦哒不了多久了!   十天很快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2 章   奈里克城,也是赫梯举行祭礼活动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是供奉农业之神铁列平的地方。顾名思义可以想象得到,奈里克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平原,有水源利于灌溉,水草肥美,畜牧业发达,然而白了一到达后另他大失所望,光秃秃的石头和大片的沙漠占据了整片视野。敢情是这里需要铁列平才供奉他,而不是因为有了铁列平带来了美好的生活条件。这里顺带提一点,宗教活动包括占卜、献祭、斋戒和祈祷,而不具备伦理意义。   奈里克城迎来今年最大的丰收节庆。城民们高声欢呼,抛洒花瓣,就连地面都用牛膝草泡的水刷洗过,这些水来自一片遥远的绿洲,空气里弥漫这神圣清新的味道,城民用最大的热情迎接这个国家年轻英俊的新王。女性们更是疯狂地尖叫,还有人因为太兴奋而昏厥过去。   我去,这魅力,堪比迈克杰克逊啊!与此相反的是,卡尔脸色平平地目视前方。   白了一站在战车上,微笑着朝城民们挥手。这家伙,自从当了国王后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以前还会对着别人勾魂笑,最近笑得越来越少了,敢情当国王是不能随便笑的吗,不过威严还是要的。不管是哪个表情,我家的卡尔都帅得没天理。没关系,他不会笑,我会笑。   白了一笑得脸快僵住了还没到达目的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一个由巨大石块垒砌的祭台。白了一看得目瞪口呆,老天,他们没有起重机,是怎么把那么大的石头弄上去的。到达建筑的底部后,卡尔下了车,直接把白了一从车上抱下来。   “我自己走啦!”白了一真想一头撞死,这么多人看着呢,搞得他跟迈不开腿的小姑娘似的。   卡尔放下白了一,两人一前一后地拾级而上,身后是安瓦尔、贝克尔还有众神官祭司。   今天的天气实在太闷热了,没有一丝风。亏得白了一体能不错,走到终点的时候除了汗流浃背还是有模有样地站着的,身后的神官和祭司都已经喘得不成样子了。   按照惯例,老祭司任然充当像神开口歌颂的角色,其他神官一字排在两侧形成一个圆弧,歌颂他们的神。   现在正午刚过,太阳猛得像想把人晒蜕皮,连站着都觉得吃力,汗珠一个劲地往外蹦。白了一觉得再站下去,人都快中暑了,又不能伸手给自己扇风,只能规规矩矩地站着。卡尔一身正装,裹了两层,却依然站得笔直,凝息聆听。   “......   神啊,万民受您恩惠   我们敬畏你,爱你   你的灵,充满我的心   您的子民一时一刻都不离开你   我伟大的神......”   祭司和神官足足唱了近一个小时。“我万能的神啊,感谢您的恩惠!”歌颂终于停止了。   祭司完了,众人低头静默了许久。   然后安瓦尔走了出来,众人期待许久的时刻来了,城民们都听说国王要取回自己的声音,他会怎么做呢,神会显示神迹吗,据说神使真的有神力,国王一定会成功的。对于神,他们几乎不会怀疑。   安瓦尔也套了一些老祭司歌颂神的词,又说了赫梯如何如何对神尊敬,在神庙里如何如何供奉你的,今天又给了你多少多少的祭品,听着像歌颂,白了一怎么觉着安瓦尔像说老子给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能只拿东西不干活啊!接着又是国王怎样怎样地英明神武,国家如何如何需要他,子民多么多么的期盼,绕了一大圈终于到了最重要的主题,“万能的神啊,请归还我新王的声音吧。”   卡尔顺势单膝跪下,城民们一同跪下,喊出了心中的乞求,整齐统一,   “请归还我新王的声音吧。”   “请归还我新王的声音吧。”   “请归还我新王的声音吧。”   “......”   一层一层,一浪一浪,层叠不断的声音依次传递过来,洪亮的声音直入云霄,仿佛真的能传达到天上。   所有人都在埋头高喊,突然有人喊,“快看祭台的天上。神灵显迹了!”   “神灵显迹了!神灵显迹了!”   城民们纷纷抬头看,祭台的天空上出现了一池盛开的莲花景象,蓝色的莲花。   开放在天际圣洁的蓝莲花啊!花瓣纤嫩,莲叶柔韧;艳而不妖,清而不素;抒写了生命的瑰丽,坚守圣洁的心灵;我们用信仰和虔诚浇注!   永不凋谢的蓝莲花啊,如同生命,生生不息!   城民们匍匐卧地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卡尔扶着白了一站起来,对他说:“衣服脱掉!”   “什么?”白了一睁圆了眼睛,你个变态,老子才没有在别人面前□□的癖好!在白了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卡尔刷一下直接撕开轻薄的布料,背上用特殊颜料所刺的莲花图案因为被汗水打湿而完全显示出来,与象牙色皮肤相衬下的蓝色莲花在阳光下绚丽夺目。   卡尔轻松地面对面抱起白了一,“神使雅里!战神雅里!”在所有人面前,用此生真实的,洪亮震慑的声音喊道,“神使雅里,给予了我新生!他将会给予赫梯新生,开启赫梯全新的时代!”   “神使雅里!神使雅里!......”   白了一此刻的心情是:老子可是你的人,你竟然敢这么干,白了一掩面抓狂!我一定要想办法改进赫梯针织业的水平,这布料太不禁折腾了!   天际的莲花景象逐渐扭曲逝去,仪式终于在一片欢呼中结束,白了一被卡尔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下阶梯的时候,仍是卡尔抱着的。   “再掐我腰上的肉,万一我一不小心松手,你可真的要□□滚到他们面前了。”卡尔坏笑着挑挑眉。被雪藏了二十几年低沉优美的男音,犹如封存了太久的大提琴,婉转之余不失庄重威严。   白了一咬咬牙收了手,回头跟你算账,哼着鼻子把头别到一边去。   “啊~国王陛下......神使大人......”   说实话,白了一有点受宠若惊,本来叫卡尔的倒也觉得没什么,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小拨粉丝在那里尖叫狂喊。跟身边的美人待久了,白了一差点忘记,自己原本也是阳光型男一枚啊!一时兴起,朝她们抛了个媚眼,引得女xing尖叫连连。国民偶像的感觉,倍儿爽!   “你敢再抛一个,我就把你抛出去。”   “你敢?”白了一还是下意识抱紧了卡尔,虽然他知道卡尔不会真的那么做。   “你猜!”   猜你个大头鬼啊!白了一当然不敢再玩了,乖乖缩在卡尔怀里。在闷热的太阳炙烤下,卡尔的体香蒸发出来,充斥在白了一鼻尖,很香,跟自己用的一样的乳香味道,明明很热却觉得舒爽。爱屋及乌,喜欢一个人,大概连他挖鼻孔抠脚趾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吧,虽然卡尔不会那么做。好蠢哦,白了一傻笑!   没人的时候白了一忍不住问:“你那个莲花怎么弄的?”   “是上神显灵了啊,我可没那么大本事。”   白了一古灵精怪地做了个鬼脸,“蒙我,我才不信呢,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但是这种蜃景现象也不是不能制造,条件具备就有可能出现。”   卡尔点头,他知道瞒不过就如实交代,有一次聊天,卡尔说起在沙漠中迷失的人有时候会受到神灵的指引遇到绿洲,只可惜没有人能到达目的地,白了一就跟他解释海市蜃楼,这是一种因光的折射而形成的自然现象,是一种光学幻景,还跟他讲了物理原理,顺带讲了光学反射折射。   白了一才跟他讲过一遍竟然全部记住而且能完全理解,活学活用的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不仅聪明,简直就是天才,生活在古代太可惜了,要是生活在现代,指不定还能混个教授博士什么的当当。   “这个季节,你哪来的莲花啊?”白了一最不解的就是这里了,其他的条件可以创造,这个时节,荷花早谢光了,哪里来的莲花。   “你不是跟我说过生物在合适的条件下就会生长开花吗,我列了条件,让人想办法养了一些,本来想冬天的时候你想看莲花就带你去看,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白了一看着卡尔已经无言以对,对他竖起大拇指怒赞。厉害!竟然用实践实现了所有理论!   气温的反常分布是大多数蜃景形成的条件,奈里克城处于沙漠中,因祭台下方被水刷洗过,湿润的地面与祭台上方的温差相差非常大,蒸发出来的水分子也成了一层反射物,卡尔把事先准备好的莲花放在固定的位置上,再借用几道打磨光滑的银质反射物反射到设计好的节点上,然后就成功了。其实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没关系,本来这只是一个噱头,让城民们深信白了一身为神使的能力。   “你......”卡尔蹙眉问,“你的思想重点是不是偏了?”   “嘿,小样,还跟我扯思想,什么重点偏了?”白了一反问。   “你一点都不好奇我突然能说话这事吗?”   “去。”白了一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早知道你会说话的,你根本早就计划好要在这个节日上公布自己能说话,其实就是借神在宣传自己被神眷顾。”在这种落后的冷兵器时代,能通神的国王,子民怎么不爱戴。   “在下装了二十几年,无一人识破,敢问大侠是如何知道的?”卡尔学着白了一的腔调。   咳......往鼻孔里面塞棉花听到了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话才知道的这种事情,白了一打死也不会告诉这个变态国王的,到死都不会说,绝不!知道他强忍住不把棉花团从鼻孔里喷射到卡尔脸上需要花多大的忍耐力吗!   “快说,怎么知道的?”卡尔追问,“不说吗?我要开始惩罚喽......”卡尔无耻地威胁道,“想让我做到你哭,做到你挣扎求饶吗?”卡尔品味着这句说了无数次,现在终于能从嘴里说出的话,检验自己话语的权威,从白了一动摇的眼神和瞬间瑟缩的肩膀就能看得出来。   勾魂的眼睛就像能穿过骨头在抚摸灵魂,他太了解眼前的身体了。白了一就像老虎面前一只待宰的小白兔,被看穿一切。   “看,飞碟!”白了一指了一下窗外,撒丫子就跑,不过没几步就被美人拖回来了。   “这招你已经用了无数次了,无效。其实你是故意的吧,其实你很期待的对吗......”   期待你个头啊......   我是节操尽碎的切割线。   卡尔似乎不从白了一嘴里翘出个一二三来誓不罢休,不停追问,白了一只能投降,当然他没说棉花的事,只说了自己的推测和一些蛛丝马迹的可能性来懵他。因为卡尔曾经因为要救白了一而跟老国王求情时说过,娶了白了一,神使就能帮他取回声音。他怎么那么肯定白了一就能取回他的声音呢,这是一点。第二点是白了一瞎掰的,从医学角度上说,然后讲了一堆现代用语和专业术语,不加解释地就这么蒙混过去了。   得到原因的卡尔终于消停了,白了一才喘回一口气。   国王从神灵那里拿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么大的事全国上下都知道,周围的列国自然也都知道,那天的神迹被群众们描绘得美轮美奂,添油加醋地更加传奇,什么下了阵雷阵雨啊,莲花里面还有仙人什么的,他们也听说了。   人家过完节就准备要来拜访了,阿尔扎瓦依旧很淡定,站出来“稳定人心”,吹嘘自己的实力多么强大,一个新国王不在话下。说出的话可咽不回去了,卡尔重新整顿了军队,带着神使出发摆平这群无知的小弟。   白了一多想天真地问,可以不打么,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建立一个国家靠的不是梦想,它最终总要诉诸血和铁。卡尔也是这么说的,并告诉他,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最后的和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3 章   卡尔与白了一同坐一辆战车,出征阿尔扎瓦作为新王的首战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对于眼前无比严肃的情况,当事者卡尔国王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整天抱着神使腻歪来腻歪去。士兵们都要特别注意,万一一不小心撞见了看了不该看的,极有可能被国王拖出去乱棍打死,所以一定要格外小心。想起几年前那个到处拈花惹草,一笑便能勾魂摄魄,倾倒众生的王子殿下,比起如今这个眼角微眯就威严自发让人双腿打颤的国王陛下,还是以前的那个更可爱啊。果然不愧是神使大人!   行军路上特别辛苦,卡尔一路上都很照顾白了一,生活用品都是王宫里带出来的,与普通士兵比起来,相当奢华。白了一用了几天,实在不好意思再用,表示生活水平要跟士兵们保持在同一高度。   “你这种阶级性质的差别待遇不利于稳定军心。”白了一对卡尔说。   卡尔回答说:“我是国王。”其实心里想的是想让你过得舒坦些,却反被觉得在搞差别待遇,真是不爽!   白了一无言以对,好吧,这种根深蒂固的阶级性质东西,确实很难改变。不过在白了一跟他说过后,卡尔要比之前收敛一些,白了一也点到为止,没再提起。   白了一很想交几个朋友,但是士兵基本上都是躲着他走的。谁敢接近神使,那是活腻了找死啊!国王的醋坛子会随时打翻的。   走了一整天,军队在稍平坦的地势上扎营,走了这些天,他们面临一个重大问题:阿尔扎瓦位于安纳托利亚西北部卡什卡山区,地势起伏多山地树林,笨重的战车在山地中磕磕碰碰,根本无法顺利前行。   中国人最早发明了车,但不是战车的最先使用者。约在公元前26世纪古代两河流域的苏美尔人最先使用了战车。文化交流渗透后,各国效仿。从苏美尔人那借鉴来的重型战车机动能力相对较差,苏美尔人的战车为木质,四轮个轮子,由两头驴牵引,车轮是没有轮幅很重的实心小轮,把两三块厚木板拼成圆形,用饰纽或撑柱把它们固定在一起,行驶速度很慢,而且反应不快。经过改良和创新,研发出新一代的双轮双马战车,也就是现在的赫梯战车。   卡尔召集了手下将领们开始商讨对策,白了一也坐在一旁。   大家各抒己见,大部分还是觉得就这么磕碰着走下去是无奈的选择则,总不能就把车子扔了吧,冷兵器时代,战车相当于一辆小型坦克了。   白了一端着脸,一不小心就出神了......   临走的前一天,他跑去找青鸾。白了一身边除了贝克尔外,只有青鸾这一个朋友了,虽然相处不多,这心思也够奇怪的,隔三差五地心心念念着想找他玩,就算见不着面也总想着去一趟也好。我果然是外貌主义,非常喜欢他的脸吗?我竟然如此肤浅,白了一反省唾弃自己。   白了一终于甩开贝克尔这个万年跟屁虫,自己窜到万神殿去找。虽说拿跟屁虫比喻这个变脸后堪比花美男的保镖贝克尔不太恰当,但是一直跟着喊大人大人的,还是会烦的啊!   白了一推开笨重厚实的石门,里面灯火通明,画满精美壁画和刻着浮雕的墙面和穹顶,似乎要最大限度撑开白了一的眼睛,白了一目不暇接地打量了一圈朝里面轻喊青鸾,好像稍大声就会吵醒这些沉睡的神灵一般,白了一边看边走,直到看到前方的祭台下趴伏着一个人。   白了一心中一顿,跑过去扶起他。黑素的外袍滑落,堪称绝美的苍白脸上布满了黑色的诡异纹路。   “青鸾!青鸾!”白了一晃了晃他的肩膀,轻轻拍打青鸾的脸试图唤醒他,白了一检查了一下,有呼吸有心跳,没有外伤啊!   过了一会,青鸾脸上的黑色的黑色纹路渐渐消去,就像黑雾一样散去,青鸾这才悠悠转醒。   “呼,你没事太好了,吓我一跳。”白了一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青鸾这么说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白了一,握着白了一的手愈加用力。在青鸾瞳孔的倒映中,白了一原本健康象牙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与他同样的黑色纹路。   这一劫终究是逃不过去的。   “你干嘛这么看我?”白了一不解地问有些反常的青鸾。   青鸾立刻别开眼,“没事。”   “你刚刚脸上那个......”   “没事。”   虽说人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事,但是这态度是不是太寡淡了脸,“你已经说了三个没事了,超级冷淡诶,我后天就要走了,我是特意来跟你告别的,真是搞得人家心塞。万一我回不来,你可别太想我!”   青鸾抓着白了一的手说:“去我那喝一杯吧。”   白了一喜滋滋地思量了下,“那个酒一杯就是极限了,那就勉为其难地来一杯吧!”   蹭到美酒喝啦!桃花林里,白了一端着手里这杯醇香清冽的美酒,酒水里倒映着一位年轻青年的俊俏面孔,他凑过来,贪婪地汲取着几百年聚积的稀罕香气,闭眼浅尝了一下。   白了一放下酒杯,眼珠一转,“青鸾,你真的是......神仙?”   没有反应。   “那你到底几岁了啊?”   没有反应。   “你所说的东方是哪里啊?”   依旧没反应,白了一期待的表情用完了也没趣了,重新坐下来啄酒。   过了一会,只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青鸾放下手中的杯子说:“我时日不多了。”   “什么,你不是还很年轻吗?”白了一觉得青鸾在说笑,而且他不是神仙吗?   青鸾摇头,神情凝重而古怪。白了一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了,他开始琢磨着从青鸾身边的小童嘴里套话,下次要怎么收买那个自大的小鬼了。   “后天我要出发了,你多保重啊!身体不好的话多休息。”白了一只能挑没营养的话讲了几句维持气氛。   “你的武器呢?”青鸾问。   “随身带着啊,在这。”白了一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刺。   青鸾解开军刺的外套抽出军刺,光可见人的黑色金属被擦拭得很亮,可见白了一平日里也算爱护有加,青鸾用指腹轻抚棱角,“我看到红色的火焰的跳跃,这是一把杀人利器,已经饱尝鲜血了吧。”   白了一忽然觉得心情沉重得喘不过气,点点头。   “没有人怪你,你只是在保护自己,没有做错。”青鸾开解道,他的指尖轻轻一点,军刺忽然亮光一闪然后又正常了,“有了戾气后再加以引导,你现在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它了。”   白了一执起桌上的军刺看了看,没有区别啊,“什么叫随心所欲地使用?”一转身,身后已经空无一人,风吹落一阵桃花雨,落满了一地。   怎么老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地突然玩消失,也不考虑一下我这个普通人的感受,这样很好玩吗。   ......   此时的万神殿,脸色苍白的青鸾捂着口中涌出的鲜血倒地,吓坏了一旁侍奉的小童。   “青鸾大人!您别吓我呀!您怎么那么傻呢,就只有那么一点力量了,自己都快不行了,为什么还要分给他保命呢?”   傻吗?当时也有人这么说他。   “您不是很早之前就说找到合适的人来净化龙胆了吗,再这样下去,您也会被完全污染的!”小童哭个不停。   到头来还是他!   青鸾轻轻闭眼,承受体内两股势力争斗的撕扯痛苦!决不让他再受这样的苦!   白了一正神游太空冲浪中,忽然有人来了一句,“不知神使大人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或者措施呢?”   白了一一下魂归军营,左瞭右探,糟了,刚刚完全没听进去啊,这些阿公讨论问题比听理论课还容易催人睡眠,没当场睡着都不容易了。白了一瞄了眼卡尔,卡尔反睨了他一眼,不理睬。   叫你过来旁听议事不是叫你发呆的,早知道你走神了,就要你出丑好好记住这个教训。卡尔是打定了主意不帮忙了。   不过没关系,白了一背后还有堪比妈妈级别的万能生活小助手——贝克尔。   “关于战车的改良问题。”贝克尔小声提醒。   “我觉得这个......诶,我觉得你们讨论问题的时候都没有在重点上下手你们知道吗?”白了一似乎突然抓住了一个突破点。神使要指点了,将领们纷纷洗耳恭听。   “你们在这讨论战车没有任何进展,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懂战车的运作原理,你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好地发挥战车的优势,所以我建议,赶紧找来一个会做战车的人加入讨论。”   将领们纷纷点头,觉得白了一讲得有道理。   “但是我们讨论的是目前的情况怎么办,跟战车运作有什么关系?”   其实贝克尔说的是“关于战车该怎么办的问题”,白了一听成“改造问题”。   “改造啊!”白了一一拍桌,瞬间把会议内容歪到了改造上还完全不自知,然后大家的思维统统跟着一起跳跃到了改造战车的道路上疾奔起来。   贝克尔投来崇拜的目光,雅里大人果然厉害,一下子点到了重点。   估计所有人里面只有最了解白了一的卡尔知道真相,但是白了一说的改造确实是一条可供选择的路。   大家敲定主意后,一致同意白了一的想法,但是听着说话内容,白了一觉得好像不是因为考虑计划的可行度采纳,而是因为白了一是神使才采纳的。白了一皮笑肉不笑地接纳各方的赞许。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赶紧找人来吧,军队里修理战车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工匠都被请来开会了。马车作为移动射击平台投入战场,是普通战车的一般套路,但是它能给战场局势带来极大变数。一般车上有两名士兵,其中,一名驭手,一名兵器手。兵器手的主要武器是弓箭或投枪,士兵身着铠甲,作战时,车马飞奔,直向敌阵冲杀。   修理战车的一把手在那里讲解构造,因为会夹带一些专业术语,在座的没几个人听得似懂非懂。   “废话少说,说出缺点在哪里然后改正就行了。”卡尔觉得这些乱糟糟的说的尽是些没用的东西,一句点出了重点。   鉴于卡尔冷若寒霜的酷脸,一把手支支吾吾地说,“贱,贱民觉得我们赫梯帝国的战车向来是所向披靡的,但是山地中行进的缺点在哪里,我......我也不知道哇......”到最后都快哆嗦起来了。   一群人坐在位子上眼光光地看着,真是白期待了。一股低气压过境,无人开口说话。   “大叔,你画个图纸啊,你这样说,我们都听不懂。”白了一提建议。   “图纸?”修理战车的中年大叔求助般看着白了一,“图纸是什么?”   白了一一拍脑门,这时候哪来的纸,就算有纸,大叔也不一定会画。白了一一歪头想到了个粗糙点的方法,他让人弄了几盆干燥的细沙泥平均地铺在地面上,在山区,这种东西很容易找到,然后拿起一截树枝在地上开始画马车的构造图。白了一学过几年美术,大婶一直认为他艺术天分不错,白了一以前死活不肯拿画笔,他说涂涂画画是女孩子干的事情,于是老是逃课去游戏厅,难为了大婶每天要押着他去学美术。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没让大婶少操心,白了一又在心里想起遥远的家!   白了一用简单的线条勾勒了一副马车的平面图,然后把棍子给修车大叔说:“这样就清楚了,你再说明一下。”   大叔照做,白了一蹲在旁边想了想,想到了点子就跟大叔讨论一下,这个会议变成了神使给修车大叔上课,周围坐满了旁听。   卡尔坐在上面看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白了一,还有白了一专注思考与人认真探讨交流的样子,心中莫名的烦躁感却挥之不去,卡尔知道这叫独占欲,可是一直关着他又怕他憋坏,所以他去哪就带哪,把他放在自己一直能看得见的地方。白了一对他来说无疑非常重要,几乎快满满占据他的全部了!只要有一会没见到,就会觉得坐立不安。   这样并不好!卡尔对自己说。   老国王曾告诫他,如果有一天王位在你的手上,作为一个国王你可以有喜欢的人,有爱的人,却绝不可以有深爱到让你失去自我的人。   会议最终决定,根据白了一提到的各项方案对战车做以下改进:轴条由六根变为八根,轮子受力更均匀;轴承加粗,耐冲击,耐承重;底盘加高,这样车腹不容易被石头卡住;轮子加大,车子整体变高,在战斗中更有利。这样就等于所有战车的轮子统统要换掉,木头很简单,到处都有,但是去哪找木匠,修理战车的人一共也就二十几人,二十几人去改造几百辆战车,那得改到哪天去。   白了一是个闲不住的主,积极热心地去帮忙伐树制造材料。卡尔竟然没有制止他,任他忙活来去地瞎倒腾。士兵们在白了一的动员下,都自发来帮忙。贝克尔绝对的万能型,木匠的活计也不在话下,相当卖力地投入战斗中。人多力量大,短短几天内,所有的战车全部改造安装完毕。   白了一喜滋滋地跑去跟卡尔汇报情况,“哈哈,已经全部完成了,快点表扬我。”白了一双手叉腰,鼻孔朝天,大咧咧地站在卡尔面前邀功。   “干得好。”卡尔看着手里的泥板,点了点头。   白了一瘪了一下嘴悻悻地走过去,“嗛,敷衍。”   卡尔一下把他圈到怀里,“那你想要什么,让你高兴到哭出来的奖励怎么样?”   白了一推开卡尔凑过来的嘴巴,“你这家伙真是三句不离那什么,正经点啦。”   “那什么是什么?”卡尔正色问道。   “你说是什么?”白了一反问。   “到底是什么?”卡尔追问。   “你真是,明明知道的。”白了一有些恼了。   卡尔继续装无知,两人你来我往地交流,没一会就交流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4 章   改造后的战车果然没有再遇上之前那种车辙掉进坑里拉不出来;或者车腹被石头卡住的困扰以及车轮被石头硌坏脱轨的情况。虽然之前耽误了几天,但是很快就赶上去了。   战争全面开始了,卡尔不让白了一去,只让他在营帐里带着等待。   战争不被期许,但是战争是人类生活中一种具有头等重要意义的生物法则,它是人类社会中不可缺少的起调作用的东西。查·埃利奥特说过,战争满足了,或曾经满足过人的好斗的本能,但它同时还满足了人对掠夺,破坏以及残酷的纪律和专制力的欲望,这句话在后来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白了一焦灼地在营帐里走来走去,寝食难安。三天后,白了一正躺在营帐内数羊,马匹嘶啸的声音传来,白了一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出去,远远地看见那个身穿盔甲的昂藏身影,比日落的余晖还要耀眼。风灌满他的披风,战斗归来的一身萧杀之气在抱紧怀里的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第一战的大捷鼓舞了士兵们的作战气焰,当晚的庆祝胜利的篝火晚会,国王和神使没有出现。   “乖,再放松一点。”卡尔耐着性子安抚,亲吻被细汗渗透的纤细肩膀。   白了一轻轻闷哼。   卡尔终是把持不住,用力闯了进去。   “啊......混蛋,你轻点!”   “我还可以更混蛋哦,一会就让你求着我重一点。”卡尔坏心地开始转动适应。   “变态、色郎、不要脸......啊......”   “我这张脸,别人可是求之不得。”说着重重地一顶,惹得白了一慌忙遮住嘴巴。这种条件下没有任何隔音效果可言,白了一可不想明天见不得人,窝一整天在营帐里。不过卡尔可不这么想,看着白了一捂嘴的紧张样子更是玩心大起,非要他喊出来不罢休。虽然他不希望白了一的声音被别人听去,不过他可不认为有谁胆子大到敢上他这偷听。   卡尔在白了一快被弄昏过去前,终于停下来。   卡尔摸摸白了一平坦的小腹,“我那么卖力地播撒种子,什么时候能长出小苗来?”   白了一白了他一眼,“你做梦!”   “别不信,我们这有特殊的一种仪式,专门给男人受孕的。”卡尔开始介绍传闻中的神奇仪式,白了一听得嘴巴直抽抽,直到卡尔说到,“......然后两个男人在一起,做满整整七天,然后神就会把孩子送到他们身边了。”   “七天!”白了一嗤笑,“别说棍子受不了,*都要捅烂了。”   “你知道我可以的,我们试试吧!”卡尔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你干什么,从我身上下来!你,你别动!”白了一有不祥的预感,丫的不会来真的吧,先妥协吧,“我知道你行的,今天就这样吧,我们睡觉吧。”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太好了,来试试。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卡尔翻过白了一,自顾自动作。   白了一本来就被折腾得不轻,这下哪有力气反抗,只能任人鱼肉了。   七天!这个能力堪比野兽的家伙极有可能做到,白了一几乎不怀疑。   “乖乖的,我们要做满七天哦......”卡尔翘嘴角美好的弧度,把白了一压在下面。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白了一却才睡一小会儿。等到白了一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换了一个地点,卡尔也不在身边。   “阿布,卡尔呢?”不管是在下人士兵或者任何人面前,白了一一直都是直呼卡尔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叫过他国王之类的。   “陛下已经出发攻城了。”   “什么?他都没跟我说过,今天就会去进攻。”白了一只能干生气。   贝克尔端来了食物给白了一。   “雅里大人吃点东西吧,带了你爱喝的酸奶。”   “谢谢。”白了一闷闷地接过杯子喝起来。   不要怀疑酸奶的存在,公元前三千多年,居住在土耳其高原的古代游牧民族就已经会制作和饮用酸奶了。古赫梯作为一只游牧民族迁徙到哈梯定居,他们拥有发达的畜牧业,所以有酸奶,一点都不用奇怪,不过那时候都是用羊奶发酵而成的。   “卡尔太过分了,竟然不告而别。”白了一对着贝克尔发牢骚。   “陛下应该是舍不得叫您起来吧,不如我们去散散步吧。”贝克尔建议。   白了一默默喝完酸奶,啃完面包去,决定去和贝克尔到处走走。   路过马厩时,看到几匹受伤的马正在马厩里休憩,有人专门负责给它们刷毛,治疗伤口。管马的人看到白了一过来,赶紧弯腰行礼。   白了一又去了伤兵营,和贝克尔一起给军医打下手帮忙。士兵们个个既敬畏又感激,白了一除了有神使这个强大的光环之外,基本上算是国母级别了,士兵们对于白了一就是未来的皇后而深信不疑。对于白了一亲自给他们端茶送水的行为,简直要感恩戴德到行趴伏礼了。   “手受伤了吗,抖个不停?”白了一问一个腿上有刀伤的士兵,其实人家是太激动了才抖手,但是白了一完全没有身为高位者的自觉,“我喂你吧。”说着要动手喂。   “不,不.....我我......”受伤的士兵仰头灌下热汤,他可不敢有劳神使降尊喂水,万一国王知道了不开心,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白了一目瞪口呆地看着,心想好像很烫的样子。   军医看不下去,婉言请白了一出去,白了一多少听得出来点意思,讪讪地走了。   白了一找了一面向阳的斜坡躺下晒太阳,逆光中看见贝克尔挺直的背影。   “阿布,你也躺躺吧,挺这么直,腰不会断掉啊。”   “雅里大人真爱说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贝克尔笑了。   “有吗,你的笑点够奇怪的。”   贝克尔看得出白了一心情不善,也知道原因,是因为士兵的态度和军医的话。“雅里大人不开心吗?”   “没有。”白了一揪了一把草在手里扯,“坐下休息会吧。”   贝克尔拘谨地在白了一身边坐下。   白了一往他那边靠了靠,贝克尔却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尴尬的气氛骤然笼罩,白了一心中更闷烦了,连贝克尔也跟他们一样。白了一忍了忍,倒也没发脾气,坐了一会就起身离开,贝克尔紧随其后。   白了一在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简陋的大营帐时听到了低低的抽噎声。白了一顿住脚步,“阿布,好像有什么声音。”   “雅里大人听错了吧。”贝克尔当然听到了声音,但是他的主子是个正义感十足又心地善良的人,整天批斗阶级思想,要求人人平等,要是知道了是什么,指不定又要干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不,我听到了。”白了一很确定,他走向其中一顶帐篷。   “雅里大人快看,是补给物资的队伍。”贝克尔伸手抓住了白了一,把他带离这里。   补给的物资有人专门清点整理,白了一去晃了晃,露个脸。   白了一米虫的日子过得都快神烦了,每天吃吃睡睡之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等,等卡尔回来。这次时间要久一些,直到十五天后卡尔才回来。   白了一还是一如既往地奔入他大开的怀里。   “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走了。”白了一的眼眶湿湿的,看到卡尔平安归来,心中一下子变得无比踏实。   卡尔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我怕你会哭啊!”   “放屁,爷才不会哭。”白了一张牙舞爪地炸毛。   士兵们对两人秀恩爱的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低眉顺目地假装没看见。   “有没有受伤?”白了一赶紧上下打量卡尔,虽然血迹斑斑,但是盔甲完好。   “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卡尔自负地回答,嘴角那抹桀骜的笑足够让他的女粉丝们尖叫。   白了一对他的电眼多少看惯了,有些免疫力,推开他的脸。   “下回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你会受伤的,而且战争一旦开始我怕兼顾不了你。”   “我没问题的。”白了一拍拍胸脯保证。   “不行!”卡尔正色。   两人边说边走向中后方最大的营帐。   安瓦尔和贝克尔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你一脸被遗弃的表情呢。”安瓦尔挖苦贝克尔。   贝克尔回视他淡然一笑,“遗弃也是过奖了。”   本来还打算多挖苦几下,没想到贝克尔顺着他的意继续给自己补了一刀,安瓦尔突然有点同情起他来,其实想一想,两个人的处境挺像的。安瓦尔自嘲,他跟贝克尔一起站在营帐外等待传唤。   卡尔脱下盔甲,抱着白了一在床上休憩。   “别在我怀里动来动去的,难道你想......”卡尔坏坏地脱起长音。   白了一立刻老实了。   “头发扎到眼睛了所以才揉的啊,你知道这个是非条件反射忍不住的。”白了一低头解释,一会儿,头顶传来匀长的呼吸,卡尔睡着了。   白了一蠕了蠕身子想挣开些,却被卡尔搂得更紧,白了一没办法,只好任他抱着睡,然后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卡尔回来已经两天了,白了一觉得他表现得太反常了,这个万年色胚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抱着他滚床单,太奇怪了!白了一下意识攥紧自己的腰带红着脸想,不对,绝对不是我欲求不满,而是卡尔不正常!   白了一决定密切关注卡尔的一举一动,务必在下一次出征前弄清楚。白了一在脑子里总结了一下卡尔的生活作息,早起,进食,作战会议,会议中进餐直到晚上结束,陪自己吃点东西然后抱着睡觉,第二天一样,没有问题啊。白了一把手里的布用水沾湿,擦拭卡尔的纯金铠甲,缝隙的地方特别难清理,白了一认真地擦拭,直到胸口这一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在胸前锁骨下方位置有一块衔接不自然的地方,成色更鲜亮,周围的血迹被仔细擦拭过。   卡尔回来后,白了一也没有问。   第三天早上,卡尔依然早起,在白了一脸上啄了一下就起身穿衣离开。卡尔前脚刚走,白了一蹭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快速穿衣。每天只有这个时候,卡尔不在白了一的视线内。白了一蹑手蹑脚一路跟踪卡尔,不少士兵已经起来忙碌,对于白了一的跟踪行为,大家以为两人又在玩什么游戏,都很配合地装作没看见白了一。   白了一跟着卡尔来到一顶营帐外,看着卡尔进去后,白了一蹲在那里刨墙角。   卡尔:我来了。   某人:国王陛下,这边请。   几秒后。   某人:非要那么早过来,神使大人还不知道吧。   卡尔:不知道。   白了一眉头一皱,竟然故意瞒我。   某人:陛下请把衣服脱了吧。   白了一脑子一怔,我擦擦擦擦擦......出轨轨轨轨轨!!!!!白了一只觉得五雷轰顶,难道其实他们早就有奸情!!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寂寞难耐,把持不住,然后就......啊——难怪卡尔这几天不上缴公粮,原来在外面私放粮仓!   白了一咬牙切齿地愤怒了!   “卡尔?穆尔西里!!”白了一可谓是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拉开帐篷,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后,气势颓然下降至负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5 章   “卡尔,那些是百姓啊,我们不应该......”   白了一还没说完,卡尔接着说:“他们手中拿着武器抵抗,他们恨我们,如果你不杀死他们,只要有机会,他们也绝不会对我们手软。”   尾声的时候,一群布衣的城民忽然加入战斗,但是结果不可逆转,来的通通是送死的。   战争,对一胜利者来说,将迎来新的局面;对于失败者来说,就等于家破人亡。   赫梯士兵们满城抓俘虏,妇女、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卡尔,我们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抓俘虏?”白了一问卡尔。   “没有为什么,我们一直这样做。”   相较其他国家,赫梯对奴隶和俘虏的待遇要好很多了,法律的相关刑罚中也很平等公正,历史学者们称他们为“仁慈的立法者”。   后来白了一终于知道,那天简陋的营帐外听到的声音,就是关押俘虏的地方。他们大部分会成为奴隶,沦为赫梯最卑微低下的劳动者,青壮年都被大量投入战场,所以女人和老人居多,还有部分孩子。   白了一因为奴隶的事情跟卡尔闹别扭,跟卡尔冷战。人家国王陛下胸襟宽广,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白了一的脾气,哄几下就会雨过天晴,何况他眼下刚拿下阿尔扎瓦,周围其他的造反小弟还没有教训,得拟定方案,决定下一个要揍谁。   卡尔正在开会中,外面突然有士兵来报,说神使大人放跑了好几百个俘虏。   “把神使带来。”卡尔端坐在位置上命令。   将领们左顾右盼,用眼神交流。   白了一被带到卡尔面前,大刺刺地站着,也没有行礼。卡尔也不为难他,开门见山道:“你放跑了多少俘虏?”卡尔平稳的口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白了一用眼角瞄他,低头小声地说:“放了几个孩子和几个看起来很可怜的人。”   “觉得心情好些了吗?”   白了一低头看脚尖不回答,像个做错事等待宣判惩罚的孩子。   “没事了,去休息吧。”   “陛下,神使大人他......”   有人站出来想要指责白了一被卡尔一记眼刀飞过去噤了声,“区区几百个俘虏,有必要跟我汇报吗!别说神使放跑几百个,只要他喜欢,就是抓了千个万个让他放着玩也不在话下。”   国王都这么说了,还有哪个敢说一个不是。   安瓦尔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竟然就这样算了,完全没有打算责备雅里的意思。   贝克尔站在白了一身后替他捏了一把冷汗,本来猜想白雅里大人可能会有所行动的,不料他竟然真的做了。几百个孩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其实白了一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卡尔这样维护自己,他就更内疚了,然后乖乖地跟卡尔和好了。卡尔如愿抱得美人怀,白了一比以前更容易顺毛,几百个俘虏,值啊!   “陛下为什么那样容忍神使大人?”安瓦尔问卡尔。   “我并没有容忍包庇他。”   “那为什么神使放了几百奴隶,而您却丝毫不责罪于他?”   “你说这事,这样就算容忍包庇吗?”卡尔反问。   安瓦尔觉得已经无法与卡尔顺利沟通了。   “陛下,您原先的初衷......”   “安瓦尔!”卡尔用充满威严压迫的声音说道:“初衷不重要,我觉得就这样挺好的。”   “可是神使的身份来历不明,您不能......”   “够了,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而且他确实为我,为赫梯做了很多,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我让人统计清点了数量,雅里大人放跑的人里面就有奴隶起义组织的叛党,就是曾经与您交手过的独眼鹰的人。”   “独眼的纳迪夫?”卡尔微眯的眼睛似乎在思量些什么,“一些小喽啰,放了就放了,关着还要浪费我的粮食。雅里现在在做什么?”卡尔话锋一转。   安瓦尔如实回答,“神使说天气转寒,给俘虏们送棉被去了。”   “是吗,随他高兴折腾吧。”卡尔却不知道他的一句随他折腾,为赫梯带来了多大的好处。   料理完阿尔扎瓦,卡什卡山区其他的小弟还有一大堆在蹦跶的,卡尔不介意一一揍过去,他率领赫梯的战车转向下一个目标——米拉(MIRA)。   赫梯经过改良的战车所向披靡,军队在白了一的建议下还增加了一支冲锋骑兵队,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马匹在人工选择□□下,基因得到了改善,经过几代繁衍后,优质马匹的质量和数量都在不断改善提升。轻便稳固的战车和高大强壮的马匹,赫梯的军队在硬件上就已经占尽优势,再加上卡尔有方的布局和战斗指挥,他们一路征战,创下了不败的神话!   卡尔依顺白了一的意愿,下令善待俘虏,提高奴隶地位。不管是士兵还是平民,只要自动投降放弃抵抗的,就不会受到伤害。在赫梯,奴隶甚至可以为自己赎身。赫梯善待俘虏奴隶的行为也被人们大肆宣扬,抓获俘虏时都非常配合,极少碰到以前拼死抵抗甚至自断生命的情况。   迫于赫梯崛起的强大军事力量,许多周边附属国不战而降,纷纷进献贡品和美人以保全国家,其中最让人跌破眼镜的要数巴比伦,他并非附属国,却进献了一名公主作为侧妃。   连连告捷的喜讯不断传往哈图沙什,白了一提出的种种建议和措施在这几年间收获了卓越成效,所以人们对他身为神使的身份更是坚信不疑。因为神使就是尉助者,指神所差遣来安慰、扶助、指导以及保护信徒的圣灵。   在去往ISUWA途径马拉萨尼提亚(Marassantiya)的途中,白了一眺望这片广袤的平原,他指着天边蜿蜒的河流说:“卡尔,那那边有条河。”   “是哈里斯河,它是安纳托利亚的母亲河,是安纳托利亚最长的河流,这里是它的源头,它最终流向黑海,哈图沙什就在哈里斯河经过的地方。”   哈里斯!白了一突然想起了这个曾经有个叫哈里斯的朋友。   “卡尔,你记得那个当时跟我关在一起的,叫哈里斯的人吗?”   “嗯......时间太久记不得了,估计不是什么美人吧。”卡尔做思考状。   白了一翻白眼,掐住他腰上的肉。   “大侠饶命,小的知错了!”卡尔搂住白了一求饶,这句是跟白了一学的。   军队暂停休息的空档,卡尔带着白了一骑上马又去潇洒自在。按说军营是个无比严肃的地方,但是士兵们对于白了一的欢声笑语已经习以为常,他们喜欢这位亲和有趣的神使,也喜欢听他笑。   马儿在哈里斯的河边停下饮水,水流平稳缓慢,远处的河面上停着一艘小船。宽广无边的河面倒影着蓝天,就像被天空拥入怀里,一副河天一线,孤舟天际的开阔景象。   “我,卡尔?穆尔西里在山神哈兹(Hazzi)的见证下赌上性命,发誓此生忠于雅里,我的爱唯你所有!”卡尔捧起白了一的脸,在眉眼处落下细碎怜惜的亲吻。   马上两个相拥的身影倒映在蓝色的水面,一群小鱼畅游而过,激起涟漪,晕开了平静的一刻。   白了一曾想,那一刻便是人们所说的永恒了吧!多少年后,白了一回首当时的心情,那句“唯你所有”就像融入灵魂一样地深刻,却也给予了他同样深沉的痛。   (哈兹:赫梯神话中的山神与誓约之神。)   战争如火如荼地进行,小两口的小打小闹也没停歇过。   卡尔带着白了一砍砍这个,揍揍那个,愣是把对手的正规军打成地方性武装,又把地方性武装打成游击队,再打一顿之后基本上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赫梯新王有神相助的传言深得百姓认可。   历经十年,终于基本平定叛乱。无数俘虏带来的巨大利润和大量的劳动力被输往赫梯帝国的各个角落,带动了生产力和各产业的发展,赫梯帝国空前壮大,即将进入另一个全新的鼎盛时期。作为都城的哈图沙什的总人口数量只有五万,而外来俘虏奴隶的数量却达到了几乎接近本地居民一半的数量。   后方已经基本平定,但是叙利亚邻近的几个小弟稍一被挑唆,一个个都不安分起来,卡尔还是要去整治一下他们,显示一下赫梯帝国的国威和强大的军事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一直坚持下来忍受我这渣文的朋友!爱你们,么么哒!   这文我不再申榜,默默更完,反正是扑了,要死也给别人腾点地方!   写文是我的第三副业,新文在撸中!   ☆、第 56 章   近十年的四处征战,卡尔从一副看似柔弱的青年变成了内敛昂藏的稳重男人,尽管依旧是美艳妖冶的脸庞,但是戎马岁月中沉淀下的萧杀和凌厉让他流露出不怒自威的霸道气场。反观白了一,什么都没变,甚至连容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卡尔抚着白了一毫无防备的睡颜,用手指描绘熟悉的轮廓,柔软的唇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真的一点都没变呢!”卡尔喃喃道。   早晨,白了一朦朦胧胧地醒来。   “卡尔......”他嘟囔着,“又起这么早?”   “你再睡会,我去议事营帐里批阅急件。”卡尔宠溺地摸摸白了一的脑袋   “哦。”白了一把头缩进被子里,该死的冬天好冷,没有卡尔就更冷了。实在太冷了,白了一睡意全无,起身穿好衣服,突然想起卡尔临走前跟自己说多穿件衣服,白了一牙齿“咯”“咯”“咯”地打颤,摸出那件陪了他好几个冬天灰色皮草,套上那双卡尔让人定做的里外双层羊毛的短靴和毛茸茸的帽子,全副武装。   一掀开营帐的帘子,白了一惊呆了,全是雪,天与地是一样的颜色。   “哗......”   “雅里大人。”贝克尔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   “阿布,快看!下雪了!”   “是啊,大人。”贝克尔笑着说,每当他看见白了一笑,自己也总是会忍不住笑。   “难怪我昨晚上总是听见细碎的声音,原来是雪融化的声音。”   贝克尔一副惊奇表情,“您听得见雪融化的声音?”   “哈哈,不懂了吧,这是诗人的情怀。”白了一大笑,不过......他迷迷糊糊中确实听到了什么声音,让他焦躁不安的声音。白了一告诉自己多疑了,要是自己听见了声音,警觉性犹如猎犬的卡尔肯定也听到了,说不定是自己累了出现的幻听。这么想着,白了一放松了心情跟贝克尔玩起雪来。   白了一教贝克尔堆雪人,找来零七碎八的东西给雪人当眼睛鼻子。   “好啦,有模有样的嘛!”白了一叉腰欣赏,他抓起地上的一把雪,拉开贝克尔的衣领就扔进去,看到贝克尔被吓一跳的样子,白了一哈哈大笑,重新从地上抓起雪来扔他。   两人你扔我,我扔你,当然,贝克尔舍不得往白了一正脸或者脑袋上扔,路过的士兵不少被波及,然后纷纷加入雪战。   最后,白了一和贝克尔变成两队互扔。   几个回合下来,本来没人敢往白了一身上招呼,直到有人一不小心砸到白了一的正脸。白了一呆了一下,士兵更是心脏都快跳停了,他扔......扔到了神使,老天!   “我们快进攻啊!”白了一弯腰抓起地上的雪迅速揉成块投掷过去,身边的士兵听到命令也投身战斗,刚才一瞬间的暂停好像只是卡带了一样。   “外面什么声音那么吵?”卡尔问。   安瓦尔去外面看了看,回复说:“雅里大人正在跟士兵们玩雪。”   卡尔放下手中的泥板,起身去外面查看,白了一的鼻尖冻得红红的,发梢上沾满了雪花,他在雪地里奔跑跳跃,欢快的笑声让人心情开阔。卡尔微笑着正想开口叫白了一,一个雪球正中他的面门,这一球的精准和力量那是实打实的。士兵们都傻呆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白了一的方向。   “哈哈,卡尔快点过来玩雪啦!”白了一双手做喇叭状喊。   卡尔不理会,转身之隙,又一个雪球飞到卡尔的后脑勺上炸开花。   “胆小鬼卡尔,快快应战。”   卡尔一转身,解开身后的披风,对着白了一说:“你会后悔的。”   白了一离太远听不太清楚,但是脚底窜起一股冷意,大概是雪掉进靴子里了吧,白了一想。   后来,白了一全身裹在火炉旁边,前面的架子上烘烤着他的羊皮靴子,里面的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白了一伸出泡得发白的脚底板在火炉前取暖,时不时打一个喷嚏。卡尔在他身后帮他擦拭弄湿的头发。   “别把火炉的火给喷灭了。”卡尔打趣道。   “乱说,哪有那么夸张......哈啾!”白了一吸吸鼻子。   “好了,洗了澡就乖乖在这里呆着,我还有很多的文件要看。我让人给你准备了酸奶和水果,一会会送来。”   白了一冲着卡尔的背影做鬼脸,虽然输了,但是所有人都在喊“雅里大人加油!”“神使加油!”虽败犹荣嘛!而且我玩了那么久,体力都耗光了,白了一自我安慰。   案几前的卡尔一坐就是一整天,思考的空隙,偶尔会被白了一闯入,满脑子都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卡尔笑着摇摇头,继续埋首工作。   天黑了,改添灯了,平时安瓦尔早早会过来添灯,不过他中午派遣了他回宫一趟,只怕他不在,宫里要不安生。卡尔一转念,竟又忘记喊人来添灯,室内几乎不可视物,卡尔正想喊人的时候,终于有人来添灯。   来人恭敬地低着头,手中端着油灯缓缓靠近。营帐内被小小的摇曳的火光照亮了一部分,卡尔放下手里的泥板,揉了揉疲劳的眼睛。侍从把油灯放在桌面上后,呼一下吹灭了灯。   卡尔瞬间警觉,本能地跳开,黑暗中感受到一柄兵器的冷风扫过自己的眼前。卡尔抽出自己的佩剑,在黑暗中与敌人来回挑刺战斗。“锵”的一声,刺客的兵器误砍在木质的案几上,卡尔抽剑一划,仅凭多年的战斗经验,卡尔知道肯定伤到了刺客。   “来人,抓刺客!”   受伤的刺客在黑夜的掩护下遁逃,士兵们开始搜捕巡逻。   本来要赶去白了一身边的卡尔突然停下脚步,点了多盏油灯的营帐亮敞开阔,他一眼注意到案几侧面上刺客兵器留下的痕迹——三角状。   同时,另一边的营帐里,白了一蹲在炉火旁昏昏欲睡,耳边传来“吱呀吱呀”的细碎声音,和昨夜梦里的很相似。哦,是踩着雪行走的声音。白了一忽而睁开眼,揉揉脑袋,差点睡着了,无聊的时候就容易犯瞌睡。   白了一端起被炉火烤得有些温热的酸奶嘬饮。哈,纯天然,无污染!   白了一伸手去够自己的羊皮靴子,谁料羊毛勾在架子上,架子被弄倒,白了一赶紧扭身滚开,就在那一刹那,一柄利器就插在白了一原先坐着的地方。白了一一也已经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了,立刻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竟然是碰上刺客了,他并不惊慌地躲闪,找机会爬起来。军刺挂在门口的架子上,距离太远了,白了一只能闪躲防卫。对方能力不低,而且招招狠辣。   该死的感冒,弄得他手脚无力,脑袋昏沉。   “阿布!”白了一只能求助外面的贝克尔,他知道贝克尔一直守在外面,可是贝克尔并没有在外面。奇怪,人呢!   营帐外忽然人声鼎沸,到处有士兵喊着抓刺客。   刺客想要冲出营帐,却反被白了一扣住了右手。想走,没那么容易,犯到小爷手里,要你好看。白了一压住对方的右手,想夺下武器,对刺客的左手竟然从腰间抽了另一把小刀。   左右手惯用!   白了一的右手来不及放开被划伤,眼睁睁看着刺客冲出营帐。白了一拿起自己的军刺要去追,掀开帘子,卡尔就站在营帐外。   “卡尔,有刺客!”白了一对卡尔说,回视卡尔探究深意的眼光,白了一读不懂他眼中的疑惑。   为什么这样看我?   “雅里大人!”贝克尔拨开人群跑过来,“您受伤了!”一眼看到了白了一手臂上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白了一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瑟缩了好几下,这才发现他才穿了两件单衣就跑出来。   “阿布,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看到营帐旁有黑影就去追了,雅里大人......”贝克尔一脸歉意,看着白了一的伤口心情复杂。   “没有怪你啦!”   卡尔走上前,挡住贝克尔,执起白了一的手问,“没事吧,我看看。”卡尔查看伤口,心里却琢磨着当时他和刺客的位置前提下,可能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样的伤口,但是太黑了,他无法确定。发觉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卡尔神色一变。他对自己说,不会的,不可能的!   “来人,叫军医过来。安全起见,营帐位置进行变更。”卡尔抱着白了一进去。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   “管你哪里受伤,就是喜欢抱你。”说着在额头落吻。   “贫。”白了一被在床上,他突然想起什么,“我还没喊呢,你们怎么知道有刺客的?”   “因为我也遇到了刺客。”   白了一一惊,连忙转身关切地问,“那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卡尔并没有立刻回答,定定地回视他。   又是这样的眼神,就像在审视一样,白了一回视卡尔。   良久,卡尔才幽幽道,“我没事,我刺伤了他,”   这样纯粹的眼睛里没有谎言、遮掩和躲避,只有坚定的关怀和正直,不会是他。卡尔对自己说。   如果这时他跟白了一说了那个三角形的兵器痕迹,如果都摊开来明明白白的,也许后面的错都不会发生。看过太多骗局,听过太过谎言,经历太多背叛,卡尔不敢问,因为他害怕答案,或者侥幸地认为那个痕迹也许是其他可能的因素下造成,所以即使卡尔现在告诉自己那个刺客“不是”白了一,然而不信任就像一颗会发芽的种子,在很多可能“是”的因素侵蚀下,渐渐发芽,然后破土而出,不可挽回!   “卡尔,你觉得谁会派刺客来?”白了一窝在卡尔怀里问。   “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卡尔在心里数了一下可能会派刺客来的势力,“雅里。”他轻轻呼唤。   “跟你说很多次了,我的名字叫了一,白了一。”   虽然发音很相近,但是还是容易区别的,卡尔又不是听不出来,可是他不喜欢叫他白了一,他喜欢叫雅里,他将他打造成神使,让人们供奉信仰,“雅里”他赋予眼前这个的人的称号,就像一种是属于自己的特殊标示一样,独一无二的私有品。   “雅里,我把你放在身后,只有你不可以背叛我!”否则我将腹背受敌。   白了一摇头,“卡尔,我会站在你前面,我愿意为你清除所有障碍,在你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会成为赫梯历史上一位作战英勇治国有方的贤君,伟大的王。我发誓!”在他璀璨的黑眸里,闪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他做到了,但是那时候他心中没有对这个男人的爱,他只是不想输给自己,因为这曾经许下的诺言。   深夜,万籁寂静,天空中洋洋洒洒地飘着雪花。白了一再次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睁开眼,卡尔对着他打噤声的手势,让他乖乖待在床上。白了一趴着侧耳倾听,摸黑套起衣服。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忽然有士兵高声呼喊,“敌袭!粮仓失火了!”   卡尔抽出佩剑,白了一戴上军刺,两人相视一眼,冲出营帐,不仅粮仓失火,外围的几个营帐也烧了起来,卡尔立即派人救火,行兵打仗又是长战线,正值冬季,粮草异常重要。   “陛下,是平民叛党份子在作乱。”   “陛下,抓来的俘虏和叛党份子都逃走了!”   卡尔带上佩剑,白了一拉着他也要去。   “乖乖待着。”卡尔拍拍白了一的头,亲了一下脸颊便出去了。   白了一坐在新的帐篷里烤火取暖,尽管离得那么近,还是手脚冰冷一身寒意。该不是发烧了吧,白了一摸摸滚烫的额头。可能真是,咱们大老爷们的,多喝水就行了。白了一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拿水,找了一圈没找着。   “阿布,能帮我弄点水吗?”白了一有些虚弱地对营帐外的贝克尔说。   贝克尔马上察觉出白了一的不对劲,“雅里大人生病了吗?”   “没事,多喝水就行了。”   贝克尔点头,他打算弄点热水,顺便去叫军医来看看。   屋漏偏逢连夜雨,巧合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坏事也喜欢接二连三地一拥而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机智的读者们,方爷要开虐了!说实话,真不怎么虐!摸下巴。。。   我果然不会写虐文,笔力不够火候!   ☆、第 57 章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突出,国王住的营帐和普通士兵的差不了多少,只是里面的布置稍好一些。   白了一坐在炉火旁,脑袋昏昏沉沉,感冒症状明显加重了,鼻塞导致眼泪飚个不停,他晃了晃一阵阵抽痛的脑袋。一个人影闯进营帐,并交给白了一一块泥板。   “喂你谁啊?”白了一泪眼朦胧地拿着泥板冲那人的背影喊。   这个人是叛党的其中一员,他并不认识今晚要交接任务密函的对象,只知道对方是藏在军中的自己人,他按照情报所给的帐篷位置找到里面的人,把东西交给他,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帐篷里的人已经换了。   那人刚走,卡尔下一步就进了营帐,他夺过白了一手中的泥板,看清上面的一字一句后,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人,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扼住纤弱的喉咙,将白了一整个人带离地面。刚刚还在耳边说着情话的爱人,转眼变成了叛徒,他最恨就是背叛。那些虚与委蛇的小人和骗子都应该被巨蛇魔伊鲁亚卡斯生吞活剥。   “说,你到底是谁?”卡尔乖张狠厉地态度让白了一心惊。   白了一发着烧,脑子本就不清不楚,这块泥板写着什么都没看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了一快断气的时候,卡尔把他摔在了地上。白了一拼命地喘气咳嗽,生理xing的眼泪啪啪直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块泥板......”   “是你身为叛党潜入我军作为内鬼的证据。”卡尔手举泥板睨着地上的人。难怪满口的人人平等,阶级斗争要不得;难怪要求善待奴隶,解放奴隶;难怪能将我迷惑得团团转,看来手段确实高明。   卡尔阴蛰的眼神让白了一稍微清醒了一些,脑子一绕弯,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被陷害,二是自己背黑锅了。想解释,可是物证就在卡尔手里,他能辩解什么呢?   贝克尔带着军医和水回来的时候,白了一已经被卡尔下令带走了,他随手抓了一个士兵问,却问不到什么消息,只能急匆匆去找卡尔。   “陛下,雅里大人不在营帐内,快派人去找找,他正身体不适。”不明情况的贝克尔正天真地希望卡尔会立刻出动身边的侍卫去大肆搜索心上人,可惜卡尔不会,他正打量着贝克尔思量,这个人是不是同党。   “我担心刺客回来,所以命人连夜送他回哈图沙,早已经出了军营,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卡尔并没有将白了一的事公布出来,他要试探军营里是不是还有鬼,除了囚禁白了一,一切照旧。士兵几天看不到白了一是常事,估计又是被殿下那啥啥了下不了床,躲营帐里羞于见人了,所以并不会起疑。   得到答案的贝克尔不露声色地接受,但是作为剑士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肯定出事了!首先理由就不合理,陛下不可能放心白了一让别人护送,何况陛下一向自负,还有什么地方会比在他自己身边更安全的呢?   可怜的白了一现在正靠在寒冷的囚牢内瑟瑟发抖,呼出的气在寒冷的夜里雾化。士兵压着他逼问他的真实身份,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扭曲的漩涡。白了一似乎又听到了幻听,大婶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听起来好像很伤心。大婶,你也会有今天,从小对我斯巴达教育,动不动就拳脚相加,没想到你也会哭啊!白了一觉得真解气,却忽然又心疼了,大婶,你在哭什么呢,别哭了......恍惚中高大的身影走进阴暗的简陋牢房,白了一终于体力不支,“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逼问白了一的士兵光着胳膊跪在雪地里,膝盖已经冻麻,全身哆嗦牙齿打颤。   “谁允许你们这样审他?”卡尔睨着地上两个卑躬屈膝的士兵。   不这样审难道还搬个长椅让他躺舒服了再审不成,两兄弟心惊胆战地互视,很显然,他们要倒大霉了,这位气势汹汹来问罪的王者要迁怒于他们。   第二天天未亮,军营外跪了两具冻僵的尸体,身体上已经结了一层霜雪,在太阳还没升起前被人悄悄处理了。   卡尔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他不会承认是因为没有白了一在怀里的莫名空虚感导致的,他焦灼烦躁得像片被搁在铁板上炙烤的海蜇,象征水分的理智和精神被热流快速抽离身体。我一定是疯了!他对自己说。雅里明明背叛了我,我竟然舍不得动他一下。雅里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他对决判,最后,他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个王者应该做的事。   白了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温暖的被窝,背后一身的黏腻让他很不舒服,脑子有些抽痛但还算清醒。他歪歪脑袋摸摸脖子,昨天卡尔差点要掐死他,白了一一回想起来,心就不由得抽痛,但是为什么又把他送回营帐,误会解除了吗?   “雅里,醒来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卡尔走进营帐一脸关切。   白了一摇头,他观察卡尔的表情,一切都那么自然,好像昨天只是经历了一场梦。   “我让人给你送早餐,想吃什么?”温软细语比往日更甚却让白了一不自在。   “昨天的事清楚了吗?”白了一鼓起勇气问。   卡尔避而不答,只是点头,拿过床尾的衣物给白了一披上。白了一反手握住卡尔的手掌,“抓到人了还是有确切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   白了一肩膀上的双手抓得他生疼,好像能捏碎骨头,卡尔眼中燃烧的怒火,白了一不是看不到。卡尔推开白了一独自走出营帐。白了一陷入自己的思维中,卡尔的行为明显不对,如果误会没有解开他又怎么会重新对我好?白了一心中一向清楚,对待叛徒和逃兵,卡尔从不手软!他究竟想干什么?   白了一被勒令不许踏出营帐一步,换句话说他被软禁了,卡尔也没再来看他。白了一躺在床上挺尸,现在情况不清不楚的,到底怎么才能解开误会呢?会被冤枉也不怪他,毕竟当时的情况是够混乱的。日落后遭遇刺客,夜里遭到叛党突袭,那刺客也是叛党的人吗?白了一拄着脑袋冥思苦想两者间的关系。   白了一和卡尔所在的叙利亚边境还算平和,偶尔有小冲突,卡尔会去修理修理,目前暂时是休战期。一个月后,安瓦尔从哈图沙什回来了,卡尔立刻接见了他。   “情报可靠吗?”卡尔严声质问。   “是。”   “立刻整装出发回哈图沙什。”   白了一得知卡尔离开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白了一的脑子懵了一下,他扶着床沿才没让自己倒下。这算什么,一声不吭就抛弃了?白了一心烦意乱,贝克尔担心得不得了,他嘴笨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一个劲地说:“雅里大人别担心,陛下肯定是有急事,来不及告诉你,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营帐只有几步的距离,难道派个人来说都来不及吗!   “雅里大人,吃晚饭了,你肯定饿坏了吧。”贝克尔端着食物递过来,白了一一挥手,全部翻在了地上。   “没关系,我来收拾。”贝克尔俯身清理。   白了一两天都坐在床上发呆,滴水未进。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白了一不是没有提出过回哈图沙什,可是士兵围住他的马,说是没有国王的命令,不得离开。于是他也用这个命令宽慰自己,卡尔会回来的!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安瓦尔问卡尔,他们在这已经两天了。   卡尔接到安瓦尔的情报内容是大祭司巴德尔趁他不在宫中的期间,纠结一拨不服他管理的大臣甚至想游说联合彭库斯议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好不容易外面都打实诚了,要是因为窝里反被踹掉,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然而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情报的提供者是巴德尔的女儿,这个原先应该要成为他皇嫂的不幸女人,至于她出卖自己父亲的理由更让卡尔不解。她说为了自己和他的孩子着想,卡尔曾经花名在外,手边的女人换得勤,但风流归风流,从来不留债。至于这位原本是未来的皇嫂,他染指过吗?   哈图沙什的情况刻不容缓,可是白了一的事情也要做个了断。离开前,他决定要亲手除掉他!他的父亲曾经告诉过他,不要被任何事情缚住手脚。他迟迟没有动手,等了两天,他始终狠不下心!难道一个国王的心中,真的容不下一个他么,卡尔的心在是与不是间摇摆。   与白了一的感情是个意外,他对男人本是没有兴趣的,将他打造成神使,有顺势也有被迫,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王位更受拥护而已。   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卡尔是对自己下多大的狠心才这样做呢!卡尔告诉自己,痛在一时,以后将不会有这样的牵挂。   舍弃是件非常残忍的事,白了一就像扎根在卡尔的心里长着倒刺的蔷薇,拔出来便是两败俱伤。然而拔去了蔷薇的心不一定就会荒凉,可是没有养分的蔷薇必然会枯死。   当卡尔接到另一个情报的时候,他沉下心道,“走吧!”   叙利亚想在休战期搞突袭,白了一不可能只靠剩余的兵力抵挡住叙利亚大军的攻势。既然他始终下不了手,就让别人来做,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   白了一仍然对外面的一切毫无所知,直到叙利亚的大军纠集向这边进发的时候,他突然收到士兵的报告。整个军营中只有两百人守着,怎么挡得住对方五千人的大军。军中只有一名官阶较高的老将军,没多大战斗力,其他人已经全部被卡尔带走。白了一面对眼前的伤兵弱营苦笑,竟然真的被抛弃了,在心里扎上一刀,还不如正面来一刀要更痛快!   “所有人退回边城!”白了一发号施令。他跟随卡尔征战沙场十余年,偶尔拿些出威慑力还是有的。   “不行,我要去跟他们拼了,怎么能不战而降!”有个血性的士兵反抗。   白了一反身用军刺挑着对方的下巴,“既然你要去战那就去吧,我们其他战士的命可不奉陪。”白了一翻身上马,“两百个跟人家五千人打个屁啊,每人一刀都不够捅!如果我们被击溃,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边城,守住边城,就是守住赫梯。所有人,退回边城!”   叙利亚大军过境的时候,原以为这次突袭会是重创赫梯军的好机会,没想到营地早就人去楼空,赫梯的国王竟然会不战而退让叙利亚的大将不解,他把消息让小兵带回叙利亚,带领大军直线追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8 章   白了一带着两百多名伤兵退到边城的偏僻城市。进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安置伤兵,召集城内所有的人,除了老人和妇孺,其他只要能动的全部集中起来。白了一让人清点了一下人数,算上自己带来的伤兵,两百人群众和一百人的城中驻兵共数五百余人。   五百余人啊!白了一望天长叹,抵挡五千大军。   白了一面对一群被叫来仍然不知所以的民众朗声说明情况,“叙利亚的大军已经压境,我们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这座城市!”   群众们你我互望,“国王和军队呢?”   “没有国王和军队,只有我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国王舍弃了我们,舍弃了边境的这座城!”这个时候,白了一也只能抹黑卡尔,反正他说的跟事实也差不了多少。   “我不信,我们伟大的王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强大英勇,他会守护整个赫梯。”   白了一突然很想笑,强大英勇,守护整个赫梯?古时候的人真的很天真,崇拜高位者就像崇拜神一样。他也很天真,把所有的感情都托付给一个人,结局就是被抛弃后,连个依托都没有。他比无知的群众更傻,明知被舍弃了,却还要拿出命来拼!   白了一正色道,“他走了,他不在这里,叙利亚大军压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人群瞬间雅雀无声了。   “好了,你们这最了解城内情况的人留下,其他人回家与家人作别后再来集合,我会分配任务。”   听了白了一这话,人群一下炸开了锅,他们都是小井市民,白了一这话是摆明了要让他们上战场。   “不,不行,我会被敌人杀死的。”   “我,我......我还没娶老婆,我不想死啊!”   哀怨声此起彼伏。   “我们都是无辜的老百姓啊!”   白了一静静地听着这些不满的声音,突然有人高喊,“我不去战场,我要回家。”大家突然哄散开。   贝克尔紧张地看着散去的群众,“雅里大人,这如何是好?”   白了一不紧不慢地说:“无辜?战争中,没有人不是无辜的!你们是无辜的,我身后的士兵就不无辜吗?他们难道没有父母妻儿,没有牵挂!好,走吧,都走吧,我们也走。没有人守这座城,叙利亚大军会用战车和铁骑踏破城门,掠夺你们的家畜!欺辱你们的妻儿!杀害你们的父母!奴役你们的身心!”说到这里,白了一顿了顿,他看向一个个离开的人们停下脚步,“如果你们想让这些事情发生,让你们的妻儿父母面对残暴的叙利亚大军,那么就回去吧。”   白了一翻身骑上马,“我们走!”他对身后的士兵们说。   忽然,眼前跪倒了一片。   “雅里大人,神使雅里,请救救我们!”   白了一松了一口气,他骑在马上朗声道,“今天起所有人,团结一致,抵御外敌,保卫家园!”   “为家园而战!”白了一举起手中的军刺,直指空中的太阳,刀刃烨烨生辉。这一刻,他的身影高大而神圣。   “为家园而战!为家园而战!......”人们激昂地回应白了一的呼声。   振奋人心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积极布防,努力守城,但是也不能单方面地挨打,必须有所作为,否则定然被击溃。   挡下第一波攻击尤为重要,不仅对抗击敌人的信心有所鼓舞,更是能力的显示,对方不会贸然发动第二次进攻,也给他们提供更多缓气的时间。   城内紧凑地准备各项抗战工作,修葺城门加固城墙,拟定各项作战计划。白了一建议在围墙上挂满了干草扎的垫子和稻草人,干草是为了收集对方的弓箭,而弓箭手都躲在稻草人后面,拿它当挡箭牌。老将军眼睛一亮,这主意确实不错,不过前提是对方没有用火攻的情况下,确实有作用。士兵们和百姓们,同吃同睡,想尽量在最短时间内教会这些平民百姓最基本的舞刀弄枪的套路,怎么劈砍,怎么躲避,大家几乎达成共识,如果叙军真的破门而入,宁可战死,绝不俘虏。妇女们也都加入了抗战行列,她们帮忙扎草垫和稻草人,并提供食物。   两日后。   “报告雅里大人,叙利亚大军已经在逼近,不出半日时间就能到达城下!”   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来得太快了!   白了一一捶桌,“立刻做好战斗准备!”白了一转而对老将军说,“老将军,你来坐镇指挥,我带十个人去刚才那个阿公说的有奇怪气味的地方去探一探。”   “放心去吧,我一定死守,若是有叙利亚的士兵进来,就先踩着我的尸首过去!”老将军义愤填膺地点头,拍胸脯保证。   废话不多说,白了一带着人立刻出发,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是啊,能不能赢得这场战争就全靠它了!   白了一听城里年纪最长的一位老阿公说,在城外的一处山地,有一座寸草不生的山,靠近时还有股非常难闻的气味,人们都说那是一座被山神诅咒的山,没有人愿意靠近。当白了一提出要去看一看时,老阿公连忙罢手,连声劝导不要去。可眼下根本没有可用的资源来抵抗叙军,白了一把一切都压在了那座山上。   白了一带着贝克尔和十名士兵出城寻找那座山,城内的士兵都知道山的位置,目标很容易就发现。白了一首当其冲地跑在前面,山体附近确实草木稀疏。白了一趴在地上扒来扒去,身后的士兵和贝克尔都一头雾水。   “雅里大人,你......”   “找到了!”白了一喜出望外地举起一块淡黄色半透明的晶体,他闻了一下又嘘声示意安静,用手握紧晶体放在耳边倾听,噼噼啪啪的碎裂声音传来时,白了一跳了起来,“就是这个!”   这个东西指的就是硫,自然硫形态各异,晶形常呈双锥状或厚板状,通常呈致密块状、粉末状。用手紧握硫的晶体,放在耳边,可以听见其碎裂的声音,这是因为手心的热传到硫的表面,使得表面的晶体产生热膨胀,硫的化学性状并不稳定,所以一定要小心。   这里以前极有可能有过火山,不过管他呢,我只要硫就行了。   “不管大小,速度快,能拿多少拿多少,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选择颜色黄色,透明度高,这样硫的含量更纯。”   虽然不知道神使说了什么,不过他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大家都伏在地上低头用工具猛敲,一刻不停。十几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下,工作进度很快,白了一戴着手套在一旁分类挑拣,并像极了地主周扒皮,还是唐僧附身的恶地主,“快快快快快!再快点!手别停!”   “雅里大人,您拿这个做什么?”   “允许说话手别停!”白了一头也不抬地说道。   贝克尔赶紧低头撬晶石。   白了一垫了一下手里的晶石叹气道,“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然后继续手头工作。   伤人性命,并非我本意!   “好,走!”白了一带上东西翻身上马。   白了一走得急,大家心急如焚,甚至都完全没有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一名熊腰虎背的壮汉在山的另一面痛快地挖掘,多挖点,再多一点,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爹娘。当他扛着一座小山似的石块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马匹远离的声音。诶,我去,等一等,我还在这啊!   巴克一脸呆滞地看着白了一带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赶回去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得了,继续挖。   白了一带着贝克尔和几个士兵去处理挖来的自然硫,半日后,叙利亚大军果然到达城外,并在两千米左右的地方驻营。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没一会,叙军来了一个人喊话。   “你们的王不战而逃,你们破旧的城门挡不住我们大军的铁骑,只要你们乖乖投降,交出此城,保证留你们狗命!”   老将军气得拍掌,夺过身边弓箭手的弓箭,嗖一下射掉对方脑袋上的帽子,叙军的来使吓得赶紧勒起缰绳往回撤。   战争一触即发,叙军很快要正式进攻了,白了一还是很庆幸他们没有发明什么太夸张的攻门工具,还是非常古老的抬木桩顶门。   “叙军的军队已经开始进攻了!”士兵报告。   老将军微微颔首,多年的沙场经验磨砺出超凡的耐心,现在还不需要动手。   拿下一座没有军队驻扎的边远小城,叙利亚的将士和士兵心里觉得那可是囊中之物啊,他们得到可靠消息,国王因为自家后院起火,回家灭火去了,一时半会顾不上这里,所以得劲地往前冲!   步兵冲在最前面,突然地面下陷,空旷的地面上露出一条宽大的沟壑,最前面一整排的士兵全部落入了陷阱里面,陷阱可不止是一个坑,白了一为了让敌人进去就出来可是想了各种要命的损招,陷阱里全是削尖了的木头。总之这掉进去后,人肯定是要戳成筛子的,也有战车不小心掉进去,马肯定是没救了,战车不毁也卡着上不来。   叙利亚指挥的将军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让人搞来几排木板架在沟壑上,士兵们踩着木板继续冲上前。   老将军手一扬,“拉绳!”   城门下被砂石盖住一整排削尖的木筏从地面被拉了起来,呈45度斜角向外,跑在前面的士兵被后面拥挤上来的士兵推向尖刺。   叙利亚士兵只能先挥刀砍木筏,城墙下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开始架起梯子往上爬,士兵顺着梯子往上爬,叙利亚的将军觉得太奇怪了,对方非但没有设法推开梯子,竟然连弓箭手都没有射出一发箭来,任由士兵往上爬。大部分战车已经驶过沟壑向城门进发。   等到时机成熟时,老将军手一挥,“点火,泼油!”   一个个盛满热油冒着火光的陶罐沿着架在城墙上的梯子往下滚,被热油浇烫的士兵们哇哇直叫,手一松往后倒,还有一些身上着火的士兵冲来撞去,因为沾了热油,没着火的士兵被身上有火的士兵一贴也着了。   叙利亚的将军气得跳脚大骂,“到处是陷阱,该死的卑鄙小人!弓箭手!”   满天的箭雨飞向城墙,老将军背靠着石墙摸下巴,嘿嘿,多射点啊,越多越好!   “把草垛拉上来,大家把箭送回去给他们!”老将军带头拔箭拉弓射杀叙军,一瞄一个准,箭术精湛。   叙军的步兵伤亡惨重,他们原先是准备要跟卡尔交战,带来的多是战车,现在根本用不上,第一次的进攻僵持了一天也没把这座小城怎么样,叙军的将军下令暂时撤退。   第一次的的攻击扛下来了,毕竟没有正面交战,伤员不多。老将军下了城墙赶紧去找白了一商讨下次的策略,但是被贝克尔告知雅里大人现在很忙。   看着伤兵营里痛得不停诶诶哎哎□□的士兵,叙军的将军气得想揪光自己的头发,不过是一座连兵防驻扎的军队都没有的小城竟然伤了他几百人的先锋步兵,他的脸面往哪搁 ,以后还怎么在军队里面混!   势必要拿下这座城!   他决定,明天先攻大门!他就不信了,这样一座小城,在他的围攻下,花样玩遍后,还能撑几天?就是耗也要耗死他们!   叙军第二天天未亮便开始进攻,强攻持续整整三天没有停过,老将军镇定自若地指挥,可是长矛弓箭的储备量有限,一旦武器用完了,他们只能坐以待毙。   白了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提纯自然硫,四天四夜没阖眼,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学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只能靠印象中的零星记忆来操作。   “雅里大人,将军他们快撑不下去了。”贝克尔向白了一报告战况。   屋里没有人回答,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急得团团转。   “死守城门!宁可战死,不做俘虏!”老将军振臂高呼,士兵和民众们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战斗!   叙利亚的将军显然发觉了对方防守攻势依然力不从心,立刻下令发动下一轮猛攻。叙利亚的士兵看到胜利在望,卯足劲地冲。   这时,城墙上突然扔下一个个冒着黄烟的草甸,没一会,城下一片黄烟弥漫,叙利亚的士兵捂着眼睛口鼻在地上打滚,有的人吸入大量烟雾后呼吸困难,很快陷入昏迷。   硫磺属低毒危化品,但其蒸汽及硫磺燃烧后发生的二氧化硫对人体有剧毒,在充分氧化的情况下还能引起灼伤。   叙军领教了黄烟的厉害,迫于黄烟的淫威下,叙军急急撤退,症状较为严重的呼吸困难,昏迷不醒,症状较轻的头痛、乏力、呕吐,还有的人浑身冒红疹。叙军的将军狠狠拍案,这究竟怎么回事?   白了一四天四夜没休息过,把东西和注意事项交代完后就晕倒了。强攻下挺过来的士兵和群众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感谢神使雅里的神引指点,帮助他们渡过了难关。白了一因为把自己关房子里面研究自然硫,每天沾染这东西,差点把自己小命搭进去。昏迷呕吐,浑身湿疹,折腾了五天才好些。   白了一低头看水盆里的天,“哦,噶的!这满脸包子的,怎么见人啊!”白了一隔着衣服骚了骚手臂,全身是包就跟小时候长麻疹一样。“啊,我英俊迷人世间少有的帅脸啊!我的脖子跟脱了毛的卤鸭脖一样!看这一颗颗的,咦~太恶心了!”白了一嫌恶地抖了抖肩膀。   贝克尔嘴笨,只能单调地安慰,“会好起来的,雅里大人。”   “当然会,不然我一头撞死!”白了一作为表演系的学生,对自己的外貌和皮肤可是很重视的。   十天后,叙军突然发起来突袭,白了一和老将军站在城墙上指挥战斗,战斗持续了半月之久。白了一手里那点硫磺因为量少,不能随意挥霍,叙军似乎不把这座城拿下誓不罢休。猛攻了半月之后,叙军竟然不再进攻,白了一心中明了,这是打算不再损失兵力,把他们围在里面活活困死。物资严重匮乏,为了抗击叙军,不管能用的能烧的,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都用了,连营帐都烧了好几顶,他们已经山穷水尽。   太阳即将落下,白了一站在城门上眺望远方的地平线,他幻想着,也许下一刻,卡尔就会带着援兵出现,但是,没有!   夜晚,白了一神色疲惫地靠在营帐外的草甸上,身边的伤员们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一个月的苦守战斗,几乎耗光了他们所有的精气神!白了一已经陆续派了三个人去哈图沙什要求支援,一个月过去,了无音讯。   这是指望着我去死呢!   白了一叹了口气,目光沉沉地仰望月亮。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悦耳悠长的乐曲,贝克尔随手摘了叶子放在嘴里吹,所有人静静地聆听,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疼痛。白了一的思绪渐渐被引导,他阖上沉重的眼皮,今晚意外地睡得安稳,明天注定依然是战火喧嚣的一天。   半夜,白了一正睡得沉,被贝克尔推醒,说是有人来求医。   “求医,找我?我不是医生啊!”白了一一头雾水。   只见一个长得足有两米多高的壮汉抱着一位妇人过来,壮汉哐一声跪下,白了一都觉得地面震动了一下。   “神使大人,快救救我母亲!”说着就给白了一磕头。   白了一赶紧扶起他,“起来先再说,能帮一定帮。”   白了一安抚了一下壮汉然后问了缘由,“好的,巴克,你说石头,那天跟我们一起采的石头?”   “对啊!”巴克点点头,“母亲一进那个房间忽然就晕倒了。”   白了一忽然眼睛亮起来,他亢奋地跳起来拍了一下巴克的肩膀,而一个新的点子在脑中形成。“巴克,你是英雄,你是拯救了整座城的英雄!”   白了一难掩心中的激动说:“你的母亲只是被硫磺熏到了,带她去通风良好的地方,解开她的领子,让她呼吸保持顺畅,醒来后可能会有些不舒服,过几天就没关系了。”   这个壮汉巴克就是那位被白了一遗忘在山上的仁兄,白了一去到他家里时两眼都看直了,这两座小山大的体积石块是开玩笑的么?显然不是,无论如何,至少老天没有要他白了一现在就死在这里。   白了一命人用湿布扎住口鼻,手上缠上布条,尽量武装好,开始处理这些自然硫。   明天会是个好日子,白了一这么跟自己说。   第二天天一亮,白了一和众群众站在城墙上吹起号角。   叙军的哨兵立刻跑进将军营帐报告,说赫梯的神使和一群群众站在城墙上疯疯癫癫地跳着奇怪的舞蹈,还一边骂将军是吃干饭蠢货,攻一座五百人的城攻了一个月都没拿下,简直笑死人!蠢货!饭桶!   叙军的将军瞬间那个光火得想杀人!那个不要命的黄毛小子竟然敢挑寡,一定要让他尝尝自己手中利刃的厉害,叫他命丧黄泉。军师赶紧劝慰道,叫他不要激动,小心其中有诈,但是将军哪里听得进去,这都爬到自己头上来拉屎了,还能无动于衷地坐着吗?立马抄上家伙,叫上小弟,誓要把白了一砍成一段一段的。   白了一站在城墙上与叙军的将军遥遥而望,然后突然做了个鬼脸,转身朝他拍了拍屁股。叙军的将军已经不能用气愤或者暴怒这种形容词来表达此刻耳朵心情,白了一在他所有的士兵面前羞辱他,他巴不得抓住白了一剐了他。   “给我冲!抓住赫梯神使,有赏!”   叙军几乎倾巢而出,甚至还出动了战车部队,敢情是铁了心要破开城门大开杀戒的架势。士兵格外地激勇奋进,他们不能忍受有人侮辱自己的将军,就像侮辱了自己和国家一样。拥挤的军队密集踩着脚步以及马匹奔跑使得尘土翻飞,城墙下面几乎看不到人影,只能分辨出大致的轮廓来。   白了一面无表情的看着,没有一丝紧张,时机差不多成熟,他轻轻地说:“点火。”   两百多支燃烧着火苗的箭矢齐齐射向战场,被尘土湮没。   静待了一会,没有任何反应,贝克尔走到白了一身后,“雅里大人,如果失败,城门被破,我定护你至死!”   白了一有瞬间的诧异,“阿布......”话音刚落,战场上四处发出砰砰的爆炸巨响,火光四处蔓延,白了一能听到最远地方传来的哀嚎哭叫。原来这种声音,也会习惯的啊!   白了一叹了一口气,至少成功了,我还活着,阿布也活着,城也守住了,这样就好!   昨天夜里,白了一让全城的人在城外战场上洒满了自然硫的粉末,还把剩下所有的面粉都混合撒上去,硫易燃,并且与粉尘、蒸汽、空气或氧化剂混合后就会形成爆炸性混合物。   “打开城门,消灭残余敌军。”老将军高喊,士兵和群众用湿布捂住口鼻,包住身上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拿着武器冲出大门。叙军早已被爆炸和硫磺燃烧的毒气折磨得奄奄一息,根本只有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的份。   叙军幸存的伤兵寥寥数几,他们扶着将军回营撤退,却发现军营起火,而行军储备的粮食竟然已经被人搬空。   那个赫梯的神使是个巫师,他会使用黑暗的巫术!愤慨难平,怒火中烧的叙利亚将军以这个做为战败的借口,于是在叙利亚,逐渐流传起赫梯人所信仰的战神雅里是黑巫师,他邪恶而残忍,杀人不眨眼!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口气发了六千+,如此慷慨,请亲耐哒们不要吝啬地抚摸我!   (说明:五千人在当时已经是很多人了,想想哈图沙什的首都居民一共只有五万人,以埃及和赫梯两国卡叠石之战为例,赫梯三万军队已经是极限了,而小规模的战争中,就算有援兵也只有几百人。)   ☆、第 59 章   一个月时间,用五百人击退五千人的叙利亚大军,这简直是奇迹。白了一的名声在边境一片的城邦远播,叙利亚边境已经成功平叛的消息已经派遣手下的人去告诉卡尔。其实白了一不必这么做,卡尔一直留着人手密切关注白了一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线比白了一更早接收到白了一靠着伤兵弱营和城里两百人的兵力击退了叙利亚五千人的雄狮军队。   几十里风沙,日夜兼程,白了一归心似箭,策马返回哈图沙。路上他听到了一个让他心寒的消息。他要去求证,要去确认,是真是假。   进入哈图沙的城门,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把房子装扮了一番,以迎接新国王的登位大典以及——新王妃。   路上的人们说:   “叙利亚边境的动荡迟迟无法平静,我们的新王定是受到神的眷顾,迎娶战争女神后,边境的叛乱已经被成功镇压了。”   白了一笑,那我算什么?   路上鲜少有路人,因为他们都聚集在哈图沙的中心。白了一带着自己训练的骑兵小队一路驰骋到宫殿的城门外,民众立刻有人认出了这位金发黑眼的青年。   “是雅里,雅里。”   “战神雅里!”   国王登基和婚庆大典就要开始了,所有的民众都跪下来欢呼膜拜,只有白了一一人,挺着胸膛坐在马背上,他抬头仰望高高站立在城墙上的男人,他的怀里挽着另一个女人,伊修塔尔神庙大神官的女儿,赫梯最高女祭司,战争女神伊修塔尔。(Ishtar ,伊修塔尔是巴比伦人对金星,(启明星)的称呼。)Una GaschschulawijaIshtar优娜卡苏拉维亚伊修塔尔,意为独一无二的启明星。   国王设宴的正殿,宫女们纱裙飘扬,大臣们酒语低靡,忽而觥筹交错,忽而嬉笑怒骂,当所有人沉醉在这欢庆的气氛中时。   马匹长嘶的声音震荡整个正殿,大臣们和高位上的两人都敛起笑容看向外面。白了一策马直接闯了进来,卡尔神色不善地看着一身风沙的白了一。一个多月的守城,让白了一消瘦不少,眼睛深陷却异常清亮,卡尔避开了他的眼睛,不敢直视。   “原来国王陛下今天要娶妃啊!”白了一尽量压抑自己似火山般要爆发的心情平静地问。   国王还是皇储的时候跟这位战神大人可是闹了不少的花边新闻,全世界都以为这位战神雅里要坐上王妃宝座,这整个哈图沙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现在殿下登基成国王,去了老祭司的女儿战争女神做王妃,谁会去嚼那些不要命的舌根呢?现在战神大人来了,这一男一女的战神究竟谁更厉害,不少人在心里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喝,要喝。”白了一哼笑,扫视了一圈,哪里有他的位置,就是真有他的位置,他有那个脸坐下去吗?恐怕他早以为自己在围困中必死无疑了吧。   “喝之前问个问题。”   “问吧。”卡尔闲淡地开口。   “为什么没有援兵边境?”   卡尔没有回答。   白了一忽然大笑,问这个可笑的问题简直就是自取其辱,有了战争女神,战神雅里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祭司的女儿,说不定真有什么神力。   “这个问题国王不必放在心上。”白了一掀开身上的白袍,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佩刀将白袍劈开。“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白了一绝不纠缠!”   这可是赤裸裸的分手宣言,在登基和婚礼大典上敢这么干,卡尔基本上是颜面扫地了,他只是握着铁拳,脸色越发难看。   “国王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白了一潇洒转身从右手边的大臣桌子上抱了一大罐的酒往嘴里边刀边走,留下身后一群行注目礼的大臣。   狗屁的早生贵子,听说他们的孩子都十岁了,自己竟然当了十年的小三。   无知!白痴!傻13!   也许是酒的味道真的很呛,白了一视线模糊,踉踉跄跄,嘴里不停嚎着乱七八糟的歌,什么单身情人,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唱到高潮,声音尖细得走调,路过的宫女侍从都纷纷避之不及。白了一又摔了个酒罐子,从路过侍女手里抢来一个酒罐,一路高歌疯癫。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啊,你们都是混蛋~”   “雅里大人!”贝克尔忧心忡忡地迎上来。   “滚开!”白了一冲他吼,其实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好想发泄,眼前的人立刻一副受伤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缓了语气,“别跟过来。”   尽管如此,贝克尔依旧保持一定距离跟随,看他哭,看他笑,看他念着那些人的名字,他认识的,他不认识的,最多的还是那个特殊的名字。   白了一歪歪扭扭地走着,进入了桃花林,这片花开不尽的神奇的地方。他晃晃悠悠地乱转,无数纷落的花瓣迷乱了他的眼,直到他撞到一个馥郁的柔软怀里。   “青鸾!”白了一惊喜地大叫,“哈哈,我就是知道是你,快点陪我喝酒,我知道你喜欢喝酒的。”白了一一脸坏笑的表情拖着青鸾来到最大的那棵桃树下,自己灌了一口又把酒罐递给青鸾。青鸾接过酒罐二话不说也灌起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白了一一边笑一边灌,脸上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一大罐酒很快就没了,而白了一其实早就醉得不醒人事,拉着青鸾胡言乱语。   “我扶你去休息吧,你醉了。”青鸾把白了一从地上拉起来。   “不要不要,我还要喝!”白了一扯着青鸾宽大的袖子撒泼耍赖,“我要喝!”白了一突然大喊,“让我醉死算了,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好疼,快疼死了。”白了一抱着头低吼。   以前白了一看那些电视,主角失恋了说什么心如刀割,那时觉得真矫情,有什么了不起,原来是真的,这是真的,心痛得像要碎掉一样。   “我不过是个大学生我应该在寝室了和兄弟们聊天打屁玩DOTA,找个女朋友约会吃饭挥霍青春,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文明落后该死的地方披上战甲浴血杀敌,为了一个欺骗我的男人。为了他背负名号,我的双手染上鲜血,我夜夜噩梦,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被我杀死的年轻生命,他们的鲜血沾满我的双手,我害怕极了,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白了一吼叫,把罐子扔在地上撒气,“混蛋!那个混蛋竟然敢真的这样对我!我像个白痴一样被耍得团团转!我曾经深信并执着的信念原来不过是个笑话!”白了一越说越小声,他突然冲上去抱住青鸾,许久怀里传出断断续续的颤音,“别动,眼泪要流出来了,不可以......被人看见......”   命拿回来了,心却要不回来!   其实很多时候白了一并不是感觉不出来这是场骗局,却还是义无返顾地踩进陷阱,因为爱情就是盲目的。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种莫名其妙的境遇,为什么要遇见他?如果命运可以选,我宁愿从未遇见他,如果这是场梦就好了!”   青鸾感到胸口处被打湿,温热的液体不断扩散,胸前的金色脑袋不停轻颤,看起来惹人怜惜,攥着他衣服泛白的关节还有断断续续地抽噎声让青鸾忍不住伸手轻拍白了一的背。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不是你选了命运,而是命运选了你!青鸾在心中说。   “如果忍不住,可以大声的哭,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   青鸾的安慰崩断白了一最后的一丝隐忍,他哇一声哭出来,他脱力地挂在青潭身上,眼泪鼻涕一大把,还很不客气地打了一个鼻涕泡。   “大婶!大婶!我好想你!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他受够了,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他睡过几个安稳觉,当什么神,装什么将军,杀什么敌,明明一切都与他无关不是吗?   白了一终于撒够气,渐渐平静下来,但是依旧醉得厉害,两颊绯红得烫人。青鸾把他打横抱在怀里,但是白了一就是不安分老实,不停地挣扎嚎叫,一边唱歌,一边嚷自己还要喝酒。   “我们之间,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象对方的世界......~baby one more time.....”白了一断断续续地唱着乱七八糟串了词的歌,从华语乐坛到格莱美金曲再到三只小熊乱七八糟的唱个没完没了,神志不清地跟个猴似的趴在青鸾身上不停地捣乱撒泼。   “......”   “你是谁啊。干嘛抱着我?”   “青鸾。”   “青鸾是谁?”   “......”   “我是谁啊?”   “雅里。”   “雅里是谁啊,你是谁啊?”白了一不停重复地问问题,青鸾不断重复回答。   青鸾把他带到自己的卧室,把他放在床上,怀里的人各种撒娇又撒泼扯乱他的衣服和头发,还在他身上到处乱摸。   “别闹,快点睡觉。”   “为什么要睡觉?”白了一掀开被子坐起来,拉着青鸾的头发不让他走,青鸾没办法只好坐在床沿。白了一缠上来,抱着他不停地问之前的问题,“对了,我知道,你是卡尔对不对?”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神智迷离,但是口吻严肃,青鸾竟然分不出白了一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   白了一把青鸾扑倒在床上,低头凝视了很久。   “你是卡尔吗?”   青鸾一时竟然回应不出不是,如果他说是,那么眼前的人会怎么做?还没等青鸾回答,白了一就俯身吻住了眼前的美人,并且双手并用解开青鸾的腰带,解开白色的长衫。带着酒香的吻一路往下,白了一忽然停下抬起头。   黑色长发铺满床,衣衫尽退的美人面含娇羞,朱唇微喘。   白了一摇头,让自己清醒些。   “好香的味道,不是卡尔,你是谁呢?”   白了一趴伏在青鸾的胸膛上,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就说,卡尔心跳的声音不是这样的,而是......”白了一歪头回忆,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久没听了,忘记了,忘记了......   白了一无措,骤时,眼泪又毫无声息地落下。   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要流泪?   青鸾把白了一抱在怀里,拍背安抚,哼着古老神秘的调子,白了一闹累了,莲香相伴,一夜无梦好眠。   国王的寝宫里,作为新娘的新王妃,优娜伊修塔尔独自一人端坐在大床上,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国王的寝宫的时候,王妃站起身,愤然地摘下头上繁重的装饰,撕开披在身上的锦袍狠狠扔在地上,她有着国王身份的丈夫在今天这个新婚的夜晚一夜未归。   在青鸾抱着白了一离开桃林的时候,不远处就站着两个人,一个人心急如焚,却只能远远观望;另一个双目如炬,想上前抢人,却因为白了一的眼泪和控诉止步不前。青鸾显然是知道身后站着两个人的,他离开时微微侧了头,看在卡尔的眼里,却像在挑衅。   “他还是没有回来吗?”卡尔冷声问进来的贝克尔。   贝克尔摇头,“雅里大人被青鸾大人带走后,没有从房里出来。”   一片杂声,卡尔扫落桌面上的所有东西,刻着重要文书内容的泥板不少都摔得粉碎。   贝克尔恭敬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那句“宁愿从未遇见他”的话,就像刺在卡尔心里一样,怎样都磨灭不去,让他焦躁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卡尔的第一任王后确实叫卡苏拉维亚,但是战争女神只是侧妃,不是王后,我把她们融到一起了。   ☆、第 60 章   永不凋谢的蓝莲花啊,如同生命,生生不息!   然而这一朵却是被谎言欺骗、虚假情义和鲜血浇筑的蓝莲花。   人世间,最贱不过用情,最冷不过人心!这话真是对极了!   自从卡尔娶妻后,白了一的存在就像一个笑话,就连侍女们见了他都会低头嗤笑,在有心事的人眼里,不管什么笑都不会有好的意义。   “雅里大人。”贝克尔轻声喊他,白了一也不知听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地灌酒。   白了一已经不住卡尔的宫殿了,而是住在以前老国王赏赐的宫殿,这个时候竟然无比感谢他,要不是老国王曾经赐过这座宫殿,如今他已然无处可去了。   “雅里大人,别喝了。”贝克尔劝说,白了一充耳不闻,灌得更凶。   白了一每天借酒精麻痹自己,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尽管每日酩酊大醉,但是心中的痛有增无减,反而更加鲜明。他把手里的酒推给贝克尔,贝克尔不接,因为上次他实在看不过,陪白了一彻夜不休地喝过,要不是定力够好,差点擦枪走火,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万一当时要是又有什么特殊情况,连他都醉了,谁保护雅里大人,贝克尔当心决定不沾酒水,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白了一见他不接,又自顾自喝起来。   贝克尔心疼的不行,但是他又不能阻止白了一,因为这是他唯一宣泄心中不快的行为,其实已经接近自残了,白了一连日灌酒,喝了吐,吐完接着喝,甚至喝吐血了两次。白了一知道是胃出血,他从小就胃不好,生冷硬的东西一下肚就会消化不良,疼得死去活来,就像现在这样。白了一捂着胃部,胃像被人□□过,痛得眼前发黑却不及心痛的千分之一。倒地之前,眼中是贝克尔焦急的脸。   胃部暖暖的,不适的痛感渐渐缓和,白了一睁开眼睛,一袭黑衣华裳的青鸾坐在床边,依然是大斗篷遮住容颜。   白了一环顾四周,青鸾身后站着小童和喜出望外的贝克尔。   “雅里大人,你总算醒来,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贝克尔心有余悸地说。   白了一想回答没事,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喉咙火烧火燎地疼,这几天除了往喉咙里灌酒,他也很久没开口说话了,可别坏了。   白了一清了清嗓子,贝克尔赶紧端茶送水双手奉上。   喉咙里觉得舒服了些,白了一向青鸾道谢,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白了一就算看不见青鸾的表情,也能猜到一二,因为他听到了叹息的声音。   失望吗?   白了一养病期间表现地很听话,每天按时吃饭睡觉,没几天就红光焕发活蹦乱跳的了。   他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突然找到了线头,一下子开窍了。这样作贱自己给谁看呢,不值得,不值得!   自己好才是真真的好!   白了一满血复活。   贝克尔对白了一的表现甚是欣慰,恨不得喜大普奔昭告天下,我们家雅里大人又有精神啦!   白了一的生活轨迹重新接入正轨。诶,为人臣子,为人谋事!不能光拿钱不干活。   “贝克尔,今天跟我去议事厅。”白了一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带着贝克尔,在众人各种玩味的目光中,面带微笑地走进议事厅,找了一个他认为符合身份的位置站好。   议会时间开始,所有人跪迎国王和新王妃,作为唯一一个神职却为官的人员,白了一依旧只是站着,微俯行礼,自然格外扎眼。礼毕,那个原本他坐的王位的右手位置此时正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肌如凝脂,唇若桃花,是个大美人,卡人还真是没吃亏。两人坐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自己真是不该横插一脚,白了一开始无下限地自嘲自黑。卡尔并没有把视线过多投放在白了一身上,霸气地扫了一眼全城,议会照常开始。   枯燥无味的会议,说来说去就是那几件事,赫梯周边谁谁想造反了,谁谁没交保护费,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白了一心中扶额,效率高一点啊,这些大伯阿公们。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卡尔朗声问。   “咳咳……这里。”白了一站出来。   贝克尔有不好的预告,雅里大人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情来。   白了一为卡尔娶妃大闹酒宴都看在眼里,最近更是听闻神使雅里酗酒度日还喝坏了身子,看来今天又有什么好戏看了。   白了一把刚才官员们说的那些问题有条有序地梳理了一遍,然后针对各方的问题给出有力的建议,高效率地完成了叙述。这是他第一次在会议上论事,以往,他总是把建议小声地说给卡尔听。   白了一说完后,不少人都忍不住默默点头,在心中同意白了一的观点。   卡尔听完后,中肯地评断了白了一的建议,那些原本想看笑话的官员早忘记了初衷,被带入严谨地议事大会中,与大臣们你来我往的交流后,会议顺利结束。   白了一走出议会厅舒了一口气,动脑筋的事情真是累人啊!   “雅里大人,您为什么这么做?”贝克尔不懂白了一恢复精神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开会。   “阿布,”白了一一手搭在贝克尔肩膀上拍了拍,“别担心,我看得很开,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他的。”在你看得到或看不到的地方,成就你想要的强大帝国。   面对从低谷中爬出来的白了一,贝克尔只能用忧心的目光表达自己的关切,他多想跟他说,雅里大人,可以不为了陛下而活着么!   白了一的日子还算过得有滋有味,他决心要放下那个人,让自己的世界更宽阔些。没事干就调戏一下身边的木头美人,看他一脸娇羞地低下头,白了一就在旁边傻乐。再或者跑去找青鸾喝喝酒,调调侃,听青鸾讲很多他没见识过的人和事,就像两人现在这样。   “你说狻猊么?我跟他是同门。”青鸾轻描淡写地举着酒盏轻抿。   白了一端着酒盏的手抖了一下,我去,我正在跟大神平起平坐啊,敢情我应该跪下来叩拜吧!   “那狻猊是个什么样的人?”白了一好奇发问。   青鸾歪着脑袋想了想,糟了,时间太久了,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很正派......是个好人,但是踩到尾巴会很凶,有一次我不小心踩到,他气得差点要拔掉我的羽毛。”   “哈哈哈,不是吧!”白了一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原来神仙也会打架啊,他立刻脑补一只张牙舞爪的狮子追赶着一只惊慌失措的鸟上蹿下跳,“狻猊是狮子么,这么一来就是猫科,猫科动物都很讨厌被抓尾巴的,尾巴对它们来说很重要,如果受伤会导致严重后果。”   “原来如此,难怪。”青鸾总算理解当年友人为何如此暴跳如雷地追着他要拔毛了。现实中是这样的,至于狻猊大人为何被踩到尾巴会炸毛,还要去问龙神大人,自己家的宠物,饲主最清楚了。   “雅里。”   白了一回视青鸾正色的表情。   “你还想回家吗?”青鸾问。   “想......但是......”   青鸾自然心中明了所谓的但是是为了谁,即使白了一对自己说已经学着放下,可情爱这东西若是说放就放,天下何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他若伤你,你会原谅吗?”   不是已经伤过一回,自己还不是傻缺缺地给他卖命。白了一低头看酒盏中高低浮沉的桃花瓣,沉默了一会道,“一切凭心定,若是心够大,退一步又何尝不可。”给自己一条路,也给别人一条路。   青鸾继白了一干掉酒盏之后,也干了手中的这杯。怕只怕你退的这步,是堵了自己的后路。   “我要闭关了!”   “不是吧~”白了一耷拉下脑袋,“我的好鸾鸾,你去闭关我会无聊死的。”白了一摇着青鸾的手直抛媚眼,巴不得想干脆趴到青鸾身上去撒娇,用尽手段留住他,除了捉弄贝克尔,就青鸾这消磨时光最惬意了。   青鸾笑着刮了一下白了一的鼻尖,“别闹,看起来我很闲,其实我可是很忙的。”   “好吧!”白了一只好收起卖萌的脸皮,坐下喝酒。   “想回家的时候就来找我,我就在万神殿等你。”青鸾临走前,白了一依稀听见这句话,就像风送来的花儿的呢喃一样,在耳边响起。白了一却怎么也想象不到,下一次的见面方式,让他无法接受。   从桃林回来的卡尔像只暴怒的雄狮,摔砸踢踹着房间里的一切,宫殿里没有人敢接近。他看见他对着别人开怀大笑,跟别人拉拉扯扯,还对别人噘嘴撒娇,该死的他快气疯了!他像个跟踪狂一样,无心国事,总是一刻不停地关注白了一的动向。他们交谈的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青鸾分明就是帮他问的问题,白了一的回答更让卡尔冒火,什么叫凭心而定,为什么需要白了一退步,他有没有逼迫他,他做错了什么,大发慈悲脑壳坏掉,把一个可能是叛徒的人留在身边,明明是他在让步,为什么说得好像是白了一受了伤?   国王的性情一改往日的平和,自从他娶了侧妃后,脾气越发变得阴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猫的尾巴的根部连接着脊椎的末梢神经,刺激猫咪的感官神经系统,如果受损伤,猫咪会出现呕吐,走路不稳等现象。(所以养喵的童鞋不要抓喵喵的尾巴哦!它会发飙!)   ☆、第 61 章   优娜的眼线一刻也没有闲着,把国王的近况全都报告给她听。   优娜阴沉下双眸,这个贱人为什么回来,就算回来了乖乖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就好了,做什么跑出来晃荡,在赫梯有我就没他。   卡尔因白了一的事愈发觉得心中烦闷,他虽然会喝酒,却极少醉过,这一次,他竟然像个冲动莽撞的少年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抱着陌生手感的人在怀里,他下意识地推开怀里的人。   优娜光着身子被推下床,羞愤难当,这样的耻辱,她发誓定要偿还。她梨花带雨地哭诉,“陛下,您弄疼我了!”   卡尔抓着手中的薄被,脑中混乱不堪,“昨晚上究竟......”   一说起这个,优娜更加为难,“您对着我大发脾气,说很爱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闭嘴!”卡尔经过提醒后已经断断续续想起昨天的经过,他错把优娜当成白了一,“谁让你进来的,我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踏入。”   “我......我担心陛下,所以......”   “够了,滚出去!”卡尔拿起薄被甩在她身上。   优娜裹起被子咬着唇,紧握着拳头行礼退出去。   卡尔卧倒在床上,我打破了那个誓言,山神哈兹是不是会惩罚我?前提是,那个誓言还成立吗?   一个月后,王妃怀孕害喜严重,宫里上上下下都尽力服侍,白了一自然也知道了。   Tawananna 塔瓦安娜,可与国王平起平坐,赫梯女性最高权力者,优娜怀了小王子后,彭库斯会议推举优娜坐皇后。王室向来希望国王子嗣多多,照卡尔以前的性子,恐怕后宫的美人们都该当母亲了,可是卡尔现在碰都不碰一个,大家都在想,以前那个花心王子只是国王的障眼法,故意扮演而已。眼下只有优娜卡为国王生下一子,腹中怀有一子。卡尔倒也无所谓,这位置谁坐都没区别,然后举行了隆重的仪式。   白了一站在众大臣中间见证了整场仪式。这世界谁没了谁会不行呢,你看人家这过得不是挺好的,这速度真是快。孩子都怀上了,是该恭喜啊!都忘了,人家还有个十岁的儿子,叫埃米尔是吧。诶,我这孤家寡人的,要不要也娶个老婆生个孩子玩啊!算了,别祸害人家女孩子!   除了这位风风光光迎娶的王妃外,卡尔的后宫还有附属国进献上来的美女无数,这要是一一吃起醋来,还不把自己给淹死。白了一苦笑。   白了一除了平日里的政事倒也清闲,大小官员他也不爱搭理结交,每日闲了捉弄一下贝克尔,剥剥果子练练剑,一天很快就晃过去了。但是今天没有,白了一正往嘴里扔果子,,优娜王妃的宫女求见,说王妃要见一见神使,为孩子祈福。   白了一果断地拒绝,这是摆明了不想我好看的事情,去了就是白痴。   宫女为难地请求,“王妃说一定要见到您,神使大人就去一趟吧。”   “不去!”   谁知王妃不死心,一连三天都叫人过来,白了一实在烦不过,去就去吧,真是烦人!贝克尔也要跟去被宫女拦下,“王妃只请了神使大人。”   白了一给了个放心的眼神,便随宫女去了优娜的宫殿。   宫女引了路就离开了,白了一只身站在偌大的宫殿里。过了一会,优娜莲步轻移至白了一眼前。   白了一弯腰行礼。   优娜的小腹已经看得出明显的形状,白了一盯着看了半天。   “神使为什么这样看?”   白了一自知失礼,干笑了一下,“抱歉,就是觉得很神奇,有一个小生命在肚子里面孕育。”   “是啊!”优娜抚摸着肚子一脸幸福怜爱,“能够成为母亲,为心爱的男人延续子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是男子办不到的事。”   这棉里藏针的话,白了一怎么会听不出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听到还是让人很!不!爽!   “王后陛下,既然是陛下的孩子,又何必祈福,神自会保佑他健康成长。”白了一也拿出点腔调调,反正他是不会搞什么祈福仪式的。   “神保不保佑是一回事,我们祈福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是啊,该做,我来的路上已经知会过女神官伊莉萨,她这会正赶来。”白了一笑着回应,说完便要往外走,优娜却一把攥住白了一的手腕,作势便跌倒在地。   “喂,你干什么?”白了一脑中立刻闪过种种狗血的嫁祸戏码,“放手!”白了一顾及优娜是孕妇不敢太过大力地推她,优娜却使了吃奶的劲,攥死了不放手。   “来人啊,雅里大人,你不能这样!”优娜拿出堪比奥斯卡女主的实力狂飙演技。   拉扯中的两人碰到桌子,桌上的陶器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白了一眼疾手快地接住差点砸在优娜头上的陶器。闻声赶来的宫女看到的就是白了一攥着王妃,右手拿着一个陶罐作势要伤人的举动。   路过的卡尔也被惊动,平静了这场骚动后,优娜被扶进寝宫休憩。医官回来报告说,皇后受惊,差点流产了。   白了一回头看身后的太医,看来演戏也是体力活啊,大喊大叫也受惊,分明是被收买了串通好的。白了一百口莫辩了,他直视卡尔,他不认为卡尔会真的相信,事实是,当他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左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响亮的掌掴。白了一被扇得天昏地暗一阵晕眩,口中充满了腥甜的味道,白了一深吸了一口气,擦掉嘴角的血迹。   “就像你看到的,就是这样!”白了一的性格从来不屑于辩解,既然不相信,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没想到,回来后,两人第一次这么近面对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   白了一冲出宫殿,他要去缓一缓心情。   “你给我回来!”   对卡尔暴跳如雷的咆哮置若罔闻,白了一推开拦他的守卫,跑进马厩牵出自己的专用爱驹,一匹枣红色的战马。白了一翻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到了一块绿草茵茵的山坡上,白了一倒在草地上望着澄净遥远的天空。左脸明显肿了,一阵阵的刺痛传来,不停地讽刺自己太天真了。   你真是个蠢货!   倒贴的爱显得那么卑微可笑,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啊!   白了一蒙住自己的眼睛,却挡不住指缝间溢出的眼泪。   顶着一张半边红肿和泪痕纵横的脸,头上插满了干枯的废草,白了一觉得自己真是太难看了。赶紧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头发。阿布要是看到自己这样,又要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寸步不离了!   白了一翻身上马准备回去,远处却来了一批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白了一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奉国王陛下命令,捉拿外逃中的凶徒雅里,罪名——袭击有孕在身的优娜王妃。”   他只是出来散心却被冠上外逃!凶徒雅里!袭击王妃!白了一简直想笑,他不是太天真,也不是太蠢,而是一个超级大傻13。我算是真正领教到,什么叫用完就扔,扔不掉就毁掉的好手段!   好极了!   “雅里大人......”大家都是认识的人,领头的侍卫说,“您就跟我们回去吧,我们也好跟陛下交代。”   “不!”当他白了一还真是傻13吗?   白了一拔出军刺,意思很明显,有本事就抓我回去。   白了一撂倒了半数的人,后来就没有人再上前半步了,领头的侍卫知道是拦不住白了一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白了一策马离开。   白了一也不管卡尔究竟会拿什么手段去折磨这几个任务失败的手下,反正他白了一现在心情不爽得很。白了一知道自己变了,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他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因为心中有怒意而肆意掠夺了他人生命的人,从刚开始战战兢兢彻夜不眠到现在杀人不眨眼。   王宫已经回不去了,不知道阿布是不是又在吐槽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头看看果然还是不够虐,写得不好,摸下巴!   ☆、第 62 章   白了一一路向东,没错,他要去东方看看,指不定真能到古代中国呢!虽然他心里知道自己只是想躲人,然后那人会来寻他,哄他,带他回去。   白了一叹了口气,傻瓜,白痴!他都派军队来抓你了,你还在做什么白日梦!   白了一自己没添过新衣,穿的衣服一直是卡尔以前让人给他做的,件件都很昂贵,为了不让自己在人群中过于珠光宝气,白了一当了自己一身点缀着宝石的衣服,换了身简单的便服。衣服价值不菲,老板还算实诚,白了一得了一大笔钱,他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化气愤为食欲,白了一轰轰烈烈地吃了一顿饱饭。   他向东赶了一天的路,要落脚住宿的时候摸遍身上的口袋也摸不到钱。   我去,不带这样玩的啊!刚才还笑脸盈盈的老板一看到白了一的囧样立刻拉下嘴脸,直接把白了一撵了出去。   白了一牵着马在空荡黑暗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脑中一闪,下午吃过饭付完帐去牵马的时候被一个人正面撞了一下。扒手啊,混蛋!白了一气得直磨牙跺脚,眼下却只能餐风露宿了。   白了一已经身无分文,几天来都是自制鱼叉抓鱼填肚子,吃得他看到鱼就想干呕,有时也摘一些认识的野果裹腹,酸得他直打摆子,牙都快酸掉了。   白了一对地理位置完全没有观念,自己身处哪个地方都不知道。流浪了好些日子,白了一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彷徨而迷茫。他看到山脚下有一个颇为富饶的城镇,白了一心道,运气不算太糟糕。他进城摸摸空荡荡的口袋,只能把马卖了,对方一脸奸商的相貌,看得出白了一急用钱,压死了价,砍得白了一想吐血,他又不懂行情,都饿了两天,双腿打颤肚子咕咕抗议,眼看晚餐没着落,心一横,卖!白了一垫弄着手里的货币,苦兮兮地买了几块干涩无味的烤饼,硬的跟石头一样,差点崩坏他的牙。吃了半块,过度用力的咀嚼使得白了一的太阳穴和头筋一阵阵地抽痛。   十几天前还腰缠万贯,今天就沦落到吃干粮的凄惨境地,我是有多倒霉。当务之急得搞到钱,生计很重要。可这人生地不熟的,眼看天要黑透了,白了一望着空荡的街道茫然地叹息摇头。   白了一晃荡到河边,好几艘船停靠在河边卸货,白了一正走累了,随便找了个箱子想坐一下休息,屁股还没挨着箱面被人推搡了一把,正窝火呢,听到对方说,“新来的少偷懒,不然一会不给晚饭吃。”   白了一脑筋一顿,立刻勤快地跑去船上帮忙搬货物,这可是送上门的活计,可以填饱肚子还有地方睡觉,不是挺好。   白了一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混在了里面,工作领晚饭都没有被人发现,可是睡觉成了问题,他一个孤家寡人又没有行李的,总不能恬不知耻地随便占别人的床铺吧,他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带去了老板那里。   老板是个高瘦的中年人,相貌堂堂,十分友善,听了白了一的遭遇后愿意暂时收留他。白了一千恩万谢,感叹还是有好人的!   当天晚上,老板召集了所有人,向大家介绍了白了一,成员们都十分友好地接纳了他。   一个大帐篷里,好几个人睡通铺,对于白了一这个新人,年轻的成员抑制不住好奇跟他打听各种事情,白了一都笑着一一回复,相处融洽。这是一群流浪的艺人,在附近的几个国家颇有名气,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表演项目,问到白了一有什么特长时,白了一犯难了。   “你最好会干活,否则汉斯会踢烂你的屁股。”其中一人这么多,带起一阵笑声。   汉斯指的就是推了白了一的那个壮汉。   白了一汗颜,那可怎么办?他可不想太招摇。   “虽然老板收留你,估计是看你长得漂亮,我们一般不随便收人,招新都很严格。”   白了一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去你的漂亮,老子这款叫帅气。疲于奔波的白了一沾了枕头后,眼皮开始打架,连认床癖都来不及发作便沉沉睡去。   笠日早晨被早早叫醒,洗漱过后大家排队去领食物。轮到白了一的时候,汉斯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白了一只能干笑两声缓解气氛,然后汉斯给了他最大的一个面包说,“你太瘦了,多吃点。”   一想到高出自己半米的壮汉一脸羞涩红着脸递过来的食物,白了一顿时没了胃口,只觉毛孔直竖抖了抖鸡皮疙瘩,他道了谢后僵僵地转身离开。接受路人艳羡的目光,白了一拿着食物回到帐篷,他借口吃不了那么多,跟身边的人换了一份食物。   一连几天一直在赶路,白了一问过,他们打算去亚述的都城尼尼微表演,不会在小城镇驻足。白了一只要确定不是去赫梯就没关系,但让他头疼的是汉斯对他特别的态度实在明显,并显而易见到无法忽略,就差被人起哄在一起了。   人在屋檐下,白了一一直随和地应付,后来他发现他错了,他应该早点说清楚,这样推脱的态度竟然好像默认了汉斯喜欢他的感情一样。   “你们别闹了。”白了一翻白眼,他现在已然成为众人消遣打趣的对象。所有人里只有一个小个子对这件事反感,他叫吉姆。白了一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吉姆喜欢汉斯。   白了一觉得反正跟他们待不长久,爱咋咋地吧。   表演团顺利进入了亚述都城,成员们好奇地东张西望。   “国王圣驾,行跪伏礼。”两个士兵站在城门上喊,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跪在道路两旁。   白了一从身边的人嘴里知道,国王是庆祝丰收的节日外出狩猎回来。   马匹奔腾扬起的尘土十分呛人,白了一忍不住扬了一下头,却瞥见马上领头的那人正回头望向自己,白了一心中一愣,好眼熟的人!   白痴,人家是亚述国王,脑子撘牢了才觉得眼熟,白了一觉得自己多心了。   国王的人全部进入王城后,集市又恢复了之前熙熙攘攘的样子。   下午,物资采购完成的成员们接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老板郑重其事地宣布,王城邀请他们表演团去王宫内容表演,报酬自然丰厚不必说,运气好的话还能领到额外的赏钱。   “哇,比得上我们一年的收入,太棒了!”大家都兴奋极了,只有白了一不太想去,白了一的预感一直比较灵验,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王公贵族什么的,还是尽量避免接触比较好。   第二天,表演团便领命进了王宫,在一块   空旷的地上临时搭建舞台。白了一作为新人也就是干干杂活的人,被问及有什么特长时,白了一只能故作尴尬地表示没有。作为表演系的学生,虽然杂技表演不行,至少唱歌跳舞都没有问题,但是白了一目前只想安安静静地扮演好他的落难流浪者角色,太招摇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白了一一干粗活,汉斯一定会来帮忙,在白了一面前充分显示自己强壮健美的身躯,白了一一阵恶寒只能飚汗。我说大哥,都快入冬了,你这样光膀子干活真的好吗?白了一正想着,一阵冷风吹过,汉斯打了个寒颤,朝天轰了个大喷嚏。汉斯窘迫地看着白了一缩缩脖子面无表情地默默走开。   太阳下山后,大家开始忙碌地准备晚上的表演。风险与利益相等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王宫里的表演不容得一点差错闪失,大家都绷紧神经不敢懈怠。   白了一这名闲散人员在台后看得津津有味,精彩纷呈的表演看得人直呼过瘾。白了一印象中在很小的时候,在乡下的爷爷家附近看过两场马戏团表演,长大后就再没近距离看过表演秀。   白了一探着小脑袋正看得欢实,突然被人拽了一把。   “老板,干嘛?”   “帮忙救个场,刚才表演空中飞人的女孩子在落地的时候崴到脚了,她一会得去老虎笼旁边跳段舞,增加可看性。”   “那别跳不就行了。”白了一惨白着脸,预感果然应验了。   “表演时间太短的话,下一场的准备会来不及,你穿上裙子随便去走个过场,站笼子边上也行。”老板不容拒绝地快速说明。   “不,不行啊,我是男的,就不能叫别的女孩子吗?”   “她们来不及,体力也不一定跟得上,行了,马上就开始了,快去换。除了你,难道叫我们去吗!”   白了一撂了一眼这一排胡渣腋毛肌肉满布的金刚芭比,无言以对,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换了衣服被踢上场。   跳吧跳吧,又不是不会跳,都上来了就不矫情了!白了一一向是个爱现的性格,既然跳就认真,白了一跳了段自由舞,直到老虎牵出场,站在老虎笼旁边,退场的时候又跳了一段,任务完成。   大家对这段新奇的舞蹈都颇有好感,下场的时候迎来阵阵掌声。   老板一副委以大任的表情拍拍白了一的肩膀,“以后这节目就交给你了。”   “不带这么玩的老板,我只是救场。”   “会加工钱的。”   这个不是重点……   表演顺利结束,成员被安排在宫殿的偏厅内等候打赏,白了一不是正式员工,他本是不愿意去的,老板硬是拉他去了。美名其曰,你也出了一份力,其实是因为多个人多领一份赏,老板能拔走一筹。表演者跪了三排,白了一跪在最后一排中间。   “陛下,这边。”   出于对高位者的敬畏,一听这声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白了一用余光瞟到一抹昂藏身影徐徐靠近,他掠过前两排,走到第三排前面,直到一双装饰着金箔的羊皮靴停在自己眼前。   “他留下,其它人可以去领双倍赏钱了。”   白了一皱眉,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啊,最近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把头抬起来。”   白了一硬着头皮抬头,这一看不要紧,再看吓一跳。白了一倒吸一口气,噌一下往后跳,指着眼前的人,“哈里斯!”   哈里斯笑着点头,“是我!”   哈里斯恩利尔尼拉里,亚述中王国时期第三任国王。   赫梯这边找人都快找疯了,卡尔每天都不给人好脸色看。   “找不到人,统统不用回来!”一排将领低眉顺眼地退出来。   得知白了一离开的贝克尔倒是很镇定,他认为雅里大人早就该离开了,卡尔陛下已经不值得留恋了。他神色自若地辞别卡尔,去找白了一。   “您真的认为雅里大人会那么做吗?”贝克尔问卡尔。   卡尔静默不作答,他也不认为白了一会像个妒妇做出恶毒的事情,但是他看到了那样的画面,又要怎么相信他。他自己也说了,就是看到的这样,谁知白了一竟然还敢公然挑衅他的权威,打伤守卫硬闯出宫。我的脸面没关系,打伤几个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节骨眼上白了一这么做,已然落人话柄。白了一提出的各项新型思想向来不被思想陈旧或利益有冲突的官员所接受,换句话说,白了一其实树敌不少,他以前一直有卡尔撑腰,现在人家还不赶紧落井下石。卡尔被逼无奈下搬了追捕令,总之找到人先,问题是白了一这不知好歹的一路往东都跑到别人国土上去了,他没法大肆找人,这意味把人带回来的难度更大了。   卡尔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贝克尔离开前那句“雅里大人是我见过最正直善良的人,我相信他”让他想撕人。凭什么那么说,为什么无条件相信他!   为什么我做不到!   这时,皇宫另一侧深幽的宫殿内,葛莱蒂丝玛尔尼伽尔太后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家乡的书信。   读完泥板将它藏了起来,倒也不是她想留下证据,只是这种用于书信雕刻的泥板的韧性和硬度兼具,她毁不了,又不能拜托他人,只能藏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她的好侄子给她捎来了个好消息,看了得去跟盟友好好合计合计。   葛莱蒂丝原是亚述公主,作为战败国晋献给乌苏的战利品,以示归降的意愿。这些年,她在宫中历经风雨,总算坐稳了皇后的位置,现在贵为太后,手中也有自己一支军队,处心积虑十几年,铺垫做了不少,小打小闹也够了,该是大动作的时候了!   太后移驾皇后的宫殿,此时优娜已经大腹便便不便活动。   太后摒退下人,和皇后促膝长谈了起来,两人结束“愉快”的对话,皇后挽留太后用膳,太后婉言拒绝,心情颇好地离开了。   优娜一扫方才的和颜悦色,阴狠的表情就像被毒蛇爬过。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如意算盘,事情都推给我做,当我是傻子吗?想借我的手处理卡尔,不管成功与否,你都能置身事外,然后你还可以一门心思对付我和我的孩子,最后再让自己的孩子登上王位。不过没关系,你也没多久风光了!   优娜前面都猜对了,却猜错了最后一点,葛莱蒂丝的野心比让自己儿子登上王位的想法更大,她要让赫梯变成亚述的附属才是她最终的目的。优娜能猜葛莱蒂丝心思,葛莱蒂丝也能猜到优娜会对付她,只是她低估了优娜复仇的决心和意志。   结盟双方互相猜忌着继续盘算着过日子,而优娜则依然顺着葛莱蒂丝的指示,给远在亚述的亚述国王写去了一封信,并向卡尔的眼线放出有人在亚述见过类似白了一相貌的人的消息。   卡尔接到消息后立刻派人去确认消息是否可靠,几天后,在一支四处流浪的表演团那里,消息得到了证实。   卡尔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要找到白了一,明明告诉自己要放手的,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卡尔双手捧着略觉沉重的脑袋,内心和灵魂的空虚不可遏制地折磨他。   想他,好想他,想触摸他,想用尽力气把他抱在怀里……   当卡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打了一个激灵,不,不对,这种深陷不可自拔的感情太可怕了!   停止它!摧毁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3 章   十年了,那个在牢里谎称自己是流浪艺人的哈里斯竟然是亚述王子,而现在已经是亚述王,娶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并育有子女。国王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不过,哈里斯似乎对他的妻儿们,有些......冷。然而与之相反的是,哈里斯对白了一十分热情。   哈里斯对待白了一就像故友相见一样,待为座上宾。白了一不会作死地问那天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位仁兄可是看过他本人主演的真人十八禁的现场直播。而哈里斯也不会跟白了一说,因为自己看了一场现场春宫而招来杀身之祸,当年赫梯王子派人想做掉亚述王子,所幸亚述王子被自己忠实的部下所救,所以今天还能在这里与白了一举杯共饮。这个问题上,两人相当默契地绝口不提。   白了一逗留了些日子,向哈里斯提出要离开的决定,无奈哈里斯各番请求,希望白了一多留些时日。只要白了一一说走,哈里斯立刻会责问下人是不是对白了一有不周到的地方,其实白了一有些为难,又不好发作。哈里斯对他太好了,好得让白了一觉得不自在!   为什么对白了一那么好,哈里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曾经对白了一动心过,即使过了十年,这个简单粗线条的人给他很不一样的感受到如今亲眼见他依旧十分鲜明。他想起白了一被卡尔欺负时的表情,身体就会产生诚实的反应,这就是他心动的证据吧。哈里斯这么想,但是他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国家和感情之间的轻重衡量,他清楚得很。   白了一因为哈里斯盛情难却,只好决定再待几天,身上身无分文,离开后能去哪呢,难道要他伸手跟哈里斯要,他开不了这个口。既然老朋友这么赏脸,再住几天就住几天呗,有吃有喝能睡觉。   哈里斯一直有在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关于卡尔的事情,而白了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避开避重就轻回答。他是这么有心思的人吗?哈里斯有些拿不准,他一直认为白了一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没什么花花肠子。   而白了一也确实是直肠子,他没想那么多,一是实在不愿意提及有关卡尔的事,二是涉及到隐秘问题时,也没蠢到会透露重要信息。   哈里斯是聪明人,抛了几个问题探探深浅后就换了个方向。   “我听说穆尔西里他娶了战争女神,那你......”哈里斯尽量找到合适的措辞,不会让白了一觉得太唐突了,“你还是准王妃?”   白了一尴尬地笑,“那种称呼本来就不存在过,别再提了。”白了一低头。   哈里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心中不免嘲笑卡尔,穆尔西里这个大蠢货,放着这么好的人不要,真是脑壳坏掉。能打仗能撑国威,动情时的表情也很勾人......发现自己思路脱轨的哈里斯赶紧把脑回路接回去,不然身体要不受控制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哈里斯按下心中的悸动询问。   白了一想了想,游历?算了,他这样顶多算流浪?“随便到处走走看看。”他回答道。   “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不如给亚述当神官好了,我这的待遇也相当优厚的。”哈里斯半开玩笑地说。   “什么神官,根本就是神棍,我可真没什么能力。”   “你还真谦虚,整个叙利亚可流传着你的大名呢,你要是给我亚述当将军,保准没人敢过来找我麻烦?”   “什么大名,强大邪恶的黑巫师?听说过。”白了一释然地自问自答,“我要真给你当将军......”赫梯第一个来找你麻烦,我现在可是负罪潜逃。白了一没说出后面的话,一想到这茬,白了一觉得自己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免得卡尔查到他的行踪,连累哈里斯就不好了。虽然白了一觉得卡尔不太可能为了自己这个逃犯而挥军征讨亚述,但毕竟会有不小的麻烦。   “当真当我将军?”哈里斯却以为白了一要答应留下。   白了一连忙罢手澄清,“口误!口误!话还没说完呢,我不能留在这里。”白了一一想到自己跟卡尔那点唧唧歪歪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线就一个头两个大。   “诶,想留住人才,确实是件难事!”哈里斯自怨自艾地闷了口酒,看得白了一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国王都拉下脸这么求你了,换做别人那是感恩戴德的美差事,自己却仍是一再拒绝。   白了一还是提出要离开,留不下人的哈里斯这次没有强留,只说再留一二日,我让人给你准备些东西,这个你可不能推辞。   哈里斯终于松口,白了一也只能答应,何况人家国王肯定钱多得不得了,就当接济他这个贫穷的过路人吧,不然他出了尼尼微的王宫,就得睡大街,果断不能矫情。   当白了一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走更远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就铺头盖脸地涌来了。他来到这后,运气一向不太好,搞得他真想大声问候穿越大神全家。   他要告别哈里斯的时候,哈里斯告诉他,叙利亚对亚述发起进攻了,换句话说,外面在打仗,你走不了了。白了一丧气地坐在哈里斯给他准备的行李上。   卡尔还未出发就派人去跟亚述交涉。   哈里斯申明白了一只是路过,自己确实接待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卡尔表示不相信,于是再次派了手下过去下最后通牒:快把人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   卡尔咄咄逼人的态度和一副雅里是我的人的表现着实让哈里斯不爽,一个神使而已,卡尔怎么会为他挑起战争,分明就是拿雅里当借口,摆明要找他麻烦的,就算交出雅里,卡尔也不会放过亚述,这是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哈里斯猜对了,卡尔见埃及渐渐从宗教改革中回过神,悄然打起叙利亚的主意;米坦尼虽然被自己老爹打岔了气没缓过劲,却依然对叙利亚这块肥肉恋恋不舍,而这时的亚述正稍有雄起的兆头。卡尔觉得应该乘早打压,这附近很久没收拾,这些小弟们又皮痒了,该挠挠了!这次就借着要人的旗号,伸伸手脚。也就是这次战争,赫梯再次彰显了他强大的军事实力,征服了整个叙利亚,然后顺道揍了亚述。   卡尔收拾完叙利亚,心情大好,趁着胜利光环犹在,来到亚述要人,一路切菜砍瓜似地扫荡,直逼亚述都城——尼尼微。卡尔与哈里斯打了个罩面就认出对方就是十年前,他谋杀未遂被人救走的牢里那个人。亚述王子潜入王宫,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卡尔也几乎立刻想到各种可能的目的。哈里斯当年潜入赫梯王宫当然是有目的的,一方面去看望自己的姑姑,就是太后葛莱蒂丝;另一方面,为了收集赫梯的各项情报。   正在强势发展势头中的亚述在国力和军力上都不弱,面对卡尔的强大铁骑时,竟然犹如螳臂挡车,这是哈里斯从未始料的,从他以往所得到的情报中分析,他以为至少能扛一扛。而短短十几天,赫梯军已经快杀到家门口了,赫梯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   哈里斯坐在王座上听着这几日的战事近况,整个宫殿,一片愁云惨雾。他依然面不改色,昂首挺胸,临危不乱,是作为一个王者最基本的气度。然而,摘下这顶沉重的王冠,哈里斯食之不安,夜不能寐,每天就像有一把刀时时刻刻悬在脖子上,时间一到,会准时砍下他的脑袋。   “雅里,亚述周边各城都在沦陷,我马上要御驾亲征,现在立刻拨一队人马护送你安全离开!”哈里斯满面愁容,十分自责地叹息,“我不是个好国王,无法保护我的城民,实在太没用了。”说着又转向白了一,“这一切本来跟你无关,你多保重。”   白了一也是举棋不定,他不是亚述人,现在又是赫梯的追捕对象,本来是着急赶着走,但是眼下朋友有难,你叫他收拾东西拍拍屁股走人,他又干不出来这种不讲义气的事。   看着哈里斯唉声叹气灰败离开的背影,想起哈里斯这几日对自己各方款待,白了一脑子一热喊了出来,“我帮你!”   哈里斯顿足回首,“你......真的......”   “我帮你。”白了一再次重复,并郑重地点头以示决心。   哈里斯快步走回来,挽住白了一的肩膀并抱住他,“好! 好!好兄弟!”   白了一愿意留下来帮助他,哈里斯自然是欣喜的。他在白了一面前装可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了一的性格他了解,热情、直接,最重要的是他心软,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要反过来回报十分,就像在牢里那会一样。白了一是藏不住事的人,几天前,善察颜色的哈里斯就发觉他动摇过,他没有明说送他走,憋了几天,总算有点效果,把人给留下了。就算他要走也没关系,外面打仗,随便制造点混乱就能把他再带回来。   白了一笃定要留下来帮助朋友自然不会怠慢,赶紧加入各方的军事讨论中。了解敌军的军力部署和进攻方式。白了一听取了情报后忍不住皱眉,这个怎么听着这么像赫梯的军队结构和作战方式,自己太熟悉了。白了一定了定神,现在重要的是先帮助哈里斯击退叙利亚,而不是在这里发呆想某个负心汉。   白了一也算是沙场老手了,跟着卡尔也学到不少领兵打仗的本事,卡尔以前对他也算是倾囊相授,白了一又开始忍不住想念卡尔,到底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卡尔这边本是顺风顺水的进行,谁知道亚述竟然突然转变一贯作风,让他摸不着北。不如之前一味抗击躲避,作战方式灵活多变,总是声东击西,绕得他团团转。而亚述这边的将军也算大开眼界,还真没见过有人竟然可以把调兵遣将玩得跟下棋似的,这里一支,那里一股。   白了一是根据眼下亚述的兵力实在没法再抗打才,没对策下才学习了毛爷爷的游击战。卡尔兵强马壮,以前逮着一股就歼灭,现在绊手绊脚地都没办法施展开来,气得卡尔憋了一股闷气。亚述也算了解到,拥有一个智囊军师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三个月过去了,原本一帆风顺是战局却进入两方周旋不下的状态,卡尔非常不爽。   而哈里斯则是每天都要在大臣面前好好夸耀一番白了一,搞得白了一也挺尴尬。哈里斯不仅盛情款待,还非要派四个手下来跟在他身边,说是保障人身安全。白了一琢磨着战事一结束,赶紧离开吧,心里不知怎么的,老是不踏实,一阵一阵的心虚感。白了一有点挂念贝克尔,也不知道那个老妈子阿布是不是在急着到处团团转,卡尔是不是仍在派人寻他?   白了一把脸埋在手掌里叹气,怎么办,一直流浪吗,要不要回去?还能回去吗,那一巴掌,打得真的够疼!别傻了,人家不心疼,当然用力了,还回去干嘛!他有更好的选择,能光明正大娶来当皇后的,还能生个大胖儿子,家庭幸福美满,你就是一小三,别痴心妄想了!白了一的头埋得越来越低。   士兵来通报,让白了一去参加军事作战会议。白了一整理一下情绪,便跟了去。   白了一现在几乎是整个会议发言的主心骨,基本上先听取各方的汇报后再和大家拟定方案,虽然说的话很少,但是基本上都被哈里斯一锤定音。刚开始大家对白了一都颇有微词,现在反倒都以他马首是瞻,一方面,白了一确实帮助他们扭转了局势,另一方面,哈里斯对他的态度简直比礼让三分还要过一些。   “这座城舍弃,保不住了。”白了一看着地图说,他沉着的目光中流露出不符外貌的睿智和稳重,跟卡尔相处久了,举手投足间也会不经意自然流露出三五分的霸气威仪,“当然,有舍必有得,我们不是白白放弃的,看这里......”白了一指着地图,所有人的视线追随着白了一的指尖,“叙利亚的军队拿下这座城后,军队会进入这边的山地,这条峡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可以这样......”   卡尔轻松拿下了眼前这座不做抵抗的城池,然后挥军东进。这群不禁抗打的软骨头,撤得真快,卡尔嗤笑。收了兵的卡尔同样对着地图思量。   卡尔站在河岸上,他要顺着这条河流,绕到下座城的后方,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去了峡谷的军队果然中了埋伏。”士兵回来报告。   卡尔冷笑,这点雕虫小技逗猫儿玩呢,亚述尽是些蠢蛋。“上船,出发!写信给周围驻守的城,再支援一些人来。”   “陛下,河面上风大,一会就能到了,我们还是进去吧。”安瓦尔奉上手中的披风。   “不用了。”卡尔沉下目光,心里想的尽是抓住白了一怎么好好地惩罚一下,让他长些记性,打断腿最好,哪都去不了,省得让人满世界追。   百余艘大船气势浩荡乘风破浪地行进在宽广的河面上,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林绿意盎然,飞鸟在湛蓝的天空翱翔,一切都平静得让人觉得安逸。   突然,船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卡尔问安瓦尔,并放眼查看四周,水面波光粼粼,一切照旧。船队继续保持航速前行。   “陛下!”士兵突然冲上来禀报,“陛下,后方多艘船只船体漏水,情况不妙。”   “怎么回事?”卡尔快步走向船尾查看,果然,好几艘船上的士兵都在往外面泼水,个别船竟然已经沉了。他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这条河的河□□,而且河道下顶多只有泥沙,不可能有暗礁。   “组织人力去救助落水士兵!”卡尔的命令刚下达,河面四处竟涌出红色的河水,想也知道是有敌人潜伏在水中。“所有船只,立刻靠岸!”   “啪”的一声,非常响,卡尔和船上所有士兵都听得真真切切,脚下的船快速地往下沉去。   “雅里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亚述的大臣们都笑着奉承。   “没什么,只有一条峡谷可以走,太容易猜测到会有埋伏,我们想得到,对方也想得到,想要赢,就至少要比别人多想两步。”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对付赫......”哈里斯一记眼刀扔过去,对方打了个颤,“怎么对付叙利亚军。”   “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上岸后就是重创的最佳时机,他们精疲力竭必定疲于应战。”白了一胸有成竹地点头。   哈里斯则是看着他微笑,这么好的人,怎么舍得舍弃。   卡尔落水狼狈地上岸后遇上了亚述军的埋伏,他带着士兵突出重围,砍杀一个又一个眼前的敌人,这个时候他想起那个一直背靠着自己的人,把彼此的后方交付的那个人。   雅里,有你在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4 章   “陛下,敌军冲破封锁线,向城门这边来了!”   一听这个消息,深知赫梯可怕的大臣们个个白了脸,有人在心里埋怨起白了一,究竟可不可靠!   真是意外地抗打!白了一也很吃惊。   “残兵弱将,不足为惧!迎战!”哈里斯站起来,挥了一下披风,霸气十足。“雅里,不如一起来看看,说不定会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既然哈里斯这么说,白了一也不推辞,便应了。   白了一站在城门上,凉意从脚底升腾,遍及身体的发肤。城下千名士兵之首的人,不是卡尔是谁?   “哈……哈里斯……你骗我……”白了一握拳的双手忍不住颤抖,知觉气血翻涌,“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样做!”白了一吼出这句后,眼睛一黑,身体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差点没能稳住身体倒下去。即便隔了几百米,他也能感受到卡尔想将他生吞活剥的狠厉目光,赫梯的士兵们无不对着他怒目而视。   “你没得选择,你现在是赫梯的叛徒。”哈里斯抓住白了一的手腕,强迫他接受现实。   “不,我不是!”   “是,你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替全亚述的人民感谢你!”   卡尔清楚地看到哈里斯笑着拍白了一的肩膀。他对城下的城民振臂高呼,“神使雅里!”   “神使雅里!神使雅里!……”全亚述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我真是太蠢了,轻松演绎了传说中被人卖了还替人输钱的傻逼角色。傻乎乎地自投罗网,一厢情愿地把哈里斯当作朋友,原来人家不过是利用自己对付卡尔。   哈里斯捏了捏白了的肩膀,他知道白了一可能会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没有退路,现在名正言顺地成为亚述的神使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相信白了一不会连目前的好歹形势都分不清。   卡尔的心中无比清楚,现在稳定军心多么重要。   “雅里被邪神哈希吗迷惑,他不再是赫梯的雅里,他是邪神的手下库润塔!”   “吾以天气之神塔鲁之名消灭他!”卡尔举起手中的长剑,直指灰蒙蒙的天空。   士兵们高声回应。   “消灭库润塔!消灭库润塔!......”   白了一抽吸着凉气后退,他扶住城墙的墙面,紧绷的肩膀突然松懈,仿佛释然了,他对着城下点头并向哈里斯微笑。   “你很聪明,没有做傻事!”哈里斯温和地说。   白了一心中冷笑,什么叫聪明,我现在要是翻脸,只要你一声令下,我马上就会被乱刀砍成肉块。   他撂了一眼城下的卡尔及赫梯士兵,转身离开。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拟定部署战略计划,刀剑相向的部分,他不参与。哈里斯也不留他,叫了四个士兵跟着他。   白了一回到营帐的时候,外面已经打得如火如荼,战火四起。   白了一拔出军刺细细地擦拭,刀锋的寒光影射白了一眼中内敛的怒火。白了一非常容易相信别人,所以最恨他人欺骗。收好军刺,带上自己的东西,扎好腰带,一切准备就绪。   哈里斯,我当你是朋友,既然你不仁,休怪我无义。我白了一,最恨受人欺瞒!   白了一一出营帐,立刻感受来自四方的视线。一直以来就觉得奇怪,哈里斯何必请人保护他,其实根本就是来监视的,以前还藏得比较好,现在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他们毫不掩盖自己的监视行为,大刺刺地出现在白了一的视野里,从监视升级为看守。   “雅里大人,请回营帐。”其中一个走上前说。   好啊,现在连行动都要限制,下一步是不是要软禁呢!白了一往前一步,碰到了对方的肩膀。白了一左手搭在对方的肩膀,把他推开,那人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沫,腹部一个开放性的创口,血液潺潺不绝。   另外三人围了上来,他们不想这个平日里看起来瘦瘦矮矮的小个子竟然意外地强大,杀死两人后只剩一个连反抗都不敢的士兵,他颤颤巍巍地后退,转身逃跑,被军刺自后背贯穿至胸前。   前方打得火热,根本无暇顾及后方发生的这件小小伤人事件。军刺前端滴着粘稠的红色血液一路延伸途径马厩、粮仓、战俘营、兵器库……   等哈里斯发现后方起火时,眼前已经打得难舍难分。白了一带着被自己释放的战俘一路冲杀到城门,白了一大开城门,大批赫梯军冲了进来。白了一杀了个亚述将领抢了匹马,独自冲出战场。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白了一不想多看一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国家权势。   哈里斯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守住眼前,杀一个是一个。   他后悔,因为一时心软,没有除去白了一。他本是听了姑姑的话与赫梯王后合作,内容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使卡尔和白了一反目成仇,因为卡尔对白了一十分重视,而白了一在赫梯仍拥有极多的拥护者,他的背叛必定会动摇卡尔和军心,杀掉卡尔后,承诺予以足够的好处。可是,他想留住白了一,望着火光中扬尘疾驰的白色身影,他只能握紧手中的长剑,守护脚下的土地。   白了一解救的战俘大大增加了赫梯的战斗力,援兵也很快到达,卡尔见局势已定,带上一拨人马就去追赶白了一。   亚述败了,差点连尼尼微都失陷,亚述年轻的王不得不俯首称臣,上缴数量可观的钱财、牛羊牲畜。   卡尔征服了亚述和叙利亚的喜讯连连传到了哈图沙什,而此时,王后优娜卡苏拉维亚伊修塔尔诞下了小王子,举国同庆。大家都在传,小王子长大后必定是能干之人,他的到来带来了国王陛下胜利的福音。   仍在亚述清扫残余势力的卡尔正在全力追捕白了一。卡尔在心里已经生生把白了一活活撕碎一万遍,他的脑海中只有反复着三个词,叛徒、奸细、背叛,他要让这个把他像傻子一样欺骗戏耍的贱人付出惨重代价。然而,他竟然还在不久前想着他站在自己身后,一想到这里,卡尔更是忿然得想撕人。   另一个同时在心焦寻找白了一的人——贝克尔,当时消息闭塞的情况下,贝克尔只知道亚述和赫梯发生战争了,却不知白了一也卷入其中,他只期盼着平日里爱打抱不平又讲义气的雅里大人千万要学会明哲保身,别惹麻烦。他发现大量马匹奔跑过的痕迹的同时捡到很久以前他送给白了一的那个香囊。马匹和香囊,马匹和白了一,有人在追捕他。贝克尔从附近几路马匹留下的痕迹判断出白了一可能逃跑的路线,立刻上马追了上去。   雅里大人,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追踪了两座城后,贝克尔终于追上白了一,他正在与一队卡尔的士兵僵持。谢天谢地,雅里大人没事!贝克尔加入战局后,几乎是压倒性地扫荡。   “阿布,你怎么在这?”白了一收回军刺,问身后的贝克尔。   “当然是来找您的,雅里大人。”   “贝克尔,我现在在被赫梯通缉,谢谢你刚才帮我,你快走,不要被我连累了!”白了一翻上马要离开,被贝克尔拉住缰绳。   贝克尔庄重地跪下。   “你......做什么?”   “雅里大人,你给了我两次性命,何况我已经发誓此生侍奉于你,雅里大人去哪里,我就去哪!”   白了一一直把贝克尔当朋友,尽管这家伙的脑子里对等级的观念很是强烈,相处十几年都没把这个坏毛病抹掉。“你是一个优秀的铸剑师和剑术家,以你的能力留在赫梯,足够可以实现所有的抱负。”白了一试着劝导贝克尔,他自己现在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   贝克尔只是定定地跪着,就像等待审判,大有一副你不给回复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白了一松了口,“好,万一遇到情况,我们各自小心!”贝克尔立刻欣喜地上马,与白了一相视颔首。贝克尔欣然,然而白了一心里想的却是找个机会甩开贝克尔。   接下来的时间里,白了一一直把心思放在怎么甩掉贝克尔上,可是这家伙实在太粘了,以白了一对贝克尔的了解,他设想了多种可能,最后各种办法都胎死腹中。   “雅里大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多活一天是一天。”白了一叹气,曾经万人膜拜的神使雅里,现在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阿布,我们现在往回走。”白了一突然想到什么,这么对贝克尔说。   “您不是要去东方?”   “不,往回走。”他曾经跟卡尔说过自己来自东方,而且一直以来的路线也一直往东,路线太容易被猜测到了。   两个人牵着自己的马匹,神使也是人,食物水源的补给很重要,他们进入这座城镇后,路旁两个戴头巾的人相互打了眼色,然后匆匆离开。一只鸽子从被抛向天空,翻山越岭之后,它落在了一座雄伟的建筑物门口。   安瓦尔拿下卷在信鸽腿上的树叶,上面刻着赫梯文。   “陛下,得到雅里所在的位置了,贝克尔跟他在一起。”   “好。”卡尔微颔的眼睑仍盖不住眼中的狠厉。他早在附属国各城设置了信鸽传送消息,一旦看到类似白了一的人物,立刻上报。这样的天罗地网,你还能长出翅膀飞了不成?   (公元前3000年左右,埃及人就开始用鸽子传递书信了。最早使用鸽子建立大规模通讯网络,始于公元前5世纪的叙利亚和波斯。所以不用怀疑,赫梯也赶了时髦,用上飞鸽传书了)   已经暴露了方位的白了一和贝克尔正小心地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等他们完成补给准备离开这座城的时候,隐隐地发觉了不对劲,街道上已经了无人烟。   “阿布,一会不管谁冲出去,不要回头!”   一大波的士兵把他们围住,两个人背靠背,双方交锋后,两人一直是同进同退,相互顾着对方。尽管对方百来号人,对上一个搏击冠军和一个超强剑术家,两人拼一拼,竟然也险险杀出一条血路。   贝克尔为了护白了一,手臂被划了条大口子。为了这个,白了一一直没给贝克尔好脸色。   “你傻啊,我自己会躲的,挡什么挡,你当自己是盾牌啊!”白了一一脸怒气地替贝克尔包扎伤口,“下次再这样就剁手!”白了一突然想到自己还在逃命的路上,千万别乌鸦嘴,赶紧呸呸呸。   “下次不会了。”贝克尔弱弱地回嘴。   白了一白了他一眼,轻轻系好手里的碎布条。   “好了,肉盾美男子,上路了。”   “雅里大人别开我玩笑......”只要白了一一调戏他,贝克尔立刻变成腼腆的小媳妇状。   有一个替自己挡刀讲义气的朋友,白了一也是很满足了。拿自己当肉盾,试问有几个能做到,白了一想起另一个为他挡过刀的人,心中只能叹气。突然白了一脑一抽,想起还有一位仁兄也干过这蠢事,不就是那个老不正经的普拉美斯吗,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指不定美姬艳妾在怀,早把自己忘了!这么一想,他这一遭也没算白走,好歹赫梯王和拉美西斯大帝都替他挡过刀,这待遇,简直酸爽!白了一在心里苦中作乐了一番。   白了一和贝克尔不敢多作停留,立刻重新出发。   卡尔带领自己的士兵很快赶到白了一才撤出的城镇,早知道这些人拦不住他们,却也不想他们会如此不堪,便下令好好操练操练这些没用的东西,然后循着士兵所提供的路线奋起直追。   白了一的预感一向精准,中午已经遇到人,卡尔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位置,追上来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   白了一和贝克尔背靠背面对围上来的士兵,夕阳染红了这片高原上的山头,预示即将来临的杀戮。卡尔高坐在马背上,微眯扫视过的眼神中所带的阴狠劲让白了一喘不过气。士兵们手握武器,将孤立的两人团团围住,蓄势待发,只等卡尔一声令下。   “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留你一命。”卡尔不高的声线足以让白了一听清楚。   白了一沉吟了一会,这种情况下几乎不可能突围,他转头看了眼贝克尔,只怪自己太蠢,被这个骗,被那个利用,现在还连累身边的好兄弟。“可以,但是与阿布无关,放他走。”   “雅里大人!”贝克尔情急之下抓住白了一的手。   卡尔自然不会答应,他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两人。一直以来,贝克尔对于他来说,地位跟白了一的奸夫差不多,巴不得赶紧除之而后快。   本来就是利用白了一是神使的身份为自己造势,效果意外地好,他不仅配合,甚至做得比他预期的更好。爱上白了一是个意外,但是对于一个心里装着整个国家的男人来说,舍弃一份爱,不难!何况,他是个叛徒!卡尔一遍一遍坚定自己的内心。   相处十几年的人,白了一对他任何一丝变化都非常敏感,他能够明确感受到视线越来越冷厉,白了一心中苦笑,今天怕是要葬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   卡尔一挥手,士兵们一拥而上。行军十年,这里面混着太多太多熟悉的面孔,这些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属下,此刻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招招要置他于死地。是啊,是应该!是他犯的错,让赫梯损失了五千兵力,他们有理由要让他死。   贝克尔挑剑,紧急挡下横在白了一面门前的三把弯刀,“雅里大人,你不是要回家吗,我一定送你回去!”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回家,你我都得还有命才行。他知道白了一定然是下不了手,贝克尔横在白了一面前,替他挡下所有的攻击,然后一一回敬。   白了一的军刺也很快染红,早就杀人不眨眼了,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圣母!这么想着,白了一也发起狠来。贝克尔与他天天形影不离,经常凑在一起耍剑较量,两人都很熟悉彼此的套路,此时更是合作无间,所向披靡。   卡尔观战了一会,自是看不过去,驱马冲入战斗中心,士兵们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   贝克尔仍在应付身边的小喽啰,实在分不出身再对付卡尔,硬生生地挨了一重剑。卡尔也是剑术高手,青铜剑快准狠,一下穿进了贝克尔的右侧肩膀,白了一几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心惊阿布的肩胛骨肯定碎了。贝克尔的右手连剑都抬不起来,白了一战斗力大减,迎着卡尔睥睨示威的目光,无法还击,对于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他无法出手伤他,即便他要拿自己的命。面对即将刺来的青铜剑,白了一有片刻的失神,等他回神,军刺已经深深地没入马腹,并在它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痛苦的马匹嘶啸,差点把马背上的人甩下来,卡尔勒住缰绳稳住自己,马儿的腹部血流如注,然后猛地歪倒在地,卡尔狼狈地被它压住了一条腿。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卡尔那边,白了一和贝克尔趁着这个档口,一鼓作气冲出重围。   贝克尔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失血过多,导致体力不支眼睛都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雅里大人,放下我,你快走!”   “闭嘴!”白了一架着贝克尔快步撤退。   这片草木稀疏的高原上根本没有高大的遮掩物能供人躲避,两人暴露在大部队的追捕视野中。   “雅里大人,有机会,你会请我吃棉花糖和冰激凌的对吗?”   “是,我答应你,一定请你吃。”白了一一边应付追上来的甲乙丙丁,一边吃力地拖拽贝克尔。   “雅里大人,我走不动了。”贝克尔气若游丝,他真的很想把眼睛睁得更大些,多看一眼雅里大人。   “我背你。”白了一不由分说地扛起贝克尔。   贝克尔紧紧地贴着白了一,这是他最后一次抱着雅里大人了,要紧紧地,抱很久很久......   直到身后的箭雨掠过白了一的身侧,他恍然顿觉贝克尔主动说自己走不动了。   阿布......你好傻......白了一一手紧握着军刺,一手抹了一把眼泪,把手搭在贝克尔的双手上,贝克尔从白了一背后滑下,背上插着十几只箭祤。   雅里大人,便是死,我也要为你铺路!   白了一一手扶着命悬一线的贝克尔,一手与追上来的士兵们缠斗。谁知一个大胖子冲了过来,白了一被撞飞了出去,越过山顶滚了下去,下面全是碎石块。虽然惊险,白了一还得感谢这位仁兄,他只是脑子被石头磕了个大包,有些头晕,但是暂时捡回一条命。卡尔和众士兵站在百米左右的高处俯视他,却不敢贸然下来。   白了一抬头与卡尔对视了几秒,看了眼跌落的地方,对不起,阿布!白了一抓碎右手撑着的树皮,狠狠击了一拳,掉头扎进身后的林子。   贝克尔灰白的脸上映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卡尔命人探了他的呼吸和心跳,手下摇摇头,几乎没救了。夕阳的余晖撒在贝克尔的脸上,左眼旁边的红色刺青瑰异艳丽地似乎会滴出血,惹眼得无法忽视。卡尔撂了眼,调转马头,下令继续追捕白了一。不过是一个按了神使名号的凡人,难道还能插翅飞了不成,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面对千人围捕,玩了一天一夜的捉迷藏后,白了一已经穷途末路,横在他眼前的是一条水流湍急河面宽广的河流,已经没有退路了。白了一水性不错,他只能步入河道拼一拼,回首却看见马上那位王者拉满弓箭对着自己。   箭未离弦,心已破碎!我今天若是死在这河里了,就当是还你了!   安瓦尔看着卡尔举弓却迟迟不放箭,“陛下,雅里有可能是叛党暗藏在我们之中的奸细,更是亚述的人,我仁慈的王啊,您还想重蹈覆辙吗?”   安瓦尔见卡尔无动于衷,自己拉开了弓箭对着远处的人影。   手中紧握张驰的弓吱吱作响,获救的俘虏说是白了一放了他们。你究竟想做什么,因为我娶了别人而报复吗?卡尔对上那双破碎不堪的眼睛竟然有瞬间的失神,为什么有那样的眼神,明明就是你背叛了我,却露出那样悲伤恸情的眼神。等卡尔回神,箭已离弦。   疾风破浪的箭矢飞向白了一,体力透支的白了一无法躲闪,箭矢射进他单薄的胸膛,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湍急的河流溅起不小的水花,卷走这片无力挣扎的孤叶。   白了一中箭倒下只是一瞬间的事,卡尔立刻策马奔向河边查看,除了湍急的河流,哪里还有白了一的身影。   当白了一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再次睁开了眼睛。被卡尔抓住了吗?他的第一反应这样问自己。   白了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明显是一间囚室,黑暗潮湿。衣服仍旧是自己的,手脚上绑着绳子,全身各处都很疼,白了一猜想自己可能在河里跟各种形状的石头亲密接触过。左肩的那只箭已经被人拔掉,伤口因为浸泡河水红肿发炎引起高烧,血没有完全止住,还淌着黏黏的血水。   箭术高超的国王陛下竟然会失手,指不定是想留着我的命,抓住后好好羞辱一番吧,对于叛徒,卡尔可从来不手软。   白了一严重缺水,在强烈的生理需求下被迫张开皲裂的双唇乞求得到一点帮助,“有人在吗?”白了一用低沉无力的声音询问。   很快,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白了一心叫不妙,果然,两个人一进来便对着白了一拳脚相加,玩命似的打。白了一只能尽量护着自己的头部,蜷缩成一团,任他们拳打脚踢。两人气喘嘘嘘地打完后,说:“你以后就是我们大人的奴隶了,识相的就乖乖待这,不然有你好受的。”   白了一被打得够呛,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不是被卡尔抓住。   白了一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又被人一顿好打,他强撑着意志咬破袖管,把袖子抽出来,这里面可藏着他救命的东西,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铁片在绳子里面艰难地划来划去,躺着不动,意志很难维持,白了一不知不觉中阖上眼睛。   白了一再次醒来是被尖叫声惊醒的,他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尽管他试图闭上自己该死的眼睛却无法做到。昏暗偌大的房间里,这些人像被牲畜一样被评估价值,然后在身体各处,比如脸、手臂、腰侧、臀部烙上形状不一的印记来区分地位和工作内容。   另一边蹲着十几个人,都是年轻的男女,甚至还有几个孩子,三个相貌丑陋的粗野壮汉旁若无人地女干污妇女,他们肆意大笑,还击掌玩接力。孩子躲在角落,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整个房间填满了痛苦的尖叫和呻吟,皮肉烧焦的味道充斥在鼻尖让人几欲作呕。   白了一还未从对身边的情况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按倒在一面矮桌上,一个阴阳怪气的男人挑起白了一的下巴审视了一下。怪声怪气的言辞和妖里妖气的动作像极了古时候被阉割了的太监。   “这个捡来的长得还确实不错,身材也过得去,就是精壮了些,主人应该可以用上几天。”那人妖插着腰扭着水蛇腰,怪气地哼笑,“啧啧,这张脸,我决不允许有人比我漂亮,六瓣花型,烙在脸上,xing奴。”   xing奴!听到这两个字时,白了一瞠目欲裂,他开始强烈挣扎,但是引来更强制的压制。身在赫梯十几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XING奴。一旦沦为xing奴,首先会被十几甚至更多的男人进行没日没夜的女干污,直到湮灭你所有的意志,成为只会对xing行为作出反应的空壳,主人腻了之后,则有可能沦为人人都可以泄Yu的可悲工具。   不!我宁愿死!   烧红的烙铁已经近在眼前,白了一的手指更加快速的割磨,绳子一断,白了一卯足劲抬脚一蹬,正中对方的小兄弟,然后拼命往上拱背,把人撞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铁烙落在白了一的额头发迹附近,发出哧哧的响声。白了一下意识地一挥手,那人没拿稳,铁烙顺势飞了出去,刚好打在那人妖的脸上,人妖捂着脸倒在地上嘶嚎,尖叫的声音比杀猪还响。   蝉联三年空手道的冠军加之十年行军打仗的实战经验,白了一顾不上脑门上的伤口,执起手中的刀片先抹了那个捂兄弟的家伙,多杀一个人就多一分逃出去的可能,想起xing奴那两个字,白了一几乎是红着眼杀人的。撂倒了所有人后,白了一基本上已经视线模糊,分不清方向了。他看到角落的桌子上放着自己的军刺,估计这些人没什么眼力,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就把它随意放桌子上。白了一摇摇晃晃地踉跄着走过去,摸到自己的军刺后,他倒在地上。尽管他对自己说,白了一站起来,但是......已经是极限了!白了一看着围上来的奴隶,对他们挤出两个字,“快逃......”   白了一昏昏沉沉,但是脑子总不清醒,他醒了好几次,确定自己没有悲惨地走上不归路的时候,终于完全昏迷。   他总是不停地听到像小时候星期二电视台发出的黑白雪花沙沙声,还有彩色地球的嗡鸣声,头痛得厉害,眼睛无法睁开。我又趁爷爷不在,偷看电视了,糟了,功课还没做呢,爷爷会罚我的......耳边低泣的声音实在扰人啊!喂,大婶,你在哭什么呢?   白了一忽然看见了光,挺拔的身影和温柔的笑脸,卡尔向他张开双臂,多大的诱惑,多美的陷阱,白了一义无反顾地奔向他。就在将要触及日日思念的怀抱时,卡尔扼住他的喉咙,恶狠狠地质问他,为什么背叛我?   不,我没有!   卡尔没有听他解释,抽出随身的佩剑插,进白了一的心脏,然后将他推向身后的湍急的河流,黑色的潮水再次将他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6 章   白了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和军刺,笑了笑,“我果然死了。”   那人没好气地说道:“呸呸呸,谁死了,瞎说!”   白了一再次睁开眼凝视了对方良久,又环视了四周,他坐起来,伸手狠狠掐住对方的脸。   “啊,干嘛捏我脸,痛死啦!”那人拍掉白了一的手,一脸不爽,“要不是看你受伤,我真的会打你!”   “塞纳沙?”白了一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干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塞纳沙换了一张生气的脸,用手指戳白了一的脸开始翻旧账,“你啊,想当年竟然为了方便跑路,把我......”把我丢下没说完,白了一突然环住塞纳沙的腰,把他抱住,嘴里喃喃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门外的纳迪夫瞄了一眼情况后,悻悻地离开。   “我们收留了一群逃奴的时候发现了你,再晚一点,你就没命了,伤口都溃烂了。”塞纳沙皱着脸说。   “是是是,救命恩人。”白了一被塞纳沙扶着躺回去。   塞纳沙什么都没问,在纳迪夫身边,多少能听到一些情报,但是他相信雅里。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卡尔责任太大,无法孤注一掷,陷了局,便迷了方向。   白了一说起十年前塞纳沙的情况,听得塞纳沙胸闷直拍桌,大呼大骗子,说着就要找人理论。白了一阻止不了他,只能看着塞纳沙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   纳迪夫既然救了白了一,自然不怕当年的事被戳破,当他面对塞纳沙的质问时,一边闲适地切下手中的生肉喂给左手的老鹰吃,一边淡淡地开口嘲笑道:“谁让你相信呢?”   塞纳沙气结。   纳迪夫接着说:“你的老相好醒了就赶紧让他滚,他的老情人最近几年一直在收绞我的势力,军力已经大不如前,如果他找上门来要人,我们可不扛打。”   赫梯在卡尔的励精图治下越发强大,加之白了一推行的善待奴隶制度,越来越多的奴隶受益后,他们不再过激地反抗逃跑,这也是纳迪夫势力越来越弱的原因。   “不行,他还很虚弱,他需要养伤。”   纳迪夫失笑,“为了你的老相好,你倒是强硬许多,你以为你还是曾经赫梯的王子,赫梯的亲王,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纳迪夫的下人。”仿佛看不到塞纳沙受伤的表情,纳迪夫贴着他的耳边说,“多留些天也没关系,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好好表现。”亲昵的举动,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是情人间的细语呢喃。   白了一自那天后就没再看到塞纳沙,他仿佛被人遗忘了一样,除了有人定时送食。额头的伤已经不太疼了,肩膀的箭伤肿痛得让白了一难以入睡,然而还有一件事让白了一辗转反侧。   今夜窗外的月光特别地亮,白了一看着月亮,在心中不停默念祈祷,做完后又摇头笑自己是大傻瓜,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却在祈祷贝克尔能回到自己身边。   人们之所以相信鬼神是因为心中有寄托,就像白了一,祈祷完了后,心情也轻松了不少。他忽然想到什么,皱起眉头把身上摸了个遍,又回忆了一下塞纳沙把自己的旧衣物拿去扔掉的情形。糟了,阿布的香囊掉了!白了一有些丧气,连个缅怀的物件都没了。他心烦意乱地起身,打算出去吹吹风散散步,估计是整天躺着缺乏运动,晚上才睡不着。   白了一正走着,忽然听到羞人的靡靡之音,白了一赶紧顿了脚步打算离开,却因为对话内容再次转身。   “雅里会让你这样哭泣吗?”   “不,我们是......朋友......”   “朋友?你倒是很拼命呢!”   “不要纳迪夫,回房间去,求你了。”   “嘘,你不想被雅里看到吧,看你张开大腿的YD模样!”   “不要......”   白了一无声息地靠近,军刺贴在纳迪夫的脖子上,“放开塞纳沙!塞纳沙过来!”白了一对塞纳沙伸出手。   纳迪夫竟然不顾白了一的威胁,按住塞纳沙一顿猛攻,白了一闭眼转头,羞得无地自容,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快回去,傻站着干嘛?”塞纳沙把头埋进纳迪夫的胸膛说。   白了一被弄糊涂了,这什么情况,不是强迫的吗?   “雅里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可是你情我愿的。”纳迪夫掐住塞纳沙的下巴面向白了一。   塞纳沙则用双腿勾住纳迪夫的腰,笑得风情万种,“是的!”   “那个,不好意思!”白了一赶紧灰溜溜地遁逃,他一直知道赫梯民风彪悍,对□□之事很看得开,但是这么露天堂而皇之的未免太夸张了吧。白了一决定还是回去乖乖睡觉。   “哭什么呢,”纳迪夫掰起塞纳沙的脸深吻,“刚才不是演得很好?”   塞纳沙很想握住白了一的手,但是他知道不可以,以两个人的实力根本无法从这里出去。纳迪夫不会放他离开,就算摆脱了纳迪夫的掌控,仅凭两人也躲不过卡尔的追捕。既然这样,不如寻求纳迪夫的帮助,至少纳迪夫不会杀了自己,而卡尔定然会为难白了一。   白了一与塞纳沙再次偶遇的时候,两人都有点不自然,聊了几句后,气氛又渐渐融洽了起来。   “你对卡尔还有感情吗?”问完后塞纳沙真想抽自己嘴巴,这么多年都改不了这个快嘴的毛病,哪壶不开提哪壶,答案还不够明显吗,昏迷的时候可没少叫那个名字。   白了一抿嘴不回答,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不回去,反而留在这里,纳迪夫强留你?”白了一压低声线问。   “不,没有。”塞纳沙否认。他不回去是因为他真的不适合王宫的生活,勾心斗角,无一日安宁,所以成年后才请求父王将他调到边城,不愿在王宫多逗留。金碧辉煌的面子,血流成河的里子。   而塞纳沙就是十年前拿走纳迪夫左眼的人,靠偷袭成功的。   塞纳沙有一瞬间走神,他突然站起来说道,“你的伤口该换药了,我去叫人来。”   约莫五分钟,塞纳沙带来了医者,是个清俊成熟的美人,白了一认得他,十年前就是他,制造塞纳沙假死的医者。   白了一非常礼貌地向他点头致敬,对方简直是盛开在海拔几千米上的高岭之花,高冷的态度简直冻死人,连白了一的脸都没正眼瞧过,只顾着手上的动作。塞希尔动作娴熟地拆下绷带,换药,换新的绷带。白了一安耐住激动的心情面不改色,心中却早已经百转千回,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塞希尔的包扎方式和那天卡尔军医为卡尔包扎时的方式和小动作几乎一米一样。难怪当时觉得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早该想到的啊!这些相似的动作方式我们打个比方,人们常说的夫妻相,其实并不是两人长得像,而是非常亲近的两人在相处了很长时间后会在无意间模仿对方的气质和动作。那么,这两人必然关系匪浅了!白了一想起那天营帐换了后的位置不就是伤兵营附近,这个军医几乎可以肯定是叛党了,但是没有证据不能断定。那么那天的刺杀跟他们也有关系吗?   军医真是个绝佳的掩饰身份,一个令人安心又可靠的角色。   塞纳沙看着白了一盯着伤口发呆,以为白了一又想起了关于卡尔不太好的回忆,连忙安慰道:“过去就别想了,赶紧把伤养好。”话音刚落,却见白了一一副要调戏人家美人的痞子样,贴到人家身上去。   “美人,交个朋友吧!”   塞纳沙一阵恶寒,我去,花心也能传染么?雅里不会被卡尔带坏了吧。虽然觉得雅里如果能从卡尔的感情创伤中走出来是很好,但是这个对象能不能不要挑这么有难度的。   白了一当然不是看上人家美人的这副皮囊,他是想跟塞希尔打好关系,然后从他身边搞到点什么有力证据,能洗清自己嫌疑的就更好了。于是白了一展开超强攻势,要把塞希尔把到手。冰山美人什么的,就用我们熊熊燃烧的热情来暖暖地融化吧!   远在赫梯的皇宫内,安瓦尔以国王有要事转告的理由来到王后的宫殿。   “雅里已经死了!陛下亲自拉弓射的箭,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命大了!”安瓦尔忍不住叹气,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白了一,其实这个神使真的很......特别。   “是吗”优娜自讨优雅地站起身,晃了晃婴儿熟睡的小摇篮,“终于等到今天了。”   安瓦尔笑着用手指逗了逗他粉嫩的小脸,平时一板一眼的人竟然也露出几抹柔情。孩子睡得很沉,对身边的一切一无所知。“小宝贝,下次醒来可要叫舅舅哦!”   “既然雅里已经死了,那么这边也差不多可以动手了。”优娜把手伸进摇篮。   安瓦尔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复仇。”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这孩子是杀害沙利陛下凶手的孩子。”优娜说着拿起被子轻轻覆上孩子熟睡的脸,然后用力摁住。安瓦尔倒吸冷气,转头不看。反抗的力量如蚍蜉撼树般微小,孱弱的生命发不出丁点的声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腿一蹬四肢僵直,之后便不再动了。   优娜移开自己的手,她用另一只手按住这只行凶后颤抖不停的手。   门外一名女侍看见,本想逃跑,谁知脚一软摔倒在地。   “谁?”优娜睁圆杏目望向门外。   安瓦尔已经飞身出去抓住了她。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皇后饶命啊!”侍女抱着优娜的腿不停磕头。   “先绑着,但是留不得,扔到花园的池子里去。”   第二天,王宫花园发现失足落水的一位侍女,死相有些可怖,不过跟小王子的死比起来,一个宫女失足落水根本无人过问。   “来人,准备去见太后,上次说好了要去探望她,太后几日未见小王子,说不定已经有些想念他了!”   优娜让侍女们给她梳了发,容姿美艳地抱着出生不久的小王子去看太后。   皇后抱着小王子走进太后的宫殿。不一会,先是一声尖叫,随后传出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太后,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孩子,他是您的孙子啊!”   “你摔死了小王子,我可怜的孩子啊,啊——”悲慽的哭喊响彻王宫,然后戛然而止,皇后太过悲伤而昏了过去。   太后则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着地上死去的婴孩不停后退,她一边摇头一边辩解,“他本来就是死的,抱来的时候就是死的,不是我摔死的!”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看见皇后抱着熟睡的王子来找太后玩,母性大发的太后接过王子后愣了一下,突然大叫一声把孩子抛了出去,王子应声落在地板上,一声没响地就没了。没有人会在意太后为什么会叫,因为她确实抛了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7 章   这几天,塞希尔遇到了点麻烦,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人,赶都赶不走,就算无视他一整天,他也能围着你转一整天。以前,只要他给几刀白眼,不去搭理,对方自然而然就不会再靠近了,这个叫雅里的实在太难缠了。他生平就只对手边这些散发着草腥和泥土味的药材感兴趣,自己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这人这么殷勤地图他什么呢?塞希尔现在已经三十多了,他和他兄弟跟着纳迪夫最少十五年了。   塞希尔摆弄着手边晾晒的草药,侧头看正在努力切药的白了一。白了一这几天一直给塞希尔打下手,跟着他采药、背药、洗药、切药、晒药,他都快成半个制药专家了。白了一因为额头被烙了印,头上一直绑着头巾,干活干得起劲,汗水浸湿头巾,顺着脸颊滴下来。白了一赶紧用胳膊抹一下,免得汗水滴进药里,污染了这盆新鲜的药。   “累了就停下。”塞希尔记录着手中的药材,头也不抬地说道。   “放心,这点力气还是有的。”白了一感叹,医生也是体力活啊。   临别的时候,塞希尔塞了一个小盒子给他,说了两个字,“祛疤。”   白了一道了谢赶紧回房间涂涂抹抹,味道挺清新的,感觉凉凉的很舒服。真先进,没想到这时代也能制出祛疤膏。哎呦我的俊脸啊,可算有救了,效果一定要棒棒哒呦!   白了一忙活了一天,今天也完全没什么进展。白了一转念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塞希尔给了自己一罐祛疤膏啊!但是,要继续下去吗?白了一心中动摇,当时知道军医有可能是内鬼,而他与塞希尔关系很密切的时候心情很激动,便想借机靠近塞希尔。可是欺骗感情这种事太损了,指不定会遭报应的。其实他人也挺不错的,虽然冷了一点,白了一举着手中的祛疤膏盯了很久。   还是不要继续了!白了一这么想。可惜事与愿违,有些事情不是你开始了之后想停下就能随便停下的。   远在亚述边境的卡尔仍然对赫梯皇宫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自白了一落水后,卡尔一直派人沿河大肆打捞,不放过任何角落。卡尔也问自己,何必这么坚持?就算捞到了,也是一句尸体,要尸体做什么?换一种说话,捞不到的话,是不是表示白了一有可能还活着。然而卡尔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证实后一种可能。   “陛下,捞到一具尸体。”   卡尔立刻上前查看,这是一具被河水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面部被河床的砂石剐蹭得已经无法辨认。卡尔看了一下肩膀和手腕,没有箭伤和金镯子,确定这不是白了一时,心中竟然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战争结束,赫梯有太多大大小小的国事需要他去处理,虽然他已经先让安瓦尔回去,但是哈图沙什仍然每天都派人来催他回去,卡尔实在受不了官员们的催命鬼符,只好留了部分人继续,自己先回去。他在路上接收到小王子离世的不幸消息,赶紧快马加鞭一刻不停地赶回哈图沙什。这个他生下来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取,甚至一面都未曾见过的孩子!   回宫的卡尔立刻找人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一切都挽回不了,他回来得来晚了,孩子已经被安葬。   他一度非常自责,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回来,为什么一直逗留在亚述,也许在他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他的孩子现在会在他的臂弯里伸胳膊蹬腿打瞌睡。知道孩子降生时,他真的很开心,他曾经做过不要孩子的打算。是什么造成现在的局面?   是雅里!因为雅里!   “陛下,王后她非常伤心,您去看看吗?”安瓦尔弯腰行礼说。   失去孩子,作为母亲定然更加悲痛,是该去看看。卡尔不想多说,点头回应。   优娜侧卧在床上,梨花带雨,不停呜噎,断断续续地隐忍流泪,兢兢业业地扮演着一位极度想隐瞒悲伤却忍不住泪流满面失去了孩子的可怜母亲。   “陛下……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小王子……他还……那么小……”说着又哽咽停滞,泪流不止。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可怜的小儿子,神会代替我们照顾好他的。”卡尔敛下眼睑,这番丧子之痛,会在他心里驻留很久。   卡尔接着安抚了几句,决定面对事实,处理这件事。等待卡尔一走,优娜便不再哭泣,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有的只是冷漠和狠厉。   这个愚蠢的老女人,早该想法子除了,她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必须先下手为强。后宫只需要一位掌位者,她手下的私人军队就由我来接手吧!她也不过是想利用我帮她儿子坐上王座,可是我有我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甘愿为他人做嫁衣裳!王位,自然是属于大王子的,这个优秀的孩子,会跟他父亲一样出色。   对吧,沙利阿尔努旺达陛下!除掉太后,马上就轮到你了,卡尔穆尔西里陛下!   卡尔见到了地牢里的太后,即使是如此糟糕的环境,她依然站得笔直,挺着胸膛,昂着高贵的头颅。亚述的前公主,赫梯曾经的塔瓦安娜。   她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一切的辩白都是无力的,更何况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她背对着卡尔,“没什么好说的,订什么罪,你和彭库斯议会看着办吧!”这么多年,装傻的装傻,要下狠手时也没手软过,失败的下场,她也不是没想象过。   太后拭杀王子,被暂时关押。碍于她特殊的身份,这件事处理得非常低调,目前还没定罪。这事说好听点是过失杀人,不小心的;想要抹黑着说,那是能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但对象是太后,不是一般人,所以这事有些棘手。   三天后,皇后来地牢里看太后。   两人隔着金属栅栏面对面站着。   “你未免太狠了,虎毒不食子,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手,这样的蛇蝎心肠我是自愧不如。”   “过奖了!”   “你不后悔吗,为了推倒我不惜牺牲孩子。”   “我早就万劫不复了,我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决不后悔?”   太后忽然笑了起来,“哼,别得意,总会有件事足够你悔恨一生!”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发完狠的优娜皇后身子一软,被身边的侍女扶着走出地牢,嘴里不停地哭诉孩子的不幸。路上的人都因她动容落泪,多么可怜的一位母亲啊!   葛莱蒂丝毕竟是曾经拥有过塔瓦安娜之称的后宫之主,不管真相如何,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被认定是失手摔死王子,算得上无心之过,彭库斯议会最终裁定太后流放他国,永世不得踏入赫梯半步。   太后最后要求见皇后最后一面,皇后答应了。两人靠得很近,没一会,皇后忽然晕倒在地,太后的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被带走。   醒来的优娜皇后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安瓦尔,派人劫杀太后。不管她会不会再回来,留着就是祸害,这个该死的女人必须死。   历史上穆尔西里确实流放了一位他老爹的妻子,就是这位玛尔尼伽尔,据说穆尔西里的皇后受病魔折磨,认为是玛尔尼伽尔对皇后使用了黑魔法,所以将其驱逐流放。   塞希尔今天一早起床开门,竟然发现门口没有人在蹲守,心想是熬不过,放弃了吧。塞希尔用过早餐后来到草药室摆弄那些带着青草芳香的瓶瓶罐罐,并有条有序地进行记录。   “雅里,把门口那盆拿过来。”塞希尔低着头手边的工作,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还好没人。他轻咳了几下,继续工作。短短十来天,他已经习惯有个人不停地围着他转,狗腿地端茶送水,还说总是一些听不懂的笑话来逗他开心。他其实真的挺烦的,但是突然安静,他反而觉得不自在。   过了中午,白了一仍是没有出现,塞希尔却无心工作了。雅里他伤口恶化了吗,所以来不了?不对,要是那样,塞纳沙会过来通知我的。塞希尔这么想着,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停下工作,走向白了一的住所。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在白了一的院子里。   白了一正教塞纳沙下围棋,他们在桌上画了格子,用染了颜色的布和未染色的布做黑白子区分。两人玩得起劲,还抢起子来。   这不是生龙活虎的,瞎担心什么?   “离手无悔真君子啊!”白了一伸手夺塞纳沙手里的布块。   “什么菌子包子,你让一下我这个新手会怎么样啊?”塞纳沙不一,坐在对地面不停闪躲。   “咳。”塞希尔轻咳一声,终于引起两人的注意。   白了一也很意外,这位高冷的医者竟然会主动出现,而不是待在他的药室钻研。塞纳沙也显然一愣,刚才还笑话雅里魅力差,把不到美人,现在主动出现,难不成真有戏。   “塞希尔,要过来一起玩吗,这个挺有趣的。”反倒是塞纳沙开了口,其实他不太会和这位相处,只是处于礼貌询问。   塞希尔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近,坐在旁边。“你们玩,我看。”   有人旁观,玩起来就不太自在,塞纳沙恼得直搔头,小声抱怨,“你松一下口啊,咬那么紧。”   “送上门来的干嘛不吃呢!”白了一仗着自己经验足,得着劲欺负新手。   “下这里。”一直一言不发的塞希尔拿了块塞纳沙的棋子,自己添了一子。   塞纳沙被白了一逼进征子围困,塞希尔一下打破了征子,看得塞纳沙很是崇拜,直拍他肩膀,大呼厉害。   “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能帮忙。”白了一伸手去夺塞希尔手里的棋子,刚好握住了塞希尔的手。两人莫名地停顿了几秒,白了一讪讪地收回手,塞希尔也算神色平静地收回,又有谁知道,他心跳得快超出心脏负荷了。塞希尔觉得大大地不妙!就连迟钝的塞纳沙也感觉到了空气里微妙的氛围,然后这盘棋就这么停下了,塞纳沙借口遁走,留下塞希尔和白了一对弈。   白了一诧异,塞希尔竟然这么有天分,不过是观战了一会,已经很得要领。塞希尔也惊奇地发现,白了一也会有那么安静沉着的时候,低眉思考的样子意外顺眼。   两个白衣,对弈成双,两个人都静心下棋,周围只有树影被风吹拂的沙沙声,偶尔有人路过,都轻手轻脚地离开,不愿扰了这方清净。   那日后,白了一偶尔会去找塞希尔,就像两个至交好友,塞希尔却迷上了围棋,两人总会坐下来玩上一局。   “不要玩物丧志了,你的命根药理都抛弃了?”白了一嘲弄。   塞希尔但笑不语。白了一哪里知道塞希尔真实的心思,不过是喜欢看他安静的样子。塞希尔很快能够局局稳赢白了一,但是为了不太明显打击白了一,尽量偶尔出点小错。   “诶,天赋这种东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白了一又怎么会看不出塞希尔的让步。   两人正在兴头上,一个手下神色有些着急地进来,说是有人受伤等着塞希尔。塞希尔因为手下通报而打断自己与白了一的对弈而有些不悦,但是事有轻重缓急,他仍是站起来。   临走前,塞希尔一脸严肃地警告,不许耍小动作。白了一不屑地哧笑,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塞希尔轻笑着离开。冰山美人竟然笑了!白了一的小心脏也受了不小冲击,不得不承认的是塞希尔笑起来很好看,淡淡的,如水般清透干净。   塞希尔走了,白了一盯着棋局半天,没有对手也就渐渐失了兴致,他抽身在房间里转了几步,此时一个不太光明磊落的想法突然窜了出来。   找证据!   不,塞希尔已经是朋友,不能这么干!白了一这么想着,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扫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房间和主人的性格一样,简单、干净、整洁,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摆满泥板的柜子和自己身后靠窗摆放供主人休息的桌椅。   找到证据,确定除军医是不是还有别的内鬼,必须想办法给卡尔提个醒。可是,塞希尔是朋友,军医极有可能与他有着亲密关系的人,而塞纳沙已经是纳狄夫的人,除去军医就是变相的伤害塞希尔和塞纳沙。白了一在爱情和友情中挣扎不下,脚步慢慢靠近书柜,有意无意地翻着泥板。脑海中有个声音不停地提醒要自己停下,手却不由自己。   “怎么,你对我的伤患记录有兴趣?”塞希尔出现在门口。   白了一惊得回神收手,还好没有过于明显的不轨行为,不然就被逮个正着了。   “你回来了?”白了一镇定自若地走回去,其实身后已经冒出冷汗。   “是啊!”塞希尔坐回自己的位子,他为了尽快回来,可是大大加快了处理伤口的速度。“继续吧。”   白了一坐回位子,继续跟塞希尔下着棋,但是塞希尔仍是敏锐地察觉白了一屡屡走神,尽管一脸专注,心思却不在棋局上。   “你……有心事?”塞希尔刚问完,塞纳沙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雅里,我跟你说,纳迪夫收到消息称,三哥出生不久的小王子被太后葛莱蒂丝摔死了。”   白了一腾地站起来,撞到了桌子震乱了棋局,他双眼直直地转身就跑出去,塞纳沙也跟着他身后离开。空荡的房间里只留塞希尔面对混乱走位的棋局,隐藏在黑暗里的人走出来跟他报告他离开时的情况。   纳迪夫虽然答应塞纳沙收留白了一,但是白了一毕竟曾经是卡尔的人,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刚才白了一要是真搜了,现在已经被人绑起来了。   “塞纳沙,卡尔军队里的军医是你们的人?”白了一上马前用肯定的语气低声询问,尽管塞纳沙没有回答,白了一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猜出了答案。   塞纳沙神色紧张地环视周围,要是被纳迪夫知道,白了一绝对走不出这里。   塞纳沙没有正面回答,他拉住缰绳问:“你去哪里?”   “去见卡尔。”白了一坚定地回答。   “你疯了!他那么对你,你还敢回去。”塞纳沙头都快炸了。   “塞纳沙,谢谢你,还有塞希尔。”白了一系好额前的头巾,与塞纳沙道别,策马绝尘离开。   爱情是盲目的,而白了一明知横在眼前的是火坑,还是跳了。他要去看看卡尔,他是不是很伤心难过,必须提醒他军队里有内奸的事。还有,他要去见青鸾!   塞纳沙回到塞希尔的房间,塞希尔仍是坐在刚才的位子上,不曾动过。   “他走了。”塞纳沙说。   塞希尔深吸了口气,然后默默把棋子摆回原位,白了一下的每一步棋他都记得。   塞希尔在白了一离开的时候,突然明白了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自己留不住眼前的人,只能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8 章   白了一披着白袍系着暗色头巾进入了哈图沙什,繁荣的景象是白了一走过那么多地方的任何一个城市都不能比的。把国家治理得那么好,卡尔确实是一个好国王。   王宫里士兵巡逻的交换时间,哪个地方戒备最松懈,哪里最容易掩护潜伏,白了一了若指掌。入夜后,白了一凭借对王宫多年的生活经验,十分轻松地进潜入了赫梯王宫。   站在去先看卡尔还是先去万神殿的分岔路上,白了一最终选择了国王的寝宫。他忽而猫腰,忽而贴墙,行进地十分顺利。他到达卡尔的寝宫时,偌大的宫殿里面清清冷冷,只有他一个人独坐在桌前挑灯批阅手边一块块高叠的泥板。   卡尔似乎有些疲累,他呼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泥板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继续。卡尔专注的动作一顿,忽然抬头看向窗外。白了一蹲在窗户下面憋着气不敢喘,心都快跳脱出来了!   看也看够了,别再依依不舍了。白了一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中间包了石块,用颜料粉喷写了警告语的碎布,内容是:军中有奸细,明察。白了一思前想后,终是不想出卖塞希尔的亲人,没有指明军医,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卡尔沉着脸,强制自己继续批阅泥板,但是心思却怎么都拉不回来。晃神间,他又把初见白了一到后来的背叛一幕幕着着实实地回忆了一遍。   人都死了,别想了!他垂下头,心中抽疼。原来,失去他的痛还不及自己的丧子之痛。我一定疯了,我绝不会承认这种荒谬的事情!卡尔又哭又笑,昔日俊逸非凡的脸,此刻说不出的怪异扭曲。   失去孩子,他一定很痛苦吧!白了一叹息,静守了一会,觉得卡尔情绪好些后,掂了掂手里的石子,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卡尔的桌子上。   “谁?”几乎是同一时间,卡尔站起来,抽出自己的佩剑。   白了一不敢多作逗留,立刻潜入黑暗中遁逃。   国王的呵斥声在静谧的夜如此突兀,以至于立刻吸引了门外的守卫,他们进来的时候,国王正用颤抖的双手反复念着手里展开布块上的字。   卡尔的第一反应是雅里!这歪歪曲曲带着生涩写法,绝对只出自那个人的手,相处了十几年,卡尔还认不得这几个字吗?   “整个王宫乃至哈图沙什立刻闭城,一只鸟都不准放出去!”因为国王的这个口谕,三天内,飞过赫梯王宫上方的鸟类都莫名其妙地糟了秧。   白了一本是想赶紧去万神殿,但是突然频繁地士兵巡逻阻挡了白了一的计划,万神殿去不了,王宫撤不出去。卡尔这家伙简直是人精,反应也太快速了!白了一没办法,只能耐下心,伺机而动。   然而此时拥有主动权的卡尔比打了兴奋剂还激动,下令地毯式扫荡搜索,誓要逮出这个给他暗中送信的人。   毫无疑问的,白了一被找到了,几番冲突后,他被带到了卡尔面前。   卡尔再次看到白了一的时候,心中的悸动不能停止,爱与恨纠缠不清的情愫让卡尔都无法镇定自若。我不爱他,我不爱他!卡尔想起白了一的背叛,孩子的殒命,他扣住白了一的下巴,几乎是凶狠地怒视,“还敢回来?”   白了一无畏地直视回去。   卡尔拿出布条,“你送的?”   “是。”白了一干脆了当地回答。   “说,什么目的?”作为一个上位者,卡尔第一反应是阴谋。比如影响军心,或者转移他的注意力在他的背地里搞小动作。   白了一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愤然甩开卡尔的手,“别碰我!。”   别碰?他竟敢说别碰!   “你以为我稀罕!呵!”卡尔眼尖,看到甩动的刘海下似乎藏着什么。   “这是什么?”卡尔拨开白了一额前的刘海,手劲之大,几乎快捏碎他的半个脑袋。光洁的额头左侧,一个烙印,花型烙印。卡尔不顾白了一煞白的脸色,一把揪起他的头发,“谁烙的,谁敢在我的东西上烙这种肮脏的东西!”   “你被弄脏了是吗,被人玩弄过了?”卡尔不可抑制地发怒,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怒火简直快要烧断理智。   没有,但是白了一不承认也没否认,他静静地看卡尔失控发狂。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他的所有物了?   “来人,给我查,查到后无需禀告,灭全族,我不想再听说或看到有关这个徽章的任何人和事。”   卡尔的杀气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他抓着白了一的头发把他拖出宫殿。   白了一被带到挂满刑具的昏暗房间,和那时的情景很像。   “脱掉他的衣服。”卡尔冷然地说。   士兵粗鲁地撕开白了一的单衣,白了一已经大概知道卡尔想做什么。   “雅里,你将荣幸地成为整个皇宫里,唯一的一个奴隶。”   “不要,不要。”白了一不敢置信地摇头,唇齿间的无力抗拒被无视。他们架起白了一,压住他的手脚。   “只有我可以在你身上留下痕迹,额头上的印记很快就没有任何意义,它顶多算一块烫伤。”卡尔就像说给自己听,自言自语,他抬起白了一的脸,“虽然很想印在你脸上,但是我怕你乱动,万一失败就不好看了。”此刻的卡尔的脸映着红色的火光,白了一觉得他像一只在要啖人血肉的暴怒野兽,要将他绞杀撕碎。   “按住他。”卡尔命令。   白了一看到卡尔持着烧红的铁块慢慢靠近,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声呜咽似在求饶,没有人听见,不会有人听见。   左胸传来灼烧的痛苦,烧红的铁块落在平滑的肌肤上,白了一徒然睁大的眼睛就像要裂开,耳边只剩下皮肉烫焦的嘶嘶声,除此外一切都无声了,白了一甚至没有听见自己的惨叫,尽管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   他昏过去了,直到后来被胸口的烫伤痛醒,醒来的时候发觉双手双脚被扣着铁链,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借着外面漏进来的月光,他看清身下和周围堆着许多干草和木料,应该是柴房。   白了一拉开衣服,胸前渗出的血水粘在衣服上,让他忍不住抽吸,白了一忍痛脱下,否则肉会长到衣料上,以后脱就跟扒肉一样了。   这是一个六角星盘状的烙印,很像雪花,白了一依稀还能闻到皮肉的焦味。   他小心翼翼的,哪怕动一下都会牵扯到胸口的烙印,引起阵阵疼痛。白了一颓然地倒在干草上,眼角湿润,晶莹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滑落。   这一夜特别长,疼痛让白了一无法成眠。   接下来,迎接白了一的就是如牲畜般待遇繁重工作和食物。宫里的任何人的地位都比他高,因为他是唯一的奴隶。   白了一天没亮就会被人叫起来,他带着手铐脚镣干活,要担水、擦地、洗衣、清洗器皿、喂马等等,无数的琐事,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相对繁重的工作,白了一的食物只有两个隔夜的小面包。   这就叫苟活,白了一惨笑,干净利落地啃掉了一个,剩一个晚上吃。   白了一扛起一袋草料走到马厩,把草料倒进食槽,马儿们欢快地吃起来。   “嘿,是你吗?”白了一一眼认出那匹曾经与他一起上过战场的马,他旁边的是卡尔的马。   白了一摸摸它的腮帮子,马儿亲昵地超他拱了拱。   “真的是你。”白了一笑着抚摸它。   “陛下不是来看马的吗?”饲马的官员点头哈腰地左右伺候着,看见国王不悦的表情,心里突然明了。   白了一当然听到了,他退到一旁。   卡尔施施然地走过来,王后随行身后。他走过白了一低垂着头颅的身边,指着那匹马说:“宰了,今晚我要吃马肉。”   白了一倏地攥紧双手。   卡尔看到白了一轻颤的肩膀,满意地离开。让他痛苦,让他不堪,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牲畜屠宰离他所在的柴房很近。傍晚,白了一在昏暗的角落里抱膝而坐,他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马临死前的拼命嘶啸的声音就像在他耳边,残忍地钻入他的耳朵,那天夜里他做恶梦了,梦见自己站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中,无数死在他手中的年轻士兵的灵魂来跟他索命,他拼命地跑啊跑,跑到了高高的祭坛上,无处可逃,眼前是一片水坛,身后是快速逼近的凶恶鬼魂。白了一闭上眼睛跳进了水里……他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   突然,门叩叩地响了两声。   白了一愣了一下。   “雅里大人。”软细的声音轻喊。   白了一这才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姑娘,她左顾右盼了一下,赶紧闪了进来。   “你是……”白了一并不认识她。   “雅里大人,我给你带了吃的,趁他们在睡觉,偷偷拿出来的,虽然冷了,您快吃吧。”   姑娘打开一块布,里面是几块散碎坚硬的牛肉干和饼子。   “谢谢。”白了一也不矫情,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的他接受了姑娘的好意,“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帮我?”   “我叫南希,雅里大人一定忘记了,我就是几年前因为打翻祭品遭到主管殴打,还差点被赶出宫卖掉的宫女,是你救了我。”   “是你,我记得。”白了一笑。   南希脸一红,低下头,“雅里大人,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叫我了一就行了,我真正的名字,白了一。”   南希点点头,走出柴房。   然而这一切,都被暗地里的一双眼睛全部看见了。   白了一每天都照旧过着,白天遇上南希就装不认识,而南希经常会在天亮前或者夜里给他送吃的,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然而白了一很害怕一件事,如果被人发现,被卡尔发现会怎么办。一想到那天被屠宰的马,白了一心中一阵胆寒,所以他告诫南希不要再冒险过来了,如果被人看到,会害死她的。南希依然会来,只是时间隔得久一些。   “南希,把这份点心送去王妃那。”   南希接过托盘,来到王妃的宫殿,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后,欠身行礼打算退出来。   “等一下。”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南希恭敬地问。   “怎么最近都不去找雅里了?”优娜淡淡地询问。   南希一颤,立刻跪在了地上,“王妃开恩,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所以……”   “你紧张什么,我说要把你怎么样了吗?”优娜的脸上挂着冷笑。   南希战战兢兢地跪着。   “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去做。”   “王妃请吩咐。”   “勾引他。”   南希呆愣了一下,没应出声。   “你不是喜欢他吗,没什么为难的呀,其实我也可以把这事告诉陛下,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   “我做,我做,求王妃不要告诉陛下。”   “乖乖听话就好了啊,这个给你。”王妃递给南希一小个包布,“够聪明的话就别问是什么,总之是好东西。”   南希颤抖地接过小布包,起身退了出去。   雅里,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但是这次你死定了!   南希最近来得比以前更勤了,而且态度神情有些奇怪,白了一只当她有些紧张。   “南希,不要再来了,迟早会出事的。”   “可是……”南希咬着下唇,低头不语,突然握住白了一的双手,“雅里大人,我们逃走吧!”   白了一连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白了一放下手,“出不去的,就算出去,难道我要带着这副手铐脚镣戴一辈子?”   “没关系的,总会有办法的。”   “别傻,天要亮了,快走吧!”白了一催南希离开。   南希在白了一嘴唇上亲了一下,羞红着脸跑出去。   白了一却是一脸愁云惨雾,这个发展方向不对,他只把她当做朋友或者妹妹,并没有男女之情。   南希第二天来的时候,白了一没有开门。   “你走吧,不要再来。”   “雅里大人。”南希哀求,“我把食物放在外面,您自己拿吧。”南希放下食物,她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布包,往食物上轻轻地洒了些棕色粉末,然后重新包好放在门前。   白了一等了会,听到南希离开的脚步声后,打开门取走了食物。   “谢谢你南希,但是我不想你出事。”白了一心怀感激地吃掉了一部分食物。突然间,他觉得很口渴,起身去外面的井里打水喝,一出门,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忽然袭来,他扶着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雅里大人。”南希从暗处走出来搀扶他。   “我可能生病了。”白了一晃晃不清醒的脑子,暂时他不认为南希会对他下药。   “我扶你进去。”   白了一倚在南希身上,少女独有的馨香让他有些迷乱,白了一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停不下来。   少女柔软的身段和如花似锦的美丽在这间幽暗的黑屋中绽放。   白了一清醒过来的时候,面对一室的狼藉和南希赤luo地躺在身边的情景,红迹斑斑的衣物更加刺痛白了一的双眼,南希是个纯洁的女孩。白了一扶着昏沉的脑袋,在心中骂了自己无数次混蛋。   他叫醒了南希。   “抱歉,我无法对你负责,不要再来找我,我再不会接受你的食物。”   白了一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南希在食物里动了手脚,只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南希偶尔里来找他,但是白了一态度决绝,一声都没有回应。天气很快就转凉了,白了一的情况很糟糕,没有冬衣和棉被,他可能会冻死在睡梦中,如果真的那样,也算一种解脱吧。   “陛下,天气冷了,东西冷得快,我让人热热。”安瓦尔说。   卡尔一怔,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雅里冷不冷,他怕冷!   “不必了。”卡尔说,“今年宫里头下人们过冬用的棉被和棉衣派发了吗?”   “还没,还要过些天才到发放的日子。”   “今年早些发,就明天吧,所有人都要有,明白?”   安瓦尔应下,他当然明白卡尔话里的意思,所有人只是针对那个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要先看虐攻还是先看收拾坏人?   ☆、第 69 章   白了一结束一整天繁重的工作后,进门发现两床棉被和两套棉衣整齐地叠放在地上。   是南希送来的?还没到发放过冬物资的时候吧,就算分,应该也没我的份吧,白了一这么想,他回忆白天与她见面的情景,南希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白了一有些担心。然而此时的南希正为一件事既开心又苦恼,她小心翼翼地不让任何人发现,她怀孕了,却不知道该怎么跟白了一说。   明天是节庆的日子,王宫里每个地方都焕然一新,除了白了一所在的地方,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   白了一今天天还没亮被安排去清洗王宫花园的石子路,因为要腾出时间,夜里还要擦洗祭台,为明天的节庆做准备。这条曾经为他而改造的石子路如今要他来日日擦洗,心情还真是有点复杂。至少他得感谢这个时间安排,否则很容易碰到那个不想见的人。   白了一正弯腰拣拾角落里的枯枝败叶,不知不觉走到幽深小径的灌木丛附近,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白了一本不在意,以为宫女路过,却在听到那个名字后鬼使神差地慢慢靠近。   两道声音,隔得有些远,白了一听得不太真切,这两个声音他都很熟悉。一个是男人的,声音有些飘渺,可能站得比较远,他无法辨别,只是觉得熟悉,另一个人是王妃。   “你什么时候动手?”王妃问。   “不要急,做事一定要谨慎,卡尔不是一般人。”   白了一心一沉,这两个人想干什么?   两人低声说了什么,白了一听不见,想想差不多离开,却好死不死地踩断了一截枯枝。   “谁?!”两个人异口同声相应。   白了一暗叫糟糕,速速撤退。   白了一当然不安,这个时间段,只要王妃问下人有谁经过花园,白了一首当其冲被点名,宫里的下人都知道,这条路一直是白了一在洗的。   但是,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呢?百分百确定的是,肯定不会是好事。   擦洗地板是最累人的事,在寒冷的冬天夜里,跪地弯腰,双手泡在冰冷刺骨的脏水里,谁愿意这么干呢,所以大部分都落在了白了一身上。   白了一看着自己这双因为冻疮而皲裂的手,痛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有僵硬和麻木。   “雅里,尽量快一点,祭台上面还没擦,一会陛下要来了。”白了一以前对下人很友好,所以大家对他都还算客气,白了一默默地点头,加快速度。   终于快擦完了,在长时间的趴俯劳动站起来后,白了一的头部有些供血不足。他两眼昏暗,几乎看不清台阶。他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后,忽然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一整天旋地转,白了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高台上滚了下来。   昏迷前,他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偶尔会闯入梦中,我一定是做梦了。   白了一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昏暗的柴房里,浑身痛得像散架一样。   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成,连骨头都没伤到,不过头上撞了几个大包,还以为自己死定了!白了一无力地笑了笑。   正午,南希来看他,带了食物和药。   “雅里大人,你真的吓死我了……”   “命大,这不是没事吗,我倒是希望自己别再睁眼了。”   “别胡说!雅里大人,我……”南希欲言又止,“先吃点东西吧,我带了药,帮你擦擦。”   白了一光顾着全身的痛都来不及了,哪里还顾得上肚子饿不饿,再说,他已经痛得没法动了。   “放着吧,我自己来,你快走吧。”   “我帮你。”南希不顾白了一的拒绝,伸手帮他擦药油。   静静地,两人都没有说话,听到脚步声的白了一突然挣扎着坐起来,“南希,躲起来,有人来了!”   南希匆忙躲进了角落深处的干草堆里,她透过缝隙往外看,白了一正在用干草掩藏食物和药瓶。   白了一费力地坐起来靠在墙上,门被推开,卡尔走了进来,白了一低头静默。   卡尔第一次来,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忍不住皱了皱眉,空气里有股难闻的草腥和霉味,他开口命令身后的司药神官,“去,看看他伤到哪里了?”   “不用了,我很好。”白了一依然是低头不看他,他很紧张,因为南希还在这里。   “去!”卡尔再次命令。   神官走近白了一,打量他的脸色,捏捏这里,捏捏那里。   “陛下,雅里神智清醒,手脚活动都没有异常,应该没有大碍,而且他......擦过药了。”神官迟疑着说出来。   白了一心中一沉,糟了!即使不抬头,白了一也能感受到卡尔如针刺般的眼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下过‘不许任何人接近你’的命令吧。”卡尔走过来,扣住白了一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说,是谁?”   “没有人,是我自己偷拿的。”   “你?”以白了一的性格,卡尔可不相信白了一会干“偷”这种有损尊严的事情。卡尔微眯着狭长危险的双眼打量四周,他站起来,用脚撂开一边的干草,然后把白了一踹开,在他的身后找到了一些食物和药瓶,“给我搜!”   白了一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希被士兵从干草堆里拖出来。   南希跪在卡尔面前,颤抖的双肩表示她真的被吓到了,她很害怕。   “把头抬起来。”卡尔命令道。   南希毕竟是女孩子,已经被吓哭,她抬起泪痕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红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粉红的唇瓣,是个标致的小美人。   “过得不错嘛,还有美人相伴。”   白了一从这句嘲讽的话中已经隐隐察觉卡尔的怒火。   “不关她的事,是我要挟她,说不帮我,我就诅咒她。”白了一抢白说明。   “是这样吗?”卡尔语气平和地问南希。   南希摇摇头,又点点头。   卡尔一挑眉,“到底是不是?”   南希再次点头,她只能选择点头。   “我一点都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送去城外神殿做神女。”   卡尔说完就转身要走,两名士兵上前来拖南希。   “不要陛下,陛下饶命!”南希哭着求饶,她不可以去做神女,她怀了雅里大人的孩子。(神女,神庙里的□□,人们认为与她们发生关系会得到神的祝福)   “不关她的事,不要牵涉她!”白了一爬过去抱住卡尔的腿,“放过她,求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伤害她!”   卡尔低头俯视白了一的头顶,戏谑地说道:“跪下来求我!说不定......”   话还没说完,白了一放开卡尔的腿,工工整整地跪下磕头,“求你,不要伤害她!”   看看白了一这样低姿态地为她求情,卡尔心中愈是光火,这个女人就那么重要,不惜跪下来求我,但是他承诺过又不便反悔,他扬扬手,让士兵放开南希。   “什么都答应是吗?”   白了一木然地点头。   “带下去洗干净,送去我的宫殿。”   不容白了一多说一句,他直接被两个士兵扛走了。南希哭着目送他被带走。   一番折腾后,白了一被扔到了卡尔的宫殿,卡尔作为国王的寝宫,白了一第一次来,士兵把他带到门口后,就让他自己进去。白了一裹着毯子推门进去,踩着柔软的羊毛毯,房间里燃了香很温暖,但是白了一的心却冷得跟冰块一样,洗完澡去寝宫里要干些什么,傻子心里都清楚!   卡尔着一件单衣倚在床上假寐,绝佳的身材一览无余,他清楚地知道白了一进来了,但是什么都没做也没说,只是让他站着。白了一就站在门口,在他眼里看来,那是只假寐的狮子,醒来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拆吃入腹。   过了很久,卡尔开口说:“过来。”   白了一终于迈开僵硬的双腿,慢慢靠近,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我会吃人吗,再靠近一些。”卡尔不满地说。   白了一往前挪了挪。   卡尔不耐烦地睁开眼打量白了一,“毯子扔掉。”   白了一乖乖松手,毯子自动落下,露出他满身的伤痕和干瘦的身材,短短的两个月,他早就被折磨得不见人样了。   卡尔的眼睛在他身上一寸一寸地审视,明明身后美女无数,竟然没有一个入眼的,只有面对这个人才会心动,哪怕他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心不由地软了,但是他忍不住提醒自己,这个人过背叛我,犯下不可原谅的罪行,他是叛徒!他是罪人!   “跪下,爬过来。”   白了一弯下身爬过去。   卡尔抬起白了一的脸,用最美的笑容说着最残忍的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xing奴,乖乖待着,如果你敢跑的话,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反正痛的人不是我,听清楚了吗?”   白了一点头。   “不许反抗!不许跟任何人说话!不许踏出这个房间!”   看到白了一再次顺从地点头,卡尔满意地笑了,“张嘴,要好好伺候我......”   此时王妃的宫殿里,到处片狼藉,宫女们畏缩着肩膀跪在一旁,任由主子往身上砸东西撒气。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叫你们做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现在好了,直接带去宫殿了,连我都没上那过过夜,一个奴隶竟然养在偏殿里!我这个王妃的脸往哪搁!”   “当初畏手畏脚,倒还不如下毒毒死他算了!”   雅里,这次算你命大,你给我等着!   “给我把南希带过来。”   南希跪在尤娜面前,她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为了孩子,她要更坚强。   “那个药,你用了对吗?”   南希点头。   “滋味不错吧?”   南希低垂着头不作答。   “哑巴了?”贴身宫女上前就是一个嘴巴,“王妃问你话呢?”狗仗人势,也就这德行了吧。   “行了,”尤娜罢罢手,“本王妃要你再做一次。”   南希赶紧磕头求饶,“王妃请饶命,我做不到......我......”哪怕南希再单纯也知道,再做一次的后果,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怎么做不到呢,听说你城外有个老父亲还有两个弟弟是吧。”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南希只能一味哭着求饶。   “那你做,还是不做呢,或者我也可以去告诉国王陛下,那天晚上你们做过什么!”   “我......做,我做!一切听王妃安排。”南希泣不成声,她没有退路和选择。雅里大人对不起,我只能这样自私地伤害你!如果我们都死去,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相聚了,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虐哪个,反正那天更1.6W,亲们挑着随便看!收拾坏人就一章,其实很想写个番外,再说吧!再多说几句,我就要透剧了!   ☆、第 70 章   白了一被卡尔软禁在偏殿,其实比起软禁还不如饲养来得恰当些。卡尔平日里很忙,偶尔会过来,只有他在的时候会解开白了一身上的铁链,他就像被圈养的牲畜,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如果以前的日子叫苟活,那么现在连活着都不算了吧!白了一悲戚地想。他甚至不去思考,一旦思考起来,就觉得自己更加悲哀。   卡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偶尔对他笑,不好的时候白了一都只能被迫用身体承受。卡尔对他没有任何耐心,更别说顾及感受,甚至还会故意弄疼他,让他哭,看他求饶已经变成卡尔的乐趣。他们之间的相处没有交流,只有命令,白了一就像执行命令的木偶,言听计从。   谁,来帮忙解脱一下呢!   死了也比这样好!   直到有一天,白了一觉得解放的时间来了。   南希来了,她来送食。白了一什么都没问,吃光了所有的食物。   “雅里大人......”南希红着眼眶看他。   “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是谁要我的命,我也知道你是被迫的。”白了一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原谅我雅里大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还有......”   白了一饿狼一般扑倒南希开始撕扯她的衣物,他需要发泄,整个人陷入了狂乱的状态。没关系,这样就好,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抱歉南希,连累了你!   然后就像所有被设计捉奸在床的桥段一样,卡尔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握紧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响。南希吓得花容失色,挣扎着起来,被白了一一把按住,继续做着交合之事。   国王被戴绿帽子,哪容得别人看到,“统统滚出去!”士兵们屁滚尿流地关上门。   “贱人!我两天没来,你竟然敢拐女人上床,你是有多饥渴!”卡尔暴怒地走过去攥住白了一的头发往后拽,白了一却转过头来对他笑,嘻嘻笑着,天真的好像孩子。   卡尔发现白了一确实神智不清醒,他甩了白了一好几次巴掌,白了一却执着于追逐南希,根本不理会卡尔。   “不许碰别人,不许碰这个女人!”卡尔点了清醒的香在白了一鼻子下熏才稍稍唤回白了一的理智。   白了一停下动作,他很害怕,为什么清醒,我不要清醒,就让我在狂乱中死去才对!   “醒了是吧,”卡尔扣住南希的下巴面向白了一,“你这肮脏下贱的东西,把我的宫殿都弄脏了!”他重新拽起白了一的头发,“你知道他是我的东西,你还敢动他!你喜欢他对吗,那就看看你喜欢的男人被我干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白了一摇头,“不要,别这么做!”   ......咳咳,大家都是乖孩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卡尔在报复,他要让白了一痛苦,而此时南希心中被恐惧占据。   “不要......停下......雅里大人救救我,我们的孩子......”南希捂着肚子,地板上赫然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白了一不敢置信,南希说孩子,我们的孩子!   与此同时,卡尔脑中有什么东西崩断了!孩子?他们的孩子,也就是说,他们早就搞到一块去了!今天不是第一次!   卡尔把白了一从地上拽起来,向外面的士兵命令,“士兵,叫上几个人,这个女人送你们了,给我在这个淫/贱的奴隶面前好好示范一下,什么叫男人!”   卡尔按着白了一,“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代价!”   “不要,不要——”白了一眼睁睁看着南希被男人糟蹋了,那只伸向她救助的手,孤零零地虚空抓握,泛白的指节苍白曲卷。地上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白了一只看到了一片血色,眼前的场景就像狼群夺食战一样,让他恶心!   “陛下,好像不行了,没气了!”一个士兵提留着裤子说。   “扔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卡尔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扔了一袋垃圾一样轻松,他揪起白了一的头发让他面向自己,“现在轮到你了!”   白了一看到卡尔眼中噬人般的怒火,他已经连恐惧都感受不到了。   尖叫、挣扎、绝望!   宫外下起了滂沱大雨,雨声掩盖了幽暗禁闭的刑室里的残忍声音。   “你知道错了吗?”   “不认错,没关系,弄脏了的地方不要就行了。”   白了一攥着铁链,除了摇头,他做不到别的。   不要!不行!   天空惊雷乍起也没能盖住这声挠人心肺惨叫,鲜血从痉挛抽搐的大腿一直流到小腿上,然后在地面上形成血泊。   “你至少该庆幸没有找男人,否则我会把你的内脏都掏出来洗一遍才行!”   然后是无尽的折磨,一顿鞭子一盆辣椒水;昏了没关系,先上一盆冷水,接着一顿鞭子一盆辣椒水,这个还不算顶级的,抽完鞭子后,在伤口上淋上蜂蜜,然后倒一窝的蚂蚁在上面享用,这才叫一个绝!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三天后,白了一已经不能算人了吧!全身布满了鞭伤和虫子叮咬的红色肿包。他被清洗干净送到卡尔面前。   “知道错了吗?”卡尔弯着嘴角问。   白了一寂然地跪着,卡尔用脚尖抬起他的脸,黑色的眸子蒙上会灰霾,空洞得没有灵魂,只有荒芜。   “说话。”卡尔命令。   白了一歪头看他,尖叫滚打早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沙哑的声线就像车轮轧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声音。   “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还想尝尝毒蚂蚁啃咬你的滋味吗?”卡人如愿地看到白了一眼中的恐惧。   白了一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乖乖认错,我就原谅你,不然......打断你的腿,敲碎你的指关节,我有的是招!”卡尔居高临下地陈述酷刑,他以为白了一肯定会乖乖地匍匐在他脚下,亲吻他的脚背,请求主人原谅,然而没有,回应他的是白了一坚决的摇头。   认了,便输了!认了,便是承认一切错误!认了,便是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了!   我没有错,没有对不起你,没有背叛你,我不认错!   “拉下去,关回刑室饿上三天。”   当初就是这份坚韧让他对他刮目相看,爱他护他,如今真是一点没变,尽管曾今匍匐在他脚下,却依然没能够折断他的意志。   白了一倒在牢里,他不敢阖眼,一闭眼,全是南希惨死的样子。干枯的稻草上偶尔爬过几只老鼠,白了一盯着它们,觉得自己连老鼠都不如。   快点死去吧,为什么我还活着?   深夜,白了一浑身痛痒得想自我了断,却无奈没有力气去做。卡尔,你真是有够狠!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白了一皱眉细听。   感到人影靠近,“王妃派来的人吗,谢谢你送我一程。”白了一解脱似地,放松身体。   “雅里大人,是我!”   白了一在黑夜中的眼睛徒然睁大,“阿布,是你......你还活着!”白了一挣扎着坐起来。   “是我!”   “不,是我的幻觉吧!”白了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他真真实实地摸到了贝克尔的手臂,“你真的,你明明......”死了?   “我说不清楚,我只想着,绝对不能死。”贝克尔一边说一边用一根细细的金属针帮白了一解开镣铐。“雅里大人,来,我带你出去!”   “我不走,你自己走!”白了一推开贝克尔的手,用沙哑的声音拒绝。   “雅里大人你说什么呢,别闹了!”贝克尔抓住白了一的手要拉他,白了一却是站都站不住。   “我走不了,走不了......”白了一摇头,而且我可能会再次害死你。   “你......受伤了?”贝克尔扶着白了一,黑暗中,他看不见白了一的表情,讶异地感知手中如柴干瘦的手臂传来孱弱的生命力,他不在他身边的几个月里,雅里大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贝克尔不管白了一的挣扎,直接打横抱起,瘦骨嶙峋,硌得人心疼,“雅里大人坚持一下。”   贝克尔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各个宫殿花园中,偶尔遇上巡逻的士兵,凭借黑夜的和建筑物的掩护下轻易躲过。白了一毕竟是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贝克尔在一处花园的隐蔽处把他放下。   “雅里大人给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不,没有......”白了一只能攥着衣襟摇头。   “别怕,我看一下,这样我抱着你的时候才好避开。”贝克尔把手覆在白了一的手背上安抚他。皎洁明亮的月光映着白了一消瘦苍白的脸,贝克尔轻轻掀开了一点胸口的衣物却没有勇气再打开查看,他轻轻拉上衣服,心慌地不知道把手摆在什么地方好。他不敢碰他,他真的担心白了一会碎掉,“没关系的大人,很快很快会好的。”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   雅里大人很怕疼,身上又很容易留下印记,哪怕磕一下,淤青都很明显!雅里大人那么臭美,他很重视身材和皮肤,他总说身材和皮肤一定要保养得棒棒的,这可是演员模特们非常重要的基本要求,然后对自己炫耀他的皮肤有多好多好。   “阿布,要是被发现了,不要管我,你自己走!”白了一郑重地看着贝克尔,眼中的凛然和决绝一览无余,“答应我!”   贝克尔点头,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和一把轻薄的小刀,“雅里大人,你忘了这个。”   “吼,贤惠的小娘子!”白了一取笑道。   贝克尔定定地看着白了一此刻的笑容,把香囊放到白了一怀里,把小刀片塞到他的衣袖里。   “马上要天亮了,雅里大人最后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一定会出去的!贝克尔像下定决心一样的表情,抱起白了一。   “抱紧一点没关系,我不痛,反倒是你这么拘谨僵硬地抱着可别把我摔了!”   “大人,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贝克尔小心收紧了手臂。   越靠近外围,建筑物和遮掩物越来越少,处境也愈加危险。贝克尔抱着白了一贴着墙壁站着,等待一列士兵过去,打算一鼓作气冲到下一个踩脚点。并不能怪贝克尔不够小心,两个大男人抱成团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目标,他们运气非常不好,碰巧撞上了第二列士兵来跟第一列士兵交接。   黎明时分,平静的王宫瞬间喧嚣起来。   “有刺客!”刚开始,士兵以为是刺客。火把照亮了两人的脸,他们被认出来。   “国王的奴隶逃走了!有人劫狱!”   “阿布,放下我,你快走,你一个人冲出去没有问题。”   “阿布,放我下来!”   不管白了一怎么叫,捶打他的背,贝克尔一个字都不回应,抱着白了一,砍杀围上来的士兵。   卡尔被惊动,他披着长袍出去查看情况。谁会来救他?   该死的,贝克尔竟然没有死!   “陛下,要不要准备弓箭手?”安瓦尔问。   “不行!”不可以用弓箭手,太容易误伤了。   一拳难敌四手,贝克尔身上早已浑身是伤,单手迎敌能护住白了一已是不易,体力将近极限。   突然有人尖叫,“豹子发疯了!”   乌黛犹如黑色的闪电,矫捷地穿梭在士兵中,左冲右撞,它扑倒了一个士兵并咬断了他的脖子,前腿站在尸体上对着周围低嚎威慑。贝克尔趁机杀出血路,退至门边。乌黛冲过来,一人一兽就像商量好了一样,配合默契。   贝克尔把白了一放在乌黛背上,“乌黛,雅里大人就拜托你了!”   乌黛冲出大门的瞬间回头看了眼贝克尔,然后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阿布,阿布......”白了一的喉咙发不出声音。   雅里大人,我好想跟你去看看那些你说过的风景,满城的霓虹灯,绚烂的烟花;跟你一起去购物,累了看一场电影;跟你一起泡图书馆,玩游戏;还有,真的很想尝一下你说的那种吃起来像雪花一样冰凉却香香甜甜的沙冰。   与白了一相处的点滴,在贝克尔脑中走马观花的掠过浮影。   雅里大人,能遇见你真好!雅里大人,请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阖上门的那一刹那,白了一看见纹着红色凤凰的左眼带着笑意以及他背后成千上万密集飞来的箭雨。   雅里大人,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还能有幸做你的骑士!   阿布!   乌黛驮着白了一风驰电掣地奔跑,风灌进眼睛里刺痛得让人睁不开眼。黎明的街道上只有几个零星的百姓,乌黛一路畅通无阻地冲出了王城。   王城内一片宁静,贝克尔浑身插满了箭翎站着,他用最后的生命拉开手中的弓箭。千万箭矢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放开手中的弦,载满怒意的弓箭飞向城墙上的王者。卡尔拔剑劈开,左脸被断箭意外擦破。   卡尔抹去侧脸的血渍,“给我追!”   乌黛对自己身为豹子是非常独特另类这一点此似乎有一定的认知,它很聪明,出了城以后就一头扎进深山老林。乌黛伏在一颗树下休息,白了一从它背上爬下来。   “乌黛,你自由了,走吧。”乌黛凑过头来拱了拱白了一,又低头舔他的手心。白了一靠在树干上,双目空洞而无神。乌黛绕着他转圈,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咽声,它静静地趴伏在白了一身边。过了一会,乌黛站起来走向林子深处,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只野兔,它把兔子放在白了一面前,用鼻子推得更近些。白了一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乌黛不明白白了一是怎么了。白了一没吃,它也不吃。一天一夜过去了,白了一仍旧是那副样子。第二天,乌黛拖了只小山羊过来,它吃掉了兔子,留下山羊。第三天,乌黛离开后没有再回来。   白了一严重脱水,命在旦夕,马上就解脱了!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美梦破碎了,他还活着,拖着这副残破的身体。为什么没有死去,阿布,你怎么没有把我带走!   “雅里!你醒了!”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白了一挺了一会,再次昏过去。两天后,在温热的舌头舔舐下,白了一才悠悠转醒。   白了一躲了一下,“乌黛,别舔了。”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乌黛看见白了一醒来很是高兴,舔得更欢了。   “醒了就好了。”塞纳沙哽咽着说,两个眼睛红红的跟兔子一样。   “塞纳沙......你又救了我,你应该让我死去的。”   “别说傻话了,你好好休息。”   两天前,乌黛在空气中闻到了塞纳沙的气息,铤而走险闯入了城镇,被人类捕获。黑色的豹子十分稀有,于是被高价叫卖,亏得这样引起轰动才被纳迪夫的手下得到消息,纳迪夫听塞纳沙说起过自己养过黑豹,于是偷偷买了乌黛要给自家夫人惊喜来的。塞纳沙一眼认出了乌黛,乌黛投入昔日的主人的怀抱后仍是非常不安,总是要跑出去,后来在乌黛的带领下,塞纳沙才找到了濒死状态的白了一。全身的伤口令人发指,塞纳沙哭了好几回。三哥竟然真的这么狠心,还是他从来就没有真心过。   “就该让你死的。”纳迪夫不客气地说,“就是因为你,我们又在被追着跑!”   纳迪夫的手下买下黑豹的消息,自然很轻易能传到卡尔手下的手里。   “是啊,卑贱地活着,还不如死去干脆。”白了一万念俱灰。   “纳迪夫,你出去!”塞纳沙把纳迪夫撵出去后坐在白了一身边安慰他,“没关系的雅里,纳迪夫的新医官也很厉害,他说你醒了就会没事的,伤口很快会好的。”塞纳沙无力地安慰着却又不敢直视白了一空洞的双眼,这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出丝毫感情,荒芜到让人害怕。   伤口会好的,可是被践踏的自尊和碎掉的心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你想哭的话,我就在这里!”   白了一摇头,哭?有什么用!哭了,可以让时间倒流吗;哭了,我就可以回家吗;哭了,这一切就没有发生过吗!即使想哭,也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纳迪夫的人带着白了一一路南下躲避卡尔的追捕。白了一觉得可笑,既然都已经抛弃了,为什么要穷追不舍,明明已经被毁得够彻底了,是觉得还不解气,还是觉得折辱得还不够痛快?   纳迪夫的医官换了新人,塞希尔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愿意再看到我?还好他那么“体贴”,不然自己真是无地自容。   “我们要去哪里?”十天后,这是白了一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老相好在全国各地对我的人进行打压得厉害,目前打算离开赫梯,原先是打算往东走,蛰居在别国一段时间,但是我们却一直在被迫往南走,我总觉得有蹊跷,他似乎是在故意引导我们走上这条路,我担心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会中埋伏。”纳迪夫沉着脸分析。   白了一略去纳迪夫语气中讽刺的话语,“把我交出去就好了,最好在那之前帮我补上一刀。”   “你当我不想你死是不是,还不是因为......”纳迪夫瞟了眼怒目而视的塞纳沙闭上了嘴,还不是因为塞纳沙为了你要跟我闹三闹四的,不知好歹!   其实塞纳沙真正生气的不是纳迪夫而是白了一,“够了雅里,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亲自了结你!”   纳迪夫对自己夫人突然爆发的脾气相当意外,一直以来塞纳沙都是对他冷战的,不过对于他所提的意见,纳迪夫几乎要举起双手双脚怒赞了。   白了一一笑,“那太好了,比起别人,死在你手上也好。”   塞纳沙气急,“你究竟在闹什么别扭,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你这样做给谁看,我吗?我欠你吗?”塞纳沙曾经的王子脾气也被勾出来了,“一个卡尔穆尔西里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想装死装到什么时候?雅里,我看不起你!你想死,好,我马上成全你,死了去见贝克尔,让他好好看看他敬爱的雅里大人如何地懦弱,如何地浪费掉他拿命换来的命。”   塞纳沙吼完了后,房间里一片死寂,乌黛直起脖子,投来忧心的目光。   白了一对塞纳沙的情绪发泄置若罔闻,捏着手里的护身符左右端详。明明一直挺珍惜的,怎么还是出现了线头,以前大婶说,要是衣服上有线头就剪掉,否则会脱线。可是手里没有剪刀,白了一一向神经大条,顺手一扯,结果线头脱个彻底,里面有东西掉了出来,一片片阴干的情花花瓣。   情花,竟然是情花!   “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那时他捏着护身符轻描淡写地问。   “没有,就是塞了一些碎布,让它看起来充实些。”   贝克尔这样回答。   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贝克尔就是白了一的症结所在,这个他唯一可以完全安心信任倚靠的青年死去了,为了他死去,替他挡下了万千箭雨,笑着关上了城门。任何时候都会不顾一切地站在他前面,哪怕明知等待的是死神也愿意!这一次,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白了一一直以为贝克尔对他有超出朋友间的忠诚是因为他们一起出生入死过,却从未想到是这样的感情。   阿布!白了一的双手覆上眼睛,迟来的眼泪终于流出来。   难道不是死了更好吗,为什么要舍命救我,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雅里。”塞纳沙不料自己把白了一弄哭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我,我不是......”   纳迪夫把塞纳沙拉出来,留白了一一人独处。   白了一闭上眼睛,脸色平静,他需要思考一下关于以后的事,怎么办,回家吗?回家的话,只能找青鸾了,可是那样的话必须要回赫梯皇宫,回到那个带着恐怖梦靥的地方。白了一光是想着,就已经满身冷汗,身体也忍不住地发抖。青鸾曾跟他说过,要完成任务,却又没说是什么任务,又说时间到了,他自然就能够回家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最后一句话是指只要等着就行了吗?   想回家的时候就回来找我,我在万神殿等你!青鸾曾经这么说过。   那天之后,白了一似乎有了些精神,只是整个人都非常冷,再也不开怀地笑了,整天把玩着贝克尔留给他的护身符。塞纳沙每每看到白了一牵强地强打着精神微笑都心疼不已,但是他也不能心疼得太明显,否则要被纳迪夫报复的。他很感谢纳迪夫为他做到这一步,救治雅里,甚至允许跟他说喜欢白了一的心情保留也可以,但是你只能是我的人。这是纳迪夫最大的让步了!只要人不要心吗,那个蠢蛋!   纳迪夫手上的兵力不多,与卡尔的兵交过几次手后只能被迫继续往南,就跟纳迪夫猜想的一样,他们果然在南方城市遭遇了埋伏。   穷途末路没得选择,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塞纳沙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在纳迪夫的掩护下,带着仍在养伤的白了一先行从另条路侧撤退。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好喜欢贝克尔,金发帅哥什么的,爷最爱了!   爷不管了,发发完算了,感谢一直追下来的朋友啊!   ☆、第 71 章   “雅里,能坚持吗?”塞纳沙赶着马车问,颠簸的石路硌得白了一发不出声音。   “没......没事。”白了一刚应完,马车猛地刹住,惯性差点把白了一甩飞出去,“怎么回事?”   “雅里,待在里面,不要下来。”塞纳沙话音未落便响起了兵器交接的响声。   白了一强撑着要爬出去,一股强劲的力量瞬间削去了马车的半个盖子,若不是趴着,恐怕要被劈成两截了。   “雅里!”   白了一听见塞纳沙的惊叫,与此同时,打斗声也戛然而止了。塞纳沙跑来查看白了一有没有受伤,士兵们不再进攻。当塞纳沙扶着病恹恹的白了一站起来的时候,进攻的士兵却齐刷刷地跪下了。   “没想到是雅里大人,我们奉命在这里拦截一切离开的人。”说话的人就是毁掉半辆马车的人,白了一认识,就是当年在边城守城,扛了两座岩山回来的巴克。如今他参军,成了一位队长,他身边跟着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同吃同睡的过战友。   “雅里大人请走吧!”士兵们让出一条路。   “你不拦我们?”白了一苍白的嘴唇间吐出沙哑的回音,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嗓子恐怕是真废掉了!   “当年若不是雅里大人,哪里还会有我们。拦谁也绝不阻拦雅里大人,哪怕是国王的命令。”巴克中气很足地回答,并作出请的手势。   “你们......谢谢......”明知是王命却还要放我离开!现在是逃命,不是家长里短致辞感谢的时候,白了一低头鞠躬以示感谢,塞纳沙扶着白了一坐下,继续赶路。   白了一走后,放行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抽出佩剑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些不深不浅的伤口以作交手过的掩饰。   纳迪夫人手本就不多,又拨了一队尖子给塞纳沙,形势太不利,完全是一面倒。纳迪夫撑不下去,只能撤退,不幸的是他的退路被来人封死了。骑在马上男人傲然绝尘,一双狭长的蓝眸凌厉却不失内敛。   卡尔倨傲地俯视纳迪夫。   “不过是区区蝼蚁一般的人物,也敢自称是神之子。”卡尔不温不火地叙述,冷笑着弯起嘴角,“又见面了,雅里在哪里?”   “国王自己丢了人,怎么老是跑来跟我要,你应该看紧一点。”   这时,一个受伤的士兵来复命,说叛党残余伤了他们的人逃走了。纳迪夫敛下眼神,心中暗送一口气,只要塞纳沙平安就好。   安瓦尔朝卡尔俯身做了辑,卡尔意会,挥手让他去追。   “我本来想取你狗命,现在想想太痛快就便宜你了,就让我拿走你的另一只眼睛,让你在暗黑的地狱里,为你的所作所为慢慢赎罪吧!叛党从此画上休止符号,而我有的是时间能让你说出雅里的下落。”   塞纳沙心绪不宁,强迫自己专心驱赶马车。纳迪夫,一定不要出事啊!   安瓦尔的精良部队费不了太大的力气就追上了叛党零散力量,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对面马车上的人竟然长得跟死去的塞纳沙王子如出一辙。   安瓦尔与他对峙观察了一会,“塞纳沙殿下,真是让人惊讶又惊喜!”   “没错,是我!”塞纳沙并不否认,既然已经面对面,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我很想听您解释一下眼前的情况,不过能先回答我,雅里在哪里?”   “雅里?我这怎么会有雅里。”   安瓦尔扫视了一下这群人,确实没有看到白了一,他话锋一转,“还请塞纳沙殿下随我回家吧。”   “回家,回什么家?塞纳沙王子早就已经死在去埃及和亲的路上了!”   “殿下您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当然知道。”   “高贵如您,怎么能同这些低等人同处。”安瓦尔的话显然激怒了塞纳沙周围的人,一个个瞬间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节奏。   “雅里曾经说的是对的,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人生来高贵,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即使没有血脉相连,却让我觉得比兄弟还亲,跟他们在一起不必勾心斗角,活得潇洒自在。”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人,像高墙一样愿意为我遮风挡雨,我已经很满足了!   “看来塞纳沙殿下受了雅里巫术的蛊惑,已经迷失心智了!”安瓦尔对自己的士兵下令,“统统拿下。”   短兵相接,尘土飞扬。白了一穿着赫梯兵的制服,骑在一匹马上,躲在路旁的密林里偷偷观战,他最终无法丢下塞纳沙独自离开。白了一看着安瓦尔与塞纳沙交战,心中生出一股异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来殿下的剑术精进不少!”安瓦尔险些被刺中,堪堪躲开。   塞纳沙没心思听他的夸奖,握紧手中的剑刺向安瓦尔,两人在马上展开精彩的对战,铿锵的声音不绝于耳。两人都算得上剑术中的佼佼者,塞纳沙在纳迪夫的教导下进步不少,但安瓦尔也不是简单的对手。塞纳沙的剑先是快刺,剑势如虹,忽而收起剑锋劈向安瓦尔的左侧脖子,胜负就在一刹那,剑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一柄短剑阻挡了塞纳沙的长剑。   白了一的脑子瞬间炸了起来,左右手!那天雪夜里的刺客就是安瓦尔,他是谁的人?至少可是肯定不是平民叛党的人。白了一终于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冬日早晨的花园的那个男人!当时只觉得声音熟悉,就是因为声音太熟悉了,每次一想起来就自动把安瓦尔排除在外,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见他使用左手,恐怕白了一想到死都想不到会是安瓦尔。安瓦尔为什么要刺杀自己,那么刺杀自己是皇后的命令,他们要对卡尔不利吗?   塞纳沙想不到自己的绝招竟然不顶用,失神下被安瓦尔划伤手臂,踢下马背。白了一情急之下,一夹马腹冲了出去。因为穿着赫梯兵服,没有受到赫梯兵的阻拦,白了一闯入乱局,带走了塞纳沙。   “大家快撤!”塞纳沙对众兄弟们说。   “快走吧大嫂,我们顶着。”大家把塞纳沙和白了一的马围在身后。   “说什么屁话,要走一起走。”塞纳沙骂道。   “您要是出事,老大会削死我们的!”   “就为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我们的命,值了!”   没有过多的离别时间,匆匆对话间,曾经的音容笑貌都已随风逝去。   安瓦尔敢肯定刚才那个就是白了一,他看到自己使用了左手,极有可能认出自己是那天的刺客,安全起见,一定要他的命。“继续追,拿下叛徒雅里后,可以先斩后奏。”   塞纳沙和白了一进入了埃及境内,埃及北部的尼罗河三角洲和沿海地区属地中海气候,气候舒适宜人。白了一和塞纳沙入住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旅店,白了一身上的伤口每天换药也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塞纳沙这个养尊处优的王子殿下根本干不来什么活,两人只能坐吃山空。钱被耗空后,两人被赶出了旅店。塞纳沙过于显眼的样貌走在全是深黄色皮肤的人中异常显眼,白了一受伤也走不了太多路,塞纳沙只好扶着白了一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休息。   “雅里,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佩剑当掉,应该能换不少钱。”   “别,塞纳沙,佩剑不是很重要吗,是我连累了你,换我的吧。”白了一从袖子里摸出薄薄的锋利铁片。   “是贝克尔给你防身的,你留着吧。当了这把剑,我可以换一把便宜的一样可以用。”塞纳沙按住白了一的手,“这个时候就依靠一下我吧。”   白了一点头,望着塞纳沙离开的背影,白了一微笑,塞纳沙真的长大了!怎么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   塞纳沙前脚刚走,四个陌生男人鱼贯而入,旅店老板就是其中一个,一人掀开白了一遮颜的白袍,然后露出满意的惊叹,他们站在白了一眼前用估算价值一样的眼神打量白了一,然后扔了一袋钱给旅店老板。   白了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大概知道他们在讨论自己的相貌。黑眼睛,象牙白的皮肤却有金色的头发,而且身材娇小的男性简直是稀有品。白了一很快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及自己的处境,曾经的一切要再上演一次,他将会被当做奴隶贩卖。他刚开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在有人碰到他后却神奇地突然听懂了。   夕阳西下,塞纳沙拿着换来里的钱快步跑回白了一所在的巷子,然而等待他的只有空荡的巷子和白了一披在身上的白袍。塞纳沙发了疯似地到处找白了一,他把他弄丢了,把受伤的,毫无反抗力的白了一弄丢了。   此时,一处鸟语花香的官邸里,初任尼罗河三角洲支流管理官的普拉美斯正坐在莺声燕语中畅快地寻欢作乐,在官员们的阿谀奉承下,美酒佳肴享用不尽,美女更是左拥右抱,好不痛快。   官员们除了说好听的废话也吐不出像样的话,普拉美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普拉美斯大人,过几天,城里有一个奴隶贩卖会,都是上等货色,您要不要赏光去看看呢?”   说起买卖奴隶,普拉美斯就想到白了一这位整天喊着善待奴隶口号的大善人。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几年前听说赫梯王娶妻了,娶了战争女神,那雅里到底怎么样了,他会伤心吗?普拉美斯转动酒杯想。他突然兴趣全无,打发坐在身上的美女走开,自己灌起闷酒。   官员们都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新官,互相打眼神。   一场热闹的盛宴在普拉美斯没精打采地挥退下安静结束,舞姬们没能如意爬上普拉美斯的床都不甘地被其它官员们领走。   普拉美斯坐在高位上独酌。   雅里,我有点想你了!   白了一被三个男人转手卖了两个人,最后他被带到一个会馆的后门,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端起白了一的脸看了看,满意地点头。   “这几次的货都不错,明天就要开始贩卖会了,好东西要多带一点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没问题,只要这个价格合理,货源不在话下。”人贩子收了钱,得瑟地离开。   那中年人把绑了绳子的白了一带走,吩咐手下把白了一洗洗干净,一会打扮一下好卖个大价钱。没一会,手下跑出来对中年人战战兢兢地说了几句话,那中年人气急败坏地推开手下走进去一瞧,气得要背过气去。   坐在水盆边的白了一全身上下除了背后有一片完整的皮肤外,其余的地方全部凹凸不平,结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痂,胸口有一个明显的奴隶烙印,而且下面还是废的。   “次品!次品!还是废的!妈/的,被骗了!”中年人骂骂咧咧,一脚踹倒白了一,瞥见他手腕上的镯子后,死命地拔,但是拿不下来,他气急败坏地跳脚,“剁手,拿下手腕上的金镯子,再把他给我拖到牛栏里去当低等奴隶,谁爱使唤谁用。”白了一下意识地护了一下手腕上的金镯子,他依稀记得卡尔是怎么给他戴上的,记忆鲜明地就像昨日。此时,打翻的水盆泼在他的背上,沾了水的皮肤下,渐渐显出了蓝色的莲花。   “老板,老板!”手下拽着中年人的衣服大叫。   中年人目瞪口呆,用肥油的手沿着白了一脊背上下抚摸,弄得白了一汗毛直立。   “珍品!珍品!不管用什么方法,给我把身上的伤盖过去,我要靠他大捞一笔!”老板大喜,死死盯着白了一的后背,两只眼睛像鱼眼一样突出来。   白了一苦笑,没想到这样的身体还能有价值,他憎恨的人,让他有了价值。因为背上这副特殊的刺青。   黑色的痂太难掩盖,他们不惜把它们全部都扣下来,然后像用水泥泥墙一样在伤口上填补掩盖,几个人围着白了一搞得头皮发麻,而本人却像没有痛觉的木偶,毫无反应。完成后,白了一就像被装饰过的瓷娃娃一样瓷白透亮。他们给他围上华丽的裙裳,盛装打扮了一番,并让他手捧着刚采摘的白色荷花站在一个大笼子里面,笼子被盖上巨大的红布。(埃及男子大多不着上衣,奴隶贩卖时是不穿衣服的,老板为了掩盖白了一没有小鸟才格外给他穿了裙子)白了一知道自己的身体根本踏不出这个大门,他一声不吭,一直乖乖地配合,他亲眼看见一个因为反抗逃跑的被无意打折了腿,然后只能拉出去打折处理。虽然他现在也是残废,好过有手有脚吧!因为他的异常配合,也得了一些优待,自由空间更大,对他看管更松懈。   白了一靠坐在笼子里休憩,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价声,那些将要被贩卖的人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有人掀开红布对他说,“到你了,站起来。”   白了一闻言站起来,抱着怀中的三朵荷花走到笼子中间。连着笼子被推到台中间。   “好了,接下来就是今晚的压轴,绝对惊叹的罕见美人!”红布应声落下,现场反应平平。   白了一算不上美人,跟美挂不上边,形容俊俏还是很恰当的,只是因为相貌特殊才显得稀罕。讲解员在台上说得唾沫飞溅,介绍白了一的各种特殊,现场安静了一会,出价的人寥寥无几,因为他既没有妖娆美女的风情万种,也不似侍寝男子的柔媚无骨。白了一只是静静地站立着,纤弱的肩膀,瓷白的肌肤,融合东方韵味的神奇美感,他怀抱荷花,显得纤尘不染。   “各位各位,你们有所不知,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讲解员拍拍手,一个手下打开笼子让白了一出来,并用湿布在白了一背上还算客气地擦拭了几下,吸附了水分的颜料立刻显出了饱满的颜色,鲜艳而妖冶,亭亭净植,与他手中的荷花相映成趣。   台下忽然有人叫道:“是赫梯的神使,神使雅里!”客人里不乏见多识广去过赫梯做生意的商人,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背上有荷花,遇水便会出现的传闻是听说过的,还有他曾经的赫赫战绩。   众人皆是惊叹,开始议论纷纷。   “真的是吗?”   “我确定!”   “怎么会这么年轻?”   “所以才是神使,不老的容颜就是见证!”   有人突然开口叫价,然后是一拨高过一拨的叫价浪潮,讲解员已经插不上话来说明目前的情况。老板并不在知道白了一的真实身份,想撤回这单子,精心策划一下再买也许比这样一次性卖掉更值钱,可场面已经完全失控,台下的人都喊红了眼睛就差大打出手了!会来这种地方买奴隶消遣的人多是穷奢极侈,纸醉金迷的富豪,“神”这样的商品竟然能够买得到,为什么不买呢?   白了一只是木然地看着场下的争夺,反正是谁都没差,只要看清他的“真面目 ”后,恐怕碰都不敢碰自己吧!   老板不得已下,让手下的人带着白了一到台后去,下面的人几乎要涌上来直接抢人了,人贩子们拦着要涌上来的人!白了一现在手脚没有被束缚,这是他唯一能够最大限度逃跑的机会,没有任何迟疑,白了一奔向会场最后那扇出口大门。手下们哪里料得到一直乖巧配合的白了一竟然突然落跑,顾不上眼前的人群赶紧去追。白了一用尽一切力气奔跑,身后就像玩植物大战僵尸时的场景,就差配上“有一大波僵尸”正在靠近的字幕。   大门近在眼前,自由就在指尖,就在他触及大门的那一刻,他被抓住了,狠狠地按倒在地上。   “该死的,竟敢跑!战神雅里也不过如此!”壮汉恶狠狠地带着轻蔑的语气,把白了一从地上拉起来。   后面涌上来的人大力挤撞壮汉,白了一乘他手一松,抽出右手摸出事先藏在腰带中的铁片,反手在他脖子上一抹,钳制的力量松脱,白了一爬起来冲向大门,此时大门意外地打开,白了一一头撞上了一副厚实的胸膛,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下被人扛了起来。   “你这么热情地扑到我怀里来,真是让人惊喜万分啊!”普拉美斯抱着白了一大步流星地离开,边走边说,“这个人爷要了,多少钱上我那领。”老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摇钱树被新上任的尼罗河三角洲支流管理官带走,当务之急是赶紧算一算要多少钱合适。   一场闹剧落幕,塞纳沙路过这件有名的人口贩卖会馆外看见墙上用黄颜色的粉末喷画的告示,他一句句地解读,然后冲进了会场,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瘸腿老阿公在擦洗满是血迹的地板。他询问这个老人,希望得到一些线索,但是并没能如愿。   名单上最后一项金发黑眼的特殊商品,塞纳沙想到的只能是白了一。很快,埃及开始传着赫梯神使的一些事情,关于他背上的莲花,塞纳沙心急如焚却无奈探不到可靠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普拉美斯有些无措地面对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青年,那个浑身阳光满面的活力青年哪里去了?他也没办法开口问他为什么会流落到被人贩子贩卖的地步,显然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雅里,要不要吃些东西?”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水果的。”   普拉美斯尝试跟白了一说话,但是得不到回应,“累了就先休息吧。”   “我要洗澡。”   沙哑的声音,让普拉美斯以为是幻听。“好,没问题!”他反应过来后一口答应,吩咐下人准备洗澡水。   普拉美斯带着白了一去洗澡的地方,是一处方形的浴池。白了一一路上不停地搔着手臂和胸口,药粉的水份蒸发后变得非常干燥,不停地掉粉还很痒,更何况堵在他的伤口上。   “我先出......”   普拉美斯话没说完,白了一已经背对着脱光光,旁若无人地坐进浴池搓洗,大量的药粉洗下来露出凹凸狰狞的伤口。普拉美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好的怎么突然间有种天破了个洞的感觉,他掰过白了一的身体,当他眼睛慢慢向下移的时候,他真后悔自己这样做了。普拉美斯什么都没问,干脆自己也进来,半蹲着执起白了一的手细细擦拭,帮他洗去粘在伤口上的白色药粉,胸膛、大腿、脚背,换了两次水才洗干净。   普拉美斯拿布裹着白了一抱回寝室,期间,白了一一语不发,只在最后道了谢。普拉美斯命人送来衣服,但是白了一浑身是伤哪里穿得上,他看着白了一胸口的烙印心疼到狂怒只能一直压抑。   “普拉美斯大人,门外有人来要钱,说是您在他那买了奴隶。”门外侍从说。   普拉美斯正光火没处发泄,既然送上们来了还不好好整治整治。   塞纳沙在那之后在埃及逗留了好久天,想从那个贩卖会馆打听消息,刚跟一个人花钱套了点线索,确定有一个像白了一的人,可是再多就打听不到了。第二天夜里会馆起火,烧得一干二净。那天在场的都是有钱有势的贵族,平民那里自然打探不到消息,塞纳沙又没有特殊人脉,只能像只无头苍蝇在这个陌生城市乱转。他已经穷途末路了,当掉宝剑的钱维持不了只出不进的日子太久。靠他一个人是没办法找到雅里的,他用最后的钱买了匹马,一些干粮,他要回赫梯,纳迪夫竟然一直没有来找他,心中也是隐隐不安,先找到纳迪夫,他一定会有办法找到雅里的。   塞纳沙回望身后的埃及城市,雅里,等我!   然而他却不知道,被卡尔夺去另一眼的纳迪夫早已沦为阶下囚了。   普拉美斯尽心尽力地照顾白了一,医生、药草不在话下,更夸张的还叫了一大帮的神官站在他床头大唱颂诗祝福词,十天下来,白了一终于受不了了。   “普拉美斯,能叫他们闭嘴吗?”白了一按着太阳穴,这些声音搞得他头疼,听惯了流行歌曲的现代人实在没办法从这些歌里面找到喜爱的旋律。颂词的歌声戛然而止,普拉美斯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这个对你身体好,歌声传达到拉神那里,会帮我们实现愿望的。”   白了一翻白眼,“你让我觉得我已经死掉了,在我家乡,死掉的人才会有人站在他床头唱歌,然后神听见了就过来把他灵魂带走。”这句是白了一十几天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你想让我死吗?”   “当然不。”   “那就让我清净一会。”白了一继续揉太阳穴,普拉美斯立刻化身按摩小弟,这里捏捏,那里按按。   白了一的身体尽管休养了几天,还是很虚弱,夜里不停地冒虚汗。因为全身的痂被剃掉又接触了水,伤口大面积发炎,烧了五、六天才清醒,医生说再烧下去可能会没命,结果白了一硬生生地给熬过来了。普拉美斯没日没夜地守着,看到白了一睁眼时欣喜地快要落泪,牵着白了一纤弱的手忍不住喊:“感谢拉神!”然后牛羊牲畜,新鲜蔬果,一车一车地往神庙里送。   痂重新结了,浑身痒得睡不着,简直要把白了一折磨疯掉,每夜他只敢阖眼浅眠,如果不小心熟睡就会噩梦连连,浑身痛痒的感觉和那时候太像太像。漆黑的夜,漆黑的牢笼,尖叫到咳出血的喉咙,挣扎、翻滚,无助,绝望!   白了一从梦中惊醒坐起,一身的冷汗,他大口喘气平复心情。他安慰自己,他已经离那个噩梦的地方很远很远了。   普拉美斯几乎同时坐起来,把白了一挽进怀里,轻抚他的背安慰,摸到一手的冷汗,起身拿了件新的睡衣给白了一换上。   两人再次躺下后,谁也没能再睡着。   洁白的月光洒在地上,清冷的像结着霜,就像白了一现在的心一样。   白了一突然想起《白月光》那首歌,轻轻地哼唱起来。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简单伤感的歌词因为沙哑的嗓音更添飘渺凄美。   普拉美斯从后抱住白了一,“队长,如果你是月亮,我就做太阳,很温暖很温暖的太阳,抱着你就不会觉得冷了。”普拉美斯伸出自己的左手,是白了一替他纹的金色太阳,反射银色的月光光华,美丽得就像那个人的浅金色长发,足够耀眼得让人心慌。那个人就像深入灵魂骨髓一样,尽管被伤得遍体鳞伤,却怎么都忘不掉,任何人任何事总是能勾起与他相关的回忆。   忘了他!忘了他!   普拉美斯抱着白了一抱了一夜。   三个月过去了,白了一身上的伤在普拉美斯各方努力下愈合的很好,只留了一些淡淡的痕迹,白了一已经觉得很庆幸了。   夏季,在尼罗河两岸大片土地上,到处都生长着亭亭玉立的莲花。尼罗河畔的莲花品种繁多,主要有红、白、蓝三个品种。普拉美斯有空就带着他坐船游览尼罗河风光,带他吃遍美食,白了一也渐渐开朗了些,偶尔跟他开开玩笑,一次调侃他分明没有什么美姬艳妾,还装什么大户。普拉美斯说因为我这家里为了迎接新主人,早就把他们遣散了啊!白了一自知开了个不该起的头,乖乖闭嘴了。   他就这样赖着吗,仗着普拉美斯喜欢自己就为所欲为也太卑鄙了。尽管普拉美斯没有告白明说,偶尔用玩笑的语气暗示他,白了一也不能一直自欺欺人地认为一个多年未见的单纯朋友能照顾到他这般周全。   “我决定要接任你家的各项大权了。”白了一下定决心对普拉美斯说。   “你确定?”普拉美斯抱着白了一问,虽然表面惊讶平静,其实他的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白了一抿嘴点头。也许,他应该试一下。   “那我......能吻你吗?”普拉美斯刚问又后悔,“不,那个,你要是觉得太急了我可以再等等。”   看到白了一仍是点头的,普拉美斯反而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了。他轻轻地捧起白了一的脸,为了让他不会太反感,只是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碰,舔了舔嘴唇便不再继续,结束之后又后悔得想咬断舌头。   “普拉美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好的。”普拉美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能不能找到帮我背后的刺青去掉的方法?”   “这个......”普拉美斯犯难了,刺青不会轻易纹上去,纹了便是一辈子的印记了,“没有方法去掉,除非......剥去皮肤。”   “剥吧!”白了一没有迟疑,闭上眼睛说,“剥干净点,一丝都不留。”   普拉美斯一时间接不上话,是因为要接受我才要去除这副刺青吗。“我不会在意的,没关系。”   白了一摇头,“就是因为下定了决心,我要跟过去做个了断。”   看到白了一决绝坚定的目光,普拉美斯同意了,在白了一身体状况都良好的情况下,他请了最好的师傅。   “听话,喝了这个就开始。”普拉美斯端着一杯酸奶。   白了一摇头,他知道里面肯定放了药,普拉美斯想让他轻松一点。   “地狱已经是常客,骝了几圈都没进去,这次也不会进去。”比这更恐怖的都体验过,单纯的疼痛真的不算什么。   白了一咬着嘴里的白布,咬到牙龈出血只是闷着哼哼了几声。每一刀都刻骨铭心的痛,比爱那个人更痛,这样就能忘记了吧,但事实上,这个痛无法比较,究竟是身体比较痛,还是心更痛!   普拉美斯擦着白了一额头的汗,心中一刻不停地向拉神祈祷。   为什么爱上了他?人心真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刚开始只是想逗这个特殊的“王妃”玩玩,后来越发觉得这个人很有趣。他出卖了他,他却豁出性命来救他,多傻多天真的人啊!尽管救他的初衷不是为了他。   白了一昏迷了足足三天才醒来,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像会随时倒下去一样。   普拉美斯又是好一阵子没得觉睡,尽管每天都顶着惨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心情依然美丽。面对白了一,普拉美斯的笑容每天就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明艳温暖。   一个月过去了,自家夫人身体已经渐渐好转,要好好地给他补一补。普拉美斯已经在心里把白了一当成自己老婆了,毕竟白了一跟他宣告了接任的命令,他当然无条件从命。   精心调养下,白了一的脸上渐渐有些血色。   一天夜里,白了一忽然翻到普拉美斯身上,“来做吧!”   “什......什么?”普拉美斯反倒像是受惊的良家直男,扭扭捏捏。   白了一干脆就脱光,俯身吻他。普拉美斯抱着他反身压住白了一。   “你是认真的?”   白了一点头,但是chiluo坦率地展示身体还是让人非常害羞,白了一咬着下唇别过头。   普拉美斯非常轻柔地吻着白了一,手指沿着优美的肩胛骨滑到胸前打圈,然后向下停留在腹部轻抚。他的吻渐渐向下,亲吻残缺的伤口时白了一忍不住轻颤,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卑鄙太无耻了,他毫无价值竟然没有自知之明,他怎么配得上他,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雅里,睁开眼睛。”普拉美斯抚了抚白了一的脸,“你太紧张了,搞得我都紧张死了,死相!”普拉美斯故作娇羞地推了一把白了一,然后重新抱着他躺下。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不是因为紧张,是不能接受,白了一一直闭着眼,膝盖颤个不停。   “你真应该直接强了我算了,这样我就没有退路了,然后厚颜无耻地赖着你。”白了一背对着他说。   “是啊,我现在后悔死了,赖着我那我简直求之不得。”普拉美斯把他搁在白了一的肩膀上,揉了揉他的头发,可是我不想让你没有选择,我怕你会后悔,我怕你会恨我。   不久,养好伤的白了一不辞而别了,用他艰涩的埃及文刻了一块泥板,感谢他的照顾。他什么都给不了,所以不应该一直赖在这里。   普拉美斯知道白了一会走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地出其不意,这么仓促。你应该告诉我,你知道我不会强留你,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错过了,便不再有。如果是我先遇到你该多好!我就是你那所说的人生过客吧。   “不要老是掐我腰,摸我屁股,你这个叫xing骚扰知道吗,是犯罪。”白了一嗔怒。   “什么,摸自己夫人的也算犯罪?”普拉美斯继续摸了几把。   白了一:“......”   普拉美斯:“屁股又小了,腰都细了,赶紧多吃点。”普拉美斯煞有其事地认真吩咐下人多搞些营养丰富的菜品来。   普拉美斯,你会成为埃及帝国的太阳,因你是拉塑造的!普拉美斯摩挲着泥板上最后一行字。当他坐上法老王的宝座时曾想,究竟是拉塑造了我,还是你塑造了我?   白了一骑着马面向赫梯进发,除了那里,再也没有他能去的地方了。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他去做,安瓦尔必然有鬼,他与皇后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白了一回到赫梯后纠集起曾经的叛党起义军,这些人都曾经是纳迪夫的手下,他虽然不想给卡尔带来太多麻烦,但是他现在需要人手。没有了领导人的手下像一盘散沙,更有个别的为了争夺地位高低相互掐架。回到赫梯的白了一听说了两件新闻,一,民间最大的叛党首领纳迪夫已经被捕。二,失踪多年的塞纳沙王子回来了,并且恢复了王族身份。白了一多少猜得出两者的关联,塞纳沙迫不得已恢复身份,肯定是为了救纳迪夫。   卡尔这边为了找白了一却丝毫没有头绪,已经快要怒火攻心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对自己说,我可以原谅他的,他并没有错到离谱,只要他认错并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不追究。可是白天的时候,卡尔只要一想到白了一,又觉得他可憎得想亲手掐死他,背叛他的感情,挑战他的权威。白了一不在身边的日子里,卡尔就这样反复地在精神上自我折磨,几近疯狂!   满脑子,满脑子的都是他!   国家的事已经多到让他焦头烂额,整整寻了三个月后,他渐渐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人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毁掉的,为什么仍然要对他穷追不舍,卡尔强迫自己放下这个曾经深爱又痛恨的背叛者。   这几天南方连连传来急报,平民叛党又重新活跃起来了,只是行事作风改良许多,不再作恶掠夺,反而救死扶伤,广散钱财,这使他们的群众基础越来越强大。   卡尔忍不住想起白了一跟他说过的话,“只要阶级还存在,阶级的斗争就永不停歇。灭了这个,总还有下一个。”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打压,免得再生事端。”下面的大臣提议,其他人纷纷附和。   “塞纳沙亲王意下如何?”安瓦尔眼中带刺地询问。   塞纳沙回来的借口当然是平平无奇地被路人某救下,然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王宫。安瓦尔就算知道他与叛党有关联也不可能直接跳出来直说,无凭无据。刚开始他很担心,但是为了纳迪夫他也是豁出去了。   会议上,安瓦尔提到了上次捉拿到的叛党情况,下面有大臣说统统在西面的矿上开矿,已经统计好了名单,稍后会送到卡尔手里。   深夜,万籁寂静。一抹黑影闪身进入卡尔的书房开始翻找。   房门忽然被推开,“塞纳沙,找什么东西,需要为兄的帮忙吗?”卡尔站在门口,安瓦尔就在他身后。   塞纳沙站直身体面对他。   “在找名单吗?”卡尔轻哂,“没有那东西,是骗你的。抓到的叛党人员全歼,首领关在地牢里。”   卡尔走进书房继续说:“安瓦尔跟我说你跟叛党关系密切,起初我确实是不相信的,现在似乎被验证了。”   塞纳沙没有辩解,淡淡地说了一句,“带我去见纳迪夫。”   塞纳沙如愿见到了纳迪夫,曾经意气风发的铁血男儿如今双目失明,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靠在地牢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回来做什么呢傻瓜?”纳迪夫问。   “因为你在这里。”塞纳沙简短地回答。   纳迪夫粘着干涸血迹的脸忽然笑了。同生共死的爱情,原来就是这般简单的东西,因为我在这里!   塞纳沙作为赫梯王族却与叛党有勾结,尽管他回来了,历史却没有再记载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他将和纳迪夫被公开执行死刑。   两人被押解到刑场。   塞纳沙在进牢房前对他说:“雅里,并不是纳迪夫的人,你应该相信他,他为你所做的一切,你竟然都看不到吗?”   卡尔冷笑,“如果你是塞纳沙王子,你说的话还有参考意义,但你现在是叛党头目之一。”   塞纳沙也笑着反击,“亚述的事情我不敢说,但是雅里对你的心我敢肯定不会有假,他受伤昏迷的时候不停喊你的名字......他得知你失去孩子后很担心你,不顾一切回到你身边想看看你,雅里给你的情报是真的,你军营里的医官确实是纳迪夫的人。而你是怎么对他的?卡尔,原来你不止眼瞎,心也瞎了!我真替雅里感到不值!”塞纳沙企图在最后挽回一点雅里在卡尔的心中的地位,希望卡尔不要再为难白了一。   卡尔一笑置之,他可不相信这种鬼话,穷途末路之后想串通起来演戏么?他活了几十年,看的也不少了!   卡尔把行刑的现场交给安瓦尔处理,弑杀兄弟的场面他并不想看到。响起那时决定谁去埃及的那个仪式,如果不是抽中了塞纳沙的话,也许现在一切又是不一样的。那个仪式当然是他动过手脚的,卡尔无比清楚地知道沙利和太后都在里面安排了人手,那他又怎么能坐以待毙呢。他也是随机的,只能怪塞纳沙运气不好。他安插的人并不知道最后会端着除了他之外谁的碗,他会往里面投放一块石头,他是听白了一说的,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碳化钙,也叫电石。这块电石是铸军刺时白了一跟他显摆自己的知识,用生石灰和碳扔进密闭的熔炉里烧的,但是因为杂质太多,最后挑挑拣拣找到几块纯净度比较高的扔水里实验给他看过。所以白了一看到那个反应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疑惑,想问又害怕答案,所以干脆就当自己眼瞎装傻子。   (注:碳化钙是一级遇水燃烧物品,即遇水后剧烈反应产生氢气和其它易烧气体而引起燃烧和爆炸。)   卡尔叹气,这就叫物是人非吗?   “陛下!”一个侍从忽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跪在地上,“陛下,一群叛党冲进刑场救走了了叛党头子和罪犯塞纳沙,叛党的新领袖在与安瓦尔大人交手的过程中......杀......杀死了安瓦尔大人!”   卡尔猛拍桌面!“对方是谁?”   “蒙着面,看不见。他趁着我们对付大部队的空隙,只身闯进王宫了!”   “一群废物,人往哪边去了?”   另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消息,“陛下,叛党的新领袖一路冲去万神殿了!”   万神殿!   卡尔已经心中有数。都来救人了,还说跟你们没关系!鬼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说好的1.5W,打滚卖萌!!!   ☆、第 73 章   白了一推开万神殿的门,立刻阖上,外面的士兵们根本不敢擅闯,只能眼睁睁看着石门阖上。整个宫殿忽然亮起来,从未有过地亮,白了一第一次看清楚,原来整个宫殿的地面是大块大块规整的黑色晶石砌成的,祭台的台阶竟然是黄金铺的,穹顶和墙壁之间用五彩的水晶做间或的装饰,奢华程度叫人咋舌。   “青鸾!”空旷的大殿内回响着他的回音,没有人应答。   白了一看到祭台上停放着一口金漆的大箱,心中生出一股异样,他走向祭台,却先被身边的一个直径九米的巨型圆盘吸引了注意力,这是由淡蓝色水晶拼接打造的,打磨得十分光滑,里面装了一层浅浅的水。白了一往里探了探,眼前却是一片虚幻的莲花盛放的景象。   “这水盘能看到你的前世。”小童从一侧的房间里出来,他对白了一说,“上去吧,青鸾大人在等你,大人要我转告,手里扣着的那颗墨绿色珠子由你来保管,我只管亲眼看着你拿去,这就是我最后的任务。”   转告?为什么需要转告!白了一怀揣着不安拾级而上。   棺材!竟然是一口棺材!   金色的棺材上雕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镶嵌宝石无数。青鸾一身黑色华服,面容安详地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棺錞内的鲜花娇艳绽放,就像刚采下来的,色彩明亮,还带着水珠。白了一将视线下移,发现有什么东西闪着熟悉的光芒,就像故意引起他的注意一样。青鸾的手放在腹部,他的双手手指摆着奇怪的造型,一块黑色的圆形晶石被圈置在里面。   “神仙也会死吗,你不是答应了要送我回家,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白了一脱力地跪倒在棺木边,隔着远远的空间,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有人对着石门喊叫,要叛党的新领袖打开大门,直到国王来,场面才平静下来。   叛党竟然闯进万神殿,这门破又破不得,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眼。   “陛下,这可怎么办?”大臣问。   “你们不自己好好想想反倒问起我来了,养你们一群饭桶干什么用?”卡尔反问,脚边跪下一排,他突然吐出一个字,“等!”   卡尔话音刚落,万神殿的巨门却已经被缓缓推开,白了一一袭白衣从里面淡定从容走出来,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卡尔一打眼色,士兵们一拥而上,白了一没有反抗。   巨大的篝火猛烈地燃烧着,火舌舔舐纯黑的天空,像要把天空烧红。瑰丽的红色蜿蜒,就像他曾看到过的哈里斯红河,就在那红河岸边,卡尔许了十年来唯一一句诺言,然而转眼就被打破了。   白了一站在祭坛前,他的脚踝是绑着铁链,另一端系着一块青铜金属,重量可想而知。   “你杀死了安瓦尔,我帮不了你。”卡尔正色地说道,竟忍不住叹了气。   “何必要帮我,这不就是你我所盼的!”白了一失笑,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白了一这次来的目的本就是求死,“我说国王陛下,用绳子就够了,我又不是真的有神力能逃跑,还费您用铁链和青铜器这么大手笔。”   卡尔站在白了一面前平视他,对他的讽刺置之不理。   “对于以前的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卡尔说完立即后悔了,明明已经穷途末路无法挽回却在做最后挣扎。   “无话可说。”既然不信,又有什么好说的。   “我曾爱你至深,为什么那样做?”卡尔指白了一背叛他的事情。   原来曾爱过啊,那现在是不爱了!我是不是应该伏地叩首感恩戴德回报你曾经的垂青呢!白了一在心里讽刺自己。   “爱?”白了一扯出惨然的笑,“你本来就是想利用我的神使光环为自己的王位加分。你说爱我,却不信我,爱在哪里?”但凡你信我一次,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白了一深吸一口气,道:“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白了一这一世爱得有够卑微作贱自己了。我已经掏心挖肺一无所有,再也没办法爱你了。”   “好好做你的王吧,现在四方平定,安瓦尔......”白了一本想说安瓦尔不是你忠良的手下,我帮你清扫了,你的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转念一想,他说的卡尔会信吗?皇后他已经帮不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白了一继续说道:“纳迪夫也答应过,那些叛党以后也不会再出现。”   白了一说,“解开我的手。”   卡尔回想塞纳沙对他说过的话,可是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他打了个手势,侍卫迟疑了一下还是割开了白了手上的绳子。   白了一把手放在胸前,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肤,徒手抓烂了胸口的烙印,顿时鲜血直流。他垂下手看着卡尔,没有露出一丝痛苦。   卡尔喘不上气,窒息感袭上胸口。   “我白了一,不属于任何人。”他拉开身上的白袍,冲卡尔莞尔,是决绝的洒脱,也是解脱。   “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人,过自己想要的完美人生。”   张开的白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白了一脚尖一踮,往后倒去。祭坛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叠的浪花包裹着他,脚下沉重的铁链和青铜器重物将白了一瞬间拖进了最底层。   “后会无期。”   撒开手中余温残留的白布,在所有人惊诧和叫喊中卡尔跳下水,他对自己所下的命令第一次后悔了。无论他潜到多深,却怎么也找不到白了一。这个时候,那些曾经的背叛和恨意如此的渺小,他只要白了一重新站内在他眼前,他愿意拿命换。   “他对你的心是真的......”塞纳沙曾经这样对他说。我对他又何尝不是真的!   他不顾众人反对,下令拆了这座历史悠久的祭台,放干池水,为了不伤到遗体而要求工人们徒手挖掘,他甚至自己亲自动手,挖开肮脏的污泥,可是,清空后只找到冰冷的铁链和青铜器以及那只金色的手镯。搜寻结果引人人猜想连篇。   国王义无反顾的命令和行为都在昭告世人我如此地重视他。一次,一个大臣在他面前提起雅里,比较他的功过,褒贬之词都有,国王突然大怒,差点被拖出去要了命。他不允许任“雅里”出现在任何人口中,这个人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从此“雅里”成了禁忌词,谁都不能再提及,尤其是王宫。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怎么可能呢!还有坏人没动手清理,再说了不能悲剧啊!卧槽,爷讨厌悲剧!然后接下来就开始虐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4 章   那晚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士兵们接到一项任务,要掩埋一具尸体。王宫里横着出来的人太多了,恶劣的天气下没有人愿意花大力气去挖坑掩埋,最后他们决定把它扔进树林,不消几日,野兽会分食尸体,或者自然腐烂。他们卸下肩膀上尸体,一走了之。   然而,尸体露在毯子外的手指徒然弯曲了几下,又不再有反应。突然毯子动了动,一位衣不蔽体的女性从里面爬了出来,雨水冲刷着她的身躯,在她身后汇聚成血色的水路。   雨水打在她脸上,混着她的泪水流下,南希狼狈地匍匐爬行,身体已经越来越冷,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坚持爬行,尽管她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原来受到□□的南希因失血过多突然休克,陷入假死的状态让她躲过一劫,在冰冷的雨水刺激下她醒了过来,又或许是在母亲想保护孩子的潜意识下强迫自己醒来,然而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保不住了。   她凄惨度日,本想早日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意外并欣喜地发现自己腹中仍然孕育着生命。她想,一定是神给了她一个机会。其实是双胞胎,掉了一个,保了一个。   几个月后,孩子顺利产下,是个男孩,非常可爱就是太瘦小了。他继承了母亲的红褐色头发,却拥有象牙色的皮肤,睁开眼时,是一双纯净的黑色眼睛。南希几乎感动到落泪,是雅里大人的孩子。她抱着孩子,脸贴着脸感应这个新生命。   孩子在她的悉心呵护下健康成长,聪明乖巧,随着年龄渐长,眉眼逐渐展开,样貌变得越发英俊,在普通孩子堆里特别扎眼,简直是鹤立鸡群,可惜营养不良的身体显得特别弱小,巴掌大的脸,一双黑色清亮的大眼睛就更突出了,她叫他雅里。   南希一直担心着一件事情,所以她带着小雅里在赫梯四处辗转。她密切关注着王城的一切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就会带着孩子随时启程,她要远离那个人,那个夺走了她雅里大人的男人,这个国家的王。   尽管如此,她害怕的事仍然发生了,就像注定了一样,这个孩子与她的缘分也很浅。在小雅里十岁的时候,他来了。   卡尔站在战车上,远远看着这个冲撞了自己战马的孩子,他毫不畏惧地瞪视自己,多么熟悉的一双黑色的眼眸,燃烧着愤怒。因为前面赶马的士兵撞翻了他装着水果的单轮推车。   “赔钱。”他理直气壮地说。旁边的小贩们都低着头,不敢喘气。   小雅里拿着到手的一袋金币,捡起散落的水果堆回小车上,用钱买了些食物后推着小车回家了。   卡尔命人跟着这孩子,他没来由地在意这个孩子。   “妈妈快看,我得到一袋金币。”小雅里一到家就忙不迭地拿出钱来邀功。   “哪来的。”南希严厉地质问,她真担心小雅里学坏,平时都管得很严。   小雅里把今天遇到的事母亲说了一遍,南希倒吸冷气,脸色煞白地进里屋收拾东西。   “为什么要走妈妈,你总是这样,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朋友。”面对母亲突然的决定,孩子难免开始有些小情绪。   南希有苦不能言,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她只能不停地告诉他,妈妈很爱你,怕失去你!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带走她的小雅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可以,请再让我自私地拥有他几年吧!南希在心里祈祷。   南希快速收拾好行李,期间一直心不在焉,脑中想的全是他们见过面了,国王有没有认出来?小雅里说自己要去跟附近的小伙伴告别,南希没有阻止,只是告诫他快些回来。听到外面有响声,她说,“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说着走出里屋,却看到厅内坐着高贵英俊的男人,岁月并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在时间的洗练下,他的锋芒和内敛气质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南希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跪下行礼。   “妈妈,你怎么知道是国王陛下,你都没见过他。”   “我今天去过市场,瞻仰过陛下的尊贵容颜了。孩子过来!”南希把小雅里叫到身边,“不知道国王陛下有什么事?”   卡尔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女子,日夜的劳作榨干了她鲜活的生命和曾经的美貌,显得老气横秋。   “这孩子是你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狭矮的小屋内。   “是。”南希低下头,抱着小雅里。   “叫什么名字?”   “杜克。”南希回答。   “我不叫杜克,我叫……”   “杜克!”南希高声制止了他,“抱歉陛下,这孩子总说自己不喜欢杜克这个名字,让您见笑了。”   卡尔用手指敲着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外面收集消息回来的副官附在卡尔耳边说了什么,卡尔的表情有了丝毫起伏,他扫视这对母子突然开口道,“小雅里是吗,我要了!”   南希立刻死死抱住自己的孩子,“不,不行,他是我的唯一支柱,求您开恩,不要带走他。”   “雅里这个名字我早就昭告天下,不许任何人提起更别说取,你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南希浑身发抖。   小雅里挡在母亲面前面无惧色,“不许欺负我母亲!”   “你倒是很有胆色,要不要跟我走?”   “不,我要跟母亲在一起。”   卡尔开始列举跟他走的各种好处,怎奈这孩子就是不上勾。卡尔细细地打量这孩子,眉尖不自觉地蹙起,生气的表情太像了,眉眼和唇型简直一模一样的缩小版,心中疑惑更甚。   “小雅里,你喜欢吃什么叫这个伯伯带你去买。”卡尔和颜悦色地说。   小雅里不领情,“母亲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   卡尔用阴蛰的目光警告跪在地上的女人,南希自知已经瞒不过去,用颤抖的声音说:“去吧,母亲就在这里等你。”   南希看着被领出门的孩子,不由地泪光忽闪。   “我很中意这孩子,我轻易就能带走他,我该让他为我做什么呢,用来暖床是个不错的决定,你觉得呢?”   南希啜泣着摇头,“请您不要那么做!”   “你知道我不是个心善的人,也许等我腻了,我会把他送去军营做奴隶,像这么可爱的孩子,会有很多人喜欢!”   “陛下开恩!”南希不停磕头,请求高抬贵手放过母子二人。   “你欺瞒我,我又怎么开恩,别告诉我真的只是像而已的鬼话,黑眼睛,象牙色的皮肤是像不来的。”   南希伏地哭泣,“是……是雅里大人的孩子,我就是十年前那个侍女。”   即使心中有数,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卡尔仍是心口一滞。   卡尔稳了稳自己的气息,“孩子我带走了!”   “陛下,陛下,求您开恩,不要分开我们。”南希抱住卡尔的脚纠缠,她只有这个孩子了。   “我光是想到你为他生了孩子这件事,就已经让我恨不得想把你千刀万剐。”卡尔很生气,很嫉妒,这个女人在他永远失去所爱的人之后,为他延续着血脉的羁绊长达十年之久。   “陛下,您难道还是没有原谅雅里大人吗?当你那件事与雅里大人无关,是皇后……皇后陛下让我去做的,在雅里大人的食物里放药。”   “你再说一次……”   “是皇后陛下……”   卡尔坐在桌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听南希把来龙去脉一一讲清楚。那时他虽然心中有疑惑,却一直找不到蛛丝马迹。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卡尔问。   南希摇头,她一直独自守着这个秘密。   “很好,继续守下去。我也会遵守承诺,留你一命,并保你一世度日无忧。”   小雅里最终还是被带走了,南希无能为力,至少他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比起跟她一起受苦好。   卡尔回宫后高调宠爱这个带来的小男孩,好吃好用的自是不必说,就是睡觉都安排在自己寝宫旁的房间。一时间各种不堪的猜测和流言满天飞。   这小子连口味都跟他很像呢,卡尔看着小雅里捧着酸奶畅快地喝。尽管再怎么宠他,告诉小雅里自己是他父亲,但是小雅里就是不愿意开口叫父王,而且总在他面前要母亲。   卡尔自己烦心忧心还要哄他开心,却意外地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十几年前面对雅里一样。都说人老了喜欢回忆,看来他确实是老了,总是不断想起与雅里的过去。   小雅里很聪明,也不枉卡尔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识字和剑术。可是小雅里总跟他要母亲,而且越闹越厉害。卡尔无奈之下只好遣人去寻南希,这才暂时稳住了他。   一日,正在书房看书的卡尔听到一阵混乱的声音。一名侍从跑进了气喘吁吁地说,“皇后掉池子里去了。”   卡尔着浑身湿透的优娜狼狈地被人拉上来。侍女在一旁送上干燥的毯子。   “怎么回事?”卡尔问。   优娜恶狠狠地指责小雅里骂道,“这个小贱种推我下的水。”   “混账。”卡尔话音刚落,优娜再次尖叫落水。   “你叫谁小贱种,我有母亲,她叫南希。刚才明明是你想推我下水,我闪了身你自己扑空掉下去的,你这个坏女人!”小雅里指着水里扑腾的优娜大叫,虽然他朦朦胧胧地知道这个女人不能得罪,但是他必须为自己挽回尊严。   南希!优娜在池子里呛了好几口水,那个笨女人不是死了吗?她竟然活着,还给那个贱人生了儿子,难怪跟他那么像。他都死了十年了,现在他的儿子回来报复争宠吗?刚才就不应该失手!   但是她同样担心一件事,卡尔已经知道那件事了吗,如果知道,为什么保持沉默?   优娜被救上岸,大冬天的真是冻坏了她。她望着卡尔,楚楚可怜地小声啜泣,“陛下为我做主啊!这小贱种……”   “闭嘴。”卡尔严正地向所有人宣布,他虽宠他,却一直没能正式公布他的身份,“谁都不准对他出言不逊,以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赫梯王子。”   现在所有人都清楚刚才那声混账骂的是谁了!宫里面资格老些的人都看出了些端倪,这样貌,这名字,谁的种一目了然。可人家国王说是他儿子,他们还能站出来说不是,那不是纯粹找抽吗?   优娜跌坐在地,回宫后便忽然大病一场,一直卧床不起了。   宫里谣传皇后中了邪了,那池子里曾经死过的宫女鬼魂要拿皇后来替身呢。   又有人说,太后流放前要求见皇后,后来皇后忽然晕倒,皇后不会是中了太后的黑巫术了吧!   信奉神的人自然也信鬼。这些话自然传到优娜耳里,她终日恍惚不安,病情每况愈下。一日她梦到那日下午,可爱的孩子睡在小床里,那个死去的宫女匍匐在脚步求饶,她突然窜起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孩子站在小床上怒视她,质问她为什么闷死他!手里提着脑袋,浑身是血的太后一步步逼近,她说,你帮我看看,我的头为什么总是放不正。   其实那天太后流放前告诉了优娜一个假真相。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告诉你吧,不然你真是太可怜了,关于沙利阿尔努旺达先王的事……”   原来给沙利下毒的人一直是太后,在沙利油尽灯枯的时候,她告诉沙利,是卡尔下了慢性毒药在害他。沙利遇到白了一来探病,告诉了白了一这件事,希望白了一去卡尔那要解药,白了一不信,才会神色慌张地跑出来。太后早在心中计划好要拉卡尔下台,她先让优娜假装探病离开,其实走了另一边的密道,密道里的优娜亲耳听到沙利这样对白了一说,更加坚信是卡尔下药想要毒杀他。沙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满嘴地往外吐血,然后吸了几口气后,瞬间喘不上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优娜和太后焦急地来到床边。太后探了探沙利的鼻息摇摇头。她递了把短剑给优娜,优娜迟疑了。   “你难道不想为你所爱的人报仇吗,他就这样惨死在你眼前?”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优娜举起刻着卡尔名字的短剑,刺进爱人的胸膛。   她那么深信不疑,可是现在她告诉她,当时沙利没有死,是她的短剑杀死了气息有余的沙利,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毒杀沙利的人不是这个她恨了二十年的男人,而是葛莱蒂丝下的毒!她骗她!为了复仇甚至断送自己孩子的性命。原来这一切都是错的!   事实上沙利当时已经死了,不过太后最后仍是在骗她。看到优娜倒下的绝望神情,她知道她上当了。   这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战争究竟是谁技高一筹呢!看似是我输了,究竟是谁赢了呢!   优娜晕倒了,但是她没有倒下,哪怕已经错了也要继续错下去,她还有孩子,她必须站起来,她要不惜一切让沙利的孩子登上王位,他的孩子(Emir Hattusili III)埃米尔哈图希里三世。   知道“真相”的优娜停止了可笑愚蠢的报复。可是,他回来了,他会夺走她甚至她孩子的一切。   优娜越想越疯魔,她的精神遭受强大的折磨,双眼凹陷,平时神情呆滞,却突然会尖叫缩成一团。只有大王子过来探望她的时候她才稍稍能打起精神。   大王子埃米尔愤愤不平,母后都病成这样子,父王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她。   卡尔一心陪着小雅里,小雅里因为上次的事似乎对卡尔亲近了些,卡尔花了大力气才让小雅里终于开口叫父王。刚开始当然不习惯,叫着叫着就顺口了。   “父王,去看看母后吧!”埃米尔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母后的情况很不好。”   卡尔答应了,他没有去兴师问罪,反倒自己撞上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过去的时候带上了小雅里,两人现在比亲生父子还亲,几乎形影不离。   优娜看见小雅里,双目发怵,连礼都未行,箭一般冲上来掐住他的脖子,速度太快,快到卡尔都没反应过来。卡尔眼看小雅里的双眼都快翻过去了,不管卡尔怎么警告用力攥,优娜的手像钢铸的一样掰都掰不下来。卡尔无奈下用手刀敲晕了优娜才把小雅里从优娜手里救下来。   卡尔差人把吓坏的小雅里送回寝宫休息,他就等着优娜醒来,好好地问一问。   醒来后的优娜看到卡尔就逼问他为什么毒杀沙利?卡尔否认。她忽然哈哈大笑,然后彻底地疯了,她开始胡言乱语,又哭又喊。   她忽然一脸阴狠地吼道,“你怎么没能杀死他,他一旦回来就会威胁到我的位置,赫梯只需要一个战神。”   卡尔心中一凛,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优娜忽又软声软气地哀求,“安瓦尔哥哥,帮帮我。卡尔杀死了沙利陛下,我一定要为他报仇的!”   如果挖出心脏就能知道一切,卡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劈开她看个明白。安瓦尔竟然跟她是兄妹,在他身边隐藏了那么多年,他却毫不知情。优娜的神情的恍恍惚惚,语言组织混乱,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他得到一些线索。他审问了有所牵连的人,并且在她的密室中找到她与亚述王的密信泥板,上面清楚地刻着他们的计划。   都是她安排的,一切真相大白了,卡尔的心却被刨去了一块!   “没错,我就是想要你亲手杀死雅里,让你尝一尝失去爱人的痛苦。”优娜冲着卡尔歇斯底里。   “我被骗了,我不是真的想杀死你的,我的孩子。”她抱着枕头不停地哄,唱着摇篮曲。卡尔忽然意识到优娜说了什么,从震惊到愤怒,他突然想到十年前太后的那句,“这个孩子本来就已经死了!”   卡尔几乎想立刻杀死她,可是杀死一个已经疯掉的女人又能挽回什么,不过是多一具需要掩埋的尸体。   优娜突然扔下枕头跑出去,随手抓住侍卫和侍女们说太后回来了,她要来杀她,将她的灵魂拖入地狱献给邪神。于是宫里传皇后是受到太后的黑巫术的诅咒才疯的。   埃米尔看着昔日风光美艳的母亲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十分痛心疾首,他去质问父亲,为什么这样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心?   卡尔见了埃米尔,心中更是烦闷。他的心早就许了一个人,那人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埃米尔走后,卡尔转身从暗格里捧出一只长形木盒。卡尔抚摸着盒体,打开后,一把黑色的三菱军刺静静躺在里面。卡尔用手指划过血槽,他猛然想起什么,在一大堆的泥板里面翻找,最终找到了那块军营中遇刺后,桌子上留下军刺痕迹的拓片。对比过后,他只能自责。一切都跟他无关,是自己的不信任害死了他。白了一的军刺明显比拓片上的痕迹要小上些许,军刺的刃也更薄更窄。   那时,卡尔遣了安瓦尔先回哈图沙什,安瓦尔入夜后回军营刺杀白了一,只是低估了他的能力,被迫使用了左手。不料自己的妹妹竟等不及他回去商量,自己另外派了人来刺杀卡尔,成了就一了百了,失败的话顺便可以嫁祸给白了一。实在鲁莽,他潜伏在卡尔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找到任何下手的机会,单单靠刺杀就想成功实在天真,好在当天遇上叛党偷袭,白了一被误会为细作,卡尔没有深究,否则便会有大牵扯。   优娜眼看着沙利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便于太后商量,两人协作,设计杀掉卡尔,条件是埃米尔放弃继承权。于是优娜拿出父亲结党营私,祸乱群众等等各项证据,向卡尔“表白”,拿到了王妃的位置。   失了理智的皇后,整个后宫的人都躲着优娜,只有她的大儿子愿意踏进她的宫殿,时常来看她。然而他从疯掉的母亲口中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他不是国王卡尔穆尔西利的亲生儿子,而是先王沙利阿尔努旺达的孩子。   作为赫梯大王子的他是顺位继承的第一人选,卡尔一死他就能登上王位,可是这个真实身份太微妙了,而且最近这个不明来路的小东西也太得宠了,以前稳稳坐牢的位置,忽然觉得有点悬。   自己的身世秘密不能被人发现,现在母后疯疯癫癫指不定就会败露出去,太危险了。   后来,疯掉的皇后被发现自缢在寝宫中!   五年后,大王子因兄弟互残被彭库斯会议裁定削去王籍流放民间。   卡尔目送城门下的埃米尔。   大哥,对你的孩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至少保了命。卡尔清楚地知道埃米尔并非亲生,王位谁来继承他并不在意,如果埃米尔接纳小雅里,王位仍然会是他的,卡尔并不想把小雅里推上王位。当初优娜以孩子的未来考虑,拿出他父亲巴德尔神官结党营私的证据,并以此得到王妃的地位。自己因为下定决心要抛弃雅里,而答应了这场荒唐的交易。他娶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一直从中作梗,破坏雅里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失去了雅里,这一切,恐怕是哈兹山神对他的惩罚吧!   太后葛莱蒂丝利用优娜来除去卡尔,反被优娜陷害。优娜被太后欺骗而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和亲生骨肉,疯癫之后,她一心维护的孩子结果了她。这个为爱恨疯狂的女人,曾经也风华绝代,下场却令人唏嘘!   “雅里,王位是个孤独的地方,它太高太冷了!”卡尔摸了摸小雅里的头发,他已经十五岁了,不仅骑术、射箭、剑术样样精通,而且在政治策略和战术布置上有一套独特的见解。   雅里回望卡尔,他不喜欢父王看他的表情,就像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雅里,我好想你!   不管雅里在赫梯人民眼里的形象如何,在卡尔心中的地位超过任何一位供奉祭拜的神。他无法为背上叛国奴隶之名的雅里造庙宇,于是命人秘密地在万神殿画了很多关于他的壁画。   公元前13世纪的第五年,卡尔穆尔西里二世,这个征战了一辈子,造就一段所向披靡的军队,有着传奇色彩的国王去世。他的儿子雅里穆尔塔里二世继承了王位,这位黑眼的王者便是与埃及抗争,打响卡跌石之战,奏出赫梯最强音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这章,忽然觉得自己下了一盘不小的棋啊!摸下巴.....   其实因为作者是手机和电脑交替着写,很多地方可能交代得不够清楚,有什么问题可以留言问我。   比如有个亲提问,为什么卡尔相信孩子是太后杀的而不去调查。   因为一,他当时不在,找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心情也很悲痛。二,太后一直对他不利他是知道的,他甚至知道沙利是天后毒杀的。除掉太后是必然的,那还帮她查个什么劲啊!   ☆、第 75 章      医院的观察室内,心电检测仪规律的嘀嘀嘀声突然变成刺耳的长音。   一名看似妙龄的妇人从睡梦中惊醒,一边慌乱地按警示铃,一边哭着喊医生。闻讯赶来的医生迅速进行心肺复苏。   妇人无助地在门外徘徊,祈求老天一定不要带走他的孩子。   “混蛋死小子,一定要给老子挺过去啊!”   高大的男人走过来,把他挽入怀中安慰。   抢救持续了一个小时,医生出来打开房门,取下口罩。   “我……我孩子怎么样?”妇人抓着医生的手有些颤抖。   “情况暂时稳定了,虽然刚开始情况稳定,最近他总是发生这种情况,能稳住我们也挺惊讶的,要是他再不醒来,情况就危险了。”   白妈妈努力平复心情,擦掉泪痕推门进去,白了一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单薄如纸。   “臭小子,你打架还没打赢过老子,你走了我找谁干架。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白妈妈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   天翻地覆地搅动,白了一觉得自己被扔进洗衣机里面被挤压甩干了一样,身体像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墨绿色的珠子发出柔润的金色光芒,轻柔的呢喃焚唱古老而神秘的咏叹,安抚并指引白了一的归途。   青鸾,说好了要送我回家的!   两天后的清晨,在一阵悦耳的鸟语中,白了一睁开沉重的眼皮。   “医生!医生!”白妈妈激动得无以复加,攥着白了一的手不停喊。身后高大的男人替他按警铃,医生赶来做了详细的检查,然后告诉白妈妈情况良好,但是有待观察。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臭小子,老子这辈子的眼泪都贡献给你了,再不醒来,眼睛都要哭瞎了!”   白了一听不见大婶说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巴紧张地一张一合地说话。   “大……婶。”   “我在,我在。”   白了一恢复得很快,耳朵里面的水排干净后听力也恢复了。   “多吃点。”白妈妈整天都笑盈盈的。   “医生说了,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身后高大的男人提醒。   “不吃怎么长肉,你看他一副皮包骨的样子。吃!”白妈妈下令。   “大婶,你现在这一身装扮,能淑女些吗?唉唉,别揪耳朵,我刚从鬼门关回来。”   白妈妈放手,“真是皮痒了你。”   “不敢不敢,哇,好吃好吃,大婶的手艺最好了。”白了一低头叼了颗青菜,“秦叔叔要来一点吗?”白了一问旁边的高大男人。   “我……”   “你吃剩了才轮到他吃。”   秦海寿嘴角抽搐,忍了!晚上讨回来!   白了一偷着乐,太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白捡了十几年人生,就当历险吧!偶尔心痛的余悸,还是让人招架不住,白了一也只能任之疯狂肆虐,却毫无办法。   “一一,有朋友来找你。”   “大婶你够了,别这么肉麻行吗?”自从白了一醒来后,白妈妈都喊他一一,白了一一身恶寒。   进来的人架着一副方形眼镜,身高接近一米八,淡棕的头发微卷,样貌斯文俊美。   白了一当场当机了几秒,不敢置信地喊:“陈……陈勉之学长?”   对方点了点头。   “你,你整容了?”白了一一想不对,脸可以整,身高不能整。   陈勉之说出了前因后果,然后跟他道歉,那天跟他告白却伤害了他的事,才导致他这场事故。   白了一则潇洒地摆摆手,表示完全跟他没关系,不必自责。   陈勉之跟白了一聊了不少话题,留下鲜花和礼品离开了。   白了一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休憩,如果那天没去海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白妈妈看白了一失魂落魄的表情,“刚那个就是你的失恋对象?赶紧好好捣称下你自己,看你那熊样,要我也看不上你。”   白了一白他一眼,“对,就看得上秦叔叔。”   “说什么呢你,臭小子。”白妈妈狠掐白了一。   “救命啊,谋杀亲子啦!”   “再喊我废了你。”   白了一醒来后,同寝室的其他三人也来探望过,几个人聊天打屁畅谈了一下午。   “对了大婶,海啸中人员伤亡怎么样?”白了一正色道。   “什么海啸?”   “不是,我不是遇上遇上海啸才出事的?”   白妈妈一手把白了一摁在床上,“做梦呢,多睡睡,你是冲浪的时候被浪卷进海里,头部磕到海底的石头才住院的。”   没有海啸!   白了一倒在枕头里,一切都是梦,我在梦里用假想的情人虐待我自己呢!白了一突然释然地笑了。   “一一啊,忘了跟你说件事,你落水的时候那个救你的人就住在上面的贵宾楼层。我打听过了,好像也在昏迷,过几天你就能下床走路了,就去看看人家。”   “行。”白了一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头也不抬地应了。   白了一休养得差不多了,白妈妈提了篮子水果和一盒礼品去楼上拜访。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人家那架子阔得啊,两个穿黑衣的大个子手一拦,门都不让进。   “真他亲戚的事儿。”白妈妈郁闷,来道谢还要吃闭门羹,有够憋屈的。   白了一和白妈妈只能把东西往门口一放算了。两人没走几步,迎面急匆匆走来一批医生,撞到白了一的肩膀连对不起都没说,径直走进了刚才的病房里。   白妈妈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医院呐,医生撞着伤患连道歉都没有。”   “算了大婶,我没事。”白了一拉了拉白妈妈。   白妈妈扶着白了一回病房稍作休息,秦海寿帮忙办理出院手续,白了一终于出院了。   白了一在家住了几天后。   “禽兽,过来!”白妈妈朝秦海寿一招手,秦某人屁颠屁颠儿凑过来。   “怎么了?”   “这小子该不会脑子磕坏的时候进水了,醒来后一直那么安静。”   “你不是一直嫌他闹腾,想让他安静会儿吗?”   “主要是太诡异了,你知道他这几天在干嘛吗?手里端着这么厚一本《失落的文明》,看了好几天,连睡觉都揣怀里,看书时安静得不得了还一脸沧桑怀逝的表情。这孩子虽然成绩不差,但是最恼历史,而且基本上不看书的,太反常了。还有,我发现他脾气态度温和很多,以前动不动就跟我跳脚,什么时候这么这么安静过。”白妈妈夸张地抱头大呼哦买噶。   “你想多了,他只是大病初愈,安静点不是更好。”   “不行,绝对不正常。”白妈妈决定主动试探。   他敲了敲白了一虚掩的房门推进去,白了一胸前盖着厚厚的书,已经熟睡。白妈妈走过去拿起书过了几眼……古赫梯文明……国王穆尔西理……这孩子怎么突然对中东古国的历史感兴趣。   白了一突然从梦中惊醒,“是大婶啊!”   “你以为我是谁?”   “我以为是恶鬼索魂来了。”白了一噗嗤地笑了,梦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臭小子。”白妈妈照着他头顶抽了一下,当然只是轻轻的,因为白了一脸色惨白,看起来很是糟糕。   白了一笑着挠挠头,接过书继续翻阅,而此时白妈妈犹如五雷轰顶,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他以前最讨厌我这么做,会立刻跳起来跟我干架。   “一一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啊!”   “其实失恋并没什么大不了,你喜欢那天那款,我让禽兽给你介绍几个,他公司旗下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你……”白妈妈正说着,白了一的眼泪就啪啪地落在书页上。白妈妈吓傻了,这熊孩子被他打住院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白妈妈轻轻挽过白了一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大婶,我还能回来真的太好了。”白了一哽咽着说。   “说什么傻话,孩子当然要回家的。”   安抚完白了一,白妈妈去客厅叫来秦海寿。   “禽兽,过来!”白妈妈一挥手,秦某人再次乖乖凑上来。“你路子广,帮我找个靠得住的心理医生。”   “怎么了?”   “叫你找你就找,哪那么多废话。这小子什么都不愿意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是是是,我立刻就联系。”妻奴秦某人赶紧找人去。   白了一痊愈后终于能去学校了,为了赶上落下的课程,他没日没夜地泡在图书馆里。   作为校草榜靠前的白了一冲浪出事姑不仅上了学校的bbs还上过电视,所以白了一一复学,全校都知道了,甚至还有人无聊到特意去图书馆围观他,然后人数越来越多。一天后,白了一校草榜的名次蹭蹭往上爬,他的支持者暴涨。   为什么呢,因为白了一曾经是一枚阳光运动型男,高中时的小女生才喜欢这种,说白了就是有点幼稚,住完院回来后简直就是大转型啊。   图书馆自由活动区,这里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开放,阅读区要保持安静,但是自由活动区就比较轻松休闲,比起图书馆,这里更像咖啡厅,还售有各式饮料和小蛋糕。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味,白了一着一件白衬衫,外套灰色休闲西装,淡色牛仔裤和休闲鞋。他坐在摞满书本的书桌后面,静静地翻阅。稍长的刘海盖住额头和过半的侧脸,露出削尖的下巴,目光平静而专注,最要命的是全身包裹在静谧却淡淡忧伤的气质中,让无数过往的人忍不住驻足,他却像坐在另一个时空里一样,静到让人不忍心上前打扰。   休闲区二楼坐着一个人,他也跟所有人一样,在打量白了一。   “主人,这是您要的资料。”年轻的助理把一份资料放在桌面上,翻开第一页便是白了一的照片。   白了一正看着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寝室里的哥们邀他打篮球,他以腿脚不便再不能打篮球婉拒了。其实他也想打,只是穿不了球衣,因为在他左胸前有一块丑陋的印记。他曾经以为那真的是梦,但是胸口的印记就像见证了事实一样,让人无法否定。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白了一按住胸口安慰自己,是幻觉而已。   痛,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白了一站起来想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一下,眼前一阵晕眩,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倒在了地板上。   “天啊,我的三次元本命!”有女生叫道。   “救命啊,我的现实版男神昏倒了!”   “散开散开,我学过护理。”一个男生说。   所有人一阵手忙脚乱,最后,白了一被一个身型高大的金发男人抱起,在一大波人的送行下,坐上一辆高级轿车走了。   白了一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巨大的床上,房间里高级的沙发和家具全是订制货。白了一虽然成长在普通家庭,但是眼力还是有的,毕竟他有一个经济实力强大的“后爸”——秦海寿。   叩叩敲门声。   “请进。”   一个衣裳和发型整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推着餐车进来。   “白少爷,主人正在处理公务,您先请用餐吧。”中年人把食物摆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清一色的西餐。   “谢谢,吃就算了,如果他没空的话请你代我谢谢你的主人,我就不打扰了。”白了一起床后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袍。   “抱歉,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您的衣物已经送洗,不如先就餐吧。”   白了一没办法,只好吃了先,他并不喜欢西餐,只喝了几口开胃的汤,吃了点蔬菜就放下了。吃完了后,出于好奇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不远处是一处种着荷花的池塘,中式的风格与欧式风情竟然意外地相容搭调。   “医生说你血糖过低,有些营养不良,就吃这么点还想昏倒吗?”一个金色短发的男人推门进来,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白了一微然一怔。   “你好!”白了一转身,他也有些诧异,还以为豪宅主人会是一个年纪大些的人,眼前的人只有二十五上下。高大的男人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深刻的眉眼线条和一双蔚蓝的眼睛,绝美的唇型弯起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发觉自己打量别人出神,白了一赫然一笑,“抱歉,谢谢您的帮助,我想我该回家了。请问是否可以归还我的衣物和手机?”   “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俊美的男人问。   白了一心中有些恼,还是压着脾气问,“那请问您怎么称呼?”   “蓝斯斯诺。(LanceSnow)”蓝斯一步步走向白了一,目光坚定不移地观察白了一的表情,“我名字的意思是在冰雪中等待着某个人。”是啊,这就是我此生的意义了吧。   “斯诺先生,谢谢你,我该回家了。”白了一感受到逼近的压迫感,不动声色地避开蓝斯的视线。   蓝斯上前扣住白了一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带进怀里揽住。   白了一不悦地挣了挣,“放手。”   “不放。”蓝斯搂得更紧,无视白了一的抵抗,低头吻住他的唇,霸道地撬开牙关,在里面攻城略地,一阵扫荡,甚至把手伸进敞开的睡袍里肆意抚摸。白了一终于恼羞成怒狠狠咬下去,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蓝斯吃痛退出来。   “你咬我?”   “老子不仅咬你还要揍你。”白了一一个膝盖顶到蓝斯的胃,不过被蓝斯挡下,白了一瞬间换右手出拳,蓝斯右手扣住白了一的右手同时,右脸上响起响亮的掌帼声。   白了一一挑眉,“老子还有左手呢!”   白了一整了整衣服。还以为是好人,没想到是个大变态,见面就占便宜。   蓝斯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对于白了一而言,他还是陌生人。   “我……”蓝斯欲言又止。   “手机。”白了一手一摊,经过刚才的事,他打死都没可能有好脸色给他看。   蓝斯摸出白了一的手机给他,“你的手机一直响不停,我担心影响你休息,我就关机了。”   白了一一开机,一整列的未接,署名大婶间或秦叔叔。   我去,大婶打电话打疯了啊!赶紧回拨了一个。   “大婶。”   “死小子,搞什么飞机,信不信老子找到你就……”   白了一一脸木然地挂了电话,后面那些话千篇一律听过无数遍,还是挂了吧。   过了一会电话响起,白了一接通后,大婶问:“在哪,我去接你。喂,喂……”   白了一瘫软在蓝斯怀里,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蓝斯抱起白了一把他放在床上,“乖乖地再睡会,哪里都不去。”蓝斯捡起仍在通话中的手机扔进了盛满红茶茶水的壶里,“他是我的了!”   暗哑的喘息足够迷人心神,床铺发出规律吱吖吱呀的声音。   “醒了吗?”   白了一醒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陌生男人迷女干了!   也许是太过震惊和愤怒,白了一胸口一滞,竟然骂不出声音来。   “无与伦比的美妙,比我想象得更好,棒呆了!”蓝斯还在努力动作,到达临界点的时候,白了一猝不防及地推开他,滚烫的热液喷洒在他被大幅度分开的笔直大腿上。   白了一嫌恶地拿被子擦干净,远远地爬开拉开距离。两腿麻痹不停地打颤,小腹阵阵刺痛,白了一发觉双腿间淌着什么东西,他就是白痴都知道那是什么。   “你他妈……玩了多久了?”白了一简直无力。   蓝斯披上自己的睡袍说,“不久,三个多小时。”   一杆枪一个洞竟然玩了三个小时,我他娘的爷的菊花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玩了三个小时。   妈蛋,真是被野狗咬了。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难道要哭天喊地地要人家负责。这种似曾相识的遭遇算什么事!   “来吧,抱你去洗澡,里面的东西得弄出来。”   “你这人有毛病还是脑子有问题,你做就做吧,竟然不戴套,现在初中生都知道办事要带套。”白了一终于要开始爆发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xing病?”   蓝斯看起来并不生气,平静地回答,“没有。”   “好,太好了!我有,我有很多病,淋病、梅毒、尖锐湿疣、艾滋病,玩我屁股你的小丁丁明天就烂掉。”白了一吼完最后一点力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骂完了吗?去洗澡。”蓝斯不容抗拒地把白了一就着床单抱起来,走进浴室。   整个浴室都雾气腾腾的,石狮的嘴里喷出热水,浴池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白了一不屑,有钱人真能作,洗个澡都夸张,掉张头皮屑都比普通人费钱。   蓝斯步下台阶把白了一放进温水里,因为伤口受到刺激而忍不住吸声。   “很疼吗?”   “我按着你的腿玩上三小时,你试试?”白了一白了他几眼,“出去,我自己来。”白了一强硬地命令。   蓝斯在旁边淋浴设施那里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整个过程,白了一背对着蓝斯坐在温水台阶上一动不动。   蓝斯出去前留了一句,有需要就跟我说。   蓝斯一走,白了一的脸和肩膀立刻跨了。   我去你妹的,问候你全家女xing,长得帅又有钱的大多都不是好东西。白了一的手伸进水里,表情扭曲地清洗。隔壁卧室里的某人正捧着平板津津有味地观赏,偶尔切换一下角度,放大或缩小,水上水下,正面背面360度无死角,还能听见轻微晃动的水声和喘息声。   嗯~掌握现代科技就是好啊!   白了一洗过澡,脑子也渐渐清醒些,他披着浴袍扶着墙走出来,脸色比之前的更冷了。   蓝斯拍拍床铺要他坐过来,白了一心想你当我白痴啊!   白了一坐在了一个小矮凳子上。   “那是穿鞋时用来踩脚的。”蓝斯提醒凳子的正确用途。   白了一脸一红,“我知道,我就要坐这。”   “行!”蓝斯笑,“你口是心非的时候就会脸红,耳根也会红红的。”蓝斯指指自己的耳朵。   白了一冷然地说:“到底想要什么,这么想方设法留我,我可没什么能给你的?”   “是你自己晕倒的。”   骗鬼呢你,自己晕倒的话,会被整三个小时都醒不过来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当没发生过,手机还给我,我让人来接。”   “手机……坏了,你晕倒的时候摔坏了。”蓝斯指着桌上已经让人干燥过的手机。   全新摔一下就坏,这牌子该倒闭了。白了一拿起手机按了很久又拆开电池板检查,真的开不了机。   刚买的新机又报废一个,大婶又要揍他了。   肯定是这混蛋做了什么,白了一愤愤搁下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我不用手机,这里也没有电话。”摆明就是不借。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跟你增进一下感情,我们聊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说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我根本不认识你,拜托你,求放过好吗?”   “我知道你叫白了一,你也知道我的名字,怎么不认识呢?”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认识,是基于相互了解的基础上,我们顶多算路人甲乙丙丁。”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互相了解吧!你是第一次吧。”   白了一嗤笑,“当然不是,我可是身经百战。”   明知是谎言,蓝斯的脸色瞬间冰冻了,随后又缓解弯眉笑道:“我很想知道你不举的情况下是怎么个身经百战。”   “不举的情况下你不是一样也做了。”白了一回绝得毫不留情,他被□□了三个小时,他的小兄弟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没半点反应。   蓝斯吃了个蹩,只好转换话题。   “你好像对历史很感兴趣,上次在图书馆借了《失落的文明》。”   白了一笑,“我最讨厌历史了,因为这是我最差劲的科目。”   “那你看完了吗?”   “学业紧张没空看。”   “我看过了,我给你讲吧,我还可以改正那些书上注明的一些历史不清晰的地方。”   “不必了。”   “听说过赫梯吗?”   “没有。”   蓝斯自顾自开始讲起赫梯历史,从最早的一支游牧民族到占领原住民与哈梯相融和成为赫梯民族,再到建立强大的国家,颁布法典,历代的国王一直数到卡尔●穆尔西理。   “你有没有觉得熟悉?”   白了一的思绪早被带去了遥远的时空中,一切都历历在目,犹如身临其境。   “了一?”蓝斯晃了晃白了一的肩膀,那双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哀伤,让人心碎。   “雅里。”白了一低头看着半跪在眼前的男人,“你怎么知道雅里?他没有被历史记载提及。”   迎向白了一破碎的目光,蓝斯继续说:“年轻的王被醋意和误会带来的愤怒冲昏头脑,他被无知的民众怂恿逼迫要献祭他的爱人。他的爱人什么都没有辩解,决然离去了……”   ……   白了一坠入祭坛水池后,卡尔抓住了遮挡他视线的白袍,待他视线触及水面的时候,只有层叠的水花和涟漪。无知的群众在欢呼,蓝斯的心却像被一同绑在白了一身上,沉寂在冰冷的水底。   那一刻起,任何东西落到他眼底都失去了色彩。他曾以为,爱人是可以替代的,国家才应该至高无上。如今他发现,失去了爱人的同时,他再也找不回自己。我失去了如此深爱的他,该去哪里找回来?   得到白了一献祭消息的普拉美斯和塞纳沙都被震惊了。卡尔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他犯下了足够另他后悔一辈子的错误。   “你要是雅里,你会原谅这个可怜的男人吗?”   白了一冷笑,“他可怜,那雅里就是活该了。”   “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那你觉得他犯下的错误能被原谅吗?”   “能不能被原谅,取决于对方在他心中有多少分量。”   “太对了!”蓝斯想举双手赞成,“如果是你,会原谅那个王吗?”   “原谅,凭什么?”   蓝斯简直从狂喜到满脸僵硬。   “那你会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吗?”   “没有机会,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再有。抱歉,我不认为跟你有什么好交流的,麻烦你把衣服还给我,我要回家。”白了一抽出被蓝斯握住的手,起身走开。   “你记得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我是谁对吗?”   “对,我知道,现在更加确定。”眼神那么相似,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虐攻啦,萌萌哒好开森!   ☆、第 76 章   蓝斯上前揽住白了一的肩膀,抱在怀里,“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了。”斯诺少爷生平第一次开口求人,干涩无力又无可奈何。   白了一推开蓝斯的手,“抱歉,我给不起。”我也求过你相信我,你却无动于衷,没有比那样的经历更让人得到足够教训的了。   “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的,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蓝斯抱紧白了一不放手。   “您高看自己了,我白了一,说不爱,就不会爱。放开我!”   “不放,你哪都不许去。”   “怎么,这次还想玩禁锢的捆绑游戏,拿鞭子抽得遍体鳞伤再倒上蜂蜜逗蚂蚁;还是再往身上烙个新徽章,给你擦地板暖床;再或者叫个女人来玩3p。”   每说一句话,痛的是两个人的心,只是白了一早已经麻木了。   “我送你回家。”蓝斯终于妥协,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你先换衣服,我去取车。”   车子驶出欧式庭院,走山路开了很久才到有人烟的地方。   “肚子饿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其实白了一已经饿得快两眼冒金星了。中午吃那么点东西,晚上被折腾个半死还没吃东西,然后还享受了会月光故事时间。   蓝斯在一间便利店门口停下,“等我,我买点吃的。”   蓝斯不知道白了一喜欢吃什么,除了酸奶。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没有留意过白了一的喜好和口味这种细节,于是各种各样的都要了份。几分钟后,拎着大袋小袋出来的蓝斯却发现车后座上空空如也,本来不错的心情荡然无存,把食物统统扔进了垃圾桶里。   蓝斯调转了车头又打了个圈绕回来,他想知道白了一是不是安全到家了。驱车到白了一家门口,看见他正从一辆的士上下来。   “还没付钱呢!”司机探出车窗说。   “跑不了人,我都到家了,我出门忘带钱了,等我一下。”白了一边说边按门铃,按了三分钟都没人应。   有没有搞错了啊,儿子今天昏倒在图书馆还被陌生男人迷女干,大婶竟然大半夜还没回家,肯定又出去跟禽兽大叔鬼混了!钱包和钥匙都在图书馆的背包里,现在门都进不去。   “喂,快点,我跑个夜班也不容易的。”司机不耐烦了。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遇到了点问题,要不你留下电话和账号,我下次给你。”   “你耍我是吧!”夜班的司机脾气比较爆。   白了一的暴脾气也上来了,“都说了会给你,留下电话或者账号赶紧给老子滚!”白了一声音不响,但是发狠的眼神中隐藏的震慑力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他再不是两个月前的白了一。   几张大钞递到司机眼前。   “不用找了。”蓝斯说。   白了一在司机接手前把钱抢了过来,他抽出两张给司机,其余还给蓝斯,“凭什么不用找,就这态度我还要投诉呢,找钱。”   司机找零钱,白了一收了钱对蓝斯说:“算我借的,再借一张,谢谢。”白了一从蓝斯手里抽了一张,他得给自己今晚的去处做预算。   “家里进不去吗?”   明知故问,白了一没有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我送你去酒店。”   不理。   “上车吧。”蓝斯抓住白了一的手腕,却被白了一非常抗拒地甩开。   “阴魂不散啊你!”   蓝斯举起双手,“我不碰你,我只是想帮你,这附近没有住的地方,我送你,我保证不碰你。”   白了一衡量了一下利弊,走到最近的旅店少说要半个小时,他根本坚持不住,最后还是上了车。   “喂,这家就可以了。”这句话白了一喊了很多次。   前面的帅哥司机说:“不行,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车子在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白了一死活不下去。   “太贵了,我住不起。”   “我请你。”   “我拒绝。”   蓝斯没办法陪白了一坐在车里,他又不会甜言蜜语的哄人,只能呆坐,沉默让气氛更尴尬。   白了一此时抓着西装外套埋头坐在后面,脸色苍白,背后一身冷汗,没有得到足够军饷的胃开始起义闹革命。妈的,老子怎么那么倒霉!白了一缩成一团在心里骂娘,胃绞痛得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   发觉不对劲的蓝斯以为白了一是怕冷,打开了暖气。白了一疼得说不出话,开你妹的暖气,老子是胃疼又不是怕冷,还没到冬天呢!   “雅里,还冷吗?”蓝斯觉得自己快热死了,白了一却还缩在后座。   “……痛。”白了一艰难地挤出字。   “什么?”   “胃……痛!”   蓝斯赶紧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一摸白了一满手冷汗。   白了一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右手在输液,蓝斯就坐在旁边。   “醒了先吃点东西,你……在发烧,医生建议你规律饮食。”蓝斯可不会说他是因为*撕裂导致发烧,他端起一碗鱼肉粥说,“我喂你。”   “不用,我用左手就行了。”白了一一手端粥,豪迈地仰头灌,几秒就搞定。有了补给的胃兄弟终于舒坦了,重新兢兢业业地投入工作。   “再睡会,我帮你看着输液瓶。”   “几点了?”白了一问。   “快四点了。”   白了一闭目养神,却再没睡着。受不了蓝斯的注视,白了一干脆翻身背对他。   床面微微变形后,背后的人贴上来。   “雅里。”他轻轻呼唤,然后伸出手指在白了一的脸上悉心描绘轮廓,就像曾经做过无数次那样,眉眼、鼻梁、嘴唇。   “别碰我!”白了一愠怒的声音表明主人此刻有些焦躁的心情。白了一这种藏不住心事的人,面对曾经践踏他感情和尊严的旧情人,心里只想着怎么搞来门大炮好轰死他。   蓝斯手一僵,悻悻地收回来。   白了一扛不住浑身肌肉的酸痛和疲惫,咬牙切齿地睡着了,然后被手背的痛感给痛醒的。他睁眼一看,吊瓶里都快积了小半瓶血了。   白了一干脆坐起来,自己把输液针拔掉了,坐着没法把针头□□输液瓶里面,针头里的血珠子直往外冒,滴得满被子都是血,只好把捏着针头的左手举高,不让血流出来。白了一这个粗糙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白了一一动蓝斯也醒了,原来他靠着白了一太安心,竟然不小心也睡着了,这下后悔莫及了。赶紧按住白了一的右手输液伤口,接过针头。   “抱歉,抱着你我不小心睡着了,疼吗?”蓝斯看着小半瓶血心疼得要死,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白了一一翻眼,一晚五星级酒店,赤果果的血的代价。   “送我去图书馆。”白了一吃过早饭后主动提出来。   蓝斯点头,驱车带白了一去了校图书馆。白了一在图书馆里找回自己的包,钱包钥匙平板一样不缺。他拿出钱包里所有的钱给蓝斯。   “暂时只有那么多,剩下的以后还你。”   蓝斯并不想接,但是白了一这种较真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只好默默接过钱收起来。斯诺少爷今生第一次带人开房还收钱的。   白了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看书做笔记,周围的人流和嘈杂被完全屏蔽在外。   蓝斯坐在白了一对面,拿了一本白了一看过的书翻阅,其实只是做样子,主要还是在看白了一。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还有思考时咬着笔端的样子,舌尖抵住尾端在贝齿间一进一出,足够引人遐想。   太~色了!蓝斯看得入神,不禁心神荡漾间也用舌头轻轻扫过牙关,围观的男女无一不被电晕。   中午,蓝斯提醒他该用餐了,白了一没反应,蓝斯只好把书抽走。   “我带你去吃饭。”   “不必破费了。”   白了一摸摸口袋,还有一点零钱,去吧台那里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黑森林蛋糕。白了一回来的时候带了两杯咖啡,给了一杯蓝斯。   “别想太多,是吧台小姐请的。”   蓝斯转头对吧台的小姐微笑。   蓝斯低头闻了一下,就推了开来。白了一抿了一口咖啡,叉了块蛋糕放嘴里又低头翻书。   蓝斯开始劝说:“这咖啡和蛋糕全是添加剂,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带你去吃别的吧!”正说着,手机响了,“等我,我接个电话。”蓝斯站起身去打电话。   还说自己不用手机,混蛋。白了一瞅准时机合上书,书也来不及放回书架,抱着包赶紧开溜。他从阅览室的一个隐蔽出口出来,打的回家。   白了一趴在床上挺尸,还好选择打的,要是坐公交,屁股一定会碎掉。   蓝斯打完电话回来发现人跑掉了,虽然想把他抓回来,不过也不用太急,何况他的底细都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他能逃到哪里。   这一世,他的名字叫蓝斯斯诺,那天在海边的酒店窗户里看到白了一时再也移不开眼,一种来自灵魂的吸引力,他紧紧盯着他,不知不觉被引到沙滩上,看他乘风驭浪,那双弯弯的眉眼里尽是蓬勃的朝气和生机,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开明起来。他的心情从不轻易被人影响,这是人生第一次。   正当他乘着浪头迎风而起时,另一个失去平衡感的冲浪手撞到了他,两人翻进了汹涌的波涛里。   墨绿色的吊坠投射出的光斑映入瞳孔,就像一把时光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封存千年的记忆大门。   “雅里。”他毫不迟疑地扑进了海里,他要救他,这一次,绝对不会失去你。   他从病床上醒来后才知道他已经出院了,他找到他所在的学校,发现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完全变了,他安静到得像自闭,甚至不笑了!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他会记得那些事吗,他会原谅我吗?然而他不知道,他的记忆是很久前的,而白了一却刚经历过所有让他痛苦不堪的事情。这就像一个掉了痂的伤口和一个刚结了痂的伤口的区别,蓝斯恰好揭开白了一的伤疤,踩到了重雷区。   斯诺家族是一支欧洲的古老贵族,经历将近两个世纪的没落后,最近几十年渐渐起色。跟大多数的有钱人一样,蓝斯无聊空虚的时候也喜欢游戏花丛,寻花问柳。他不认为会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人,一直放浪形骸地过活,身边情人不断,或虚情,或假意,他看过太多了,用钱就可以轻易打发,当然也有深陷不拔的就比较麻烦,他的态度反而更决绝。遇上白了一就像一场命中注定的意外,至少他该庆幸他遇到了,不管结果如何。   白了一在家平安无事地躲了两天,他上网查了下那天住的酒店,但是公布的价格表上没有那天的他住的套房,于是白了一打电话到前台问。   “四……四万……”白了一结巴了,他以为顶多几千块,想起那句“剩下的以后还你”的豪言壮语,白了一瞬间风中凌乱了。白了一不争气地想,他也睡了床,五五分帐,但是两万也够呛的。大婶自他上大学后除了学费和基本生活费没有一分零花钱了,大婶的话是,想要?自己赚!。   白了一苦逼兮兮地登录自己网上银行的账号看着两位数的零头,垂头丧气。翻出以前的旧手机重新弄了个号用,好在联系人都备份过。   “喂,大婶。”白了一听见另一边说,走开禽兽,我儿子电话,“那个……我要借钱。”   “多少?”   “……两万。”   “要那么多钱干嘛?”   “总之要用,我会尽快还的,拜托啦!”   “好吧,一会转给你。我最近要跟剧组去趟远门,你好自为之,别干坏事啊。”白了一一听正喜出望外然后听到,“钱要通过正当方式尽快还上,从今天开始,按亲情价一分息算。”   白了一翻白眼,这个周扒皮,几百块都不放过。   “直接把电话给秦叔叔,我有事情拜托他。”   秦海寿说完挂了电话,白非墨一脚踩他肩膀上打算逼供,“我儿子跟你说什么?”   “拜托我帮他安排工作。”秦海寿摸摸下巴,“奇怪了,他一向不愿意找关系拜托人,我跟他提过几次来我旗下事务所,他都拒绝了。”   “你小子!”白非墨加重脚力,秦某人狂嚎夫人饶命,“竟敢背着我打我儿子主意,信不信我拆了你骨头?”   “夫人饶命!”秦海寿就差跪地求饶了,“这少主看来是打算要入圈子了?”秦海寿赶紧转换话题。   白非墨收回脚坐在秦海寿旁边,“这圈子乱着。”   “不让他入吗?”   “随他吧!”白非墨语气飘渺,以前工作的时候会把小白了一带身边,白了一总是很认真地看着他工作,然后问他,有一天,我也会像这些演员一样,坐在你对面吗?那时他鼓励说,一一很棒,一定可以的哦!   那时明明是那么乖的孩子,后来是什么事情让他变得那么叛逆,到后来要每天一揍,甚至还被自己打进医院了!   “想什么这么出神?”秦海寿问。   “想我儿子这犟脾气。”   “不是跟你很像?”   是啊!白非墨挑眉,与秦海寿相视一笑。   其实秦海寿吃了雄心豹子胆瞒了白非墨一件事,白了一另外跟他借了钱,要他保密,他当然不干,虽然是小钱,但是妻奴秦某人不敢对白非墨隐瞒丝毫,不过在白了一的威胁下还是妥协了。问他原因的时候,白了一说前脑门这里磕到石头留了疤,要去去疤。秦海寿一想也对,做造型的时候万一头发全往后梳的话就很明显,所以就借了。   白了一在网上查到了一家比较正规靠谱的整形医院就打了电话预约。其实除了额头上的这个,白了一对胸前的这个印也很在意,他要把它们统统抹去,像两个月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过。白了一站在镜子前,胸口的烙印隐隐灼痛,这种反复的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提醒曾经发生过的事是真实的,即使是在梦中,却实实在在影响到他的身体。白了一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还有那个叫蓝斯的混蛋,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知道梦里发生的一切。   “卡尔……”白了一呢喃着这个刺痛到让他战栗的名字。   白了一如期去了整形医院去疤,医生告诉他额头的疤和胸前的都没问题,只不过需要三个疗程。   第一个疗程开始后,医生只处理了额头上的这个疤,白了一问他胸口的怎么不做,医生说这个比额头的复杂,需要另外做。   白了一躲在家里蹲了整整一个星期,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想想也该去学校了,那家伙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吧。抱着侥幸心理,白了一打算今天去学校,他必须得去了,因为这周的课非常重要,表演系的学生决定期末成绩大比分的课。   白了一打开门左顾右盼了一下,安全!早上全是文化课,然后一整个下午的表演课。白了一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过来打招呼,白了一像以前一样一一回应,室友们也很关心,问他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   虽然白了一依然会对他们笑,但是这种淡然亲切的笑,他们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疏远感,旁人渐渐散去,寝室里的哥们分坐在他两侧。   白了一自上课开始后就没再多说一句话,寝室的哥们对他搭话他也没反应,到后来身边的人换了都不知道。   蓝斯坐在他旁边,用指尖轻敲桌面,琢磨着跟白了一聊什么话题好。   “一一,这几天过得好吗?”   “身体好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呢?”当然,最想问的是有没有想我,不过一想到答案也就没好意思问出口。   “一一,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然后我带你去玩。”   饶是蓝斯问了几百个问题,白了一也没一点反应,可是讲台是上的老师要受不了了。   “那边那个同学,自己不爱听课就出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   然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两人身上,蓝斯无视他们,继续不懈努力地找话题,白了一则无视所有人。老师也没办法,照常上课。   教室外有人打电话。   “喂,哥!”   “你上次说的那个孩子,可能是心理上的一种疏远,应该还不算自闭,长得挺可爱的,不如让我出手试试,保证他开窍!”   “什么,嫂子的儿子!”拿电话的人抖了一身冷汗,干笑几声,“咳咳,我会继续观察他,那句话当我没说过,我还想再活几年,您自个儿保重。”   课间休息,白了一接了个电话,他往门口看了看,那人超他招招手走过来。   “了一是吗,我是秦海天。”秦海天伸手跟白了一握了握。   蓝斯立刻警觉大开,来者不善!   “有事吗?”白了一问。   “没事,就是刚好路过,所以进来打个招呼。”   就为了打招呼,谁信!蓝斯用脚趾头想想都不信。   “对了,你不是跟我哥说那个兼职的事吗,一会儿我把信息发你手机里,关于工作内容的主题和酬薪。”   “好的,谢谢。”   “那我就不打扰了!”秦海天站起来告别。   “这人是谁?”蓝斯问。   白了一回头睨了他一眼,这个阴魂不散的,他冷冷地回道,“不关你事。”   白了一结束早上的课程,准备去食堂吃饭,但是因为蓝斯长得实在过于惹眼,害得他吃饭被人围观。   “别跟我坐一桌。”白了一终于受不了。   蓝斯装聋子。   白了一扒了几口饭就收起餐盘放到回收区,蓝斯紧随其后。白了一越走越快,然后变成竞走,最后上演追逐战。白了一准备跑进厕所忽然转身,惹得蓝斯紧急刹车。   “老子上厕所你也要跟。”   “我也上厕所。”蓝斯说着眼睛往白了一身上瞟来瞟去。   白了一真是服了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洗手间,白了一拉开拉链忽然不想尿了,因为在变态的注视下鬼才能尿出来。   蓝斯对他微笑表示,别在意,请随意。   白了一盯着蓝斯,用眼神告诉他,转过去。突然,从身后的门里传出两个重叠的低浅喘息还有满口英文的□□声。   "oh,god !"   "Ah~oh,yeah!Fuck me!"   "Fuck me,harder,ah~"   狂野性感的喘息充满了这个不太宽敞的地方,沉重并有节奏的啪啪啪的声响不断加快并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白了一瞬间石化。   我没走错地方,这里是洗手间吧。   白了一想退出来,却被蓝斯抓住,带进了身后的小隔间。   “嘘。”蓝斯把手指搁在白了一唇上。   “变态,放开我。”白了一低声反抗。   旁边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高灼状态,蓝斯抱着白了一简直快不能自己了。啊,是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了了,蓝斯果断把手伸进白了一还没来的及拉上的裤裆里揉搓。   白了一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反抗,过了一会,旁边的门一开一阖,人已经离开了。   蓝斯抬起白了一的头,亲吻他的唇被他躲开。   “想玩是吗?”白了一推开蓝斯脱下裤子坐在马桶上,简直就是大开城门欢迎你。   “来吧,让它站起来,我就谢谢你,随你玩!”   白了一一副任君採撷的模样,斜躺的姿势露出诱人的锁骨,雪白笔直的大腿,柔韧的身体横在眼前,蓝斯脑子一热,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糗大了!   “来吗?”   蓝斯也顾不上是不是陷阱,主要是太诱人了!当然来,是个男人就要果断把握机会,好好表现的机会到了,就咱这技术,包君满意!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好了,再揉下去,我兄弟要报废了!”白了一说着穿上裤子,看到蓝斯挫败地坐在马桶上,白了一有种说不出的快意,“烂!”白了一嘲笑似的慢慢阖上门,“别再缠着我了。”   斯诺少爷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被人用这种眼神鄙视过,自尊心大受挫。   蓝斯坐在马桶上深思反省,面对白了一,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完全崩溃了。想起第一次的那天晚上,白了一确实也没有站起来,他还一直以为是第一次,痛感比较明显造成的,原来不是。白了一不举他是知道的,他以为就像白雪公主一定需要王子亲吻才会醒来,而他就是打开白了一这把锁的钥匙,可是现在锁芯好像不太配对!“以前”不是可以吗,他也说过自己“以前”不举,但是……蓝斯陷入深思,哪里不对!   哐地一声,蓝斯泄愤似的一拳砸在墙上,吓得外面尿尿的哥们硬生生把水柱给憋回去了。   蓝斯冷静后摸出手机打给自己的损友求助。   接到电话的朋友快惊掉下巴,两个月前还游戏花丛左拥右抱的斯诺少爷跟自己说失恋了,被人甩了,因为以前做了不该做的事。听说他出差去了趟中国谈生意,遇上了事住院了,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能把这样一位花花公子带上正途的地方,中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你他妈少废话,快支点招。”蓝斯烦躁地挠头。   “有多喜欢?”   “不是喜欢,是爱!是爱!没有他会死人的!”蓝斯吼完后大喘气。   对方沉默了三秒,然后笑得人仰马翻。   “斯诺少爷,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修炼爱情的秘籍,记好了,一坚持,二不要脸,三坚持不要脸!”   蓝斯一脸悲愤地挂了电话,决定了,死缠烂打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不要脸!于是,听信了损友建议的斯诺少爷将在“不要脸”的追求心上人的人生道路上越走越远。   白了一心情颇好地去上课,这是一堂大课,五个老师一起上,会连续上三个下午,同级的表演生都会在。老师将学生分组,每组分到一个话题,学生借这个题目自由发挥,每组表演完,老师会打分并做出点评。   准备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始。有的学生会紧张,说着说着笑场,还有的接不上对话。白了一在同组里找了个女搭档,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设计对了两遍台词,主题是情侣离别。   快下课的时候才轮到白了一,他带着女搭档站在教室中间。   低语,拥抱,注定的分离和不舍的挽留,在两人举止投足间流露。看到女孩离开时男孩低垂的眼眸中的黯然情绪感染了所有人,就算下课的铃声响了,教室里依旧是静悄悄的。白了一和女搭档完成表演,两人携手向导师致礼,当所有还在感叹白了一的出色演技时,一名金发的帅哥看起来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他拉起白了一女搭档一把把甩出去,自己华丽丽地牵起白了一的手,“只有我才可以牵一一的手!”   蓝斯一把拽过白了一,众人紧张地盯着,眼看就要吻上,硬生生停在了毫米之内。而后,蓝斯将白了一拥入怀里,无比珍惜地轻抚,低诉爱语。   白了一狠狠推开蓝斯,盯着这个瘟神,这混蛋有毛病是吧,我在考试啊考试,期末最重要的表演分!   “别生气,我都忍住没有亲你!”声音不响,但是安静的教室里全系同年级的学生和导师都听见了。   白了一的背就跟刺猬一样炸开,照着门面就是一拳,被蓝斯躲开。   “我条件反射,你干嘛突然那么生气?”蓝斯左躲右闪。   还问为什么,全校都知道老子跟男人搅基,老子以后怎么来上课!   “闭嘴,不!许!躲!”   蓝斯果真不躲,白了一一拳砸在他门面上,然后蓝斯愣愣地看着他,鼻孔里淌下两条红艳艳的血柱,接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女生们尖叫,大教室里瞬间乱成一锅粥。白了一翻手一看,一手背的血。   刚才那拳有那么重!?   蓝斯被七手八脚地送去医院,初步确定为鼻梁骨断了,目前昏迷中需要住院。打开蓝斯手机通讯录,里面全是外国人名,白了一也不知道打给谁,都给他垫了住院费了,仁至义尽了。啊,赶紧工作,把去疤的钱都垫了,吸血鬼医院。   医生正在给蓝斯接鼻梁。   “你确定好了?”蓝斯问主治医生。   “放心吧少爷。”旁边的助理说,“医生都是专业的。听说您晕倒了,吓死我了!”助理拂着小心肝。   “谁晕倒了,我是装的。一一是不是吓坏了很担心?”   “一一?”助理有点为难,“他就把您的手机给我,然后说交给你了,就走了。”   怎么这样?!蓝斯很心塞,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了吗?   用白了一的话说,没削你一顿就跪恩吧!这就是白了一的真实想法。   白了一刚坐车到家,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白先生吗,您刚才送来的患者出现新情况了,您赶紧过来看看。”   “什么?颅内出血!昏迷不醒有生命危险!”白了一几乎是叫着重复医生的话。   “哎哟,你们年轻人出手都不知道轻重的……”医生说什么脑部重击,什么迷走神经,白了一只能叫了辆的士赶紧回医院。一拳就打成重伤,中看不中用!别真的死球了,连累老子成杀人犯什么的。   白了一赶回医院的时候,蓝斯已经被转到高级病房,医生留下一句有待观察就走了。   蓝斯躺在床上挂点滴,助理在一旁抹眼泪。过了一会,蓝斯醒来,助理欢天喜地地去叫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7 章   “一一,你在吗?”蓝斯在床边摸索。   “在这里。”白了一察觉不对,在蓝斯眼前晃了晃手,蓝斯不满道:“别玩了,怎么那么黑,快开灯!”   “你……”白了一环视灯火通明的病房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把人家弄瞎了……   医生万分惋惜地说:“出血血块压迫到视觉神经,也许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做好心理准备。”   蓝斯“备受打击”,整日忧心迷惘的表情就跟真真的似的。白了一的脑中瞬间有千万只神兽狂奔而过,飞起各种屮艸芔茻,这是演出还珠格格呢!你TM当你自己是紫薇呢!吐完槽,白了一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责任,他回家查了一些资料,据说有的时候,一些小事故确实会造成各种其他内伤,世界上有很多种巧合,不巧的是被自己遇上了。也许真的挺严重的,瞎了的话真的挺可怜的。白了一相信了,也心软了,所以每天来医院照顾蓝斯。   蓝斯天天一一地叫,叫得白了一从全身鸡皮疙瘩到渐渐习惯。   “一一,我想喝水。”   喂水。   “一一,我想吃水果。”   喂水果。   “一一,我想上厕所。”   ……   白了一脑门上一团黑线乱糟糟,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行,他得跟他说清楚!   “喂!”   白了一拍拍蓝斯的肩膀,“住院费我帮你垫了,看护工作我已经做了五天了,我不能每天都蹲你这,我有正事儿,你叫那天那个四眼仔过来照顾你。”   蓝斯一听就一脸哀伤地裹到被子里抽泣,“我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被你打的……你不负责任,一一好狠心。”   “够了。”白了一最烦别人在他面前哭,“有什么趁现在说完,我干完正事再过来。”   “噢~一一最好了,我要爱的亲亲!”蓝斯扑上来索吻被白了一一把推开。   “一边去。”白了一接了电话步履匆匆地离开。   “主人,给您准备了红茶和点心。”四眼仔推着餐车进来。   蓝斯正琢磨着,我是眼睛瞎了了,不是智商降低,不要脸怎么整得自己跟个弱智似的。   “你说,我要不换个悲催模式,这种撒娇模式根本一点进展都没有。装可怜,赖着一一,住进一一的家,然后……”吃掉他,哈哈哈!→_→,有点难度,他并非表面上看上去容易欺骗的人。   “要不病情恶化,濒死告白,取得原谅后再活下来,这个更靠谱。”   蓝斯在脑子里各种模拟场景。   白了一今天接到了平面模特的工作,工作人员很热心。   “哦,白老师的孩子,难怪呢,长得好可爱!”   “放心放心,我们好多人都跟过白老师,保证你帅帅的!”   “睫毛好长,皮肤真好,手感真棒!好苗子啊!”   “白老师和秦老板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那还要问吗,肯定啦!”旁边的挤眉弄眼。   “了一有女朋友吗,我可以介绍哦,男朋友也没问题。”   白了一干干笑了两下,你从哪里看出我需要男朋友了!   化妆师围着他问来问去,白了一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几句。   这次是新锐服装设计师的品牌宣传,很轻松的工作,只要换几套衣服,摆动作拍照就可以了。   白了一拍了两小时觉得差不多该收工了,结果被告知要加时,白了一很好说话,立刻就答应了!   白了一注意到有个家伙坐在旁边用不太礼貌的眼神打量他,带着侵略性。中场休息补妆,那人走过来跟白了一打招呼。原来这个人就是新锐设计师,白了一礼貌地握手,难怪这么直勾勾地看人,人家指不定在看衣服,自己想多了。   “你这里,”苏炀指了指胸口,“有什么东西吗?”   因为是夏季的衣服,很多衣服是大V领或者轻薄料子的开衫。白了一一穿低领的衣服就有意遮掩或者拉一下胸口位置,拍照的时候会有顾虑,所以显得不自然。   “有个疤。”白了一坦言。   “疤?我没听错吧,虽然你的外形条件很符合要求,但是我要尽量十全十美,你们事务所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请了个有瑕疵的,我又不是出不起钱。”苏炀愠怒道。   “抱歉,那请你换个模特吧!”白了一暗叫糟糕,给秦叔叔招麻烦了要。   “浪费我的时间吗?这片马上就要,去哪里找合适的!我要投诉你们事务所!”   “请等一下!”   旁边的化妆师拉过白了一,“傻孩子,你要不要这么诚实啊!我看看!”化妆师拉开他胸口的衣服。   助理去跟苏炀交涉。   三个化妆师围着白了一忙活。   “搞定了!”   “酱酱,晶莹剔透的冰冻妆,赞死了!”   三个人对着白了一大赞。   胸口的六扇形雪花形状烙印就像真的雪花一样,视觉上好像白了一胸口结了一层淡蓝色的冰。   助理那边似乎也暂时搞定了苏炀,白了一的新妆显然让所有人惊艳了!   苏炀盯了白了一半天,“好,很好!换衣服!”   气场完全不一样了,整个房间里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好几度。   白了一重新定义了苏炀服装设计的理念,冷。酷。   白了一拍完了累坏了,苏炀走过来递了瓶水给白了一,“你以后就做我服装的专属模特,我会跟你老板说的,价钱不是问题。”   有人赏识是好事,白了一道谢。   “一起去吃夜宵怎么样,我请客。”苏炀提议。   白了一委婉地拒绝了!   “我可是你的金主,你就这么拒绝我?”苏炀靠近白了一,把他困在墙壁间,“我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哼,你是狗吗?谁跟你是同类。   白了一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失陪。”   白了一第二天回家睡了大半天才起来。咦,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昨晚上太累,回家就睡着了!白了一刷着牙,灵光一闪,我去,忘了医院那个。滋滋滋滋加快速度,等一下,我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是他的护工,照顾他又不是我的义务。那个混蛋搞得老子上不了学,估计全校都在讨论那天的事情,丢脸丢大了。这个病假也不知道能顶到什么时候。啊!崩溃!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白了一洗漱完毕,换上休闲服去医院看望蓝斯。   助理打电话给自己少爷,通知他白了一过来了,已经在电梯里。蓝斯迅速藏好工作的本子,坐在病床上蹙眉装深沉。   叩叩。   “请进。”   “觉得怎么样?”白了一放下背包问。   “一一,伦家好想你,你昨天说好要过来的,可是没有来!”蓝斯双眼无神地对着空气撒娇。   “有点事耽搁了!要吃苹果吗?”白了一从背包里摸出苹果。   “好的。”   白了一刚想洗苹果,手机响了。是苏炀打来的,说今天还要拍一组。   “你哪里弄的我号码?”白了一问。   “问助理喽!”   白了一挂了电话,“我有事,苹果你吃吧。”白了一把苹果塞蓝斯手里起身要走被蓝斯扑上来抱住。   “我不让你走……人家好孤独,好害怕,我没有未来了。”蓝斯死死抱住不放手。   “我有正事,我办完就回来,ok?”   “说话要算数。”   “算数。”   蓝斯这才放手。   白了一甩上门,大舒一口气。   蓝斯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一的腰好纤细,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美妙的触感和醉人的体温,啊~陶醉中~   ⊙ω⊙等一下,我又不是纯情小男生,拜托我在兴奋什么啊!啊,不好,下面站起来了╭( ̄▽ ̄)╮。   苦逼地去洗手间解决一下吧。   蓝斯正打算起床,白了一冷不丁开门进来,冒冒失失的毛糙性格一向如此,“忘了拿包了。”白了一进来拿包,看蓝斯欲要起身的动作,热心地问,“要上厕所吗?”   “不,你有事先走吧,我没关系。”   “我要好几个小时才回来,我扶你去。”白了一刷一下拉开被子……背景音乐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那个,你先忙吧!”白了一放下被子转身出门。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蓝斯辩解外加尔康手挽留,望着阖上的门,暗自伤神。一一一定会嫌弃我猥琐,我怎么能这么没出息,这样就站起来,不是这样的,是……   话说,究竟哪里不是白了一想的那样呢,事实就是这样。   不过白了一压根没多想,有时男人的生理反应本来就很难控制的,可以理解。   白了一到了秦海寿的事务所,重新化妆做造型,今天比昨天的还要要华丽,头发上还弄了淡蓝色的闪光发胶,皮肤和胸前都化了妆,整一个就是冰雪国度的精灵,服装也全是白色基调,浅黄或者淡蓝。   苏炀契而不舍地约他,白了一依旧是拒绝。   “你有男朋友了吗,试试我也不错的。”   白了一想不通了,他什么时候对男人这么有吸引力了。   “我是有男朋友了,所以别约我了,看,证据,别怀疑。”白了一把自己和陈勉之的合照给他看。   苏炀一挑眉,两雏在一起,当我是小学生哄呢!   “这款不适合你,你应该找我这样的。”   白了一不想跟他废话,拜拜后就拿包走人。白了一一头的蓝白闪光发胶走在路上太引人侧目了,整得跟蓝精灵大变活人穿越了一样。没办法,白了一进了家洗头店把头洗了,顺便抹了把脖子。   “一一,回来了没,我好想你。”蓝斯打电话过来催魂。   “知道了,就过去。”   白了一的贫穷性格使然,选择挤公交,天气越来越热了,白了一站在站点等公交,下午两点前后正是最热的时候,一出汗,浑身黏糊糊的,胸前的妆肯定花了,白了一心想,黏在衣服上可不好洗。他顺利挤上车,走到医院已经汗流浃背。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蓝斯的病房。   “一一,你来了?”   “借一下浴室,热死了,身上的妆花在衣服上会很难洗。”白了一边说边脱衣服。蓝斯眼睛都瞪直了,啊~免费冰激凌,oh,yes!   白了一忽然转头,他怎么觉得有很怪异的视线呢!蓝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正极力地看起来茫然而无助。   白了一走进浴室,冲了个凉,胸前的妆没花真是太好了。洗得有些费劲,胸口都搓红了才洗掉,看来担心它花掉是多余的!   蓝斯坐在床上咬被角。冷静,冷静!太过分了,心爱的人就在旁边洗澡,水声那么清晰,我只能坐在床上压抑。好想好想看T^T,想要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斯诺少爷陷入自己的无限yy中。   白了一洗完澡,举起自己有些汗湿的裤头皱眉,贴身的衣物脱下来再穿回去总觉得难受。   白了一胯上围着毛巾出来。   “一一洗好了哈!”蓝斯颤音着问。   “嗯。”白了一回应。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形状美好的肌理往下走,没入引人遐想的小腹,胸前的六扇形雪花印因为搓洗红艳得像会焚烧起来。白了一拿起自己的t恤套上先,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蓝斯,想多了,人家现在看不见。浴室里湿湿的,在里面穿裤子会弄湿的,就在这穿吧。   白了一背对着蓝斯,拿掉毛巾弯腰真空套上牛仔裤。   蓝斯脑子闪过一幅美丽得让人不忍直视的画面,然后嘟——当机,满屏幕都是*****这个符号,然后……   白了一穿完裤子一转身,“喂,你流鼻血了!”白了一赶紧拿纸巾给蓝斯擦,“你堵着,我叫医生。”   医生摇头晃脑地惋惜,“诶,不行了,病情在恶化。”   “什么?”白了一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会死掉吗?“这几天不是挺好的?”   “没几天了!”   白了一心中咯噔一下,蓝斯配合医生的表情倒在床上病恹恹。   “一一,我要死掉了,我……”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你将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打歪鼻子而挂掉的人。你死归死,别找我打官司赔钱就行,我现在身无分文。”   白了一郑重其事地说明。   蓝斯简直快气背过去,敢情真是死了都无所谓吗?   “与其苟延残喘,还不如跳楼算了,反正没几天了。”蓝斯作势要起床。   “等一下,等一下。”白了一拦下他。   “一一,你舍不得我么?”蓝斯无限温情地询问,充满希冀的双眼望着白了一。   “不是,你等我出去五分钟后再跳,这样我好有不在场证明。”   蓝斯……〒_〒!!!   “你要跳吗,窗户在左手边位置,跳之前记得写遗嘱,说明你的死跟我无关啊!”   蓝斯倒在床上已经怒火攻心,暴力因子在躁动。忍住,忍住,早晚要吃掉你!   “你准备好了吗?”白了一试探。   “不跳。”蓝斯咬牙切齿地挤出两字。   “不是,我是问你准备好写遗嘱了没?”   蓝斯已经气到无力,我欠你的,我认了!   “一一,我快死了,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说吧,如果做得到。”   “你先答应。”   “那不行,难道把我卖了我也答应。”   “我卖给你,行不行!”   “要你干嘛用,不要。”   蓝斯揉太阳穴,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我的请求是——陪我聊天!”   “哦,那没问题,我们不是在聊吗?”   “不,我想听你说话,听你说很多你经历过的有趣的事。”   白了一挠挠后脑勺,哪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说的。   两人静默了一会。蓝斯叹气道,“连聊天都不愿意么,以前不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吗?缠着要给我讲。”   白了一一弯嘴角,“哪来的以前,没有以前。”   “你在逃避,否认也无济于事,胸口的印记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白了一猛地拉起蓝斯的领口警告,“闭嘴!”   四目相视后,白了一放下蓝斯,摔门离去。白了一在拐角处撞到了蓝斯的主治医师。   “抱歉。”白了一边道歉边帮他拣文件。众多文件中的英文名很容易辨认,白了一只瞄了一眼被医生抽走了,上面只有了了几句只言片语。   不是病危吗?这么说起来好像没看过他吃药或者挂点滴,刚才凑近了看,脸色跟正常人也相差无几。白了一慢慢回忆这几天相处的一些细节,走的时候总是抱这么准,就算靠听力,也能这么有信心一定能抱住吗?   白了一折回去,蓝斯倒在床上若有所思。门一打开,蓝斯坐起来。   “谁?”   “是我。”白了一走近观察蓝斯的细微表情和一举一动。   “一一,对不起,你不想提起以前的事的话,我们就不说好吗?”蓝斯主动示弱妥协。   “不,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太粗鲁了!”白了一坐了下来。   蓝斯觉得白了一和平时不一样了,似乎多了几分锐气,是因为还有点生气的关系吧!   “要喝水吗?”白了一一边问一边去倒水。没等蓝斯回答,他已经倒好水递过去,“给你。”   蓝斯的手在前面摸了摸,“在哪呢?”   “抱歉,忘记你看不见。”白了一把杯子递过去刚好碰到蓝斯的手,热水溢了出来,“好烫!”白了一一松手,整个杯子的水都洒在了被子上。   “一一,你没事吧!”蓝斯紧张地询问。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白了一拿起床上的杯子放好。   “什么,我也没事。”蓝斯充傻装愣。   白了一一副地痞流氓要欺压娘家妇女的架势按住蓝斯,“哼,鼻梁打歪颅内出血压迫神经致盲还没演够还要演生死病房新剧是吗?”   “一一,你说什么呢?”蓝斯无辜地回望。   “躲得好啊,既然看不见你的眼球随着茶杯下落的时候往下移动了,你还避开了热水的方向,我实在想不出一个瞎子是怎么能做到这一点的。”   “不是一一,你听我说,那个……”   白了一回视他,蓝斯一下子张不开嘴,“你继续玩吧,我不奉陪了,还有,上次住酒店的钱我已经给你垫住院费用了,我们两清,不再见。”   “一一,一一!”蓝斯顾不上穿鞋追出去,拉住白了一的手,白了一转身就是一拳砸在他眼窝里。   白了一用足够响亮却不失风度的音量说:“我最恨别人骗我。”说完甩开他的手。   “一一,我也是没办法嘛,你都不好好跟我说话。”蓝斯尽量解释以求原谅。   于是医院的走廊上上演帅哥抱大腿拉锯战一路拖到了电梯口。围观的人绝对不少,白了一扒着电梯门回头喊,“给我放手!”   “不要,打死不放。”反正已经丢脸到这份上了,无所谓了!   人家以为是朋友吵架,看到穿病号服的蓝斯在地上低声下气地乞求原谅,不少人都开口为他求情,更有甚者指责白了一太过分了,这样对待病患。白了一彻底毛了,“全tm给老子滚!”受不了围观,白了一对蓝斯说:“过来。”   蓝斯立刻乖乖跟上。这个看脸的世界啊,帅哥装起可怜来比一般人更让人心疼。   “一一,我们去哪呢?”   “拉屎!”白了一气冲冲地走进走廊尽头的老式厕所,白了一选了个格子走进去关上门。   “一一,这里不干净,去我房间吧,我那消过毒。”   “老子没那么精贵。”白了一靠在门板上回复,怎么才能甩掉这个瘟神啊到底!白了一快抓狂了!啊~!   门外的蓝斯尽量放缓呼吸,这里脏死了,可是一一在里面,要看紧一点。一一要拉臭臭吗,他脱裤子了吗,他没穿小裤裤呢,他会做这样那样的表情吗?啊,好害羞的表情!   STOP!蓝斯觉得自己已经患上严重妄想症,都说面对喜欢的人会变得纯情是真的呦!怎么办,要不偷偷看一眼好了。   蓝斯走进白了一旁边的格子,悄悄地掩上门。   “你也要拉吗?”白了一问,看到隔壁格子下面的影子。   “啊,是啊,突然……想。”蓝斯停下动作,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他轻轻踩在马桶盖上准备站上去。白了一已经出来并且拿了两个拖把卡在门把和墙壁间。   蓝斯偷偷摸摸地探出头,白了一就站在他眼前。   “呦,原来你喜欢站在拉臭臭,人才。”说完淋下一盆水,白了一痛快地拍拍手,去洗手台上洗干净手,甩甩刘海潇洒地走了,临走前还听到两声惨叫。   蓝斯因为赤脚踩在马桶盖上,淋了水的盖子湿滑非常,蓝斯非常不幸地摔了个大屁墩,还是双重奏的,摔在马桶盖上一次,马桶盖到地面一次。   “啊~噢~一一别走……”我的尾椎骨……   蓝斯斯诺,骶5尾1椎体骨折,尾椎脱位,住院观察。   哈哈,屁股开花!白了一一想起来就乐坏了,欢天喜地地回家,舒畅地迎接接下来的美好生活。没有变态瘟神的日子好哈皮!   蓝斯趴在床上叹气,没希望了啊!   “哈啾!啊喔~“蓝斯揪着脸苦逼地扶着腰,打个喷嚏都痛得要死,偏偏感冒了喷嚏停不下来。   “主人,要看杂志吗?”   “滚!哈啾!噢~嘶!”蓝斯抽了一把纸巾擦鼻水瞥见助理手里的时尚杂志封面,一把夺过来翻阅。   大部分是白了一的照片,单人或男女男男搭档,封面是他单人的冰冻妆做了效果的处理照。   “主人,您哭了吗?”助理有种石破天惊的错觉。   “闭嘴,老子是感冒了鼻子塞住了鼻水换个出口。”   助理挑了下眉打算退出去。   “等一下,关于他的杂志,全部都要。”   助理应声退出房间。   蓝斯阖上书,抚摸封面。寂寞冰冷的表情,一点都不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草稿箱设置时间错了 漏了今天   ☆、第 78 章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白了一在模特圈已经名气大盛,签了不少约,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公司的有意包装和特别对待。苏炀不爽,找秦海寿的公司理论,之前说了要白了一做他专属模特,白了一的私人助理只好跟他进行交涉。   白了一在化妆室接到了大婶的电话,打电话来催债的。   “知道了大婶,连本带息还你就是。”   “最好给我乖一点,剧组这边去外国取个景就回来了。对了,秦海寿先回去了,说介绍朋友给你认识,会在圈子里带你。”   “嗯,见过了,介绍了好几个。”   “那你有没有觉得处得来的?”   “大家都挺客气的,先这么说,我马上要工作了。”白了一匆匆收了线。   白非墨挂了电话,傻小子,知道你秦叔叔是什么人吗,亲自介绍给带的人能不对你客气点,在圈子里混可长点心眼。那天接到秦海天的电话有点担心,还说他似乎遇上了小麻烦,这小子什么都没说啊!以前什么都喜欢跟我打报告的。是长大了的正常节奏还是我老了爱瞎操心。秦海天说白了一身边有个麻烦角色就是那天看到的气场强大的斯诺少爷啦!想了想还是把这事报告给自家嫂子。   白了一刚挂大婶电话,秦海寿就出现了。   “了一啊,你看嘛,我早叫你入行了,你很适合这个行业,长得漂亮帅气不好好利用不是浪费嘛。”秦海寿站在白了一背后说,“刚跟你大婶通话吗?”   “是啊,催债。”   “是他的风格。”   “你那个钱我下回还。”   “不用了,小钱,我们打个商量,那个事情一次性买断怎么样?”   “买断?你是说我初中的时候看到你跟女人开房间那回事吧!”   “我说祖宗,轻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婶的铁拳有多厉害!”   “嘿嘿,不行,一次性买断太便宜你了!”   “你加价。”   “No way。”   “那我以后可不罩着你。”秦海寿打算来硬的。   “好,我立刻打电话去说。”白了一可不怕,得瑟地拿出手机。   秦海寿赶紧按下白了一的手,“别祖宗,求您了,怕了你了。”交涉无果,拍拍白了一的肩膀,“好好干活。”   蓝斯在休养中,时间太闲了,最大的乐趣就是翻白了一的新刊杂志。诶,暂时只能这样睹物思人了!蓝斯歪头在枕头上唉声叹气。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怎么可能,斯诺少爷这辈子就不知道失败两个字怎么写!还没出院,就在病床上利用手机生龙活虎到处蹦跶着搞破坏。   白了一最近很郁闷,他原本行程满满的工作突然都被暂停了,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作在手上,还是没准头的。白了一开始深刻反思自己工作哪里出了纰漏。   秦海寿打来电话安慰,“没关系,我们内部也会有很多适合你的工作。”还有一句秦海寿没说,他怀疑白了一得罪了什么人,不然怎么这么齐齐地都纷纷要求解约。   秦海寿在娱乐圈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多番打听后,终于联系上人。于是,他约了对方见面,对方也应允了。秦海寿觉得,大家有话摊开来说,他一向都把白了一当自己孩子看,何况自己旗下艺人被人压制,于公于私,这问题都需要得到解决。   蓝斯应了秦海寿的约,预约了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秦海寿竟然带白了一本人过来。幸好助理知会过大堂经理,看到秦海寿就跟他报告,这才知道秦海寿带了人。身边这位助理自然是白了一没见过的,不然连个救场的人都没有了。   蓝斯想趁着人没来赶紧出去,助理提醒他对方已经在走廊上了,出去就会撞见。因为秦海寿是高级会员,有专人通道,直达包厢。   做贼心虚又着急跳墙的蓝斯只好拉开衣帽间躲进去。衣帽间是一个两米多高的柜子,是冬天时,客人用来挂外套用的,现在是秋天,用不到衣帽间,蓝斯安心地躲进去,开着一条缝,以便偷窥。   蓝斯如愿看到心上人,心情美滋滋的,如果不是躲着的话,会更好。   秦海寿得知自己被对方放鸽子后,心情非常不爽,这不是不给他脸面,当他那么闲,可以随便约的吗?   “你能做主吗?”秦海寿现在也顾不上别的,只想解决白了一的问题。   “那要看是什么问题。”助理模棱两可地回答。   秦海寿跟助理开始以白了一为问题中心展开商谈,白了一觉得异常不自在,超强的第六感让他明显感觉到一股恼人的视线一直粘在自己脸上。白了一环视四周,当他把视线落在衣帽间的时候,蓝斯的心脏都快跳停了,忍不住憋起气,把眼睛挪开。   秦海寿与对方谈崩,倒也面色平静,只对助理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白了一阖上打发时间的杂志,跟着秦海寿出去了。出了门一摸口袋,糟了手机一定是刚才从外套口袋里滑出来了。   白了一哪想包厢里还有人,兀自拉开们,蓝斯正一脚跨出衣帽间,看到白了一时各种纠结着要不要把脚缩回去。天啊,不带这么玩人的啊!能Ctrl+Z(返回上一步操作)吗?白了一显然也愣了几秒,很快,各种糟点连接起来,白了一脑中亮起一个大灯泡。他果断走到桌边,抄起一杯水作势要泼。蓝斯认命地一动不动让他泼,意外的是,没有迎面而来的冷水,只有非常响亮的水杯重重放回桌面的声音。   白了一没有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根本就忘记带了,手机还在家里充着电。   白了一没有向他发火,蓝斯反而觉得更加不妙了。完蛋了!完蛋了!打从娘胎出来,就是公司被他玩倒闭了,他也没有这么焦虑过。   蓝斯因为做贼心虚,好几天不敢主动联系白了一,因为那天,白了一看起来真的非常生气。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不作死就不会死。不主动联系,不代表不关注。什么偷窥啊,窃听啦,蓝斯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斯诺少爷正忙碌地处理公务,耳朵上带着蓝牙,信号灯一闪一闪。   一一早上刚起床时慵懒低沉的声音真好听!蓝斯一脸陶醉,走神间,在文件上写下“一一好可爱”几个字,不知道下属看到后是什么感受!   突然,蓝斯停下动作,他几乎狂乱地想掀桌,他听到了“找对象”三个字。虽然是外国人,蓝斯显然懂得“对象”包含什么意思,他赶紧聚精会神地听。这时助理敲门进来,蓝斯赶紧做了个待在那别动的手势,深怕对方影响到自己,他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然后吩咐助理打电话去某某咖啡美食餐厅,务必定光所有空余包厢,现在立刻马上!   斯诺少爷飞快地处理手头的工作,回家把自己里里外外打扮了一番,去见白了一,当然要帅帅的啦!   而另一边的白了一,因为工作实在闲,本来是在睡懒觉,大婶电话轰炸过来,说是这边有个靠谱的人,不顾白了一的推辞,偏要介绍给白了一“认识”。白了一没办法,起床打理一下自己。   白了一先到,询问没有包厢后,只好在大厅挑了个位置坐下。奇怪,这家店生意平时没那么火爆啊!白了一摸出手机随便玩了会,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了起来,顺便叫了两杯咖啡。虽然他不喜欢咖啡,不过在外面,大男人喝酸奶有点奇怪。   蓝斯继白了一之后,坐到了白了一背靠的位置。   对方简直准时得跟掐表一样,时间一到点就出现。来人似乎是见过白了一,径直走过来,礼貌性地自我介绍。两人互相审视了一下对方,那人平平淡淡的,有点妖冶却冷然的感觉。白了一脑海中闪过高贵冷艳四个字,相貌是没得说,问题是......为什么是雄的啊!白了一在心中扶额。按照大婶的思路,白了一是需要被人照顾的类型,不适合照顾人。   蓝斯一看来人的衣着打扮,如临大敌!好家伙,绝不是普通货色!赶紧仔细聆听隔壁桌的对话。   “帮你点了咖啡。”白了一也相当有礼貌地微笑,他还以为会是女生,特意帮忙点了喝点。   服务生过来时,上了一杯咖啡,一杯酸奶。   “那个......不好意思,你弄错了,是两杯咖啡。”白了一提醒。   服务员微笑,说一会重新上一杯咖啡。   “帮我把这个退掉吧!”白了一指着酸奶。   服务员瞄了眼隔壁桌,说:“今天生意好,这杯是店长赠送的。”包厢都被蓝斯定了,大厅里人来人往,还真是一番生意红火的景象。   白了一点点头,道了声谢。   店长哪那么好心,酸奶当然是蓝斯点的啦!   两人聊得还算投机,对方谈吐举止都很有教养,虽然感觉有些冷,不过挺有幽默感的,偶尔逗笑白了一,这边的蓝斯可几乎是咬牙切齿。   怎么能在别人面前这么笑,都不对我笑!   两人相谈甚欢,气氛也很活跃,对方就邀请白了一去看电影,蓝斯在心里呐喊:拒绝,拒绝,拒绝啊!但是,白了一答应了!蓝斯简直想自残双耳。   “你......挺好的。”对方笑着说。   “?!”白了一听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他低头顺手端起酸奶杯凑上嘴仰头喝起来,咕咕咕地喝了三大口。等他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红着脸放下杯子。“抱歉!”   “不会,你这里,有酸奶!”他指了指嘴角。白了一下意识伸出舌头扫了一下,引得对方一阵轻笑,他觉得白了一真的挺可爱的。   蓝斯在心里抓狂,看到监视画面里对方拿餐巾纸要擦白了一的嘴巴时,蓝斯再也无法淡定地坐下去。他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白了一身边坐下,自然而强势地挽住白了一的肩膀。这种宣告所有物的举动,谁看了心里不清楚。   白了一推开肩上的手臂,起身要走,蓝斯一手搭在桌子上,摆明了不让走。   “看来你们有话要说,我想我们下次再聊吧。电影的话,恐怕你今晚也不会有空了,再约。”对方从容地告别,起身离开。   蓝斯心中显然不爽,他今天精心梳好的发型上都快冒烟了。   “一一。”蓝斯刚开口,白了一立刻接了上去。   “你够了!”白了一几乎要跳脚,“你毁了我的学业,让我上不成学;你毁了我的工作,那是我曾经的梦想;你现在还想毁什么,整个人生吗?我只想找个起点试着重新开始,但是你把一切都毁了……你是有病吗,有病去医院啊,求放过行不行,给条活路行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白了一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了。周围的客人显然都被白了一有些失控而拔高的嗓音吸引。   面对暴跳如雷的白了一,蓝斯完全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架势,他第一次感到无措。   “我只是想……跟你……谈恋爱,结婚更好......”蓝斯低头笨拙地表白,后面的话,已经小到听不见。   “爱……”白了一就像听到一个笑话,“去别人那里找,我这里没有,在我躺在病床上的两个月里,已经被你挥霍完了。”白了一不想被人继续围观,推开蓝斯离开。   看着白了一离开的背影,蓝斯觉得这次真的完蛋了!   但是白了一的话突然好想点到了什么,两个月?   哪里不对劲到底!哪里哪里……   名字!   我现在是另一个身份,而白了一一直叫白了一,“以前”是,现在也是。   白了一,一直是白了一!   蓝斯好像突然找了头绪,如果是以那次海上意外作为契机穿越,那么白了一作为“雅里”就仅仅是两个月前的事。   蓝斯垮下肩膀。发生那些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实很难原谅自己。   哦~老天,我究竟做了什么!   现在,他需要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冲动埋单。蓝斯瞥到白了一喝剩下的酸奶,眼睛一亮,咖啡和酸奶,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酸奶,蓝斯忽然又斗志满满。   斯诺少爷很快整理情绪,他要让白了一知道,说什么找一个新的起点,没门!不管有多少起点,统统掐灭,那个起点,只能是我!斯诺少爷理理头发,重新投入战斗。   怎么办,要不转换一下策略!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去道歉吗?估计会被踹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尽管爷知道自己很多地方写得不尽如意,就这样吧!爷最近很忙!   ☆、第 79 章   白了一在家里蹲了几天,终于接到秦海寿的电话,说联系到一部新戏给他,饰演悲情男二。初次接戏能拿到男二,白了一已经很满足。这新剧据说是秦叔叔搞了很多关系弄到手的,明星阵容强大,而且制作团队一流,白了一接了这个新剧后一直在努力记台词,揣摩人物心理,新剧即将开拍,时间很紧迫。   白了一接了一个电话,说剧本会有一些改动,根据助理发来的地址信息,白了一搭车去了目的地。下车后,白了一左顾右盼,这里偏僻荒凉得不像话,治安出名乱的旧城区,偶尔还有几个类似混混的人在附近晃荡,白了一打助理电话确认地址却一直没人接。   “搞什么,连个接洽的人都没有!”白了一带着剧本一脸不耐烦地抱怨,他真的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蓝斯一直默默跟踪白了一,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实在让人在意,他出来得急,没有知会助理,不过有他在,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   蓝斯隐身靠在一栋建筑的阴影里,暗中观察白了一的一举一动。   白了一看起来很焦急,一直不停地看手表,偶尔翻翻手里的剧本。   蓝斯隐隐觉得不对劲,从刚才起周围似乎一直有人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移动。为了不暴露自己跟踪的可耻行径,蓝斯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以白了一的身手,撂倒十几人也不是问题。   诶,那为什么还是寸步不离地跟上来,根本就是穷担心嘛!蓝斯笑自己像母鸡互雏一样,未免太紧张白了一了。   一转身,笑容僵在脸上,地上散着三本笔记和一本大剧本,白了一正被两人从后面按住,口鼻处按着一块白布,显然是喷洒了药物,白了一已经渐渐不再反抗。蓝斯的凉意从脚底窜上脑门,他冲上去两脚把两个人踹晕,差点失去理智,要直接结果了两个混蛋。   蓝斯扶起白了一,拍了拍白了一的脸,“一一,醒醒!”蓝斯检查了一下别的地方,没有外伤,暂且松了一口气。   一门心思扑在白了一身上的蓝斯竟然没有注意背后靠近的人,对方照着蓝斯的后脑门狠狠抽了一记闷棍。   “老板,我们这情况有变,多了一个人,这人看见我们的脸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沉思了会阴恻道:“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做干净利落点。”他本来是想软禁白了一,等剧组开拍找不着人来求他的时候就放了白了一,他也想过脱了他衣服拍点火热的照片毁他星途报复过过瘾,谁让他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抢他的活,他为了接这剧本,不惜牺牲色相伺候制作方和投资方的老色鬼好几天,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放弃。他在圈子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名气渐胜,也算混得有头有脸,手里早就不干不净,动手的几个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保镖,指不定已经被那人认出来,留不得!   “大哥,怎么办?”   杀人的勾当也太狠了,没人敢真下手。   体温直线下降,白了一皱着眉睁开眼,浑身钝痛之余发现旁边赫然躺着不省人事的蓝斯,后脑勺一个大血洞看得人心惊胆战,伤口在低温下基本凝固不再流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蓝斯会在这里,不可否认的是,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冲向自己的蓝斯,他竟然觉得一阵安心,乖乖闭上眼睛。   白了一的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这里明显是一间低温冷冻库。妈的,这群人实在太损了,估计杀人下不去手,把他们扔进冷冻库活活冻死。白了一放眼望去,这什么鬼地方,那么大的冷冻库,绝不会是普通大商场的低下冷冻室。万一人家两天都没人进来,他们还不真的给冻成人肉冰棍。低温冷冻库的温度一般维持在零下22 ~25度之间。   双手被反绑,白了一只好把手从屁股下面环上去,这样总算能更好地活动了。他推了推身边的人,但是没反应。白了一用牙齿咬着结开神结,解放了双手,顺便把蓝斯身上的也解开了。他拖着蓝斯走了很久,从海鲜区走到肉类区,再从肉类走到甜食区,竟然这么大!低温下,白了一的体力迅速流失,他抱着蓝斯瑟瑟发抖,这个时候也管不上讨厌还是喜欢了,他只知道抱在一起更容易保留体温不流失。   蓝斯终于醒来,他嘶了两声,牙齿被零下温度刺痛,很快明了了处境。他一低头就迎来白了一关切的目光,心中一阵不真实,以为在做梦。他二话不说脱下外套,不顾白了一的反抗给他披上,包裹得严严实实。   “抱歉,把你卷进来。”白了一满怀歉意。   蓝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白了一,“别对我说抱歉,应该是我说抱歉,千万个抱歉,都是我的错。原谅我!”蓝斯说到最后,牙关打颤,不成调地表达。   “别说话,听我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蓝斯用脸颊蹭了蹭白了一的头发,“那个时候……你跳下去的时候,我多想跟你一起跳下去,那时我发现,一切都太迟了……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要无条件的爱你宠你,哪怕你真的会拿走我的命,也好过拿走我的心,让我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强。一一,我爱你!爱你到疯狂不能自己了!”   蓝斯说着竟像无助的孩子,抱着白了一哭了。   白了一静静地听着这段澎湃的告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不知是不是周围低温的缘故,落在颈间的热泪滚烫地似会灼伤他的心。   两个大男人靠在霜壁上抱团取暖,蓝斯紧紧抱着白了一,一动不动。   “蓝斯!蓝斯!”白了一晃了晃肩膀,怀里的人已经没有意识了。白了一立刻掰开他的手,捧住满是血迹的俊颜大喊,对方给不出丝毫回应。   白了一赶紧脱下外套重新套在蓝斯身上,把丧失意识的蓝斯揽在怀里,用自己仅存的温度去温暖他!   神啊,请不要带走他!   “斯诺先生由于头部重击,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白了一一脸茫然地听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对自己遗憾地叙述事实。   不!不!   白了一惊坐而起,大口喘气。他的身体并没有大问题,下了床去服务台找人问蓝斯的病房,其实就在旁边。   白了一推门进去的时候,蓝斯似乎刚醒,眼睛都还没睁全,他的助理弄了张轮椅打算扶他坐上去。   “一一,你没事!”蓝斯看见白了一就跟见了鱼腥的猫一样眉开眼笑。   “头上还包着呢,安分点。”   “我心急,想去看看你的情况。”   助理扶着蓝斯靠躺在床上,非常有眼色地乖乖退出去。   两个人相顾无语,气氛有些微妙的平静却不尴尬。   蓝斯绞了绞手指,他憋了这句话太久了,今天一定要说出来。   “我想……”   “来做吧!”   我想……带。你。去。欧。州。。。这句话被堵了,蓝斯斯诺少爷完全被震惊了,一一刚才说什么呢……直到被白了一捧住脸颊亲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蓝斯第一次吻得像个青涩少年,连舌头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抱歉,我忘记刷牙了!”白了一哈哈嘴巴,还好没什么怪味道。   重点不是这个!蓝斯扶额。   “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白了一建议。   蓝斯哪里还容得了他去洗澡,万一突然变卦中场退缩怎么办,必须分分钟拿下。   .........大家都是好孩子啊!   蓝斯抱着虚脱的白了一清洗了身体,□□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只有余温残留。   “一一!”蓝斯起床找人。   白了一嘴里嘬着盒牛奶开门进来,“叫那么响干嘛,我快饿死了!”按着别人干了那么久还不让进点口粮,还有没有人权了!   蓝斯抱着白了一靠在床上翻杂志,白了一边喝边翻。蓝斯的眼光从耳廓到脖子,顺着锁骨到胸膛,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整片光滑的胸膛,还有左侧含苞欲放的粉红茱萸。蓝斯早就心猿意马坐着宇宙飞船去太空银河系了!   白了一觉得有些异样,调整了一下姿势,“什么东西硌得我腰痛?”说完后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白了一坐起来,“我去医院食堂弄点吃的,饿死了,你要吃什么?”   蓝斯很想说吃了你就够了,但是他可不敢这么说,白了一肯定甩他白眼。   “我也去。”蓝斯一起来就被白了一按回去。   白了一扫了他一眼,“头受伤了就别乱跑。”一一很关心他,好欣慰,“而且我不想跟一个升旗了还到处晃的变态一起去买饭。”   嘭,白了一关了门离开,留下蓝斯一人面门凌乱。   白了一走后,蓝斯叫来助理,他要好好查一查,这次要不是救援来得及时,否则真要跟白了一变成人肉冰棍子。   交代完事务,蓝斯□□地等着白了一给他送吃的。一一!一一!满脑子都是幸福的粉红色泡泡,好开心!嘭地一声,毫无征兆响起,门锁依然连着门框,可是门已经被踹开,并歪在一边,门外站着一位暴走的玉面阎王。   蓝斯知道他是谁。   白非墨简直像暴走中的越狱兔,狠狠砸飞床上的某帅哥,然后一脚踩在他胸前,“我儿子在哪里?”   蓝斯结结巴巴地喊,“大……婶。”   “大婶是你叫的吗?绑架犯!”白非墨身后浮着一层黑色的愤怒漩涡,头发无风自动,他要弄死这个混蛋。   “不,误会,误会!”蓝斯觉得已经快要听到自己胸骨断裂的声音。   白了一回来的路上刚巧碰上急得焦头烂额的秦海寿,听了个大致后把饭抛给他,一路狂奔回病房。   看到的是蓝斯被白非墨按在角落里狂殴,还不敢还手。   白了一赶紧上去按住白非墨的手,“大婶,快住手!”   白非墨终于找回理智,揪着白了一瞬间消失。蓝斯挣扎着爬起来,能善待重视一点患者吗?   在自己的病房里,白了一把事情大致经过说了一篇,顺便提醒了一下蓝斯就是三年前救了自己的人。   知道自己揍错人的白非墨全然没有一丝愧疚,反而眼神犀利地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一问把白了一难住了,朋友,可是都滚上床了;情人,可是没确定关系,目前只能算有过两夜情吧!   “那个……”白了一骚骚脸,支吾其词。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宰了他!”白非墨分分钟暴走,这混蛋百分之两百欺负他宝贝儿子了,这吻痕,这牙印,当他是瞎的吗?混蛋,你死定了!   扶墙寻人来的蓝斯刚好被白非墨逮个正着,简直就像落入虎口的小白兔,白非墨分分钟就能弄死他。   白了一和赶来的秦海寿把两人分开来,主要是稳住白非墨这个大魔王。   “你站着干嘛,快回病房去。”白了一提醒蓝斯,秦海寿也一直给眼色,让他快走。   蓝斯不走,反而跪了下来,“大婶,请把一一交给我吧!”   白了一有不祥的预感,这厮打算干什么?秦海寿也觉得已经挽救不了蓝斯的生命了。   蓝斯继续说,“我一定好好护他爱他宠他,要让全世界都羡慕他……”蓝斯说了很长的一段告白,长到白非墨都能静下来以双手叠胸的高冷的姿态自上而下睨他的头顶。蓝斯很紧张,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不成功,直接拐人去欧洲藏起来。   “你怎么说?”白非墨问自己儿子。   “我……我……”白了一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一二三来,然后在他惊慌的眼神里,蓝斯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   蓝斯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仍在昏迷。白非墨误会蓝斯是绑架犯,打得那叫一个凶残,反正就是往死里整,右手手骨骨裂,肋骨断了三根不说,打得人内出血,脾脏受损。蓝斯昏迷了一夜一天还没醒,白非墨看着自家儿子没日没夜地守着,心里多少有点底。   白了一因为白非墨打伤蓝斯的事正在对他进行冷暴力。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出手也不知道轻重。”白了一瞄了眼粉黛略施的白非墨。   白非墨一挑眉,“谁一把年纪,你说谁呢?没错,我本来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打的。”   “大婶,你不要太过分了。”   “哪里过分,没弄死他是他运气好。”   两个人谁都不服输,站在走廊外面互相炮轰,秦海寿看不下去,过来劝架。   “别吵了,这本来只是误会……”   “没你的事!”父子俩异口同声冲着秦海寿喊。   骂完口水战接下来就是拳头的较量,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毁坏公物若干,包括门、桌椅、窗户,最后竟然还有人报警。累瘫的两人靠在病房里休息,把烂摊子丢给秦海寿收拾去。   “臭小子,长进不少。”   “那是,实战经验逼出来的。”白了一递了罐饮料给白非墨。   长发黏着脖子让白非墨很不舒服,他拢了拢,想挽起来。白了一一把抓过他的长发扯了下来。   “大婶,别再扮女装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缠着你要妈妈,也不会因为自己只有爸爸而觉得羞愧,所以,这顶假发不需要了!”白了一把手里的假发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谢谢你,妈妈,也谢谢你,爸爸!”白了一带上门,去照顾仍在昏迷的蓝斯。   白非墨一人坐在地上似哭非笑。   当白非墨第一次穿上女装的时候,他说:“哼,一点都不漂亮,你不是妈妈,顶多算大婶。”   就这样一穿就是十来年。   白非墨洗去脸上的淡妆,倒与原先的样貌相差无几。洗去脂粉堆砌出的成熟柔美,还原干净秀气,只是娃娃脸让他看起来还很嫩。   秦海寿终于搞定杂七杂八的事情,回来的时候,白非墨正一身正装对着镜子打领带。   “哎哟我的乖乖,这么俊俏的美人打哪来的?”   白非墨心情很好,任由秦海寿调戏,一双手到处揩油。   “别闹,在医院呢,我刚穿好的。”   “没关系,一会儿我帮你穿回去。”   白非墨等不急要给儿子看看自己的飒爽英姿,本来还是一脸的笑容,走到门口却清清嗓子,摆出严肃的表情,一幅我真不是为了看你惊讶的目光来的架子。刚要敲门却被秦海寿拦住,“嘘,你听!”   “你这个……不要命的笨蛋!”虽是抱怨,伴随婉转的浅浅低吟,在做什么,白痴都知道。   白爸爸立马像个刺猬一样满身竖起刺,恨不得冲进去了结了某混蛋,结果还是被秦海寿拖走了。   蓝斯扶着白了一的腰双眼迷离微眯,享受美人自动服务。   “一一,你好棒哦!”   “闭嘴!”这混蛋醒来就对他发 情,死活求他帮忙,原因是看医生会很囧,可是怎么都弄不出来,结果只好真枪实弹地上了。反正也不是一两次了,矫情什么呢!白了一很看得开,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住了五天蓝斯就嚷着要出院,嫌弃这里各种不好,最后跟医生商量后,住满七天就出院了!蓝斯赖着白了一,跟他回到家。   白了一低估了蓝斯的脸皮厚度,进来后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喊白非墨爸爸喊得比他都亲热,一进家门,跟在他后面进房间后就赖床上不走了,抱着他的被子说一些让人害羞的荤话。   “起来,你去睡客房。”   “不要嘛,人家可是伤患,需要人照顾。”说着,捂着胸口做痛苦状。“一一,自从这辈子遇到你,我发现我这半年几乎都在医院度过,你是不是要负点责任,给点补偿什么的!”蓝斯幽怨地抱着被子卖萌打滚求抚摸。   白了一不吃这套,“那我去睡客房。”   “别,我的好一一。”蓝斯起来单手抱着白了一,为什么不是两只手,另一手吊着石膏呢,“我们一起睡嘛!”蓝斯抱着白了一撒娇,“没有你的夜好难熬,没有你的床好冰冷。”   “少肉麻。”白了一不买账,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一一!一一!”   “再喊一一就把你踢出去。”白了一隔着门怒喊。   蓝斯讪讪地闭了嘴,看见秦海寿和白非墨进来,赶紧喊爸爸。   “别喊那么早,想要我家的笨儿子,我这过了可不算,得问我白家老爷子。”白爸爸那架子一摆,十足的你自个看着办的表情。   秦海寿拍拍蓝斯的肩膀,一幅任重道远,革命尚未完成,同志还需努力的表情。想当年,他可是过来人啊!   绑架白了一的幕后人已经查出来,那几个绑架的人也已经被抓住。白非墨和蓝斯在处理这几个人的事情上前所未有地同步,必须死啦死啦滴,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突飞猛进地相处融洽起来。最后在白了一的极力要求下交给警察处理。   白了一要拍的新剧暂时停拍,尽管他说自己身体没问题,另外三个人一定要他休息几天才行,那他就只好乐得当大米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0 章   蓝斯每天望门兴叹,因为白了一睡觉把门反锁,白天他想干点什么,但是单手又按不住白了一,而且白了一要是不愿意,他也不能硬来,没办法,只好求助新爸爸去。   “这种事还要我帮忙,自己想办法,逊咖。”嘭,关门。   白非墨对白了一说:“你准备下,一会出发回老家。”   不带这么玩的,我牙还没刷呢!白了一从被窝里爬出来,“干嘛突然去见爷爷啊,不过好久没有见他,是有点想他。”   “趁着这两天有空,把你的事情给落实了!”   “什么我的事情?”   “外面像狗一样趴在门口偷窥的大爷,整天在我们家蹭吃蹭喝蹭住,他的事不解决吗?”   “我问你,你跟他要不要在一起?”白非墨问得直白,白了一骚头看他答不上来。“行了,废话少说收拾东西。”   白了一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说到底,白了一依然放不下那两个月的经历。   车子一路往南,下了高速后,眼底是连片的农田和连绵起伏的山脉,直到夕阳下沉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四个人站在老式的房子面前,白了一扯了扯蓝斯的手臂,让他往后退一些,从其它三人谨慎的表情里,蓝斯退了一步。   门自动打开,里面竟然黑洞洞的,忽然从里面射出十几道箭翎,白了一把蓝斯推开,白非墨把秦海寿踹开,父子两人一起冲了进去,约莫五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出来,让两人进去。   蓝斯看看身后地面上的箭翎,一身冷汗,跟着白了一进去,穿过幽暗的前堂,进入一片满是鸟语花香的花园,带路的白非墨突然停下来,“不要踩到方形的石头。”   蓝斯低头一看直飙汗,“如果踩到了呢!”   “那就把脚抬起来。”白非墨说。   蓝斯将信将疑,求教白了一,白了一点点头。蓝斯脚一抬,一只利箭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直指眉心,他来不及反应,还好被白非墨截下救了一命,蓝斯赶紧在心里跪谢白爸爸的救命之恩!   白家的孩子,真不能随便拐带的啊!蓝斯在心里跪哭,还好没那么冲动,直接绑人去欧洲。   两人穿过庭院,小花园内的亭子里坐着一名青年人,一袭白袍,黑色长发,美如画中仙。   “臭老头,没事干整天整那么多机关干什么,累死个球。”白非墨大声吐槽,另外三个人明显看到亭内的人额头举着一个大十字。   美人僵硬地转过头,“敢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臭老头,老不死……”只见白影一闪,两人已经打起来了。   蓝斯一头黑线,这是什么奇怪的相处方式,父子打架,给父亲起绰号,是白家父子的传统么?而且这位爷爷也太年轻了吧!这么说起来,爸爸也好年轻。   两人斗了半把小时才停下来,父子两人坐在亭子里斟茶喝水。   白洛彬在壶里重新加了些茶叶,泡上新开的水,普洱亮红色的茶汤和清甜气息弥漫这小院子里。   “爷爷。”白了一乖巧地喊了声。   白洛彬点点头。   他睇了眼白了一和蓝斯,什么都没说。五个人默默地喝着茶汤。   “留下来吃个饭,过完夜就回去吧,少扰我的清静。”   “跟你说个事,这人想要你孙子,你怎么看?”白爸爸这语气就像这人要拿走你一颗青菜,你怎么看一样。   “爷爷。”蓝斯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赶紧嘴甜一个,被白了一手肘撞了一下。   “你的儿子你看着办吧!”白洛彬睇了眼蓝斯,低头抿茶然后对白了一说,“一一,一会到我房里来。”   “哦。”白了一低头喝茶,乖巧地回应。   秦海寿逮着机会跟蓝斯聊天,感叹蓝斯运气好,想当年,他可是拿命换来今日美人在怀。   蓝斯一身冷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免开始同情未来老丈人。一一一个人面对真的没关系吧。   “放心吧,老爷子可宠这孙子了!”秦海寿宽慰蓝斯。   白非墨继儿子回来后去找了老爹。   “就这么便宜那小子?”   “你不是揍过吗?”白洛彬静坐回答。   “偏心,当年把我家的弄得半死不遂。”   “然后你就因为这事差点跟我断绝关系,了一是你儿子,坏人你就自己做吧,我可不包办二代的。”   “你跟他说什么了?”   “教他看透自己!”白洛彬拄着脑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挥挥手让他快走。   用过朴素的晚餐,过了一夜,四个人告别这座古老的中式建筑。   蓝斯可算长见识了,回来后那叫一个规矩,摸个小手都偷瞄白非墨的表情。   白了一重新投入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有时好几天不回家。蓝斯经过个把月的休养身体基本没问题,他开始琢磨怎么把人弄走或者把自己推销出去。   白了一今天回来得挺早,累瘫在沙发上,本来只想躺一躺,一眯眼不小心睡着了。蓝斯伏在他身上又亲又摸,好想干坏事,可是一一看起来好累。   脑门上突然很重,白非墨一脚踩在他后脑勺,“这种事情给老子回房间去做。”   一听这话,那简直是大赦,蓝斯抱起白了一送回房间,不过还是乖乖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躺下来一起睡觉,偶尔在他嘴巴上啃一下。   白了一半夜被尿意憋醒,一睁眼就是蓝斯俊脸大放送。白了一起身上厕所,蓝斯贴着身后过来。   “你出去啦!”白了一一幅睡意朦胧的嗓音有些沙哑,打开灯后清醒了些,严厉制止蓝斯进入洗手间。   白了一出来后依旧是很困,示意蓝斯出去,自己要继续睡觉。   蓝斯掀开被子拍拍床面,示意他躺进来。   “你信不信我喊大婶了啊?”   “这是爸爸首肯的,嘿嘿!”蓝斯就差没起来跳舞,白了一看他那摇头晃脑的得瑟样,难道大婶真的坑儿子了?话说,这个这么不要脸没下限还会打滚卖萌的蓝斯真的是曾经征战四方成就一番霸业的赫梯国王卡尔吗?   蓝斯为了得到丈人的首肯,虽是在家带病养伤,也是做了各方努力。除了有事没事献殷勤,更是把白了一的各项大小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让白非墨不得不承认蓝斯确实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回头看看自家这笨儿子,根本配不上人家啊!既然有人要,嫁就嫁了吧!   白了一躺回床上,这是他的床,没理由被别人独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白了一睡意全无。   “一一,我想亲你。”蓝斯一说完竟然低头脸红。   白了一翻白眼,脸红你妹啊,现在给老子装什么纯情啊!刚才睡觉的时候一直在啃他的嘴的是鬼啊!   掀桌(╯‵□′)╯︵┻━┻!   白了一侧卧拄起头盯着蓝斯看,在审视也在思考。   蓝斯清清嗓子,轻轻靠过来亲了白了一一下,白了一也没拒绝。蓝斯觉得应该趁胜追击,压住白了一后一双狼爪就伸进去乱摸。   不幸的是没摸到几下就被踹下床,白了一裹着被子背对他。   “蓝斯,有些问题我还想不明白,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   “好!”蓝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想要多久?一天,两天,都没有问题。”   “三年。”   房间一下陷入沉寂,连呼吸都是无声的。   “我暂时没办法接受你,希望时间可以给我答案,如果你等不了,可以不等。”   “三年,我等得起!”蓝斯抚着白了一的侧脸,拇指摩挲着柔软的嘴唇就像他以前一直做的那样,他沉声道,“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五年十年我都会等你。”除了你,没有人值得我等。   蓝斯斯诺,哪怕真的在冰雪中等待你!   蓝斯从后面抱着白了一,躺了一夜。早晨,白了一感觉身后的人起身带上门的声音,等他起床后,觉得房子里显然少了一丝人气,餐桌上放着三个人的餐具。   白非墨和秦海寿起床享用早餐。   “呒,好吃。诶,以后早饭都要自己起床做了。”白非墨喝了口白粥说。   “宝贝,我可以给你做,或者帮你买。”秦海寿甜腻腻地献殷勤。   白非墨看着白了一漠落的表情撇撇嘴,真是自作自受,明明喜欢还把人撵走,也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   拍戏、广告、代言,忙碌的工作中,时间飞快,一年。两年。   蓝斯就像他承诺地一样,给了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连个信息都没有。白了一每天都很忙,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便会想起那两个人,一个叫卡尔,一个叫蓝斯,他的心里就觉得闷得发慌,焦躁叫嚣。   白了一被邀请参演了一个新人歌手的mv,其实就是想借白了一打人气,要去欧洲取景,白了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开心。   一身休闲西装的白了一站在洒满阳光的意大利圣彼得大教堂前,视线穿过拥挤的人海,几乎一眼就能确定。   导演喊咔,收工!转眼,白了一已经不在了。   狭窄的巷子里,白了一掐住蓝斯的下巴,“跑什么呢?”   “三年还没到。”蓝斯诚实地回答。   白了一失笑,他就知道蓝斯一定会忍不住出现。   “笨蛋!”白了一扯下蓝斯的领带拉向自己,凑上去狠狠吻住。   人来人往的街道,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偏僻的角落正上演的真爱告白剧场。   摄制组要回国却怎么都联系不上白了一,三天后白了一回到摄制组,左手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对戒,低调到谁都没发现。   飞机起飞后,白了一便一直不知所踪了!特别机舱内,白了一坐在蓝斯怀里扒在窗户边上看风景。   “我还没风景好看吗?”蓝斯不悦,把白了一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   “自恋。”   蓝斯拨了一下头发,“没有男人比我更帅!”   白了一忍俊不禁。   蓝斯就是蓝斯,尽管他也是卡尔。   “蓝斯……”白了一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想了两年终于得到的答案,然后他付出了惨痛代价,下飞机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   白了一架上墨镜,告别摄制组和助理,自己拦了一辆车,车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蓝斯一脸坏笑地对他说,“万米高空上的xing爱真的很刺激对吗?”   白了一睨了他一眼,“还行。”哼,小样,想调戏我,我才不会脸红。转头,脸红中。   蓝斯掩嘴傻乐。   回家一进门就迎来白非墨的热烈欢迎。   “干儿子,可想死你的一手好饭菜了!”   白了一一头黑线,“大婶,我可是你亲儿子。”   白非墨敲了一下他的头,“我说的是蓝斯。”   白了一郁闷,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的。   白非墨眼尖,立刻看到白了一和蓝斯无名指上的对戒,用手肘撞了撞蓝斯的腰,给他甩眼色。蓝斯一幅讨好地笑。白了一看着两人互动,这算什么事?   秦海寿下班回来后也一幅跟蓝斯很熟的老朋友表情。四人用过晚饭后,白非墨被秦海寿拖走,他对着蓝斯打手势,不用太感谢我。   白了一伏在沙发里对着电脑看电影,他最近很迷有关埃及的电影。   蓝斯从房间里探出头,“老婆,洗澡啦!”   白了一嗯了一声,继续埋首屏幕。蓝斯叫了几回没作用,只好亲自上来捉拿。二话不说扛起来,边走边脱衣服。   “我自己来!”   “别害羞啦!”   白了一被赤条条放进温热的水里,热水没过肩膀,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这家伙太能作了,不仅放了一大把花瓣还点起蜡烛,不过偶尔搞搞小情调还是挺受用的。   蓝斯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是一瓶精油。他扶起白了一,倒了些兰紫色的精油在手心捂热,在白了一的脖子和肩膀部位开始揉捏按压,馥郁的馨香飘满整个浴室。   “舒服吗?”   “舒服。”白了一迷离着眼睛哼哼,他拉住蓝斯,“一起泡吧!”   蓝斯两个鼻孔大气一出,三下五除二脱光衣服坐进去,原本舒适的浴缸一下变得拥挤不堪。   蓝斯回视眼中水气茵茵的白了一,立刻吻住了他,白了一很主动地回应。   蓝斯感慨这个精油的效果果然不错,下次送一瓶给秦海寿。说的效果当然是那啥啥,精油绝对天然无副作用,只是用来帮助白了一更好地认识自己。   两个人很快就抱着滚到床上去了。   “再说一次。”蓝斯抚着白了一的嘴唇。   “最喜欢你了,我爱你。”白了一乖巧地回应。白了一觉得自己只有出没有进的气,可是身体的感觉却舒爽得要命,恨不得整个人贴着蓝斯。脑子根本没办法运作,□□弄得只能颠来倒去地反复念着那几个词。   白了一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突然跳起来。遭了!今天要拍一支广告,昨天助理说过的。他连滚带爬起来,结果跌坐在地上,听到动静的蓝斯过来把白了一抱回床上。   “乖乖躺好,一会开吃了,你今天休息,我已经打电话给秦总了。”   白了一躺回床上,腰痛得要死,昨天的记忆慢慢涌回脑里,羞愧得想死掉。   蓝斯把早餐端上餐桌,牛奶、三明治、火腿和煎蛋。两人亲昵地互亲了一下,蓝斯巴不得亲手喂他吃。没过几下白了一就被蓝斯揽在怀里,一双大手伸进衣服上下游移。   “别闹,我那里……有点疼。”白了一嚼着三明治,声如蚊呐。   蓝斯笑抱白了一,什么都没再做。等白了一吃完饭,两个人又腻歪在一起,玩亲吻追逐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对面别墅的一架广角镜头对着这边的窗户咔咔咔直按快门。   白了一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觉得气氛怪怪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助理神色紧张地把他拉进化妆室塞给他一本杂志。   封面上是他穿着睡衣和蓝斯在餐厅玩亲亲,黄澄澄的大标题惹人注目,内容更是描写得不堪入目。   白了一很冷静地拿出手机,拨打了秦海寿和白非墨的电话。他白了一什么事情没遇到过,这种小事不值一提。白了一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助理小姐说,“开工,今天行程不是很满吗?”   白了一忙了一天,回家时,蓝斯已经准备了一整桌好吃的。   白了一尝了一口醋鱼,竖起拇指大赞,“你做中餐比西餐更厉害,好吃。”   白了一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事实上外面已经雷雨交加不可收拾。秦海寿和白非墨为白了一这事焦头烂额。   秦海寿打电话来问白了一怎么收拾,白了一弹弹指甲盖,“开记者招待会。”   当天记者会人山人海,一个个记者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往前蹭,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什么男女乱搞,召男妓,他白了一在这圈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就是给他机会乱搞他也站不起来。   白了一摘下墨镜凑上麦克风,底下的记者终于消停。   “各位的想象力还真是……不够丰富。”白了一转身面向另一侧,一身西装革履的蓝斯出现在各大媒体前,闪光灯闪得人眼花缭乱。下面不管男女,看到蓝斯这枚男女通杀的大帅哥都忍不住瞪大眼连闪光灯都有一瞬间停止,他们看呆得都忘了按快门了。   白了一招招手,蓝斯漫步过来,“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白了一扯过蓝斯的领子在闪光灯下激吻。   白非墨扶额,丢人,太乱来了!   一吻过后,白了一对着麦说,“别猜了,也别想了,我们是合法夫夫。”白了一执起蓝斯戴对戒的手,五指交握大特写。   蓝斯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喜欢白了一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爱了,他可以抛弃一切,这就是他爱的方式,他蓝斯还有什么不满的!   白了一的记者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也注定白了一的演艺事业会下坡导致隐退,毕竟在国内,对同性恋还没有到完全不介怀的程度。   白了一倒是一幅完全不在乎,蓝斯虽然高兴白了一多出更多时间来陪他,却也依稀记得三年前那天在餐厅,白了一对他吼着说,“那是我的梦想!”他也无法忽略白了一有时对着电视艺人吐槽说演得没我好。   “一一啊,你想做什么的话就跟我说,我什么都会答应的!”蓝斯抱着白了一在耳边低语。   白了一推了一下蓝斯的头,“且,你以为你是神灯吗?”白了一调整了一下手提屏幕的角度,“拉美西斯大帝真帅,普拉美斯这孙子教得真好。”白了一莫名有一种自豪感。嘿,塞提一世还得管我叫一声叔呢,我跟他老子是好兄弟!   蓝斯吃味,盖上电脑,“不许想别的男人,你现在是我的!”蓝斯强势地吻着。   白了一突然抽身跑进房间抱出那本超厚的《失落的文明》。   “蓝斯,我要把我那两个月的经历写下来。”   对于白了一的突发奇想和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   “好,写吧!写了我们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   “去,不现实,我可没那个能耐。”   “放心,交给我,你只管写。”蓝斯应承下,先不管写的好与坏,会不会盈利,只要白了一开心,不在话下!   “真哒!么么哒!”白了一乐不可支无耻地卖萌,他几乎没有怀疑,因为蓝斯对白了一是有求必应,比求观音还灵。“白了一雄赳赳气昂昂地打开空白文档,“那取什么名呢?”   两人对视。   “男神,赫梯男神!”蓝斯执起白了一的手亲吻,“你就是我唯一信奉的神啊!”   白了一除了脸红就是脸红,“不害臊!”最后名字定为《赫梯战神》。   就这样,白了一开始专心写作和米虫的日子,当时他跟蓝斯约定三年说要好好想想。时间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冲淡了白了一对那两个月的执念。   有爱才会有恨,沉淀了感情后,爱意却有增无减。在医院里,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才提出要跟蓝斯做~,并不是怀着感激的心情回应。事实证明,他能够在生理上接受蓝斯,只是心理对蓝斯就是卡尔仍有些放不下。白了一心里明白,明明是喜欢的,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要不要接纳卡尔和那两个月中那些不愉快的经历。   清醒冷静后,他现在已经能客观地回忆记录描写。回头看看厨房里的蓝斯,白了一傻笑,那些不能为人道的经历竟然是真实的,却更像梦一场。有太多的误会和巧合,只能叫命运弄人,站在蓝斯的立场想想,换做自己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无条件相信吗!   蓝斯把后来的一切都告诉了白了一,除了南希为他生了孩子这点,他可不想白了一脑子里再记挂些别的,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写写停停半年后,这个故事火热出炉,而蓝斯竟然真的联系到了人。   白了一意外地接到久违的助理电话。   “哈哈哈,蓝斯!”白了一冲出来抱住在看电脑的蓝斯,“你知道吗,制作方打电话叫我出演《赫梯》,哈哈哈,对方特别指名男一,就是我!他们都还不知道其实是我提供的剧本!”   “哇哦,大惊喜!我的老婆最棒了!”蓝斯抱着白了一转圈。   五个月后,白了一和蓝斯手牵手坐在电影院中间靠后的位置。白了一一手爆米花,一手饮料看得入神。   “老婆你演得真棒!”   “嗯,演得不错普拉美斯果然帅气。”   蓝斯直接把白了一拉过来吻个结实,“再说这句话,就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赫梯王最帅!”白了一处于自己小身板考虑,赶紧补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蓝斯满意地亲亲白了一的脸。   某天,白了一问蓝斯,“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都没见过你工作。”整天前前后后伺候着白了一。   “总裁啊!”   “什么总裁?”   “小说里的总裁不都是负责整天跟主角谈恋爱的吗?”   白了一:→_→“认真回答。”   “你猜。”   “……”   “好啦,反正养你这个小米虫一辈子是足够了!”蓝斯摸摸白了一的脑袋,“我出去一下。”   顶楼的全景落地窗的办公室里,蓝斯正翻着一年前的那套被偷拍曝光的照片。那一切都是蓝斯安排的,说他自私自利,无耻奸诈都没关系,他要把白了一放在自己能看到摸得到的地方,这是他爱的方式,全全的守护和掌控,绝不允许再次失去他!   PS:其实在蓝斯离开白了一身边的这段日子,白非墨和秦海寿一直有把白了一的工作行程和生活近照发给蓝斯,总而言之,白了一被自己亲爸和后爸联合起来出卖了,他还自以为聪明地奔入了腹黑BOSS蓝斯大人的臂弯里。   总之而言,小强一一和腹黑蓝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灭哈哈哈!!   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完鸟!此文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再加上我是手机电脑交替最后相互连接的,很多地方可能会有缺漏或者有情节说明忘记交代的,请海涵!   这文因为数据差,我就自杀式地默默更完,谢谢追完的各位亲,你们么么哒!   关于青鸾和贝克尔的番外,由于末点太低,爷没心情写!不管啦!这里说明一下,关于青鸾是这样的!   大家肯定都猜到他上辈子跟白仔有牵连,具体的在自作自受里面会写到。白了一被迫害期间,为毛青鸾没有来救他呢?因为他挂了嘛!他自知时日不多,把半个灵魂封在天神右眼中,然后弃仙格转凡胎,另外半个灵魂不停地转世,等N年后再相聚!于是有了《战地》的青潭!   这里带一句,天神右眼不是青鸾的,是狻猊的!(也有可能是龙神的!大雾迷茫,作者不确定!)   青鸾为毛要封印半个灵魂在龙胆(就是天神右眼)呢?说多了,龙神就剧透啦!   SO,你猜!哈哈哈哈!   根据作者的尿性,离下次开坑应该是半年后,因为没时间日更,所以都是全文存稿的,有喜欢的或者感兴趣的请不要大意地跳下来吧,亲们只是需要耐心等等!   好啦么么哒!!拜拜!(づ ̄3 ̄)づ╭?~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